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病书生-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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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书生罗俊峰也不免对少女的武功所惊,普天之下,怎有这种奇妙的身法,能将疯道人的绝学破去!
更是不可思议之事,而破解这少女的年龄又是那么小,即使由娘胎开始学艺,也决不能达到这种超凡人圣的地步。
可是,罗俊峰却没再想,他有奇遇,人家就没有奇遇吗?他自幼误食“黄山露”,人家也会另有一番遇合呀!
两人经过这么一场酣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病书生施尽实学,犹未能破除少女奇妙的身法。
青衣红裳何尝不亦愈打愈惊,愈打愈爱,因为她真正的遇到了对手,而这对手又是那么年轻,虽然脸上一层黄蜡,但却不能隐藏那美俊潇洒的本来面目。
就在全场注意着这两人拚命的当儿,场外业已出现了几条人影,像轻烟一般,毫不带声息的来到。
就连柴樵叟那种宇内奇人,也犹未发觉,这当然是因为他专心于战场的缘故。
来人并没有停止,一直向场中飞来,受伤在地的北斗剑黄炎雄,是第一个发现敌踪,连忙叫道:
“帮主,又来高人!”一说着,忍不住腿伤的痉挛,哎唷!一声,勉强移动手脚,向千面人魔处爬游过去。
全场因为他这一叫,顿时将眼光移到这边,唯独酣战中的两人,因为无法分神,径自拚斗下去。
蓦闻……“峰儿住手!”
病书生闻言,连看都未看青衣红裳一眼,退出战圈,青衣红裳也在这时停止了即将攻出的手臂,静立在那里,看着来人。
这时场中落下三人,其中一人,白发银髯,清癯老叟,一派仙风道骨,罗俊峰一瞥来人,欢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也来了。”
说着转向其余两人说道:“师叔和惠妹怎么竟一道儿呢?”
原来另外那两人,一位即是罗俊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郑惠妹,另一位是崆峒山乍现侠踪的崆峒长老净善。
这三人一到场中,情势陡变,柴樵叟金建生这一边,就像如虎添翼,无可置疑的业已胜券在握。
只见柴樵叟脸色大放光彩,哈哈大笑,忙走过去,一把拉住空空叟的手,叙旧起来,那样子就像根本没有事一般,那将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这时,受伤的穷儒万念祖也已经痊愈,只见他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向空空叟箫一逸这边围拢过来。
那边千面人魔蔡松忻,心中暗暗咕噜,也开始暗暗发慌了,不论如何,自己这方的实力太弱了,如果北斗剑没有受伤,缺耳魔没有死,则可能有一场架好打,目前,就是三岁的孩子,也知道胜负谁属。
不由千面人魔想起后山的机关来,他想,如果能将这些人诱到后山“鹭飞坪”岂不是奸计得逞,且可一举歼灭武林高手,而称霸天山。
想罢,他紧蹙着的眉头,倏然舒展,嘴唇在不自觉中流露出一丝狞笑,那是多么短暂呀!
但却逃不过一个人的眼光。
只见千面人魔蔡松忻,离开了坐席,笑脸迎迓,道:“萧大侠多年不见,神采依旧,难得光临寒山,为本帮增色不少,哈哈,来来,请坐请坐。”
空空叟萧一逸也不能太失长者风度,也微微颔首说道:“好说好说,蔡帮主雄才大略,经过几十年的经营,真把这地方建成乐土,老夫实在佩服的紧,今日老夫适逢其会,没有别的,只想……”
千面人魔马上打断他的话,抢道:“来意甚明,咱们还是先歇会儿再谈如何?既然萧大侠出面,有什么事不能做的,只要说出来,就是天大的事儿也要给你老一个面子。”
“哦!没想到蔡帮主竟然如此的豪爽,这就不枉老夫和你相识一场了。”空空叟说毕,立刻哈哈大笑。
千面人魔蔡松忻一一向来人施礼,当他知道空空叟身旁那位老者,竟是崆峒派前辈大侠净善长老时,心中微震,暗忖道:
“怎么全到了,一个姓萧的已吃不消了,再加上这个怪侠,那不把全山打翻才怪,算了!
无毒不丈夫,姓蔡的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呀!”
其实他作梦也不会想到这位崆峒怪侠,二度只身闯山,一度救回郑美惠,昨夜再现侠踪,点倒帮内高手数人,又做了手脚,才与空空叟及郑美惠两人现身,目的希望能说服千面人魔,以不沽血腥。解决黑白两道的恩仇为妙。
可是天下事距离理想太远了,当净善长老看到千面人魔的狞笑时,他黯然地为这位绿林怪杰悲哀。
因为将有不少无辜的生命,因他一时的执迷不悟而丧生,吕粱山也将因此瓦解。
千面人魔蔡松忻一一施礼后,向空空叟说道;“萧大侠,难得朋友全在一起,这里并非谈话之处,如果萧大侠信得过蔡某,烦驾到后山‘鹭飞坪’上,蔡某早预备酒席,为各位洗尘,不知尊意如何?”
空空叟萧一逸闻言,没有马上回答,却被他身旁的净善代答了,只听净善长老说道:
“很好很好,老夫正想扰一杯美酒,别说蔡帮主诚意设宴招待咱们,就是上刀山剑海,也得上去呀!萧兄你说是不是。”
空空叟闻言,心中雪亮,遂不露于色,点头说道:“当然,当然,蔡帮主就烦你带路。”
千面人魔见毒计得售,不由心花怒放,只见他走到北斗黄炎雄身旁,将黄炎雄扶起,这时北斗剑黄炎雄已将断腿剑伤处,包扎完毕,血流已止,但脸色异常惨白,他心想,不乘此机会脱身更待何时。
以对方一行人行径看来,主要的对象就他自己,飞龙帮固然间接地与病书生结了怨,但真正杀他父亲,夺他母亲的就是他,他不仅是病书生罗俊峰唯一敌人,也是飞龙帮的罪人,因他才导致了这不幸的仇杀。
这时看到千面人魔诱敌上山,知道帮主已下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若然,他自己岂不成了陪葬者。
想到这里,北斗剑黄炎雄脸色突变,不过,他也是刀山火海过来的人,生死一节,岂能稍动他一甘心事。
千面人魔视他有如骨肉手足,纵支与他陪葬,在道义上是毫无皱眉的理由,可是,目前高手如云,他也不愿这么轻易言死。
因为他有着更歹毒的计划,尚未完成,只见他暗示千面人魔一眼,细声说道:“帮主,妥当吗?”
千面人魔蔡松忻并不看他一眼,左顾而言他,道:“他们酒席可预备了没有,别到时候出了丑,可就给老夫找到难堪了。”
说罢,像很关心似的问道:“贤弟,你的伤不碍事吧,应该让你休息一会儿才对,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把你视为心腹,这种喜事怎么能不让你参加。”
北斗剑黄炎雄冷笑在心头,嘴里说道:“帮主,这是什么话,姓黄的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叫我这时逃走,与杀了我有什么两样。”
“不过,贤弟你可要想开点,今日咱们已面临死亡边缘,对方来的皆是一等一罕世高手,而且看样子都是冲着兄弟来的,你能不作打算?”
千面人魔说这句话是用“传音入密”法说的。
北斗剑黄炎雄闻言,冷冷一哼,回答道:“帮主,你何必老喜欢长他人之志气,而灭自己的威风呢?姓黄的有三寸气在,必与这干自命正派的老魔头周旋到底,哼!今日就是他们葬身之日,姓黄的叫他们见识见识,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北斗剑也用“传音”法回答,两人谈话均背着众人,任谁也听不见两人说些什么?可是,机敏古怪的崆峒大侠,净善长老,却暗暗发笑。
这时,千面人魔回过头来,向所有手下,说道:“你们谨守岗外,不准越鹭飞坪半步,珍儿,这里没有你的事,先回房待命,”
青衣红裳蔡玉珍,不明其父用意,不依道:“不,珍儿无论如何要上山,刚才与病小侠胜负未分,怎可半途而废呢!”
千面人魔蔡松忻,双眼一瞪,怒道:“今日已不再有械斗,你女孩子家怎能参与大人的事,再不听话。为父必以家法严办。”
青衣红裳蔡玉珍,几曾看到过乃父的怒容,不由急得哇的哭出声来,只见她猛一蹬足,全身掠起,竟不理乃父向后院飞去。
千面人魔假意摇摇头,对着空空叟,笑道:“都是老夫宠坏了她,在这么多客人面前给我难堪,好在诸位不是外人,请别见怪。”
说着,催请众人,向后山走去。
这时已是正午时分,飞龙帮自早晨起就笼罩在血腥杀斗之中,几场械斗,众人腹中已大喝空城计了。
来到鹭飞坪上已排着几张桌席,敢情千面人魔早已使人准备妥当,以备实力不支时,诱引众人来此,以期一网打尽。
只见他脸露恳色,招呼众人分宾主坐下,柴樵叟一瞥那边,飞龙帮到场的,全是一流高手,那些四、三流的喽卒,没有半人在场,不仅使这位宇内二叟怀疑。
众人方坐下,就见一排人端着酒菜而来,追云神乞赵哲以肘撞了一下病书生罗俊峰,细言说道:“当心菜里毛病,千面人魔不是好东西,可能这是一席死宴。”
罗俊峰点点头没有回答,连忙用传音法,告诉在场之人,崆峒派前辈奇侠净善长老,摇摇头,回答道:“酒莱无毒,尽可一饱,该防的是千面人魔,别让他逃脱。”
空空叟萧一逸站起身来,说道:“蔡帮主,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老夫愿进一言,望你早点解散飞龙帮,免自误害人。”
千面人魔蔡松忻闻言脸色微微一整,遂即狞笑说道:“萧大侠之意甚佳,蔡某早已厌倦江湖风险,想寄情山水,奈因俗务缠身,一再延误,既然萧大侠忠劝,那有不听之理,俟此宴罢,蔡某自给你一个答复。”
说毕,举杯过眉,邀请众人干杯,可是当他看到几位迟疑不动时,竟放下杯,大声说道:
“各位莫非是怀疑蔡某在酒菜中,放毒?哈哈哈哈哈,蔡某不济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来暗算。”
追云神秘赵哲,嘻嘻一笑,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要饭的生平吃过的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