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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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百川道:“那是两件什么大事……”
郭世汾仰首向天,徐徐说道:“第一件必须找出黑旗令主的幕后主持人物,把他们全部阴谋,公之于世……”
任百川道:“第二件呢?”
郭世汾脸色突转凝重,双手握拳,低沉的道:“我要找出江大先生的死因。”
任百川骇然道:“大师兄是说江大先生是被人害死的?”
郭世汾点头道:“不错,愚兄金陵吊丧回来,内心一直觉得江大先生死得太突然,自从江贤侄到了咱们镖局之后,这一疑念,已使我逐渐加深,今晚目击河北李家发生的变故,江大先生道人暗算,已是无可置疑的事了。”
说到这里,忽然神色一正,接着低声道:“此事只是你我兄弟交谈,目前还不宜让江贤侄知道。”
任百川连忙点头道:“小弟省得。”
两人回进客室,只见五具贼人尸体,已经化作了一滩黄水。
管天发敢情没有师傅吩咐,依然垂手站在那里。
任百川回头朝管天发问道:“你进去看过江二公子了么?”
管天发躬身道:“弟子进去看了,二公子睡得极熟。”
任百川道:“不知他身上的几种奇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郭世汾莞尔笑道:“自然真的解了。”
郭世汾微笑道:“这位董公子,一身武功,无一不是旷绝江湖的奇学,如果愚兄猜得不错,他可能和东海双仙有着极深的渊源。”
任百川点头道:“小弟也觉得这位董公子是个大有来历的人……”
郭世汾回头看去,管天发依然垂手侍立,这就说道:“时间不早,你依然可以休息了。”
管天发应了声“是”,接着说道:“弟子方才想到了一件事,想禀知师傅,师叔两位老人家。”
郭世汾目光一注,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管天发道:“弟子方才听你老人家说起,河北李大庄主被贱人以假换真之事,弟子有一点愚昧的看法,不知对不对?”
郭世汾点点头道:“你的看法如何,不妨说出来听听?”
管天发道:“弟子觉得身中奇毒,在这里养病的李大庄主,并非贼人所乔装,青旗今主故意把他说成假的。也许是他们的一种手法……”
郭世汾虽知管天发为人机智,平日颇有见解,此刻听他说出仙人掌李光智并非贼人乔装的话来,不禁愕然道:“此话怎说?”
管天发道:“弟子觉得李大庄主名列武林四大世家,武功阅历,必然超人一等,被人下毒的机会,应该不多,但他竟被人下了奇毒,这和江二公子的情形,定然极相近似,那就是家中已有贼党卧底,而且此人必然也是李大庄主的心腹之人。”
郭世汾听得微微点头。
管天发又道:“李大庄主平日很少出门,而且中毒之后,也必有许多人守护,即以这次前来白云观养病为例,除了李大公子随侍在侧,还有燕山汉杰和李家四虎将等人随行,纵有贼人卧底,但要偷天换日,以假易真,把他劫持出来,应该是绝无可能之事。”
郭世汾一手拂须,沉吟道:“你说的虽颇合情理,但为师方才看到李公子手中持着一张人皮面具,那自然是从假李光智脸上揭下来的,再说那躺卧在门板上的李光智,身材虽和李光智相似,但却非李光智本人。”
管天发道:“据弟子推想,贼党要在黄河两岸,扩展势力,河北李家,自然是最大的阻碍,他们也自然不仅仅以李大庄主退出江湖,就会满足。要在黄河两岸扩展势力,必须清除李家的势力,但消除李家的势力,不如把李家的势力收为己用,这就是贼党要千方百计,把李大庄主换出来的主要目的。”
任百川道:“天发说得不错,他们此一明谋,正和金陵江府的被贼人控制,颇相近似。”
郭世汾听得耸然动容,说道:“你不是说李光智不可能被贼人换出来么?”
管天发道:“是的,就是因为贼党必须掌握李大庄主,他虽中奇毒,昏迷不醒,但又无法把他偷运出来。因此才由青旗令主出面,指目前毒迷的大庄主,并非本人……”
郭世汾道:“此话如何解释?”
管天友道:“弟子认为李家既有贼党卧底,这人又是李大庄主平日极为亲近之人,他们可能预先依照李大庄主的容貌,做好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在李大庄主脸上加以易容,装成另一个人,再覆上人皮面具,真的岂不就变成假的?”
“李公子听了青旗令主的话,心中已有先人之见,匆匆赶回去,揭开人皮面具,一看果真不是乃父,心情定然十分激动,自是不可能仔细察看,任由贼党抬走,以真换假,河北李家从此就轻易落入人掌握了!”
郭世汾听到这里,不禁脸色大变,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确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南江、北李一旦被贼党掌握,武林大势至少已有三分之一受控制了!”
任百川道:“大师兄,咱们既然知道,那就不该坐视。”
郭世汾摇头道:“已经迟了,此刻前面早已不闻声息,贼党想已计逞而去。”
任百川道:“李公子纵然接受了贼党条件,咱们如能及时告诉于他,也好早作准备。”
郭世汾依然摇摇头,道:“咱们除非当场就指出贼人阴谋,洗去李光智脸上易容药物;如今既无证佐,仅凭天发推想,那能去告诉人家?再说贼党卧底之人,既是李光智的亲信,打草惊蛇,反而使贼人有了警觉。”
任百川道:“那该如何?”
郭世汾道:“此事只有等明天见了天风道长,向他略作暗示,以天风道长和李光智的交情,由他转告李公子,较为妥当。”
说着,起身道:“大概快四更了,天发去睡吧。”
再说江寒青奇毒初清,在这四天当中,一日三次服用“雪芝丹”,必须及时运功行气,使药力迅速行开。因此除了整日静坐行动,不用进食。
中午时分,两名道童手托木盘,在桌上摆好了素菜,一齐躬身道:“郭老施主请用饭了。”
郭世汾道:“观主很忙么,今日一朝怎的不见观主前来?”
一名道童躬身答道:“观主有事下山去了。”
郭世汾听得一怔,道:“观主几时下山去的?”
那道童道:“观主是昨晚走的,因时间已晚,去得仓促,不便惊动,曾嘱小道,一二日内即可回转,务请郭施主四位,安心留在敝观。”
郭世汾接首问道:“李家的人也都走了么?”
那道童点头道:“郭老施主说得极是,李家的人,今天早就下山去了。”
一连四天,白云观在宁静中度过,但天风道长却一直没有回山。
江寒青在四天当中,服下了一百三十颗“雪芝丹”。
江寒青一口气就服下了半炉“雪芝丹”,难怪他能在极短暂的时日之内,神光焕发,功力尽复了。
第五天,郭世汾手上托着一只白磁茗碗,悠闲地站在阶上。
任百川一清早就装了一筒旱烟,手势旱烟管,口中吐着白烟;两人站得很近,似在低声说话。
这时但听一阵轻快的步履声,传了过去。两人同时回头去,只见江寒青青衫飘忽,潇洒地走了出来,一见两人,立即拱手作揖道:“郭世叔,任二叔早。”
郭世汾这一回头,但见江寒青脸色红润,星目含光,数日前的满脸病容,业已一扫而清,越显得唇红齿白,英气逼人,不觉呵呵大笑,道:“恭喜贤侄,在短短四天之中,奇毒尽除,体力全复了。”
“贤侄奇毒初愈,仍然好好休养,老朽之意,贤侄还是暂回敝局,住上些时,等老朽稍作摒挡,淮阳自当竭尽全力。协助贤侄……”
江寒青没待郭世汾说完,目含泪光,作了个长辑道:“寒门不幸,先严遗体遭盗,家兄不顾手足之情,毒害小侄;而且从种种迹象判断,黑旗令主极可能就是家兄,他这等倒行逆施,其中必有隐情。每念及此,真叫小侄一刻也安不下心来!如今小侄奇毒已除,身体也复原了意欲立即赶去金陵,郭世叔这番盛意,小侄只有心领了。”
“贤侄既然如此说法,老朽也不便多说;只是贤侄一人前去,总究人单势孤,老朽之意不如要天发和你同去,他的武功不济,就在江湖上走了多年,为人思密细心,遇事也好有个商量,再则天发略谙易容之术,对贤侄此行,不无帮助,不知贤任意下如何?”
江寒青拱拱手道:“郭世叔设想周到,能得管兄同行,小侄求之不得。”
“世叔这份高义,小侄自当谨记,寒门已沦入魔掌,日后仰仗之处正多,世叔请受小侄一拜。”
说完,含泪拜了下去。
郭世汾慌忙一把拉住,说道:“贤侄千万不可如此,昔年要是没有大先生支持,江湖上早就没有淮阳派了,但愿贤侄消除贼党,重振南江威名,淮阳派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当下由郭世汾留了一封书信,向天风道长致谢,并说内侄王家祥身中奇毒,既有“都拉草”能解,当去滇南设法寻求等语。
为了不使观中道童生疑,仍由管天发背起江寒青,离开自云观,往山头而去。
金陵城里乌衣巷口,走出一个身穿蓝衣套的小老头,腰间围一万白布围裙。已经脏得发黑,手中提了一个食盒,兴冲冲地朝江府大门走去!
一名家人瞧到蓝布衣褂的小老头,老远招呼道:“王老实,怎么是你亲自送来?小侄子呢?不干啦?”
王老实巴结地趋前两步,弯着腰,陪笑道:“两位管家早,小三子他娘生病,昨晚就回家了,大公子吃惯了小老儿做的汤包,不准时送来,怎么行?”另一名家人笑道:“今天你可白跑了?”
王老实愕然道:“怎么?大公子已经用过早点了?咳,小老儿早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