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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诸葛青云弹剑江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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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中秋之夜,初次径行的第一条秘遭。 
  在第一条秘道出口右近的峭壁之上,还赫然露着一截剑柄! 
  这就是司马彦与“青囊神叟”诸葛仁,再度同来,企图搭救“无为”仙子欧阳絮,但百日已满,秘遭难寻,眼看知音永逝,玉骨成尘,伤心无奈之下,脱手丢人石壁的那柄锋利古剑。 
  司马彦曾经持剑斫壁,知道“无为仙子”欧阳絮遗赠自己的这柄古剑,锋芒绝世,是极好护身神物,大可把它拔出,仗以游侠天崖,诛邪除暴。 
  但转念一想,自己与“无为仙子”欧阳絮这段古罕今无,人间天上的无垢情缘,委实大以悱恻缠绵,便听凭这柄古剑,留在名山鲍壁之间,作为永久纪念,也是一桩武林佳话。 
  想到此处,目光又复注向剑柄。 
  只见剑柄距离崖顶,约莫五丈来高,插剑山石右方,井有大堆藤蔓。 
  司马彦忽然心中一动。暗想倘若马空群适才瞥见剑柄,岂不早已取走,成了为虎添翼的济恶之具。 
  既然发现这桩顾虑,司马彦遂徽提真气,双掌扶壁,缓缓向插剑之处滑去。 
  滑到那大堆蘑蔓左近,着足一试,觉出这堆藤蔓,竟安稳异常,禁得住两人以上的身躯重量。 
  司马彦先行弄来一些碧藓苍苔,涂盖在剑柄之上,然后再扯过几条蘑蔓,加以遮覆。 
  遮覆完毕,除了深知细底的自己以外,别人无论自上下左右,任何方向均不会看出藤蔓之中,藏有一柄珍贵古剑。 
  司马彦把剑藏妥,心头忽又一阵凄然,仲指在壁间铸了一首小诗,写的是:“石中留古剑,世上逝知音。 
  挥泪从兹别,长歌扛梅深!“最后一个”探“字写完,司马彦果然不再停留,展足绝顶轻功,在悬崖峭壁之间,衣袂飘飘。长歌而去! 
  他这引吭长歌,唱的是青莲居士的‘庐山谣“:”我本楚狂人,狂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丘寻山不辞远,一生好人名山游……“歌声袅袅,人影飘飘,刹那间,歌歇人杳,”天姥山削成崖“前,便巳梢失了这位三度重来的”寓垢书生“踪迹。 
  司马彦披星戴月,旦夕飞驰,几乎是展尽了生平劲力。 
  他这样急赶之故,一来是生平极重然诺,不愿有违五月十五的“无量山”中之约!二来怀疑马空群是否会冒用自己名头,代作此行。面与“大头仙子”纪西屏等,作出无耻勾结? 
  端阳之夜,司马彦业已赶到遣州、云南接界的“乌蒙山” 
  内。 
  乌蒙山景色灵奇,距离五月十五的约会之期,也还有十日宽裕,司马彦遵暂作小游,登IS览胜。 
  碧空若洗,万里无云,天气虽然十分晴朗,但因时属端阳,皓魄如钩,只像是广寒仙子的一痕指爪。 
  司马彦负手小立一条挂壁飞泉之下,遥眺四外的堆螺列嶂,臆约层峦。口中低吟自语说道:“三春边地风光少,五月滤州瘴疠多!看来古人诗句也未必尽对,这乌蒙景色,颇称灵奇,月朗风清,涤人尘念,如今若在江南,却到是恼闷煞人的黄梅时节朝朝雨呢!? 
  司马彦自语未了,一阵狂风,空中立布乌云,骤雨倾盆而落。 
  但这雨势来得虽骤,收得也快,不过顿饭光阴,却又云开天霁,只添了纵横石上的无数流泉,并使斜悬在苍松翠竹之间的一钩新月,仿佛分外清明而已。 
  司马彦暗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之话,委实玉差,自己这次在“天姥山削成崖”所遇所经,远不是忽而骤风狂雨,忽面云开月朗。 
  他一面寻思,一面眺览松间明月,石上清泉,忽然心头又兴感触。 
  因为自己第一次前往“天姥山削成崖”,赴那“无为仙子” 
  欧阳絮的“销魂之约”之际,也是这样一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风光,只不过一个是中秋之夜,一个是端阳之夜,一处是“浙东天姥”,一处是“黔西乌蒙”,在空间上,相距万里关山,在时间上。相差二百余日。 
  但这一段空间,及这一段时间以内,自己却认识了多少人,经历了多少事,尝受了多少祸福灾危,悲欢寓合? 
  司马彦正被这眼中景,心中事,梦中人,引得心情惆怅,深蹙双眉,忽然自那远远的苍松翠竹之内。传来铮铮琮琮,丁丁冬冬的几声美妙乐韵。 
  他对于乐律一道,既是知音,自然人耳便知铮铮琼琼是古琴,丁丁冬冬是琵琶,正在互相定弦,可能要来上一套琵琶古琴合奏。 
  这种猜法,略有不对。 
  对方是先弹了一曲琵琶,又抚了一曲古琴,然后才以琵琶古琴,合奏了一曲“小钧天乐”。 
  琵琶弹得已是极好,但古琴指法却更高更妙,在司马彦这等知音雅士的耳内听来,连弹奏人心中的不同情思,也可听出! 
  琵琶弹得似“裂帛惊回鹘,哀弦断戍楼”,又似“四弦红月冷,一曲夜潮生”,在旷达高妙之中,总含有一丝幽怨。 
  古琴则像“梅浪停三折,松风静一林,白云归远帕,明月涤尘襟”,那么冲穆,那么高远,那么超妙,那么自然,使司马彦万分钦折! 
  至于最后一曲两人合奏的“小钧天乐”,则庄籁虞韵,各尽其妙,并充满了一片活泼禅机,盎然遭气。 
  司马彦听得呆了,对方已停手不奏,他仍然闭目凝神,似是被妙音所醉!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司马彦忽然睁开双眼,满面惊讶神情失声叫道:“难道是她?” 
  一面失声惊叫,一面立即纵起身形,循着适才音韵来处,向苍松罩竹之中,穿林面而入。 
  原来,司马彦对于琴声,只是由衷钦折,对于琵琶音韵,却感觉似曾相识,颇为耳熟! 
  他既感耳熟,遂闭目思索。 
  思索结果,恍然顿悟,这琵琶声韵,分明绝似武昌“不羡仙小筑”所闻,是那位获有旷世奇缘,得服“万妙驻颜丹”,业已下嫁“妙手郎君”游天乐的名妓盂香掸的指法。 
  盂香禅不在“武昌”与“妙手郎君”游天乐作鸳鸯不羡仙,却跑到“黔西乌蒙”则甚?故而司马彦惊疑不解,失声自语地叫了一句“难道是她”,便即匆匆赶去,一看究竟。 
  穿过这丛松竹小林,便见一片青翠山壁,壁下飞泉右侧。 
  形胜绝佳之处,建有一座小小尼庵,门上横题“见性庵”三个大宇。 
  司马彦见是尼庵,不由略觉逡巡,但终于缓步登阶,伸手在那紧闭鹰门之上,轻轻叩击。 
  庵门“呀”然而启,开门之人,是位身材曼妙的绢衣女尼,但脸上却垂了一层玄色面纱,使人看不出她的年龄貌相。 
  女尼见了司马彦,微退半步,合掌当胸,吐出银铃似的脆朗语音说道:“时已深夜,地属尼庵,施主叩门何意?” 
  司马彦听这女尼的语音,亦与孟香禅极为相像,心头不禁越发深幂疑云,一抱双拳,含笑答遭:“在下踵过‘乌蒙’,偶闻宝庵之内,传出钧天妙乐,聆听钦佩之下,才冒昧蹑环,尚祈庵主见谅,并请教庵主法号,怎样称谓?” 
  女尼指着庵门横匾,缓缓答道:“贫尼见性,适才与一友人,偶以古琴琵琶遣兴,却不知有污旌主尊耳。” 
  司马彦笑道:“魔主不必过谦,白雪阳春,高山流水,尘世间那有如此妙音,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了!” 
  见性大师又向司马彦看了几眼,笑声说道:“施主既是知音,便非俗士,请进庵内待茶。” 
  若换平时,司马彦绝不肯冒犯这种瓜田辛下之嫌,夤夜进入尼庵,但如今因觉这位见性大师,除了容貌被面纱所掩之外,无论是身材、话音,及琵琶指法。 
  均绝似武昌名妓盂香禅,故在闻盲之下,含笑说道:“在下正因急行口渴,庵主肯赐一杯香茶最好。” 
  人庵落座。见性大师为司马彦献上香茗,魁然问道:“施主尊姓?是司马,还是姓马?” 
  这两句话儿,问得司马彦愕然失惊,应声答道:“在下复姓司马,庵主怎会知道?并怀疑我姓马呢?” 
  见性大师长叹一声说道:“据贫尼知道,当世中有两人形貌极为相似,一人姓马,一人复姓司马,复姓司马的是大英雄,大豪杰,姓马的却是万恶魔头。” 
  司马彦听到此处,目注见性大师,庄容问道:“大师这样说法,你俗家莫非姓孟?” 
  见性大师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司马彦继续说道:“大师恕在下冒昧,请问你俗家芳名,是否‘香禅’?” 
  见性大师悲声一叹,幽幽说道:“司马施主猜得不错,我就是孟香禅,但在,武昌不羡仙小筑,为你以琵琶侑酒的孟香禅,已成昨日黄花,如今的孟香禅,却成了鸠盘茶了!” 
  说到“却成了鸩盘茶了‘的最后一语之时,见性大师突然把脸上面纱,伸手除去。 
  面纱一除,司马彦几乎惊得连退两步。 
  原来见性大师,也就是盂香掸的双颊以上,足有十来道伤疤,往日羡煞荆襄子弟的绝代容光,已归乌有! 
  见性大师见司马彦如此惊愕神情,不禁摇手笑道:“司马施主,你不必过分惊奇,须知一慎一啄,无非前定,一寓一豪,总是因缘!请想武林中有多少磊奇女侠,绝代娇娃,梦想那粒‘万妙驻颜丹’,费尽心机,而不可得,却被游天乐偷来,送了一位风尘妓女!但这服食:万妙驻颜丹‘的风尘妓女,不仅未能玄鬃长寿,红颜不老,反倒在极短期间,变成鸠盘茶、罗刹女一般,岂非万事难常,人生若梦!孟香禅由此悟禅,跳出红尘,涤清绪念,遂作了如今的见性雇主,司马施主是否应该以茶代酒,贺我一杯?” 
  司马彦举杯笑道:“孟姑……庵主说得好,我贺你一杯!司马彦一双眸子,尚称识人,我记得我在武昌,初见你时,就说过雇主风姿绝俗,一身盎然道气。” 
  说完,举起手中香茗,与见性大师,互相钦尽。 
  见性大师再度替司马彦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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