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云弹剑江湖-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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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天藻立足绞盘之侧,尚未纵登“一线天”钢索,便听得下面“千人坪”上群雄,为自己连用几种轻功绝技,却未过分炫弄,便腾身二十来丈高空之举,发出一阵暴雷似的喝采声息。他微抱双掌,谢过群雄赞誉,便自提气纵登钢索,这钢索既有儿臂粗细,踏索而行,原不甚难,但索长数十丈,横在高空,虽已用绞盘绞紧,仍被强劲山风,吹得不住摆动,加上足下绝壑,深不见底,人登其上,心悸神摇,也就把本不甚难的踏索渡之举,变成了极难之事。
柴天藻安然缓步,毫不恃技卖弄,由钢索这头,走到那头,并对“惊魂壁”上的系索钢环,仔细察看。
察看过后,转身面对照管纹盘的两名“八霸帮”弟子,提气高声叫道:“你们把这钢索,放松两丈。”
“八霸帮”弟子如言转动绞盘,把钢索放松两丈。
柴天藻双足轻点,离开“惊魂壁”,再度纵登钢索。
但如今这条钢索,已与先前大不相同,放松两丈,自便软软下垂,而被狂啸山风,吹得摇摇摆摆。
柴天藻这次走法,与上次也不相同,他故意歪歪斜斜,左倒右颠,令人看得为他暗捏冷汗,似乎随时都会失足坠下,殒身无底绝壑。
外行人看来,柴天藻是在卖弄轻功身法,但内行人却知道这位“黄山逸叟”,是把“大力千斤坠”,暗藏在“游仙醉步”
之中,以试探这报钢索上,有无玄虚,及能吃重到如何程度?
柴天藻走到钢索中腰,又向那两名“八霸帮”弟子叫道:“请你们再把钢索绞紧。”
“八霸帮”弟子如言照办,柴天藻在他们绞紧之际,忽似微一失神,竟自钢索上,滑得翻身坠落。
他人在两壁中央,这一猝然失足,必将坠入绝壑,毫无侥幸地把条老命断送于峋峋怪石之内。
故而“千人坪”上,约有十来位武林人物,均为之惊呼失声,而叹息无法抢救。
但惊人之事忽现,柴天藻的整个身躯,不像是一位失足之人,却像是一片随风之叶。
随风之叶,必然飘飘。
柴天藻便是这般飘呀飘地,左飘右飘,平飘侧飘,不仅未曾飘坠无底鲍壑,却飘上了“千人坪”,不仅飘上了“千人坪”,并飘到他原来所坐席次之上,轻飘飘地,飘然入座。
发自由衷的,在“千人坪”上,又响起了一次暴雷喝采。
司马彦一抱双拳,扬眉笑道:“柴老人家,你这‘无影十三飘’的轻功身法,委实高明得可称独步天下的。”
柴天藻摇头笑道:“司马大侠不要捧我,柴天藻说句老实话儿,若是我们分开走索,单较轻功,柴天藻或许花样多些,易于讨好,但双方在索上动手,我却非被你于二三十招以内,打下无底绝壑不可。”
语音至此略顿,目光电扫群雄,自丹田提足真气,高声叫道:“柴天藻细看这‘一线天’钢索,毫无不妥之处,吃重也在千斤以上,诸位武林高朋,尽管放心登索较技便了。”
马空群见柴天藻业已验毕“一线天”,并自归座,遂向司马彦冷笑说道:“司马彦,我们五阵之中,先斗何阵?”
司马彦微笑答道:“我早就说过,任凭你出题划道,司马彦无不奉陪。”
马空群闻言,手指空中铁索,方自狞笑一声,忽又听得另一位被“仙肌嫫母”余不邪,邀为评断人的“赤手妖龙”姬玉城,狂笑发话说道:“你们既然有约在先,是比斗‘拳掌、兵刃、暗器、轻功、玄功’等五阵,便应该遵约顺序而为,第一阵是比拳掌。”
姬玉城是评断人身份,马空群对他所说无法违攒,只得微抱双拳,点头应命,但心中却已知道第一阵说比拳掌,自己必特大折锐气。
因“离垢书生”司马彦的“三阳神功”与“黄山逸叟”柴天藻的“无影十三飘”,向称武林绝艺,自己在第一阵上,便遭遇对方看家手段,哪里还有什么侥幸不败之理?
司马彦则虽听比斗拳掌,仍毫无骄敌之心,双拳交护前胸,静气凝神,抱元守一,足下不丁不八地,开了门户,站桩待敌。
马空群智珠早定,深知这一阵拳掌之斗,自己在内力真气方面,决非司马彦敌手,只有设法把握住“快、诡、狠”三字,或许还有些万一之望?
故而司马彦站桩巍立,稳健如山,马空群却展开飘忽身形,绕着这“离垢书生”,不停游走。
转到第三圈上,司马彦不耐久等,身形欺进半步,右掌疾推,向马空群发出一招“震山撼岳”。
这招“震山撼岳”,是暗挟“三阳神功”的内家重手,马空群怎肯硬接?肩头一晃,横飘出七尺有余,但足尖才一点地,身形便自缩回,左掌“铁琵琶指力”,飞也似地反向司马彦左胯骨上狠狠划落。
司马彦“震山撼岳”本是虚招,但因算出马空群狡猾无伦,若无便宜,决不肯冒险行事,遂故意装作把招式用老,足下步法,微见凌乱,似乎有点闪不开马空群向左胯的“铁琵琶手”。
马空群左手五指,分明再有半尺便将划中司马彦胯骨,但却疑心大动,觉得以对方名头,决不会如此轻率,定是故卖破绽,引诱自己。
若换常人,在疑心即动之下,自即收势变招,但马空群却明知故犯,狂笑连声,依然挥掌疾落。
他算定司马彦这故卖破绽之举,只有两种用意。
第一种用意是在自己招式用实之际,以“七巧玲珑璇玑手”,反扣自己的左臂要穴。
第二种用意是佑仗他成名绝技“三阳神功”,把自己的“铁琵琶手”,生生震断。
马空群既知敌意,而仍敢挥掌疾落之故,是因胸有成竹,对于这两种可能,均无所怯。
他折掌之中,微提真气,暗把左臂自肘以下的所有穴道,完全封死。
这样做法,是防范第一种可能,假如司马彦用“七巧玲珑璇玑手”法,反扣自己左臂,则因穴道早封,无妨拼着略受微伤,让他扣住,并趁机用右掌立下辣手,对方因胜必骄,因骄必疏狂大意,或许能够称心如意地,把这“离垢书生”,一掌了结,用不着苦拼五阵。
万一司马彦是想用“三阳神功”,把自己左手震断,则更属正中下怀,因自己左手小指尖端,蓄有半寸锐甲,不但足可洞石穿金,并淬有剧烈奇毒,只要一丝见血,立告封喉,五脏尽裂而死。
故而自己这挥掌疾落之举,表面虽似施展“铁琵琶手”,实则想藉小指毒甲殪敌,司马彦倘被划中,自己一根左手小指,虽将难免震断,但对方的一条性命,亦必就此了结,以小易大,一举歼仇,怎不教马空群在双目凶光之内,流露了狞恶得意神色。
司马彦果然被他料中,是想倚仗自己号称举世无敌的“三阳神功”,把马空群左手震断。
眼看马空群的左手小指毒甲,已将划中司马彦左胯,眼看这位“离垢书生”,即将在“千人坪”上,当众惨死。
但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下,突然有了转机。
这转机就出在马空群从那双凶睛之中,流露了过份得意的狰狞神色。
常言道:“眼为心之苗”,像马空群这等绝世凶人,居然仍自失去控制,从一双眼神之中,显出了内心意秘。
司马彦一面凝集“三阳神功”,一面目光偶瞥,恰好与马空群那两道凶狞得意眼神,对个正着。
双方目光一对,司马彦立即惊觉对方之所以如此得意之故,必是自己将中毒计,已濒临险境。
戒心既起,目光电扫,看出马空群并非用左手五指,凝劲发招,而是四指微钩,小指独挺,向自己左胯划来。
马空群左手小指指端的半寸毒甲,虽然在挥掌疾落之下,使司马彦无法看清,但司马彦凭江湖经验与天赋才智,已可猜出了十之八九。
说时迟,那时快,从司马彦见了对方凶狞眼神生疑,则发现马空群左手小指端有异,只是一剃那间。
说时快,那时迟,司马彦虽然发现危机,但因马空群落掌太快,业已无法逃得过对方的毒甲一划。
万般无奈,司马彦只有把自己所凝聚的“三阳神功”,不向左胯贯注,而改用右掌发出,宛若南山倾北,东海翻腾般,向马空群当胸击去。
这样一来,司马彦若是中毒而死,马空群也必粉身碎骨。
撇开穷途末路,拼死图存等特殊情况以外,假若以身份、年龄、境遇等,完全相同的一正一邪而论,则邪人必比正人,格外贪生怕死。 眼前情状,便属如此,司马彦是出于无奈,非拼不可地只有一拼。
马空群却因自己尚有无数辣手未发,怎肯在一开始间,便与司马彦拼命拼死,遂宁愿略为吃亏地,一面疾收左掌下划之势,一面右掌猛挥,拦拒对方“三阳神功”的当胸逆袭。
他是色欲之徒,本就比不上司马彦的元阳未破,真力弥漫,何况一面收势,一面挥掌,又属分心二用,遂在双方内力真气正合之下,低“哼”一声,被对方震得跄踉退出四五步外。
司马彦知道他穷凶极恶,无与伦比,自己好客易才脱危机,那敢丝毫放松,身形电闪,追踪进手,尽展所能,二三十招以后,便把马空群圈入了如山掌影以内。
“千人坪”上的举世群豪,看到此处,因场中情势,略转缓和,方均自进出了一口长气。
“玄阴教主”东方赫被邀担任评判,自更凝神细看,他一面目注场中,一面向聂小冰问道:“聂三妹,我司马二弟与这马空群有多大仇恨?为何才一交手,对方便如此拼命相搏?”
聂小冰尚未答言,司徒潞却在一旁含笑说道:“东方师兄,他们之间的仇恨,如何不深?马空群的昔日情人‘无为仙子’欧阳絮,成了司马彦的如今情人,司马彦的昔日情人‘东海龙女’艾紫君,又成了马空群的未婚妻,就凭这‘情场死敌,醋梅翻澜’八个字儿,他们还会不均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