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毒妾当道-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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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侯府那泼天的富贵,想到侯府那她想都不敢想的吃穿用度,杜氏又岂能不动心?那些可都是她亲眼所见的,比之沈添财只是听她转述的又更直观得多!
便是之前还有几分犹豫还有几分心软,想着沈冰怀的终究是她的亲外孙,如今都六个月,再过一个月生下来都能活了,这会子听了沈添财的话,想起三个儿子,那几分犹豫和心软也烟消云散了,重重点头道:“你放心,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一家子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心软的!只是……”
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道:“只是,那位文妈妈今儿个当着我的面儿,也就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万一,人家已经有别的人选了呢?毕竟堂堂侯府要选几个身家清白好生养的姑娘,想来还是不难的,咱们冰丫头再好,总归已不是原装,这要是贸贸然把孩子打了,那头又没能如愿,到头来岂不是两头都落了空?”
崔家虽远远及不上侯府,崔之放待他们的态度也远远称不上好,但比之他们以前的生活,已经是好太多了,至少衣食无忧还有下人伺候,这要是侯府那头未能成事,这头他们又把孩子打了,他们可就连崔家都再待不下去了!
杜氏的话,让沈添财正因想着自己成为齐少游老丈人后,该是多么的风光而一阵阵发热的脑子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这才猛地想到,是啊,若是现在就把崔之放的孩子打了,明儿侯府那头又落了空,他们一家岂不是连崔家都再待不下去,铁定会被崔之放扫地出门了?不行,在侯府那边没定下来之前,孩子千万不能打!
因忙与杜氏道:“孩子还是先别打了,且再留一阵子瞧瞧再说!你不是说那位二奶奶与冰丫头很是投缘,一口一个‘妹妹’的唤冰丫头,临行时还送了她一对簪子吗?这样,你这两日再带冰丫头去侯府一趟见见那位二奶奶,探探她的口风,看她与她那奶娘是不是说的一样的话,若她们主奴说的话一致,你就再探探她对冰丫头的看法,顺道再提提你一气生了三个儿子之事,看她有什么反应,若是她心动了,那这事儿也就有几分谱了。去了那里之后,千万别吝惜银子,多打赏打赏二奶奶亲近的下人们比如她那奶娘,有那奶娘帮冰丫头美言一句,比你说十句百句都管用呢!”
杜氏也是这个意思,不然方才也不会先提出来了,只是一想到要花银子,就不免肉痛:“咱们哪里有什么银子?没有崔之放那个没良心的的话,我在账房上连一文钱都支不到……”
话没说完,沈添财已是恶狠狠一瞪眼,“你傻呀,这种事情,能去账房上支银子吗?你是想闹得人人都知道不成?没银子你不会当首饰的?等事情成了,你想要多少首饰便能有多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瞪得杜氏不敢再说,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暗暗盘算起该当那些首饰来。
章九十九
申时初刻,周珺琬去宜兰院给宁夫人请安。爱豦穬剧。请记住本站
就见不止齐涵芝姐妹四个在,不但祝姨娘与温姨娘在,亦连近来都在周太夫人处服侍奉承,能不踏入宜兰院一步,便绝不会踏入一步的冯姨娘也在,且打扮得比平日素淡得多,只穿了一件很平常的天水蓝暗花褙子,并一袭杏黄色的儒裙,头上也只简单戴了三二支珠钗,看起来倒比往日她总是盛装时顺眼得多。
周珺琬只怔了一下,便已明白了冯姨娘的心思,侯府如今是齐涵芝齐涵芳与她一道管家,她们三个都是宁夫人的人,且管家这阵子以来,处处都井井有条,让周太夫人压根儿抓不到任何错处,如此一来,周太夫人至少在这几年内想要夺回管家大权的希望已是几近于无,偏她又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可以说在与宁夫人这场况年持久的斗争中,至此她已是落了彻底的下乘。
周太夫人倒还好,夺不回管家大权,好歹还可以借孝道的名义压压宁夫人,她冯姨娘有什么?惟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齐亨的宠爱,可她日渐年老色衰又是不争的事实,在齐亨心里她从来不是惟一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不齐亨就这几日又收了一个通房,听说才十五岁,白嫩得跟刚出锅的豆腐一般,齐亨爱得什么似的,藏在大书房的偏院夜夜专宠,还以为内院的人都不知道,殊不知这府里手眼通天的人多着呢,别说他藏的是那样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老鼠,该知道的人一样能知道!
眼见自己就要失宠,冯姨娘心里如何能不着急?这还不是最让她揪心的,最让她揪心的是,她的一双儿女的亲事至今没有着落,若以后齐亨真不再宠爱她了,他们娘儿几个就只能任宁夫人想搓扁搓扁,想捏圆捏圆。身为齐少灏与齐涵芊的嫡母,宁夫人要拿捏他们,简直比翻自己的手掌还要容易!
这也是冯姨娘忽然开始对宁夫人殷勤起来的主要原因,虽说临时抱佛脚不一定能有用,但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罢?
眼见周珺琬进来,众人忙行礼的行礼,问好的问好,毕竟她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惟独齐涵芳不拿正眼看她,只草草福了一福,便算是见过了。
周珺琬也不以为杵,笑容不变的与众人回了礼,然后上前给宁夫人屈膝见礼,“夫人这会子瞧着气色又比上午时要好些,想来午觉时睡得还好?今儿个厨房有庄子上新送来的乌鸡,我让她们炖了,取撇了浮油的鸡汤熬了粥,又将鸡丝儿拿麻油拌了,盐浸浸的还算爽口,夫人晚饭时就用这个可好?”
宁夫人的气色看起来的确比昨儿个要好些,但说话仍有气无力的,“难为你有这份孝心,晚饭就吃这个罢,旁的我也吃不下……咳咳咳……”话没说完,忽然咳嗽起来,声声干涩嘶哑,听得人格外揪心。
侍立在一旁的王大贵家的忙上前坐到床沿,轻轻与她拍起背来,又喝命地下的小丫头子们,“一个个的都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了漱盂来!”骂是骂的小丫头子,目光却一直似笑非笑盯在冯姨娘身上,个中深意不言而喻。
饶冯姨娘在来之前虽已做好了无论宁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白受着,甚至宁夫人打她左脸她便立刻递上右脸的思想准备,但真当她明白过来王大贵家的意图时,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老娼妇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她是妻她的妾,天生就该比她矮半头,却也仅仅只是矮半头而已,更何况她进侯府也快二十年,儿女都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在太夫人和侯爷面前也都还有几分体面,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般作践她,真真是欺人太甚!她今儿个若是真如了她的愿,明儿可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想毕,便欲拂袖而去。
未及举步时,却不经意瞥见了地下站着的齐涵芊如三月春柳般鲜嫩明媚的脸,登时便如被人戳了一针的气泡般,整个人都恹了。是,脸面是很重要,可再重要能重要得过她一双宝贝儿女的亲事?能重要得过她一双宝贝儿女后半辈子的前程和幸福?
暗自衡量了一番孰轻孰重的冯姨娘几乎是瞬间已做了决定,不就是捧个漱盂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周太夫人和齐亨面前又不是没捧过,如今不过将捧着的人换作了宁夫人罢了,实质还是一样的,她捧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即使做了这样的心理建设,冯姨娘心里依然憋屈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给周太夫人捧漱盂固然是因为想依靠周太夫人,可周太夫人的确对她好,拿她当自己人;她给齐亨捧漱盂则是因为齐亨是她的夫,是她的天,是他们娘儿几个一辈子的依靠!
可她宁凤仪算什么,平日里又是怎么对待他们母子几个的?只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们母子,她凭什么要给她捧漱盂!她又不是天生犯贱,她凭什么!
冯姨娘银牙咬碎,衣袖下的指甲几欲折断,才忍下心中的气,强挤出一抹笑意,上前弯身捧起了角落里官窑青花茗的漱盂,屈膝蹲到宁夫人身前,道:“那些小丫头子们毛手毛脚的,哪里懂得该如何服侍夫人?还是让妾身来罢!”
宁夫人又不知是真是假的咳嗽了一阵,拿帕子掩着嘴将痰吐进冯姨娘捧着的漱盂里后,方喘着气道:“怪道太夫人和侯爷素日疼你,你服侍起人来的确比那些个小丫头子们强上百十倍,说来我这宜兰院虽满屋子都是丫头婆子,却远找不出一个半个及得上你三分的来!”
心里的畅快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形容,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便是将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大笑一场。这可不是一场普通的胜利,而是她等了足足二十年才姗姗迟来的胜利,不大笑一场,根本不足以表达她心里一二分的畅快!
你个贱人素日里不是仗着齐亨那个白眼儿狼的宠爱和老不死的抬举,在府里作威作福,向来不把我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向来不来我屋里离规矩的吗?如今怎么样,还不是照样乖乖儿的与我为奴为婢,可见妾就是妾,奴才就是奴才,就算被抬举上了天去,终究也是奴才,指望男人那种一得势便忘恩负义且喜新厌旧的东西,还不如指望一条狗!
见宁夫人竟得寸进尺的拿她与自己屋里的丫头婆子相提并论,本就已憋气得慌的冯姨娘更是气得眼发黑,头发晕,浑身直哆嗦。她终究受宠了这么多年,在西宁侯府的后院与宁夫人分庭抗争了这么多年,又是从外面抬进来的良妾,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傲气的,如今却被宁夫人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奶奶她不受这狗屁闲气了!
冯姨娘主意打定,重重将漱盂放到地上后,便直直对着宁夫人福了一福,道:“妾身临来时,太夫人还吩咐妾身要早些回去服侍她老人家用晚膳,因此……”直接抬出了周太夫人来压宁夫人。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已被齐涵芊赔着笑急急打断:“因此母亲这里,今儿个就由女儿来服侍罢,待姨娘回去教会祖母那边儿的人该如何服侍后,姨娘再来服侍母亲可不就两头也不误事了?未知母亲意下如何?”一面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