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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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四声惊呼示断,接着三声惨哼,四条人影像爆花—般地弹开,两名蒙面剑手及“铁伞鬼影”身受重伤,仓惶而遁。
只有“天南恶煞”因站在“寒竹先生”背后,见机得早,急忙倒掠而退。
但他惊呆于眼前意外变化。却忘了身后有人。房英见人影倒飞而来,目光瞬见是“天南恶煞”,一咬牙,短剑向前急送。噗!地一声,剑尖由“天南恶煞”后心直透前心。
一声凄方的惨嚎“天南恶煞”手捧前心,缓缓萎顿尘埃。
夜风凄号,夜色更深,只见“寒竹先生”,目注房英。嘴角浮起—丝笑容。竹竿般的身躯,却缓缓萎瘫下去。
房英侥幸杀死“天南恶煞”,正自吐出一口恶气,倏见这种情形,慌忙奔近“寒竹先生”,—把扶住,急急道:“前辈,你……你怎么啦!”
“寒竹先生”轻叹—声道:“伤毒并发……精枯……力……尽。老夫……已……已是将死之身……”话愈说愈慢,渐渐不接。
房英慌忙道:“前辈支持一下.待晚辈设法……”
寒竹先生吃力地摇摇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喘气道:“孩子……快走,上……上少林……呃……呃……老夫没有错看你……你……肩上……责任……重……大……”
“前辈……”房英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骇然失色。这刹那,但觉悲从衷来,情不自禁痛哭失声。
寒竹先生又断续地发出一声叹息道:“唉……想我一生从……未败……过,想不到今天会……惨死于此……”
房英想起自己实在不应该哭,增加对方的伤感,忙一拭泪水,忍住泣声道:“前辈,你并未败……前辈,你一人双掌,能连毙四名剑手,再一举击伤‘魔伞鬼影’等凶名盖世之徒,那份雄风豪气,足以夸耀江湖,震惊武林,前辈……这是空前的胜利啊……”
寒竹先生嘴角牵动,又浮起一丝浅笑。但笑意却掩不住有股凄凉的伤感。
微笑瞬即消逝,只见寒竹先生眼皮下垂,头突然一歪,倒在房英肩上。
”啊!前辈……”房英—声惊呼,已觉寒竹先生身躯一软。
他忙以手按察“寒竹先生”胸口,但觉体温犹存,心跳已经停止。
这时,他星眸中的泪水如江涛狂泻,再度大恸。他觉得天地悠悠,再也没有什么事会使他更痛心。
仅是一夜相处,他倏然感觉到这位老人赐予自己的恩惠,不啻亲生父母。他目光迷蒙地把寒竹先生遗体放在地上,那僵硬的脸色,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的慈祥可亲。
于是,他面对—堆新坟,跪下去,悲痛地祷告道:“前辈,我此去不知何时再来,但若能活在世上,再来此地,我会以‘魔伞鬼影’及‘天香院’魁首的首级来血祭您老亡魂。……前辈,安息吧!为了这份仇恨,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来日如有—份成就,都是您老所赐!”
他呜咽地祷告完,缓缓起立,仰首远视天上星辰,心头泛起一阵阵自悔自咎的感觉。
他想想自己不应该不听父亲的留言,而上武当。
以“寒竹先生”在武当左近隐身监现至今来看,父亲似乎有许多安排。然而,却因自己一再莽撞,破坏了他许多布置心血。
而现在,一位绝吐高手,却因自己拖累而死亡!
“唉!”他悔恨地一声长叹后,倏然一咬牙,仰天喃喃道:“苍天有鉴:我房英若此生不灭,必报此仇!”
语声是坚定的,充满了无比仇恨。这刹那,他恨透了那神秘的“天香院”,决心要全力以赴,生死置于度外……
口 口 口
白云飘绕。
松柏插天。
少林寺,天下第一古刹,在晨光中山门开启。只见二名青年僧人安祥地手执竹帚缓步而出,分头打扫着台阶。
这时,那右边僧人倏然停住打扫,向山道上望去,口中喃喃道:“大清早谁这么急急赶来!”
左旁僧人闻言也停手伫望,耳中果听到一阵急促的步履声,渐渐接近,也奇怪道:”来人似有急事,奇怪……”。
话声未落,一个黄脸灰衣的汉子,已出现于视线中,举步如飞,向少林寺奔来。
这汉子满身风尘,举止急促,二僧见状微微一怔,却已见黄脸汉子走近停步抱拳道:“烦劳二位少师父,能否通报一声,说在下求见!”
右边一僧合什还礼道:“施主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黄脸汉子忙道:“在下梁天任,来自鄂中。”
左边一僧道:“哦!原来是梁施主,不知有何急事,要见敝寺方丈?”黄脸汉子歉然道:“这个……恕在下无法对少师父明言。”
二僧目光闪动,又打量了梁天任半晌,左边僧人才沉思道:“要见敝寺方丈,必先经客堂师父转禀,贫僧先向知客大师禀报,待谕定夺。”
说到这里,转向左边僧人道:“师弟请带这位施主偏殿稍候。”说完,转身走进寺门。
梁天任忙拱手告谢,右边僧人已道:“施主请入寺。”举步跨上台阶,进了寺门,向右边偏殿走去。
梁天仔在后跟着,穿过前院,进入大殿一间略小的偏殿。只见领路僧人一指殿中两壁檀木椅道:“梁施主就清稍坐,知客大师随后即至。”
梁天任又谦逊地一揖,目送领路僧人离去,一人怔怔呆思起来。
这时大殿中飘出阵阵钟磬之声及梵唱,音讯顿抑悠扬,令人听了不自然地感到佛门肃穆,平和安详。
梁天任倏然轻轻—叹!叹声未落,倏听得殿中偏门,响起—声宏亮佛号,道:“这位是梁施主么?”
梁天任目光一抬,见一名五十余岁的高大僧人,淡黄袈裟飘指。缓步而入,身后跟着那先前通报的年青僧人。他慌忙起身道:“在下正是梁天任,这位必是知客大师了?”
知客僧合什道:“老衲法善。听说施主要见敝寺方丈。不知能否先将缘阅见告?”说完目光闪烁盯住梁天任,似在查察其真正来意。
梁天任沉吟片刻道:“在下此来,并无特别事故,只是奉一位前辈之命,瞻仰贵寺方丈圣面,以求教益!”
知客法善大师道:“哦!不知施主所说的前辈,是那一位高人?”
梁天任沉重地回答道:“寒竹先生岑天癸!”
法善大师神色一震,道:“原来是梁老檀樾公子,贫僧失敬了!”他刚才完全是盘诘口吻,此刻却—变为肃然恭敬。
梁天任呐呐道:“尚请大师能向方丈先禀。”
法善大师微微—笑道:“掌门方丈早巳得知,只是先要老衲查清施主身份罢了,现在请施主随老衲到后殿与敝寺方丈相见。”
梁天任忙—揖,道:“有劳大师。”
法善大师合什还礼,—指右偏门,道:“施主请。”转身领先缓步入门。
梁天任恭敬地相随,穿过一层院廊,越过中殿,进入一片花园,已可望见一座宽绰的后殿,上面挂着“罗汉后堂”四字横匾。
他跟入“罗汉后堂”目光—扫下,心中倏然—怔。
只见殿中—张圃团上,盘坐着—位白眉清瘦老僧。月色袈裟,手握念珠,神色肃穆。
两旁雁行待立着四位身穿黄色袈裟,神形俨然的五十上下僧人,似乎身份皆不低,门口尚侍立着八名三十岁中年僧人,气氛异样严肃。
梁天任—眼就料到,蒲团上坐的,必是少林当代掌门高人镜清禅师,但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在等候。
他正自愕然,见知客僧法善大师向盘坐掌门人合什施礼道:“启禀掌门人,‘寒竹’檀越哲嗣梁施主驾到。”
梁天任急行上前几步,长揖而拜,道:“晚辈拜见掌门前辈!”
只见镜清禅师微微一抬,道:“施主免礼,不知有何指教?”
梁天任倏觉一股柔和大力涌来,挡住自己躬身揖拜之礼。暗忖道:“一代少林掌门,功力果然深厚莫测!”口中忙道:“晚辈奉‘寒竹’前辈及家父之命而来……”
镜清禅师双目倏然射出二缕如闪电般的精光,注视梁天任缓缓道:“寒竹施主并非令尊?”
梁天任摇摇头,尚未说话,只见少林掌门一声冷笑道:“以老衲看,你那‘梁天任’姓名也是捏造的,是么?”
梁天任心头一惊,暗道:“—派掌门,目力果然厉害。”口中忙道:“前辈慧觉无边!晚辈另有苦衷!”
镜清掌门又冷笑一声,低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不但姓名是假,脸上毫无表情,莫非容貌也是假的?”
接着,语气—沉道:“佛门无诳,施主行色匆匆,却伪装易容,假名而求见老衲,心机深沉,用意不明,老衲请坦陈相告。”
梁天任叹道:“前辈洞察精微,晚辈衷心佩服。”说着举手在脸上一抹,取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剑眉斜尺,美挺秀拔的脸庞。
镜清目光一亮,缓缓道:“施主真名如何称呼?”
“晚辈房英,家父‘神眼’房天义,此来并奉‘寒竹’前辈指示!”镜清禅师道:“哦!原来是房少施主,江湖上关于令尊之事,老衲已有耳闻,令尊安好么?”
有没有英黯然道:“家父下落不明。”
镜清禅师道:“寒竹老檀樾已五年不见信讯,如今何在?”
房英星眸中倏然落下两行清泪,道:“寒竹前辈已经去逝了!尸体经晚辈亲葬!”
镜清禅师神色微惊,接口道:“如何死的?”
房英悲异地道:“死于‘魔伞鬼影’、‘天南恶煞’及六名蒙面剑手围斗下,寒竹前辈在亲手伤毙八人后,也伤毒并发,力竭而亡。”说着,那副惊心动魄,悲壮激厉的场面,复在脑中泛起。
镜清弹师脸色凝重地道:“施主就为此而来!”
房英收敛悲容,道:“除此之外,晚辈奉命向前辈报警。”
镜清禅师耸然色动,道:“何事报警?”
房英目光—扫其余僧人道:“晚辈敢请与前辈独言。”
镜清禅师—指两旁四名黄衣僧道:“这四位是本寺四大护法,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