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云弹剑江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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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彦摇头说道:“具有绝代容光的美貌女子,可能对颜色重枧,甚于生命!
龙湫饮恨以后,把位司徒潞活生生地在‘北邙鬼府’的黄泉之下,埋了十年,与幽灵白骨,磨尽青春,其情委实可悯!姬姑娘当初下手时,曾否想到,这毁容手段,比杀了她更会使她难过吗?”
姬绿绮问心有疚,听得愧然垂头,低声答道:“我不曾想到这些!”
司马彦目注姬绿绮,正色说道:“故而姬姑娘倘若要我发表持平之沦,我是觉得姬姑娘过分自私了些!”
姬绿绮是昔年驰名凶人“红粉阎王”姬玉霞之女,狠毒天生,听完司马彦这两句责备之言以后,良知又泯,双眉一扬,冷笑答道:“耿兄,人不在爱情方面自私,还在什么方面自私?放眼乾坤,能够毫不自私的‘情圣’,却有几人?我认为倘够资格作上一个‘情魔’,也就算不错的了!”
司马彦知道各人观点不同,不必为此辩论,遂岔开话头,向姬绿绮问道:“姬姑娘,‘九幽冥后’司徒潞分明前来参与‘云梦争奇大会’,她怎肯不向姬姑娘一算昔年旧债?”
姬绿绮轩眉笑道:“司徒潞说得倒颇漂亮,她说她急于拯救一位至交好友性命,只要我肯把‘大还丹’还她,便将新仇旧恨,一笔勾却!”
司马彦听得不解问道:“你们之间,仿佛只有旧恨,何来新仇?”
姬绿绮知道对方尚不知晓马空群在“北邙鬼府”以内,暗放“瘟癀散”之事,遂也不再说明地,微笑说道:“不论有甚旧恨新仇,也无法解释,因为‘大还丹’已被‘妙手郎君’游天乐偷去了!”
司马彦道:“司徒潞知道姬姑娘被窃之事了吗?”
姬绿绮点头说道:“我自然照实说明,如今你崔大哥在追寻‘妙手郎君’游天乐,司徒潞也在拼命找他!不论被谁找到,这位‘妙手郎君’,都将吃不消兜着走了!”
司马彦闻官本想替“妙手郎君”游天乐开脱开脱,说明“大还丹”已被自己误赠大智禅师之事,但又恐姬绿绮迫问究竟起来,一个答对失当,反易泄露游天乐的踪迹,使他立遭惨祸,故而只好默然不语。
姬绿绮初意是想施展风流解数,对司马彦加以勾引,但因一席长谈曙光早透,红日将升,遂只好暂遏情思,向司马彦笑道:“恭喜耿兄,其他参与‘云梦争奇大会’人土,所携争奇异宝,都被‘南荒毒猬’柳文宗等抢走,你却赢得到一粒罕世圣药‘万妙驻颜丹’,真所谓得天独厚了呢!”
司马彦知道姬绿绮既是女儿身,则对于那粒“万妙驻颜丹”,必也深怀觊觎艳羡之想。
但自己如今却有两点原因,不便把真丹已被孟香禅服食,假丹送与“玉琢嫦娥”聂小冰之事说出。
第一原因是:倘若说出游天乐暗换真丹,取欢名妓之事,则无疑将这‘妙手郎君’的踪迹泄漏。
第二点原因:是崔明桂分明早知姬绿缔的真实身分,却与自己同去“北邙鬼府”,编了一套谎话,把“九幽冥后”司徒潞诱来,显然心怀叵测,耐人寻味!
自己倘若不透露“万妙驻颜丹”已被孟香禅服用之事,使姬绿绮希望未绝,或许可以从她口中,探听出些疑惑难解的绝大秘密。
主意既然打定,遂微笑答道:“一粒‘万妙驻颜丹’有何足贵?对女子或可使其永葆风姿,夸耀颜色,但对于我们男子,却似毫无重要价值,比起姬姑娘的那粒功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大还丹’来,简直有天渊之别!”
姬绿绮叹息一声,扼腕说道:“看法不同,看法不同,假如我那粒‘大还丹’,未被‘妙手郎君’游天乐偷走,定然愿意与耿兄交换。’说到此处,银牙一咬,煞气腾眉地,厉声说道:“游天乐实在可恨,他只要被我找到,若不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就不算是红粉……”
姬绿绮本来要说“就不算‘红粉阎王’之女!但话到唇边,忽地想起自己这种家世,并不光明,遂又倏然住刚司马彦起初游侠天崖之际,事事以诚待人,但自与马空群所扮崔明桂,长途同行以来,继又悟出“青囊神皇”诸葛仁所叮嘱自己:“逢人只说三分话,末可全抛一片心”之语,委实丝毫不错!在这等险恶江湖中,固然为了自己的身份道德,不可蓄意欺人,但若过分坦白,往往更会引来许多无谓烦恼!
如今姬绿绮口气之中,分明极为想得那粒“万妙驻颜丹”,司马彦却故作不知,也未告以真丹已失,假丹送人详情,只是微微一笑,岔开话头说道:“姬姑娘,我崔大哥约你在何处相会?”
姬绿绮笑道:“他因查得‘妙手郎君’游天乐是来自‘四川’,业已入川追缉,叫我特来约你去往‘巫山神女峰’下相会。”司马彦含笑问道:“我反正身无要事,姬姑娘打算何时动身赶往巫峡?”姬绿绮风情万种地睨他一眼,笑道:“随你的便,你若爱这黄鹤楼景色,我便陪你玩上两天再走,也无不可!”
司马彦在姬绿绮流波送媚之下,不由大吃一惊,暗想此女身着男装,犹具如此风情,倘换了女儿装束,岂非魅力无伦?
自己与她长途同行,倒要特别加以戒惧才好!
姬绿绮见司马彦目注自己,疑神不语,还以为他已生情愫,遂指着栖头所悬的一副对联,娇笑说道:“耿兄请看,这副对联,运用前人诗句,妙造自然,毫无斧凿之痕,作得真不错呢!”
司马彦抬头看去,见那对联写的是:“何时黄鹤归来?且共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
此日白云何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塘五月梅花。”
看完对联,蓦然想起昨日与“妙手郎君’游天乐在此谈论之事,深觉不宜久留,应该赶紧寓去才好!
因为游天乐万一再来,或是携着盂香禅一同游赏,与姬绿绮互相遇上,必然大起风波,却叫自己左右为难,帮谁是好?
司马彦想清利害,遂微笑说道:“这黄鹤楼景色虽佳,但我已游赏两日,不仅仙人渺渺,黄鹤茫茫,连弄笛江城的落梅幽韵,也未听得!目中所见不过是奔流江水鹦鹉荒洲,悠悠白云,萋萋芳草而已!我们还不如立即动身,一揽三峡风光,及蜀中之胜。”
姬绿绮一阵媚笑说道:“耿兄说得对极,人世间最美之事,无过高唐云雨,你既有襄王之愿,我便陪你共赴巫山便了!”
这几句话儿,语语双关,满含挑逗意味!
司马彦听得始则一惊,续而继续说道:“姬姑娘既把巫山云雨说得这般美好,我们便一同走吧!”姬绿绮含笑点头,两人遂雇了一只客船,经“沙市”,过“宜昌”,入“西陵”,溯峡而上。
舟中仅有两人相处,虽然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但女是倾城尤物,男是绝代英雄,彼此倾杯对钦,促膝深谈之际,风光也自极为旖旎!
姬绿绮几乎卖尽风情?但司马彦却作痴呆地,心如古井,未起丝毫涟漪!
逆流上行虽慢,但夹岸风光,过于奇丽,也就使人在不知不觉之间,进入“巫峡”。
姬绿绮素以颜色自诩,因一路之间,无论自己如何挑逗暗示,司马彦始终是着有情若无情地,不即不离,遂使她颇不服气,心中暗加盘算。
这日舟近“巫山”,恰好是十月明之夜。
姬绿绮吩咐船家,准备了几色可口酒莱,向司马彦微笑说道:“耿兄,我有些事儿,想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司马彦点头一笑,缓步走出舱外,负手船头,眺望壁立高峰,一江如线的“巫峡”景色。
忽然,司马彦双目之中,射出异样光彩。
因为他看到右岸高峰之间,有一条白衣人影,正在电掣星驰地,向西飘飘而去。
大泽高山,本多异士,照说一条山行人影,并不值得司马彦如此注意。
但这位白衣人宛若流水行云般的轻功身法,委实太高,使司马彦看得自叹弗如,万分惊佩!
当世中轻功最高之人,首推“黄山逸叟柴天藻”,但司马彦目光遥注之下,却觉得边位在巫山绝壁间飞驰的白衣人的一身轻功,却似乎比柴天藻的“无影十三飘”,还要灵妙一些!
司马彦由于对方轻功大妙,自然注目思忖,认为这自衣人定是一位隐灵山,不为世晓的绝代奇客!
就在司马彦看得出神之际,身后一声银铃轻笑,姬绿绮娇声叫道:“耿兄,今夜月色太好,赶快请进舱中饮酒,我们把盏临风,推宙望月,共谋一醉,其乐之甚,倒也不下于神女襄王的巫山云雨呢?”
司马彦因已听惯她这些挑逗之语,遂不以为意地,含笑相应,转身走人舱中,但目光注处,不禁“呀”丁一声,诧然却步!
原来,姬绿绮已换了一身女装,只把自己天生的两道翠眉,用黛笔描成黑色而已!
这是司马彦生平所见到的第四位绝色武林奇女。
姬绿绮比起“无为仙子”欧阳絮来,微逊一个“清”宇。
比起“玉琢嫦娥”聂小冰来,微逊一个“朗”宇。
比起“东海龙女”艾紫君来,微逊一个“逸”宇。
但仅从一个“美”字而论,姬绿绮即独擅胜场!尤其她那美中有俏的身材,美中有荡的目光,美中有媚的语音,更是胜过了“无为仙子”、“五琢嫦娥”及“东海龙女”!
姬绿绮见司马彦目注自己,惊愕失神之状,不禁秀眉双扬地得意笑道:“耿兄,你早就看破我是女孩儿家假扮男子,怎的还这般惊异用甚?”
司马彦言发由衷地,播头叹道:“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姬姑娘委实大美丽了!你便是不毁‘九幽冥后’司徒潞的容貌,她也比不上你!”
姬绿绮娇笑连声,两道荡人心魄的极媚眼神,凝注在司马彦身上,压低语音,缓缓说道:“女为悦己者容,耿兄既然如此赞我容貌,是不是喜欢我呢?”
司马彦脸上一红,颇感难于作答,遂索性大大方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