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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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面人突然一扬右手,冷厉地说:“都是你从中作梗……”
韩少山右手一挥,同时推出一掌,朗朗笑道:“在下还没说完。”
觉明禅师、严友三、无尘师太三人,站在韩少山身侧,但觉突然之间,潜力激荡,势如山涌!
不禁各自心头暗暗震惊,同时沉道:“他们在说话之中,各以内功较量了一招!”
但见韩少山一袭青衫,无风自动,轻轻飘拂,端坐轿内的铜面人突然从轿中站起来,但很快地重又坐下。
铜面人冷冷一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少山神秘自若,接着说道:“在下既以中间人自居,也想说几句中间人的话,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谁也征服不了谁!千百年来,不知出过多少雄才大略的豪杰之士,但从没有一个人能统治过武林。
当然也有不少野心勃勃的魔头,曾在江湖上掀起过一阵滔天巨浪,但也只是多造杀孽,到头来,多行不义,终必自食其果,因此,在下想请三宫主转告令师兄,五凤门……”
觉明禅师双手合十,连连口喧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铜面人冷喝道:“住口,五凤门君临天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韩少山你是螳螂挡车,自找死路。”
韩少山大笑道:“就算韩某是螳螂吧,但你三宫主也未必是车。”
铜面人目光森然,问道:“你说完了?”
韩少山潇洒一笑,道:“三宫主既然不愿听在下相劝之言,那么咱们谈谈利害关系,在下这中间人,也许能做得成。”
铜面人道:“你这人太噜唆了,快些说吧!”
韩少山道:“三宫主未来江南之前,在你们五凤门中,自然是一二人之下,千百人之上,地位相当崇高的了。”
铜面人道:“你想和我拖时间么?”
韩少山道:“在下必须从三宫主说起,你才会明白我的意思。”
铜面人道:“你有什么意思?”
韩少山笑了笑道:“三宫主在五凤门总坛,身份极高,自然是参与机密的人,因此,凡是三宫主身边的使女,多多少少也总知道一些五凤门的机密,试想五凤门从创立到目前,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太多,那是因为你们从无一人泄漏过五风门的机密,外界自然也无人获得你们的消息。
但过了今晚,五凤门阴谋已露,大家为求自保,必然要探求五凤门的来历,和未来的企图,至少也要了解你们主脑人物是谁?各地令主的分布情形,各旗令主有多少实力?这些事情,要问外人,谁也说不清楚,但如由三宫主手下的侍者口中说来,自然如数家珍,历历不绝。”
铜面人怒声道:“你想威胁我么?”
韩少山笑道:“不敢,在下说的乃是实话,严老丈有个外号,叫做红脸判官,红脸,这两个字,就是含有刚愎之意。”
说到这里,回头朝严友三拱拱手道:“严老丈恕在下放肆。”
严友三大笑道:“韩老弟只管请说,当年江湖朋友叫我红脸判官,就是因为老朽不近人情。”
韩少山微微一笑,目注铜面人,继道:“严老丈虽然识破秦姑娘是三宫主手下侍者所乔装,但因为秦姑娘还在你们手中,一来投鼠忌器,二来指望交换,自是待以客礼,不敢开罪。
如若三宫主拒绝交换,双方撕下脸来,过了今晚,未必还有这般客气,三木之下,何愁不得五凤门的机密?而机密只怕比太平堡女公子,还要重要的多,在下是中间人,有话说在前面,如何处之?有待三宫主斟酌。”
铜面人目中寒芒连闪,冷冷的道:“你很会说话,好吧,我答应你了。”
韩少山笑道:“如此多谢三宫主,只不知如何交换法子?”
铜面人道:“我立即命郭护法把秦素珍送来,咱们的人,也交他带走。”
韩少山笑道:“你们不会再弄个假的来吧?”
金令情潮十七 矶上比剑
十七 矶上比剑
铜面人怒哼道:“你把我看作何等样人?”
韩少山道:“三宫主兼领江南总分坛,身份崇高,自然言出如山,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无尘师太道:“我徒儿了因,也得释放回来。”
铜面人朝郭护法道:“郭护法,你速把秦素丽、了因送来此地,不得有误。”
郭护法躬身领命道:“属下遵命。”说完,立即转身如飞而去。
铜面人目注韩少山,缓缓道:“明晚三更,我在燕子矶候驾,你敢不敢去?”
韩少山仰天笑道:“三宫主宠邀,在下焉有不去之理?”
铜面人冷笑道:“咱们明晚相见,总得有一个人横尸矶上。”
韩少山道:“生死之事,在下并不放在心上。”
铜面人道:“那很好。”
铜面人哼了一声,朝轿前的使女吩咐道:“咱们走吧。”
觉明禅师吁了口气,赶紧双掌合十,朝韩少山躬身道:“阿弥陀佛,韩施主解去了清凉寺一场杀孽,功德无量,老衲这里谢了。韩施主请到寺内奉茶。”
韩少山拱手还礼道:“大师过奖,在下愧不敢当,方才三宫主已命郭护法去接秦姑娘和了因师父,大概就可来了,在下另有事待办,不可耽搁,就此告辞。”
大概四更快尽。
南江府后园,树木葱郁,那座高大的假山,在一片朦胧的暗影子间,孤蜂独峙,确也嵯峨有致!
蓦地,不知从何处射来了一道人影,疾若鹰隼,翩然而降,但他只在假山上略一沾足,便一闪不见。
就在这道人影堪堪隐没,但听“刷”的一声,又是一道人影,从墙外电射而入,飞落在假山前面。
(大多数的假山,都有曲折幽径,或在山腹间有亭阁。此处不同。)
他曾在假山前略一住足,时间虽极短暂,已可约略看到他一身黑衣,连头脸上都蒙有黑纱,江湖上这副打扮,只有一个,那就是黑旗令主!
黑旗令主的半夜潜入南江府,莫非有什么行动?但此刻已快近五更,该不是夜行人有所行动的时候了。
此人匆匆进入假山,不到盏茶工夫,又匆匆退出,腾身而起,直向前院扑去。
在他刚一走开,先前那人,又像幽灵般闪了出来。
这人非别,正是南江府的二公子江寒青,只见他双眉一跳,目中寒星飞闪,冷笑一声,转身腾射而起,尾随前面人影,直扑前院东厢!
前院东厢,正是大公子江步青的书房,这时灯火已熄,一片幽黑,当然,这时候快五更天了,大公子早就睡了。
江寒青飞落书房,走近窗前,举手在窗楞上轻轻叩了两下。
江大公子一身武功,已得大先生真传,照说,只要有人逼近窗前,自会蓦然警觉,但江寒青在窗上叩一两下,里面还没有声息。
这也难怪,江步青的卧室,远在书房里间,何况这时候天快亮了,正是最好睡的时候!
江寒青挑眉冷笑,又在窗上叩了两下。
这下,声音大了些,只听里间传出江步青的声音,轻喝道:“什么人?”
江寒青应道:“大哥,是我。”
江步青“哦”了二声,惊异的道:“是兄弟,你这时候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屋中火光一闪,亮起了灯,江步青接着很快开门而出,一边扣着衣钮,目光深注,关切的道:“兄弟,这多天你到哪里去了?愚兄听不到你一点消息,真把人急坏了。”
江寒青随着跨进书房,缓缓说道:“小弟有许多话,还是到里面去说吧!”
里面,自然是指江步青的卧房了,这是说,他要说的话,十分机密,怕人家听到了不方便。
江步青一脸俱是关切之色。点点头道:“好,那就到房里说吧。”
兄弟两人,走进里间,江寒青顺手掩上了房门。
江步青拉过一张椅子,说道:“兄弟,你先坐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在江寒青对面坐下。
江寒青坐下身子,抬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薄薄的面具,说道:“不瞒大哥说,这几天小弟另外扮了一个人,化名叫韩少山……”
“韩少山!”
江步青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埋怨道:“兄弟,你就是另外化了名字,也该通知愚兄一声,免得家里想念,难怪我要管兄派人四处打听都没有你的下落。”
话声方落,但听远处传来了报晓鸡声。
江步青接着惊奇的道:“天快亮了,兄弟,你今晚从哪里来的,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江寒青平静地说:“清凉寺。”
“清凉寺?”江步青震声道:“兄弟到清凉寺去做什么?”
江寒青微笑道:“难道大哥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江步青讶然遭:“愚兄昨天中午,刚从镇江回来,兄弟找清凉寺觉胜和尚,莫非那奸杀案的凶手已有了眉目?”
江寒青摇摇头道:“不是那码子事。”
江步青追问道:“那是什么事?”
江寒青笑道:“大哥不是也去了清凉寺,怎地和小弟装起糊涂来了?”
江步青骇然道:“兄弟你说什么?愚兄今晚也去了清凉寺?这……这……真是奇了,愚兄从镇江回夹,路上受了风寒,有些头昏,今晚连晚餐都没有吃,只叫小铃替我冲了一碗午时茶,就蒙被睡觉,你看,几上那个茶碗里,不是还留着药渣?”
说到这里,目注江寒青,唔了一声,又遭:“兄弟,莫要又是贼党故技重演,假扮愚兄,杀了清凉寺什么人?把咱们栽赃?这批贼人,具是该死,你可曾看清楚了?”
江寒青一双寒星似的目光,一霎也不霎地望着大哥,直等江步青说完,才徐徐说道:“这事果然奇怪,小弟方才就是一路跟踪那人来的,只是他比弟先了一步,等我追入咱们后园,他已经朝前院扑来,一闪就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