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扫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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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片玄光,向四外飞闪,接著响起一阵“叮叮”声清响,把白衣少年凌厉的攻势,震散。
白衣少年全身门户几乎大开,人也被震得脚下一个跟路,连连后退不已。
木罗汉目光精芒四射,惊呼道:“天龙十八式!”
白衣少年一直退到两丈以外,右臂业已发麻了。
他的目光之中忽然流露出一股惊骇之色,怔怔地注视著罗通片刻,继而冷笑一声,然后一个转身,拔腿疾奔而去。
罗通见他去不发,疾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说不出是愤还是怒。
他本想追上去的,但眼前还有这么多人误会著他,说不定他这么一追,更是增加这些人的误会了。
所以,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眼巴巴望著白衣少年的背影在眼中消失,而自己却无计可施。
孙月华见白衣少年忽然败走,两条柳眉倏地一挑,手仗长剑,越众走出,冷冷道:“姓罗的,姑娘领教你的绝学!”
罗通清澈的眼神,转注到对方娇若桃花般的脸上,想到当前这些人不查问清楚,就这般苦苦相逼,心头不由怒火大起。
于是,他缓缓抬起头,朗声一笑道:“罗某已经一再相让,为的是这为误会之起因,显然是有人暗中假冒在下意图陷害,在下也已一再声明,诸位若是不肯见信,非要诉诸武力不可,诸位不妨一起上好了!”
他年少气盛,一时之间已是忍无可忍,大有放手一搏之意。
“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气!”孙月华怒叱一声,正待举剑刺出之际,木罗汉忽然一旁道:“二姑娘且退!”
“哼!”孙月华猛一跺脚,乖乖地依言退下。
木罗汉走上前一步,合掌道:“少施主和陆地神龙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
邓公朴闻言不由一怔,暗道:“莫非他会是陆地神龙的后人?”
罗通看他捉起爷爷,忙肃然拱手道:“大师说的,乃是家祖!”
木罗汉咧嘴一笑道:“老僧惭愧,错非少施主刚才使出天龙十八式来,老纳还真把少施主当作歹徒了!”
语音一顿,一面回头朝孙伯达道:“孙师弟,你听到了,这位是罗少施主,乃是太极门的传人,太极门传人,若非武功、品德俱优,绝不会在江湖走动,这场误会,据老衲看来,其中著实有令人可疑之处!”
孙伯达转身道:“师兄说的自然不会错了,只是……许账房一见到罗少侠,何以一口咬定是他呢?”
“这其中确实有可疑之处!”木罗汉沉吟著道:“江湖上谲风诡波,牛鬼蛇神,无奇不有,此人既然蓄意陷害,制造许多疑案嫁祸罗施主,自然也极可能故意假扮罗施主的容貌了!”
孙伯达惊道:“师兄这一推想,果然颇为接近事实了!”
罗通抱拳道:“大师推断极是,在下昨天在镇江时,有人送来银票、金叶子,和一包杂物,如今回想起来,该是有意栽脏的了!”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便从身边取出一叠银票,一包金叶子,和另一包女人的秀发、亵衣,一起放在大石上。
“孙兄请看,这些东西可是贵局被抢之物?”孙伯达走了过去,开始清点大石上的物品。
“银票和金叶数量完全吻合,正是敝局被人取走之物,至于这包女人的衣物,并非敝局所有。”
这时——邓公朴父女俩也跟著走了过去。
邓如兰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包衣物,正是义姐谢画眉之物,当下接口道:“这是我画眉姐姐的!”她走上前去,从小包里里取出一方罗帕包著一撮秀发,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充满了一股淡淡的雾气。
“这撮头发,就是从画眉姐姐的头上剪下来的,这方绣帕,也是画眉姐姐的………………”接著,她又从包里中取出一件水蓝色的肚兜。
这是女孩子家最贴身的内衣,当著那么多人,邓如兰只觉粉脸一阵躁红,急急地又放了下去。
肚兜下面是一方白绫,中间有几点殷红的血清,边上则用眉笔写著四个字:“画眉之爱”邓如兰是黄花闺女,大姑娘家怎知这块白绫上这几点血渍,乃是一夕缠绵后所留下的立只见她柳眉一挑,左手拿起白绫,朝罗通面前抖了抖,然后十分气愤的叱喝道:“你还说画眉姐姐不是你杀的,这上面还有画眉姐姐的血清呢,杀了她你还说是爱,你……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狂徒!”
罗通道:“邓姑娘,这是误会,你听在下说——”
邓如兰叱道:“我不要听!”
邓公朴喝道:“如兰,你先把东西包起来,不许胡闹!”
邓如兰手中扬了扬白绫,娇声道:“爹,这不是女儿胡闹,这就是证据!”
邓公朴又不好跟女儿明说,只得皱下眉,说道:“如兰,你先把画眉姐姐的东西收起来,再听罗少侠说出经过,自会明白!”
邓如兰拗不过爹,只得把东西一一收入包裹中,然后打了个结。
罗通正色道:“邓前辈说得不错,此中经过,若非邓前辈和木大师、孙兄等人在此责问在下,在下还被蒙在鼓里呢!”
孙怕远拱手道:“罗少侠能否将此事的经过,在此做一个说明?”
“那当然!”罗通微微一笑道:“诸位就是不问,在下也非把此事的经过说个清楚不可,以免增加了彼此的误会!”
于是他就把在栖霞寺认识麦洁溪的经过,仔细地叙述了一遍。
木罗汉道:“这位麦施主,是麦香堡的什么人?”
“她是麦香堡主的女儿!”罗通脸上一红,又强调道:“但当时在下并不知道,她也没告诉在下去的地方就是麦香堡,只称是他舅舅的庄院!”
邓如兰和孙月华都是姑娘家,听他说出麦洁溪女扮男装,约他到麦香堡,两位姑娘心里又觉得好奇,又有点嫉妒,红菱般的嘴唇,不约而同地嘟了嘟。
罗通接著又说出自己只喝了一口茶,就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已被囚禁在地室之中的事,说了一遍。
邓如兰哼道:“搞了一半天,她女扮男装,故意和你结拜成兄弟,原来就是要把你骗到麦香堡去!”
孙月华的脸上却流露出关切之色,急急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孙伯达道:“罗少侠,麦香堡主将你囚禁在地室之中,总有目的的吧?”
罗通笑笑道:“说来很可笑,他们胁迫在下写出敝门的太极玄功,但敝门根本没有太极玄功,在下也从未听人说过!”
邓如兰急于想知道下文,忙道:“后来呢?”
罗通又把麦洁溪如何偷偷的打开地室,把他送出麦香堡一事,简扼的说了一遍。
邓如兰嘟著嘴道:“是她把你引去麦香堡,又偷偷地放你出来,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通正色道:“在下跟诸位叙述和麦洁溪交往的这段经过,只是想说明在下曾在麦香堡地室中,被囚禁了一段时日!”
“因此,在下祖传的这柄犀牛角扇,就失落在麦香堡中,并未随身带出!”
孙月华抢著问道:“那现在怎又回到你手中呢?”
罗通道:“这就是奸人的狡计!”
他接下去就把昨天傍晚,自己回转旅客,已有一名管家在房中等候,他自称名叫柔柔,是侍候麦洁溪的婢女,乔装赶来,是奉麦洁溪之命,给自己送犀牛角扇,另外还有几张银票,一包金叶子。
她说这是麦洁溪的私蓄,不论他如何推辞婉拒,她说什么也不愿再拿回去一事,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邓如兰道:“她乃奉命行事,存心害你,当然不肯拿回去啰!”
“阿弥陀佛!”木罗汉忽然低诵了声佛号,朗声道:“如今真相已明,这的确是一条嫁祸之计,对少侠的误会也可冰释了!”
“孙师弟!”他又转对孙伯达道:“你镖局事务较繁忙,那就早点赶同去吧!以免再有所闪失!”
这话是在暗示孙伯达,孙氏镖局设在龙潭,是在麦香堡的势力范围之下,罗通和麦香堡既已结下梁子,就不宜过份和他结交,这才促他早点离开。
“师兄说得极是!”孙伯达老江湖了,木罗汉的话中含意,他当然懂。
所以,他根客气地朝罗通拱手道:“罗少侠,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少供恕罪,兄弟镖局还有事,不克久待,罗少侠如有空暇,还望能去敝局盘桓!”
“不敢,不敢!”罗通也拱手还礼。
孙伯达又向木罗汉施了一礼,便转身挥手道:“走!”随即率领一弟一妹,和八名镖师,各自跨上座骑,先行离去了。
两名趟子手不待吩咐,抬起许账房的尸体,跟著行去。
孙月华临行前,一双秋波不由自主地朝罗通转来,深深地望了一眼,这才上马急驰而去木罗汉也朝罗通,邓公朴父女合掌一礼,说道:“老衲也告辞了!”两脚如飞,眨眼间即失去了踪影……
这场纷争,到此,已完完全全算是平息了。
邓公朴刚才已经出言邀请罗通到他庄上去稍事盘桓,现在又知道他是太极门的传人,自然更是存了笼络之心,于是,他又旧话重提,含笑地问道:“罗少侠如无别事,就请移驾敝庄一叙如何?”
罗通道:“这个嘛……”
邓如兰听到老爸力邀罗通到庄上去,粉脸微现酡红,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喜孜孜地朝罗通望来。
罗通见他一片盛情,当然不好推辞,于是谦虚地道:“邓前辈盛情见邀,在下却之不恭,那就只好叨扰了!”
邓公朴听得大喜,呵呵笑道:“罗少侠好说,请!请!”
“邓前辈请!”笑声中,一行人便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孙伯达兄妹三人,率领八名镖师,一行十一骑,赶到仓头,天色已逐渐昏暗,此地离龙潭已不及二十里路程了。
正行之间,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有如风驰电掣卷来,不过眨眼工夫,便已驰近。
马上之人高声叫道:“孙总镖头,请留步!”
这时天色将黑未黑,孙伯达回头望去,马上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