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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朱衣骅骝-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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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记在胸。
  但他费了匝月功夫,始终未觅得‘星寒’剑所在,不知宋御史先世弃置另处或是为人携出,套问宋御史本人,亦茫不知情。
  後因庞洪犯案如山,京城大户无一不失窃,只有宋御史宅中毫无所事,是以六扇门因而生疑,庞洪自知无法再留,潜逃无踪……”
  混元爪樊炎杰听得津津有味。
  而南宫鹏飞亦在聚精会神倾听著。
  杨玉龙虽自诩工於心计,目光锐厉,早就详察店中食客中无一人是江湖人物,又是低声谈话,无异蚁语传音,却不料南宫鹏飞易容神妙,精华内敛,内功精湛,两人对语无不清晰入耳。
  只听樊炎杰道:“庞洪虽曾目睹藏珍记述,但始终未曾觅得‘星寒剑’,说不定早就遗失,欲觅得星寒剑不啻大海捞针。”
  杨玉龙摇首笑道:“依家父判断,‘星寒剑’未必遗失,因宋府屋宇宽宏,年代久远藏珍之处屡经迁徒,也许其弃置之处为人遗忘,若剑流落在武林中,必然震动江湖。”
  樊炎杰道:“杨老前辈料事如神,必然不差,你我应及早赶至京师,捷足先得,以免落入他人手中。”
  杨玉龙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况无他人知情,觅获此剑并非一蹴即成,须用权变之术,家父与庞洪等人已先行赶往京城,慎密策划,才可收水到渠成之效,在下缓慢行程之故,意在侦明川南三煞失物下落。”
  樊炎杰略一沉吟道:“目前武林纷纷,无不追寻失物及找出三煞死因,找回失物便可寻得那册武林绝学‘伏义天玑图解’,但星寒剑是否有助於此事。”
  杨玉龙微微一笑道:“樊老师有所不知,在下未明言‘星寒’剑诸般珍异之处,此剑不但可助於防身,而且有避毒避邪,水火不侵诸般妙用……”
  樊炎杰道:“京畿实是藏龙卧虎之处,宋御史权势炙手可热,若有失慎,恐弄巧成拙,不知应如何进行才能不露形迹到手。”
  杨玉龙目光四外巡视了一瞥,道:“据家父与庞老前辈判断‘星寒’剑仍藏在宋宅,因此剑有此珍异,夏日蚊蝇不生,毒物远离,只需逐处查视,定然可找出端倪,再不然……”说著目中突逼射狠毒神光,接道:“纵火烧毁宋御史宅等,如此剑仍在,藏处必然无法波及!”
  南宫鹏飞暗暗惊心道:“此人心计委实辣毒,星寒剑必然不能容他到手。”心内盘算如何施展釜底抽薪之策。
  但听混元爪樊炎杰道:“如此说来,兹事重大,决不可纹风泄露,不然洞庭将成众矢之的。”
  杨玉龙笑道:“星寒剑武林高人虽有人知其珍味,但无人知此剑落在宋宅,只须我等不露行藏,定可神不知鬼不觉将星寒剑取到手中,再说,目前若有与洞庭为敌者则无异与七大门派作对,家父以幼弟送质少林,以示徵信,并力言非找出川南三煞死因寻回失物不可,恐无人甘冒奇险惹火焚身。”
  南宫鹏飞暗道:“看来事态越发严重了。”愁眉深锁,意欲立即出手将两人制住,突然发觉邻近各座有数人目中神光一闪即隐,猛感心神一震,忖思:“这数人如非洞庭党羽,必是七大门派中高手遣作暗中防护杨玉龙,此时出手定引起一场劫杀。”
  他投鼠忌器,筹思无策,最令他为难的是无法分身,因追觅催魂迦蓝丁大江行踪虽说比杨玉龙较为重要,但星寒剑倘落在洞庭手中,为祸更烈,目前处境无法并顾,忽地目中一亮,只见邓公玄率领五人走入茶楼,择座坐下,不禁计上心来。
  原来邓公玄折返麻城後,他同党亦随後赶到,聚商密议之下决不能让催魂迦蓝逃脱,更不容无名老人得逞,仍须继续追踪,但邓公玄系惊弓之鸟,惧形迹败露,亦易容而来。
  南宫鹏飞不禁哑然暗笑,忖道:“好啦,暗中相斗,智者为高,有热闹好瞧啦!”
  杨玉龙目睹邓公玄等人走入,虽不知是谁,但一望而知均是武林人物,赶忙住口不谈。
  南宫鹏飞离坐而起,飘然离去。
  …………
  玄武湖波平似镜,满眼尽碧,周十馀里,钟山峙於东,幕府山亘於北,西侧石城迢递,逶迤湖畔,湖中有五洲,堤柳含烟,幽篁蔽日,盛产樱桃莲藕,入夏满湖红裳绿盖,暗送荷香,泛舟其间,风光胜绝。
  那日,正交未末辰初,玄武湖中一艘华丽画舫荡漾於碧波间。
  舫上两面明窗蒙以碧纱,弦管娇笑之声隐约可闻,舱内南宫鹏飞已恢复本来面目,剑眉星目,面如冠王,丰神秀逸,潇洒不群。
  一双貌美船娘依偎其旁,轻颦浅笑,不时响起一串银铃,一个身著浅绿灰罗衣纤手握著一管竹箫,道:“公子尚要吹奏一曲麽?”
  南宫鹏飞微笑道:“不用了!”说著目光凝向纱窗外,只见湖面附近现出一叶扁舟,舟上两人对坐打桨相谈,不禁眉头一皱,暗道:“他终於到了金陵!”
  扁舟上正坐著邓公玄与一丰额浓眉,虎目炯炯,身著灰衣中年汉子,南宫鹏飞自离开镇集茶楼後,即密命丐帮调遣高手暗蹑杨玉龙及邓公玄等人,并故意放出风声,谓催魂迦蓝丁大江等人逃向金陵。
  果然杨玉龙及邓公玄等人先後赶抵金陵。
  船娘察觉南宫鹏飞神色有异,不禁互望了一眼,绿衣少女娇声道:“公子可是发觉有熟知友人亦在湖上泛舟么?”
  南宫鹏飞微微颔首展齿笑道:“姑娘委实伶俐聪明,不过尚碍难与他们相见,在下意欲拜托两位姑娘一事,但不知可否愿意相助。”
  翠衣少女格格笑道:“公子有何差遣,贱妾定能尽力以赴。”
  南宫鹏飞道:“那么两位姑娘紧记那座小舟上两人形像。”说著手指在窗外相距十丈远近小舟。
  两女不禁一怔,织指挑开一线碧纱,凝眸望去,须臾转身,另一红衣少女道:“那两人莫非是公子熟友麽?请问有何差遣。”
  南宫鹏飞道:“现在无暇言说,姑娘府上不是住在附近麽,请速将舟傍岸,在下就在府上打扰片刻,书就一函,两位姑娘任一人将书信送达两人,在下即感恩不浅。”
  人间虽尽多美男子,但南宫鹏飞飘逸潇洒迷人气质世所罕见,两女见南宫鹏飞自动去她们家中,那有不允之理。
  两女所居就在湖心洲堵上,船行甚速,已弃舟登岸,引著南宫鹏飞走向柳云丛中。
  一楹瓦屋,竹篱围绕,打扫得极为乾净,两女本是好人家女儿,只以父早丧母又染有风湿宿疾,不得已操此生涯,却卖笑不卖身,长者周素珠,妹唤周素贞。
  厅屋内窗下坐著一个霜鬓灰发老妪正刺绣著一双鸳鸯,周素珠娇笑道:“娘。”
  老妪忙放下针绣,抬面目睹南宫鹏飞,不禁一呆,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周素贞笑道:“女儿尚未请问公子尊姓咧!”
  南宫鹏飞胡捏了一个姓,道:“在下姓赵,打扰尊府甚是不安,在下片刻後即离去。”
  老妪忙命二女张罗茶水酒食。
  南宫鹏飞忙道:“老夫人不用费事,在下食用已饱。”暗中向二女使一眼色,周素贞半扶半推将老妪送往内室。
  周素珠取来笔墨纸砚,南宫鹏飞磨墨濡毫,书下一函,附著周秦珠耳内低声嘱咐。
  南宫鹏飞日送周素珠携著书信离去後,忽见周素贞走出,目现潮红似已哭泣过,不禁诧道:“姑娘为何哭泣,莫非为了在下致受令堂严责。”
  周素贞见问,不禁珠泪夺眶而出,摇首凄然一笑道:“并非为了公子,而是愚姐妹命苦,因幼年父丧母病,家母无奈举债将我姐妹扶养长大,本不得不操此卖笑生涯以维度日,不料恶叔竟迫家母将我姐妹买与吴姓恶人作妾。”
  南宫鹏飞内心甚感恻然,宽慰微笑道:“姑娘不必悲苦,此事已成定局了么,在下自不能坐视不救,唤你恶叔前来,在下与他理论。”
  周素贞摇首凄然答道:“公子盛情我姐妹心感,那吴泰康为金陵一霸之子,府内蓄养甚多武师,横行乡里,动则殴人致死,公于文弱之躯,怎可与此人理论。”
  南宫鹏飞不禁朗笑道:“姑娘放心,在下如无化解之能,也不致自夸海口。”说时目中泛出一抹慑人神光。
  周素贞似已察觉南宫鹏飞眼神有异,知非常人,不由绽开如花笑靥,向南宫鹏飞盈盈一幅,道:“贱妾无恩可报,先在此行谢了,恶叔傍晚时分必然来此,公子且请稍坐,容贱妾禀白家母。”
  南宫鹏飞道:“姑娘请便吧!”
  周素贞满怀欣悦转身疾向内室走去。
  蓦地……
  门外疾落惊鸿般闪入三条人影,现出三个年少壮建汉子,躬身行礼。
  南宫鹏飞认出三人是丐帮弟子,立即微笑道:“三位来得正好。”立即转身书下三道信函,分发三人,又道:“照书行事,不能稍有错失。”
  三人接过如飞掠去。
  且说周素珠驾船迅速找到邓公玄泛舟之处,忙打浆逼近,娇笑道:“船上那位是邓公玄少侠?”
  邓公玄不禁心神猛震,倏地立起道:“姑娘为何识得在下。”目中泛出一抹杀机,蓄势右掌,若回答有异,立即击毙。
  周素贞妩媚笑道:“片刻之前有两位姑娘坐这小舟游湖,命小女子梢一书信前来并叙明二位形像,不然小女子怎能相识。”
  邓公玄闻言不禁微微色变,道:“那两位姑娘姓什么?是何形像?”
  周素珠答道:“她们自称姓谷姓邱。”继将两女穿著形貌叙出,又道:“谷姑娘说函内之事关系邓少侠生死,请折阅便知详情。”
  邓公玄忙伸手接过来书信折阅不禁神色大变,在怀中取出一锭白银,道:“聊以相谢,此事请姑娘慎勿外泄。”
  周素珠接过谢了一声,嫣然一笑操舟离去。
  那同舟虎目炯炯汉子诧道:“这书信莫非谷中凤所写麽,不知为了何事可否见告。”
  “不错!”邓公玄目泛忧虑之色道:“谷中凤不久之前在湖上泛舟,发现我等两人亦在此,本欲相见,不料察觉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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