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不留人-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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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候回道:“晚辈试试看,不过未必有把握。”
蹲下身去,海平候不禁又犹疑了,解穴不当,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且后果非常严重,究竟先用谁作试验呢?
犹疑只是一瞬,海平候立刻有了决定,毅然地将花珠的身躯翻转,慢慢地用手在花珠睡穴上推拿。
盏茶时光已过,花珠仍然酣睡沉沉。
而海平候已然用尽了各种解穴方法,均未奏效。
驼老人不吭不响地在一旁静静看着,见海平候双手直搓,无计可施,于是轻喝道:“让我来吧!把她们身躯通统翻转过来,背脊朝上!”
海平候顿然憬悟,原来这驼老人有意在测验自己功力,不觉双烦一热,尴尬已极地道:“老前辈何苦让晚辈献丑啊!”
驼老人复又叱喝道:“快些把她们身躯翻转过来!”
海平候觉得这驼老人虽然有时喜爱戏谑,但也有一股慑人烕势,使人不敢威势使人不敢逼视其炯炯目光。
因此,海平候也不敢再多口,依言将花氏姊妹身躯翻转。
驼老人连手指都未伸出来,只用那件长衫大袖,离六人远远地隔空一拂。
这一拂之势,极为平淡,但却神奇奥妙无比。
长袖未收,花氏六姊妹已一齐身爬起,翻揉着惺忪睡眼,一脸怔忡神色。
花珍第一个神智恢复,微带骇意地张目道:“海公子!你……”
海平候用手止住了花珍的话,问道:“你们怎会与我走失了呢?”
花珍答道:“我们六人一直跟着你走的啊!但是到了一处密林之内时,前行之人,突然回过身来,我们才知道那人不是你。”
海平候又问道:“后来呢?”
花珍尚未回答,花珠却抢着答道:“那人态度温文雅儒,淡吐有礼,不像一个坏人模样!”
花珍白了花珠一跟,似怪她多话,接答道:“那人说这密林之内岔道极多,很容易迷路失途,叫我们跟着他走。”
花珠又接道:“可是,我发现那人似有不良企图,因为他尽领着我们在密林中乱转,所以……”
下面的话,海平候似乎业已知道,于是接口道:“所以,你用金缕衣擦破路旁一株树杆。”
花珠甚有喜色地道:“你看见了?”
海平候颔首道:“就是因为发现了你留下的记号,才跟蹑着到这‘风月别庄’来的!”
花珠脸色一变道:“风月别庄!那是靳好疾的弟弟靳好古所掌管的啊!”
海平候答道:“是的,但是靳好古已经死了!现由靳好疾的儿子掌管。”
花珠冷哼道:“一定就是在密林中假意为我们带路的那个小子,我们六人在老魔头手里已然受害不少,今天险些又要陷在这个小魔头手里!”
花珠插口道:“还有一个女的,不知用什么东西暗中打了我们一下,我们就人事不知了!”
海平候道:“他们两人都已败在我手下,本来我要杀掉靳好疾的儿子,后来……”
突然,海平候语气一顿,目光炯炯地朝驼老人打量一番,然后问道:“今天晚辈有两次危机,第一次,晚辈险些误饮毒酒,幸好有一只鸽子突然飞进来,将我杯中之酒扑翻,我才发觉酒中有毒,没有落入暗算。”
驼老人眯着眼笑问道:“第二次呢?”
海平候答道:“第二次是我正在与靳思齐的妻子燕容容对刀之际,那只鸽子又突然飞进来,扑向我的面门,那时,靳思齐正在我身后向我偷袭,我为了躲避那鸽子,却也恰巧躲过了靳思齐那致命的一袭。”
驼老人意味含混地道:“鸽子能够善解人意,那倒是件奇事!”
海平候肃容道:“那自然是那鸽子的主人指使的,老前辈可曾见过那只鸽子?”
驼老人格格一笑,问道:“可是一只灰色的飞鸽?”
海平候点头道:“是的,双目如血,尾部有斑烂羽毛。”
驼老人伸手怀中一探,然后虚空一扬道:“可是这只?”
手中赫然是那只灰色飞鸽。
海平候蓦然一怔,骇然张目道:“这鸽子……” 驼老人笑答道:“老头我原想将这鸽子烧来下酒的,听你一说,这鸽子颇有灵性,吃了太可惜,来日被它主人知道,也不会与我善罢干休,放了它吧!”
说完,手掌一松,“咕咕”一声,展翅而去。
花珍又向海平候问道:“那姓靳的小子现在何处?”
海平候答道:“现在大厅之内。”
花珍容颜一变,怒目切齿道:“杀了他!这种人绝不可留下来。”
海平候黯然地摇了摇头道:“我向他追问你们的下落,谁知他宁死不答,我一怒之下,本想杀之泄恨,又是那只鸽子阻止了我!”
花珍颇为惊奇地道:“鸽子会阻止你?”
海平候答道:“鸽子口衔一张纸笺,嘱我孤子勿杀,敢以自新之路!”
驼老人在一旁插口道:“对的,此子尚无大恶,似可不为已甚,放他一条生路!”
海平候心中一动,向驼老人走进两步,两眼逼视,沉声问道:“老前辈也认为不杀靳思齐是对的?”
驼老人颔首道:“自然对的,须知杀戒易开难收,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此子有危害武林之处,老头我也放不过他。”
海平候手触刀柄,沉着脸问道:“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驼老人微微动容,声音一变道:“孩子!你何必一定要逼得我露出真面目呢?”
话声中,人已如兔般疾纵而出。
同时间金光闪耀,海平候宝刀一动,“锵”地一响,火星飞迸,正砍在方才驼老人立足之处,裂石盈尺。
“飕!飕……”
海平候及花氏六姊妹等七条身影也飞快地接踵纵出。
一出洞口,那里还看得见驼老人的影子!
却见那只飞鸽飞在半空中盘旋翱翔。
花氏六姊妹起先一听那驼老人苍老的声音突改为一种慈祥的女音,均不由一怔。
但一瞬间,她们也都了解了,这驼老人是海平候的母亲啊!
口口 口口 口口
海平候一行人离开“风月别庄”之际,已到傍午时分了!
人生际遇,意外特多,离开哀牢山之际,海平候一心想遇上自己的母亲,也一心想早日将血洗武林的魔星阴魂不散早日铲除。
渴望与母亲相会,正是人之常情,何况海平候自解人事开始,即对自己的身世毫无所悉,周围接近之人所言谈的一星半点,也犹如雾一般地迷蒙,如今一旦真情大白,海平候当然渴予一见那位从未晤过一面的亲娘了。
至于希冀早日铲除众所共认的武林之害——阴魂不散,则系由于侠心豪气所使然。并非由于一己之私欲,而是为着武林众人的安全,并使武林正义不至荡然无存,公道犹显。
虽然两者是一人,但海平候却偏要抱着两种绝对不同的想法和情绪,因为前者是圣洁的,孕育了自己,而后者却是歹恶的,视人命如草芥,所杀之人,骨可成丘,血可成河,虽然其间有些人是死有余辜,但绝大多数的人却是不该杀的,为了这些冤魂,为了一些尚活着的人不再变为冤魂,除了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用一个“杀”字对付之外,还有何种更佳之策?
于是,海平候心中产生了矛盾的情绪。
他怀着矛盾的情绪上路,一方面为探亲情,一方面则为寻魔踪,他明白,一方面的目的到达,则另一方面的目的也就同时到达了。
但是,海平候却意想不到第一天就与又是自己的母亲,又是武林公敌的晏美芝打了一个照面。
虽然,当海平候发觉面前那位驼老人正是自己所要寻访之人时,曾毫无考虑地拔刀出鞘,但这第一个回合却是海平候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离开“风月别庄”后,海平候一直心情很沉重,埋首行路,忧然无语,他在思考些什么?也许他渴望从今后不要再与晏美芝相遇,是吧?也许是,也许不是!
昨晚整夜赶路,七人均未饮食,虽然海平候得天独厚,被靳思齐盛筵款待,但他却未进一筷菜,未吞一粒米,到晌午时分,那份饿,是可想见的!
七人都有相同的感觉,那就是早点能找点东西果腹,或遇上村镇集市,买饭打尖。
七人脚程一紧,如风驰电闪般一个时辰又过去了,此时已然与“风月别庄”相去百余里之遥了!
峰回路转,七人突然目光一亮,精神一振。
因为各人均远见重叠楼房,显然不远处已有一个极大而又热闹的集镇。
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海平候超越头前,神功尽展,拔步飞奔,花氏六姊妹紧紧相随。
因各人衣着衣裳颜色不同,故而七条身影如七缕彩烟般掠空而过。
几起几落,七人已然进得市镇大街。
这个市镇已远离边区,街市上虽也寥寥可见一二个头裹白布的苗人,但绝大多数却都是汉人。
海平候为免惊世骇俗,立即将脚步一缓,俨然以游客过境之态,悠然闲步。
但他们那一身疾服劲装,尤其是众女伴一男,仍难免令人伫足侧目。
海平候虽微有所觉,但却不放在心上,领先带路,登上了一家名叫“魁星楼”的饭馆。
饭馆座头倒还布置的洁净,枱布椅垫,一律白布蓝边,熨贴平整,好像是方才换上的一样。
七人一上楼,“咯!咯!……”步履之声,已然惊动了店家,立即有四五个身穿白布号衣的侍者,簇拥着一个身材微胖,穿一件长袍马褂的中年人迎向梯口。
那中年人一见海平候一身武林装束,腰系宝刀,似微微一楞,抢前一步,在梯口当间一立,合拳为礼道:“客官是要……”
海平候以为店家肃客有礼,当即答道:“在下路过宝店,特来买饭打尖!”
说完,一个大步跨了上来。
那中年人不但没有让道迎客,反而慌不迭地两臂一张,拦住海平候的去路,微微欠身道:“对不住!小店今天不做买卖!”
海平候轻噢一声,回顾了花氏六姊妹一眼,淡然笑道:“那咱们来得太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