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雪剑冰心-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禽老四不客气地收下了。
“小子,现在说说,你到山里来做什么?”
“找人!”
“找什么样的人?”
“打铁的!”
“打铁的?”老人圆睁老眼,定定地望着金老四:久久,眼神一黯道:“打铁的我老头认识,太不巧……”
“噢!怎样不巧?”
“他已经死了!”
“死了?”金老四大叫:“他怎么能死!”
“咦!小子,这可古怪,阎王要他死谁能留得住?你说,他为什么不能死?”
“因为有一老一少命在旦夕,正等他去,他这一死,那一老一少稳活不成!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唉!”金老四煞有介事地捶了捶胸。
“那一老一少都是谁?”
“那位老人家……”顿了一顿道:“不行,这不能告诉别人,关系重大,一个不巧就会节外生枝。”
“小子,我老头窝在深山里不出去,碍不了事。”
“好吧!老的叫莫三白,小的叫司徒明月,说是这么说,反正你老头也不会认识,我入山就是莫老头子雇的,洛阳到这里不近,这几两银子真不好赚,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也省得在山里乱转……”
“小子,找打铁的什么事?”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就当嘴闲说说看?”
“只一句话,我不懂什么意思,当然你老头更不会懂,经剑二命,就这么四个字,你听不懂,对不对?”
老人眼里突然暴出寒芒,就像两股光柱。
金老四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老人站起身来:“小子,你可以走了,回头直走,一步也不能偏。”
“这……为什么?”
“少问,你不想埋在这里就快滚!”前后只这么片刻,老人的态度判若两人,这种突变,跟疯子差不了多少。
金老四口里嘟哝着,起身往回走,脚步满轻快的,似乎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走了几步,天日重现,回头看,景物依旧,只是没了刚才人的影子,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总算是顺利完成任务,这些老人家一个比一个难侍候,能得他老人家赏赐一把短刀,我金老四是磕头碰到天,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一顿又道:“希望能赶上司徒明月之约。”
邙山。
半圆的月斜挂中天,也许是境地的关系,邙山的月光跟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一上了山,月光就变得凄冷阴森,像是老天故意要助长鬼气,境由,心生,心随境变,这句话的确有它的道理。
三天前的古墓坟台原址。
司徒明月准时依约而至,他站在坟台中央面对古墓。
四周寂静如死,时间在此地仿佛停止了运行。
“司徒明月,看来你很有诚意。”神火教主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的空气传出。
“身为武土,首重然诺。”
“你已经考虑好了?”
“不错!”
“怎么样?”
“方命!”两个字冷沉简短有力,是决断的回答。
“什么,你拒绝加盟本教?”
“在下有无法克服的困难。”
“什么困难?”
“在下欠了人家一笔债没还,债主的压力很大,在债务未了之前,便不算自由之身,行为因之受了限制。”
“你不是卖身吧?”
“刚刚说过;然诺二字。”
“债主是谁?”
“恕在下无法奉告。”
“欠的是什么债?”
“很难了的债。”
“除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债,天下没有什么难了的债,你说出来,老夫也许能代你清偿。”神火教主网罗司徒明月的心似乎很切。
“很难,这不是金钱债务。”
“老夫当然明白这点,你说!”
“在下答应对方寻回一件宝物。”
“哦!什么宝物?”
“玉狮子腹内藏珍。”
“玉狮藏珍?”沉寂了片刻:“听闻传言,玉狮子落在开封‘四绝山庄’,‘四绝女’因之而杀了一名心腹手下,你与‘四绝山庄’关系密切,定知此事,何以……”
“事实并非如此,以在下所知,有人企图栽赃嫁祸,把掏空了的玉狮子放在被杀害的弟子身上,作为盗宝被截杀的假象,然后放出流言,说宝落‘四绝山庄’,这是一种极鬼诈而卑鄙的阴谋手段,作鬼计的很可能便是当年杀害‘古月世家’主人胡满的凶手。”
“又安知不是‘四绝女’玩的戏法企图转移目标?”
“这……在下认为不可能。”
“司徒明月,判断不可靠,事实才可相信,小事一件,老夫答应替你还债,就算作是你加入本教的条件亦未尝不可,现在我们面对面谈谈。”
司徒明月的星目溜转了一下:“教主阁下就请现身吧?”
“暗中有眼,老夫现身不便,你过来。”
“如何走法?”
“你绕到墓后来。”
司徒明月稍稍犹豫了一下,向墓侧绕去。
这古冢体积很大,就像是一座土阜,浓密的野草有半人高,人行其中只露出上半身,四周也是累累的草丘,大小参差,但以这一座最大,一路绕去,司徒明月发现暗桩密布,而且是纵深配置,任何人无法接近到十丈之内。
堪堪到了正对草丘背面的位置,突然觉得脚下一虚,立知情况有异,本能地提气倒纵,但事实已不许可,这野草掩盖的陷阱竟然布置了绊脚索,一勾一拽人便向下直落,陷阱不深,但摔得很重,幸而没受伤。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从感觉上碰触的是冷硬的石板,霉湿之气扑鼻,他判断这里不是墓道便是墓室。
他站起身来,没开口,手紧抓剑柄以防不测。
什么也看不见,这里无从施展夜视的功夫,因为夜视必须借自然的光源,即使是极微极弱,否则便不成。
“你没伤着吧?”声音从看不见的黑墓里发出。
“堂堂一教之主,居然也用这种手段。”司徒明月语冷如冰,但没带丝毫激动之情,一如他平时的冷静沉着。
“司徒明月,这不是手段,而是谨慎,也可以说是一种预防措施,鉴于你上次暗中带来援手,也引来不少局外之人,我们无法在外面平静地交谈,所以才借用这不受干扰的墓穴,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地交谈了。”
“阁下说面对面……”
“现在我们已经面对面了,是否彼此看得清面目无关宏旨,等谈妥之后,你便是本教的人,那时将一切公开。”墓室回音,虽近在咫尺,但方位极难判别。
“好!谈吧!”
“你决意加入本教?”
“有选择么?”
“没有!”
“那就不必问了。”
“很好,司徒明月,无妨先告诉你,老夫准备培植你为老夫的接棒人,你好好表现,把神火教的东山再起当成是你的事业,在江湖上大大地扬名。”
“在下能担当么?”
“绝对可以,老夫的选择不会有丝毫差错。”
“教主何以如此自信?”
“当然有其道理,将来你会知道,眼前暂且保留。”
“接下来呢?”
“时机成熟再补行人教大典。”
“在下仍然保持现在的身份?”
“对!随时听指示秘密执行任务,现在坦白回答老夫几个问题,第一,你与‘青竹老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债务关系!”司徒明月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这债务是如何发生的!”
“大丈夫恩怨分明,欠情必须还。”
“你欠他什么情?”
“这点恕在下不能奉告,江湖人难免有不足为外人知道的个人稳私,答应守秘,就必须严格遵守,否则便有亏武道,有损武德,教主阁下想必不会希望在下是个无行的武土。”司徒明月侃侃而谈,看不见人,但英气展露在无形之中。
“好,老人不问,第二,你雪剑何来?”
“这便是刚说的隐私。”
“嗯!”沉寂了好一会:“三天前助你脱身的是谁?”
“不识其人,‘青竹老人’的老友!”
“你还债之后,跟他们便再无瓜葛?”
“不错,各走各的路。”
“很好,今晚谈到这里为止,现有一粒药丸你必须服下。”
“药九?”司徒明月栗叫了一声。
“对,‘定心丹’,此药服下对你完全无害,你的心性言行完全正常,只要你能定下心来,不见异思迁,跟没服是一样,将来亦毋须解药,不过,你要是不忠诚的话,此药就会发生作用,一个时辰夺命,天下找不到救药。”
“这不嫌邪恶了么?”司徒明月打了一个寒战。
“老夫说过无害,只要你矢志忠诚,又何惧之有?你要明白,老夫选你作为接棒人,神火教安危聚于你一身,这赌注非常之大,所以不能不先求保本之道。”
司徒明月默然。
黑暗加上绝对的死寂,人仿佛已被真的埋葬。
许久……
“如果在下不愿服呢?”
“这是多余的一句话。”
“教主阁下要下杀手?”
“根本用不着。”
“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对付二字更谈不上。因为药已经在你的肚子里。”
“什么意思?”
“你包下了天香楼后院的整个跨院,对不对?”
“不错!”司徒明月的声调变了,“昨天晚上,你召了留香院被称为‘洛城之花’的名妓白水仙欢饮通宵对不对?”神火教主有条不紊地说。
“是有这回事,难道……”司徒明月颤栗了,他召妓陪酒是秘密的事,想不到对方竟然了如指掌,这证明自己三日来的一举一动全在对方掌握之中,这未免太可怕了,难道说白水仙是神火教的人?
“记得那自称是专门照料你的送酒的人小二兄弟么?他在酒里放了作料,全进了你的肚子,就是这意思。”
什么也看不见,但司徒明月瞠目结舌,这——来,等于是被加了一条无形的锁链,非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可,他后悔逞一时之快而与对方接触,但现在已经迟了。
“现在好好听着。”口气已变,声调中已有上对下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