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劫-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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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踏落那人刚刚弓起的背上,只听一声脆响,那人登时瘫卧地上,口中发出惨号,这等情形,不问可知,是脊骨已断。
沙一圭不放过他,那只脚移到他脑袋上,运力踏住。
只听那人惨曝连声,旋即寂然,敢情脑袋都给踏碎了。
这一幕只看得所有的人,绿籁发抖。
诸若愚怒道:“好恶贼,你一面愿与老夫谈条件,一面杀死敝村之人,看来纵然老夫愿意送上老命,这些村人还是免不了一场杀戮之祸。”
二凶荆滔接口道:“不错,老子们杀人,几时皱过眉头嫌多的?”
他说话之时,手脚也没闲着,把地上另一个大汉掀起来,挥掌解开了他的穴道,接着便把他推开。
那大汉撒腿就跑,耳中才听到一阵残酷的哄笑声,已经脖子一凉,精芒耀目。原来荆滔的一把利钩,已到了他颈子,用锋快无比的钩尖,挂住他喉咙。
诸若愚喝道:“荆滔不得下毒手,老夫……”
他的话还未说完,荆滔健腕一缩,那名大汉喉间鲜血直喷,翻身栽倒地上。
二凶苏战怪声笑声,道:“好痛快,老子也耍一手。”
王二郎环眼圆睁,怒气填膺,厉声道:“万恶狂徒,少爷今日非把你们碎尸万段不可。”
他正要奔下去,诸若愚手一摆,袖管中飞出一蓬银丝,把他臂膀缠住,这话若愚使的,原来是一支拂尘。
商城四凶都纵声狂笑,老四沙一圭道:“孩子,你家大人不让你下来,那是叫你多活一会儿,纯属一片好意,你可别怪他。”
王二郎气得破口大骂,但他终不敢当真违命冲下去。
二凶苏峡过去把地上的三人,—一拍活了穴道。
然后向他们说道:“听着,老子叫一二三,叫到三时,才许逃走,哪一个如果逃出十步,便饶他一命。”
那三名大汉刚才虽是不能言动,但神智仍在,是以两个同伴惨死情况,俱都知道。对于这几个凶人,实是骇怕得心胆皆寒。
他们听了二凶苏战之言,哪能不听,便都站着不动。不过他们终究是训练有素之人,是以这么一站,已各自作了一个方向。
苏峡狞笑一声,喝道:“—……二……三…”
砰的一声大鞭过处,那三人尽皆倒下,原来他手中的钢杖,竟比最后的三字还快一线发出。拦腰扫去。是以那三人根本还未开步,便中了这一杖,齐齐跌倒于尘埃。
四凶都纵声大笑起来,诸若愚转眼一望,但见那七八名持炬的手下,人人露出愤恨之色,已没有刚才那么恐惧害怕的样子了。
要知刚才商城四凶的残恶气势,的确已镇慑住这些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人,故此诸若愚的手下,人人泛起惧色。
可是二凶苏凉最后这一下,他们自己虽是觉得有趣,然而在诸若愚众手下的眼中,却由于苏峡的卑鄙不守信用而大大激怒,惧怕之心顿时大减。
王二郎怒骂之声不绝于耳,王玉玲第一次开口,道:“尝闻商城四凶全无人性,果是不假。”
她那嫡脆悦耳的声音,竟使四凶全都收住笑声,八道含着淫邪意味的目光,一齐集在中她身上。
王玉玲又道:“你们光是欺负这些村人,算得什么人物?”
沙一圭抢先笑道:“呵,呵,依美人你的看法,我们该当如何,难道放了他们不成?”
荆滔接口道:“放了他们也使得,只要你肯跟我们走。”
他们彼此发出淫邪的笑声,王玉玲道:“要是我一个人能换得很多人的性命,你们老早就该提出来啦!”
她说得很真诚,一听而知,她的确是愿意牺牲一己,换回众人性命。
大凶魏送作个手势,禁止其他人开口说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玉玲道:“妾身王玉玲。”
魏建道:“好,王玉玲,你听着,咱们谈谈交易,现下还来得及。”
王玉玲目光流转,瞧了众人一眼,点头道:“不错,这儿还有很多条人命。”
魏建道:“但是我得声明一句,那就是你可以换回全村之人的性命,连屋舍财产我们都可以不动,然而这诸若愚,却不包括在内,你先想想清楚。”
王玉玲道;“村主自有保身之法,用不着我为他担心。”
魏建又讶又喜道:“你答应这条件么?”
王玉玲点头道:“是的,我愿意答应。”
二凶苏换马上道:“还有这个小伙子,也不算在内。”
王玉玲白他一眼,道:“这个是我的胞弟王二郎。”
苏域耸耸肩,道:“既然是你的亲弟弟,那就只好给他白白臭骂一顿啦!”
魏述道;“奇怪,诸老儿居然一言不发,任你说话,难道他老早就同意的么?”
王玉玲道:“村主知道这宗交易,不易成功,所以无须多费唇舌。”
魏雀虽是阅历丰富的江洋大盗,但听了这话,也不禁纳闷发愣,问道:“你这话怎说?”
王玉玲道:“我说这宗交易,不易成功。”
魏连摇首道:“为什么?你可是摆噱头耍弄我们?”
王玉玲摇首道:“我不是摆噱头,你想想看,刚才那位二爷露的一手,竟是连对如究中之鸟的村人,也不守信用,试问我答应了你们,有何保障。”
魏送面色一沉,还未开口,沙一圭已道:“你少罗咦,咱们兄弟的话,向来作数的。”
王玉玲道:“我只是想到,与其为你们所欺,事实仍然难保众人性命的话,倒不如现在合力与你们一拼。”
荆滔勃然大怒,道:“这丫头分明戏耍咱们,兄弟们,动手吧!”
魏送道:“她的话倒也有点儿道理。”
他接着向王玉玲道:“王姑娘,依你说来,何等样的保证,你才放心?”
王玉玲道:“我也不知道。”
她沉吟一下,又道:“这样好不好,你们先说出一件曾经守信不渝的事情给我听听,在你们无数经历中,决计不致于连一件守信的事迹都说不出来吧?”
商城四凶听了她这个要求,情绪都变得比较轻松了。魏建应道:“当然有啦!”
他转眼向其余三凶望去,又道:“你们随便说一件出来就是。”
却见那三凶的面色,很快就沉下来,没有一个人开口,可见得他们略一考虑之后,竟然找不出一件守信之事。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老实得连谎话也不会说,而是由于这种谎话,很不易编造,那些小信小义之事,以他们这等身份,哪里说得出口?但大信大义之事,却又不是随口就捏造得出来的。
他们除了编不出一件事迹之外,还隐隐感到好像掉人了这个美女的圈套中。虽然目下还不知道这个圈套有何作用,但这种感觉,已经足以使他们恼羞成怒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村主诸若愚一拂长须,道:“魏兄等驾临小村,可是仅有你们四位?抑或请得有助拳之人?”
魏建浓眉一皱,道:“商城四凶几时请过人助拳的?”
屋子内传出沈宇的声音,道“村主现在可以相信在下的话了吧?”
诸若愚道:“如若是平时,商城四凶之言,自是不可相信。但目下刚好说到信用问题,当此之时,商城四凶决计不肯打班,以免被我等当场证明他们专说假话。由此便可以证明沈兄的确不是与他们一路的。”
魏建道:“屋内说话的是什么人?”
诸若愚道:“是一个迷路之人,如果不是他误闯本村,触发了很多消息埋伏,以致来不及复原的话,哼,哼,只怕诸位不易安然来到此地。”
魏建道:“但此人不迟不早,恰在此时闯将人来,这岂不太巧合了一点儿么、’诸若愚道:“听魏兄的口气,倒像是劝老夫早点儿杀死他,以绝后患,是也不是?”
魏建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诸若愚决然道:“玉玲,你先进去取了那厮性命。”
王玉玲应声转身人屋,这时火炬余光,从门口照人去,是以可以清楚看见沈宇屹然站在原地,一望而知,他一直没有移动过半步。
他虎目含威地望着那个美丽的女郎,低声问道:“姑娘当真要向在下动手么?”
王玉玲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村主以暗号命我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沈宇微微一笑,道:“姑娘虽然聪明过人,但却不是巧语骗人之辈,故此在下相信你的话。只不知何处方是安全之处?”
王玉玲奔到最靠里面的墙边,伸手一按,墙上忽然现出一道巨大的已经打开了的门户。
她轻轻道:“快躲进去,我们通通都要躲进来。”
沈宇一晃身,跃人门内,还来不及观察,一阵香风扑鼻,原来王玉玲也跟着奔人来,只差一点儿就碰上他的身体。
只见她奔向右角,拉动一支铁杆,外面立时传来哗拉一声巨响,声势甚是惊人。
沈宇探首向外一望,只见外面那间小木屋,连墙带顶,都飞散得无影无踪。那一声惊人巨响,正是顶掀墙飞时发出的响声。
商城四凶听到巨响之时,深恐中了诸若愚的诡计,都齐齐后退。
诸若愚以及手下话人,全部迅快退人屋内,外面只剩下七八支插在地上的火炬,照亮了外面一大片地方。
这时在商城四凶眼中,一座巨大的屋子,矗立在台阶上面,由于视线所限,故此测不透这座房屋竟有多大多深。
沙一圭厉声道:“老大,咱们一把火烧他娘的。”
诸若愚大笑道:“此计甚是高明,诸位何不动手?反正外面就有现成的火炬。”
商城四凶一瞧,那七八支火炬,光焰甚猛,倒是极适合用来放火。只是这些火炬都插在台阶上。
他们早先就是顾忌这十余级石阶有古怪而不敢上前,现下岂敢轻易上去拔取火炬?魏逢考虑了一下,才道:“老四别急着动手,反正这老小子藏身地点已被咱们查了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谅他插翅也飞不掉。”沈宇转目四看,只见王二郎率领几个人,各持弹弓,分布在几个墙洞间,向外监视。
他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