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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第8章

小说: 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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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庙此刻除了三具尸体外,再也没有活人的踪迹,气氛显得荒凉而恐怖。
  房英心头怒火激荡,却没有对象可以发泄。他缓缓走近“蓝衣秀士”尸体旁,俯身察看,只见早巳气绝,那阴沉的双目,却尚露出恐怖的余光。
  “这是杀人灭口!”房英暗暗地咒诅着,旋即吐出一声忧郁的叹息,心中喃喃道:“一条明确的线索断了,我真该死!”
  他回忆起父亲最后的指示,若自己当初不冒失出面,依指示采取晴袭方法,希望或许不会这么快幻灭。
  于是,他想起紫衣少女梅凤飞 留给他的地址——洛水“洛云阁”。
  但是,他们也正在茫无头绪的查探真象,显然不可能会得到父亲的消息。
  房英仔细分析中,倏然想起包裹中的两卷字轴。
  他沉思中,毅然下了决定:只有上武当,先探明这真伪二幅书轴与父亲失踪的关连,再决定行止……同时,他也想解开父亲不准自己上武当的迷团。
  
  曹若冰《神眼劫》第 二 章 武当掌门
  武当。
  号称武术内家的发祥地,以剑术称誉于武林。
  近五十年来,武当声势日益隆威,道俗弟子,总数不下千人,而武当山云武观的香火,也随之鼎盛,加以殿宇连亘,声势比泰山北斗的少林,犹有过之。
  现在,房英经过一个月的旅程,到达了武当山麓。
  他此刻恢复了本来面目,并没有戴上面具,潇洒地走向玄武观。在经过“解剑岩”时,他恭敬地解下佩剑,挂在岩上,然后,缓缓地向山上行去。
  山道上已有进香的信士,房英极力放慢脚步,像一个游赏风景的文士,缓缓而行。他不是想掩饰自己行藏,而是想在这段时间内,仔细地思考,见了武当掌门人后,应该用什么话来作开场白。
  这是属于技巧上的运用,房英思索中,已踏上玄武观的台阶。
  举目望去,只见观门大开,殿中氲氤缭绕,不少善男信女在殿中参拜,几个武当执事道长,在殿中面含微笑,温和地侍候着。
  这刹那,房英有了技巧上的决定。他沉着地向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中年道人走去,抱拳道:“请问道长法号?”
  中年道长微笑道:“贫道凌竹,小施主有事见教么?”
  房英暗忖道:“武当道家弟子,以清,风,凌、云四字作辈份,这位凌竹道长谅必是第三代弟子。”
  他再度抱拳,道:“在下房英,想进谒贵派掌门人!”
  凌竹道长目中精光骤现,打量了房英一下,道:“房施主何派弟子?何事见敝派掌门,请先赐告,以便通报。”
  房英微微一笑道:“道长就说房天义之子奉父命求见,贵派掌门人必可知道小可身份!”
  凌竹道长惊喜地道:“原来是驰誉江湖‘神眼’房大侠哲嗣,贫道失敬了,贫道就去通报,施主请稍待。”说完,稽首一礼,转身向殿后走去。
  房英心中微慰,喃喃道:“父亲在江湖中的声望,果然不小。”他目送凌竹道长人影消失,流日四顾,见殿中尚有三五道装弟子,个个步履沉稳,温文有礼地侍候着那些进香客,每有言,不惮其详,毫无骄妄之气,不由暗叹道:“难怪武当声誉,日益盛大,就从这些微小细节,即可看出门规训练,父亲实在没有阻我上武当的理由啊!”
  正转念间,却见凌竹由殿后匆匆而入,招呼道:“房少侠,掌门有请。”
  房英忙恭敬地道:“烦请道友带路!”
  凌竹道:“有。”转身向殿后走去。房英紧紧跟着,转过后殿,感觉为之一新。
  后殿无前殿那般噪杂,殿堂四周,一片寂静,就是有三五道人走过,也步履不带声息,似乎唯恐惊动别人,处处露出一层肃穆的气氛。
  穿过后殿,走人一片庭园,时正午后,阳光不漏厂清风徐来,一片清谅之气袭人。
  房英跟着凌竹道人,走完白石小径,到了一排精舍前,在最后一间静室前停下脚步,只见凌竹向房中朗声道:“房少侠驾到。”
  门户倏然轻启,一个小道僮手执拂尘,道:“师尊有请。”
  房英肃然而入,目光瞬处,室中一座人高丹炉后的云床上,正盘膝坐着一位身穿白衣长袍,灰发高髻的老年道长,容貌威严,正目露精光地注视着自己。
  不用说这就是威震天下的武当掌门人清虚真人,房英疾赴前三步,拜下去道:“晚辈房英,拜谒掌门人!”
  只见清虚真人微微一笑道:“故人有子如龙,贫道代为高兴,二年不见令尊,江湖上谣传,贫道时有耳闻,不知令尊近况好否?”
  问到父亲,房英内心不由一阵心酸,但他拜毕起立,仍强作欢笑道:“托前辈洪福,家父粗安,并嘱晚辈顺道拜谒前辈,请领教益。”
  他口中虽这么说,心内却有一丝歉咎的感觉。
  清虚真人微微一呆,挥手道:“贤契清坐!”
  房英恭谨地偏身退后,坐落一旁竹椅上。却见清虚真人迫不及待的接下去道:“依贤契所言,江湖传言皆子虚了?”
  房英道:“家父确被强敌所迫,匆匆携晚辈一家择地隐居,二年之中未曾出门一步。”
  清虚真人白眉轻皱,若有所思,道:“哦! 以令尊功力身手,竟然避敌,那仇人想必是个厉害人物了!”
  房英道:“晚辈也如此想。”
  清虚真人道:“贤契知道是谁么?”
  房英故意叹道:“家父不言,晚辈无从得知,虽有所询,家父严斥,故而晚辈至今仍纳闷不解。”
  清虚真人又哦了一声道:“令尊行径实在使人费解,就贫道而言,自信与令尊尚为知交,若他来通知一声,贫道岂会坐视不理。”言下大有相助之意。
  房英内心不由一阵激动,感到这位武当掌门威严慈祥,自己实不该说谎,却见清虚真人又问道:“令尊现在家中何以排遣?”
  房英一时改不过口来,呐呐:“家父在家,除例行运功外,勤练书法。”清虚真人呵呵笑道:“武人前途应在江湖,令尊怎效酸儒行径?”
  房英顺口应道:“家父心仪前辈书法,每日暇余,必提笔临摹,不肯中辍。”
  清虚真人大笑道:“贫道书法,只负虚名,怎值得如此重视。”
  房英趁机道:“晚辈奉父命隐名游历江湖,探听消息,顺便增加阅历,离家时家父特别嘱咐,求前辈再赐手笔,以增蓬壁荣辉。”
  清虚真人沉思半晌,微笑道:“贤契就专为此而来么?”
  房英道:“家父心仪,晚辈不敢有违,望前辈成全。”这些话,都是他预先设计好的,此刻说来,恭敬有礼,毫不勉强。
  清虚真人目光一飘墙角桌上的笔墨,点头道:“贤契远来贫道强勉应命,回去同令尊说,下不为例,若别人皆如他一样,贫道恐无日得宁。”
  说着,飘身落下云床,门口侍立的道僮,已准备好宣纸,房英忙起身疾赴桌边,道:“晚辈替前辈磨墨。”
  不待回答,抓起黑墨,就在砚中磨起墨来。他这时内心有一份迫切的感觉,他想伺机略提包裹中的伪迹,从而转变题目,与眼前这位武林之尊,作深长的探讨。
  只见清虚真人正心肃意,在桌上选了一支羊毫,饱醮浓墨,落纸挥毫。书法名家,果然不负时誉,只见他右肘悬空,健腕舒卷间,下笔如行云流水,笔迹如铁划银钩,雄健之气,跃然纸上。
  可是,这时的房英,目注纸上墨迹淋漓的六七字后,混身一震,脸色顿变苍白,那尚在磨墨的右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清虚真人写的是什么?他早巳无心去看,在他脑中,只觉得这些字迹似乎与那卷簇新的书轴上字迹,神韵完全相同。
  “是自己记错了?”房英停一停神,借着磨墨掩蔽自己抖栗的情绪,心念电转着。
  清虚真人此刻已经写完,停笔道:“上次贫道记得送给令尊的是首‘西江赋’,现在以‘赤壁吟’相联,少侠认为如何?”
  房英暗暗道:“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么说,难道那幅草的是伪迹?”
  他心中有着莫名的震骇,口中却忙道:“前辈手泽,果然足以惊世,晚辈有幸目睹,敢请再赐一幅。”
  清虚真人微笑掷笔道:“贤契何能得寸进尺!”
  房英试探地道:“新轴有联,旧联犹单,前辈记得否?”
  清虚真人神色一愕。道:“旧联?……”
  房英心跳如鹿,呐呐道:“三年前前辈赠予家父,是首唐诗,难道前辈忘了?”
  清虚真人“哦”了一声,笑道:“贫道年老,差些忘了!呃呃!贤侄让贫道休息—会,晚间再作书如何?”
  房英日光何等锐利,一见这位武当掌门人的神色,有些掩饰,心中疑窦大起,这时却见清虚真人对道僮吩咐道:“带这位施主去客房,侍候食宿。”
  房英顺手取过那张写好的书法,躬身告退,外面阳光西坠,已是黄昏时刻。
  道僮带着房英,走出后园,越过第三进内殿,在西廊一排房屋前停下,伸手推开客房门户,道:“施主就请休息,如有什么需要,等下自有人招呼。”
  房英急忙谢过,反手掩上房门,这时他急不稍待地打包裹里,取出所携两卷书轴,仔细对照,清虚真人刚才所写书法,果然与那卷伪迹完全相同。
  房英沉思,一位成名的书法家,正如一位成名的剑术高手,有其独特的韵致,决不会自己求变,这是任何人都了解的。
  两幅笔迹不同的书轴,父亲的暗示,以至一再留言阻止自己上武当,再印证刚才这位武当掌门的掩饰行藏,房英倏然明白了其中的缘因:
  ——当今武当掌门并不是真正的清虚真人——
  而这人不但面目酷肖似真正的武当掌门,可以在生活起居,书法上仿摹乱真,一定下过一番苦功,尤其这份用心及动机,简直令人害怕。
  难怪父亲发觉后,不敢直言,其关系之巨大,确非一般人所能想像,那末,安陆荒庙中悬赏主人,难道就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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