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云弹剑江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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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完,手一扬,一线白光,破空飞出。
司马彦轻伸猿臂,接在手中,觉出竟是一册小书。
凑近眼前,仔细一看,发现书上写着: “龙虎风云剑诀”
六个铁线篆字。
这时,聂小冰的扁舟已逝,司马彦不禁感慨无穷!因为,“龙虎风云剑法”是当世武林的绝高秘学,想不到聂小冰竟肯把这剑诀送给自己。
司马彦喟然一叹,缓缓荡舟,胸中充满惆怅!最惆怅的是此行所愿成虚,不仅不曾遇着什么与自己形貌完全相似之人及“翠眉妖女”,甚至连“九幽冥后”司徒潞的“龙湫旧友”是个什么样儿,也未看见。
长夜早过,天光已曙。
身后突又传来拍拍水浪之声。
司马彦回头看去,只见有位黑衣蒙面女子,正独自驾小舟,冲波赶来。
起初他还以为是“玉琢嫦娥”聂小冰,赶来有话相诉,但船到临近,方知竟是别人!司马彦暗忖:“云梦争奇“会中,共有三位蒙面黑衣女子,一位是“九幽冥后”司徒潞,一位是“玉琢嫦娥”聂小冰,这一位却不知又是那个?转眼间,两船业已并行,那黑衣蒙面女子,笑笑叫道:“耿兄,你在‘云梦争奇’会上,所表现的那桩‘洪炉人手,拂茶人口’的精妙玄功,委实高明堪佩!” 司马彦听她一出口便称“耿兄”,知道这位姑娘,定然又是洒脱不羁的红妆女杰。
遂赶紧抱拳含笑说道:“耿天心微薄技能,不敢当高明法眼,请教姑娘,芳名上姓?”
黑衣女子笑道:“我叫艾紫君,有个俗号,称为‘东海龙女’,但这七个字儿,东南沿梅人物,或有所知,对于中原及西北、西南武林,可就陌生极了。”司马彦心中一动,含笑问道:“有位威震东南数十年,但行踪多在海上的前辈奇侠‘东海神龙’艾九霄,与姑娘是一家吗?”
艾紫君肃立船头,恭身答道:“‘东海神龙’艾九霄,正是先父,倘与耿兄有甚渊源,艾紫君便成后辈,我要改称呼了。”
司马彦摇手说道:“艾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久仰艾老前辈盛名,偶然动问而已!”
艾紫君笑声问道:”耿兄身藏绝世异宝,怎的还在这‘梁子湖’中,缓缓荡舟,未曾远游,难道不知‘古来怀壁易招灾’吗?”
司马彦含笑说道:“艾姑娘说我身藏绝世异宝,可是指那‘万妙驻颜丹’吗?”
艾紫君一面点头,一面伸手把蒙面黑巾,缓缓取去。
黑巾一去,司马彦顿觉跟前一亮,因为这位“东海龙女”
艾紫君,又是一位生具绝色的月殿仙娥,瑶池仙女!司马彦暗忖:自己近来业已见着三位倾城绝代的极美红妆:一位是天姥山削成崖的秘洞主人,一位是“玉琢嫦娥”聂小冰,另一位便是面前的“东海龙女”,她们同具艳绝容光,难分上下,但仔细说来,秘洞主人似乎占个“清”字?“东海龙女”艾紫君似乎占个“逸”字?“玉琢嫦娥”聂小冰则在仪态万方之中,略嫌“刚”气稍重。
艾紫君见司马彦目注自己,痴痴凝想,不禁玉颊微红,嫣然一笑问道:“耿兄怎的如此看我?你……”
司马彦闻言,方觉自己失态,赶紧赧然接口说道:“我是看到艾姑娘的绝代容光.心中忽生其他感触,以致失礼,尚望艾姑娘莫加怪罪才好!”艾紫君听的幽幽一叹,摇头说道:“绝代容光有什么了不起?岁月不居,青春电逝,转瞬之间,乌云成鹤发,玉肤变鸡皮,谁又能从一堆朽骨之中,分辨出谁是西施?谁是嫫母呢?”
司马彦何等聪明,一听便知艾紫君的弦外之音,遂蹙眉说道:“可惜!可惜!”
艾紫君愕然问道:“耿兄这‘可惜’二字,意属何指?”
司马彦叹道:“可惜艾姑娘来迟一步,否则我便可把那粒‘万妙驻颜丹’,送给你了!”
艾紫君越发讶然不解地问道:“耿兄你所说的‘来迟一步’……”
司马彦不等艾紫君话完,便自接口说道:“在艾姑娘来此与我相见之前,我已把‘万妙驻颜丹’,送了人了。”艾紫君闻盲,并未感十分惊讶,淡然一笑说道:“这事不足为奇,耿兄自然应该把这粒绝世灵药,送给你的红粉知己!”
司马彦摇头叹道:“耿天心情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早已身如槁木,心似死灰,那里还有什么红粉知己?”
艾紫君不解问道;“耿兄既然这样说法,你把‘万妙驻颜丹’,送给谁了?”
司马彦答道:“送给我一位与我素昧生平,风萍偶识的‘玉琢嫦娥’聂小冰!”
艾紫君失声叫道:“‘玉琢嫦娥’聂小冰?”
司马彦遂把“云梦双奇”无耻邀劫,聂小冰仗义解围,自己慨赠“万妙驻颜丹”,聂小冰又回赠自己一册“龙虎风云剑诀”之事,向艾紫君叙述一遍。
艾紫君静静听完,向司马彦仔细打量几眼,点头微笑说道:“耿兄侠骨高怀,所以迥异流俗,这桩故事之中,必然孕育了未来侠义江湖的一段武林佳话!”
司马彦愕然问道:“艾姑娘此语何解?”
艾紫君面含娇笑,曼声吟道:“脱手灵丹赠佳人,风萍偶聚有前因,定将永驻青春药,换得云英未嫁身!”
司马彦听的苦笑连声,赶紧摇手说道:“艾姑娘千万不要这等说法,我早已声明身如槁木,心似死灰,那里会……”
艾紫君不等司马彦话了,蓦然连按双浆,催船如箭,并—面前行,一面向司马彦娇笑说道:“运至死灰能再发,时来槁木可逢春!我们‘梁子湖’中一聚,也算小有因缘,耿兄与‘玉琢嫦娥’聂小冰,鸳梦双谐之际,莫要忘了请我艾紫君来吃一杯喜酒!”
话完,人杳,只剩下银铃般的语音余韵,荡漾在水云之中,使司马彦心头上平添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感觉! 司马彦怅然良久,缓缓荡舟,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这趟“云梦”之行,想找的“翠眉妖女”,及对秘洞主人负情之人的踪迹,丝毫未见,却平白结识了不期而遇的“玉琢嫦娥”聂小冰,及“东海龙女”艾紫君,真是莽莽恩仇,何时才了?想来想去,又复想念起对自己曾有救命深思的“青囊神叟”诸葛仁来,不知这位老前辈,为何事羁绊,竟未参与“云梦争奇大会”?百念纷驰,轻舟如箭,展眼间弃舟登陆,扑奔与马空群约定互相会见的武昌黄鹤楼前。
但马空群是约定三日后的黄昏时分,在黄鹤楼前,与司马彦相会,而司马彦却是在第二日的黄昏时分,便即赶到。
时间早了一日,马空群、姬绿绮尚自未来,司马彦遂独自徘徊,眺赏这座名楼景色。
黄鹤楼地势绝佳,俯瞰江汉,极目千里、能令登临之人胸襟自宽,意兴自远。
司马彦独立苍茫,对着那隐隐约约的汉阳烟树,及滔滔滚滚的东去江流,感慨丛生,随口吟道:“晴川历历汉阳树,却忆空山旧晓烟,楼上化风斜卷席,洞庭秋色远连天。”
吟犹未了,耳内忽然听得“笃笃笃”地三记木鱼声响。
这三记木鱼声响,听来无甚足奇,但司马彦却心神一震,仿佛记记均敲中自己的心灵深处!
司马彦功力极探,是当世武林中的第一流内家高手,心性修为方面,已到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麋鹿惊于侧面目不瞬的上乘境界,怎会被几记木鱼声息,敲震心神?显然大有蹊跷!顺着木鱼声响,低头望去,只见远远有位灰衣老僧,缓步而来,好似也有登楼眺览之意。
司马彦心想距离如此之远,慢说几声木鱼;便是凝足内功,来上一声“狮吼”,也未必能使自己心神震动,可见这灰衣老僧,绝非常人,少时不妨请教请教。
主意打定,因老僧行动颇缓,遂依然闲步楼头,瞥见一位青衫少年,正负手柱旁,欣赏柱上所悬联语。
司马彦风流蕴籍,词章音律,件件皆精,随兴走过一看,见柱上所悬,是副长联,写的是:“数千年胜迹,旷世传来,看凤凰孤岫,鹦鹉芳洲,黄鹤渔矶,晴川杰阁,好个春花秋月,只落得胜水残山,极目古今愁,是何时崔塌题诗,青莲搁竹?”
“一万里长江,几人淘尽?望汉口斜阳,洞庭远浦,潇湘夜雨,云梦朝霞,许多酒兴诗情,仅留下苍烟晚照,放怀天地窄,都付与笛声飘缈,鹤影蹁跹尸青衫少年闻言,回身与司马彦打了一个照面。
司马彦见此人丰神俊逸,年约二十七八岁,眉宇间有股英锐逼人的豪侠之气,遂有意结交地微笑问道:“仁兄认为这联语,作得如何?”
青衫少年双目之中,微闪奇异光芒,含笑答道:“工整倒还工整,只虽那些‘胜水残山,苍烟晚照’,以及‘放怀天地窄,极目古今愁’等字眼,用得过嫌衰飒,不够洒脱!耿兄若是做上一副,或许比它好得多呢?”
司马彦听得大为惊愕问道:“仁兄怎知小弟姓耿?”
青衫少年扬眉大笑说道:“莫悉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耿兄在‘云梦争奇’会上,以绝艺神功,斗败‘大头仙子’纪西屏,羸得‘万妙驻颜丹’,声名之大,早已震动荆襄了!” 司马彦暗想:“云梦争奇大会”刚了,消息怎会传播之快?莫非青衫少年,也垂当时与会之人?想到此处,含笑问道:“请教仁兄高名上姓?”
青衫少年正待答话,“笃笃笃”地,三记木鱼声息,又复起自黄鹤楼下。
青衫少年一听木鱼声息,便自蹙眉苦笑说道:“我见不得这位和尚,只好暂时告退,耿兄倘若夜来无事,不妨屈驾城内大街西尽头处。一所花园之内的小红楼上,小弟沽樽以待,彼此杯酒论交!”
语音方落,身形忽腾,竟以绝妙轻功,避开老僧走来的一面,飘然逸去。
司马彦觉得这位青衫少年,颇为有趣,立即决定了夜来前往他所说的小红楼上赶约。这时黄鹤楼头出现了一位灰衣和尚。
司马彦仅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