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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柳残阳傲爷刀-第60章

小说: 柳残阳傲爷刀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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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不悔唯唯诺诺,随在方若丽后面亦步亦趋,没有三转两转,来到一麾围墙坍塌,满眼荒芜的废园边,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什么人家弃置的宝居,瞧那花亭水榭,假山残颓不堪,却仍留有当年巧雅华丽的痕迹,只是如今人去楼空,竟变得恁般被凄然,难得方若丽怎么会找到这么一处所在,却确实是适宜说话的“地方”。

  拉着君不悔走到园中凉阁里,方若丽也不管石凳上满布泥尘,先按着君不悔坐下,自己也打横落坐,她且不开口,两眼定定的凝视着君不侮,宛如要在君不悔的脸庞上找回这一阵子失落的辰光,要在君不悔的双瞳底搜寻可能隐藏着的什么私密。

  被方若丽这一阵细瞧,瞧得君不悔心头忐忑,面孔发烫,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扭妮与尴尬,他陪着笑,不知怎的舌头竟有些打转:

  “呃,小丽,可有些日子不见了,这一阵还好吧?”

  方若丽冷冷哼了一声,扬起眉梢:

  “我们的大英雄,大勇士,你也知道你已经不告而别好多天啦?从你突然失踪的那一日起,你晓不晓得把我们全家上下急成了什么样子?不但家里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寻找你,爹更到处托朋友,央关系,请他们务必帮着留意查访,这边厢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却万不料你老兄居然悠哉游哉,提着你的刀片子上了‘顺安府’,更偏偏找到我盛家怕伯家门口堂皇叫起阵来,你,你真会触大伙的霉头啊!”

  君不悔苦笑着道:

  “小丽,老实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盛南桥家里,至于你与盛家尚有渊源,对我而言,越发是没边没底的事,天下哪来这么些巧合?我要求教的对象刚好又是你们家的亲友?然则事实硬是如此,这,这岂非机缘拢凑得太也不幸?”方若丽悻悻的道:

  “你就不会多用用脑筋?我早就向你说过,爹在‘顺安府’有一位名头极大的好朋友,又有钱又有势,我还提起哪一天带你到他家去住些日子,不但可以吃饱逛足,搂几文零花银子亦不在话下;我一再点明了,你却听不入耳,不把我的话往脑子里记,现在可不又出了继漏?千家万户你不挑,愣是闯进了盛家大门,闹出这么一个结果,你,你就不替我爹娘想想为我想想?”

  君不悔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吃力的道:

  “你先别生气,小丽,不错,你是提过有这么一个亲近长辈住在‘顺安府’,可是,你一直没有说明你这位长辈姓什名谁,宅第座落何处,我又如何知道我要找的人便是你的这位尊长?天下事,巧到这个地步,亦未免有些离谱了!”

  小巧的嘴唇一抿,方着丽佯嗔道:

  “亏你还好意思分辩!我问你,若是你早知道盛家伯伯和我们的关系,你又打算怎么办?”

  略略迟疑了片刻,君不悔坦然道:

  “如果知道中间这层牵连,我会事先与你商议定当,再上门请益,原则不可更易,方式却尽量求其婉转,总之怎么做不使你为难,我便必然怎么做……”

  方若丽自是明白君不悔的苦衷,上命所遣,为情为义,皆难以推倭不前,要他打消原意,不啻陷之于忠信两失的境地,这便是害他了,如今有此一说,虽然仍欠圆满,却足见君不悔直心直肠,未藏机识,到底还是个血性汉子,而且,总还是顾念着她方家;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她慢吞吞的道:

  “这几句话,倒还中听;前早你提起要到‘顺安府’办事,要去了却一桩心愿,就是这档子麻烦?”

  君不侮点头道:

  “就是这件事,吉大叔的嘱咐,不能不办。”

  方若丽忽然又提高了音调:

  “君大哥,就算你急着要替你吉大叔偿还心愿,也不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人吧?你明说了,莫非我们会使绳子拴着你不让你去?你不想想,身上带着伤,体气又那么弱,就这样猛古了不见了人,我们慌不慌,焦不焦?你光顾自己,一点也没有为我们设想--”

  把位置挪近了些,君不悔放低声音:

  “小丽,你是真不明白,抑或故意装迷糊?”

  呆了一呆,方著丽不由怒火上升:

  “君不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该明白什么事,又几时故作迷糊来着?”

  轻咳一声,君不悔忙道:

  “稍安毋躁,小丽,我一说你就清楚了,我问你,在我失踪之后,你们有没有发觉什么异状?什么不寻常的痕迹?”

  回思着,方若丽满脸迷惘的摇摇头:

  “没有呀,一切都和平时相同,只有你房里少了你这个活人!”

  轮到君不悔纳闷了,他急切的道:

  “我住的房间里也没有异状,譬如说桌翻椅倒啦,窗户破裂啦,地下的血迹啦等等……”

  方若丽没好气的道:

  “你说的不就是一场打斗后的残局吗?假如你房里凌乱到这个地步,我们还会看不见,还会没有反应?你的房间可整齐着呢,干干净净,一切如常,别说没有桌翻椅倒、窗户破碎的情形,就连你床上的被褥也折叠得有棱有角、一丝不乱;君大哥,你要嘛就说真话,要嘛不说,编故事给我听,我已不是那个年龄啦!”

  用双手捂着面孔,君不悔懊恼的低叫:

  “厉害,委实厉害,这些人真个称得上阴毒……”

  方若丽也觉得君不悔是遭遇过什么屈难,不像是在编故事哄她;轻柔的拍拍君不悔的大腿,她细声细气的道:

  “君大哥,你别烦,把实情告诉我,让我帮你琢磨琢磨,难道说,在你离开我家之前,还被什么人狙袭过?”

  捂脸的双手使劲一搓,君不悔恨恨的道:

  “狙袭?小丽,你未免说得太轻松了。这不是狙袭,他们是打算要我的命,一上手就冲着致死的地方来,根本不留余路,可谓招招狠绝,式式歹毒,要不是我反应快,还有那么几下子保命的方法,恐怕早吃那干人熊丢到乱葬岗去喂了狗啦!”

  起了声干呕,方若丽又惊又悸:

  “到底是哪些人这么心黑手辣?君大哥,你认不认得对方?”

  君不悔错着牙道:

  “当时虽不认得,事后还忘得了?那晚上--就是我无端情绪不宁,你来陪我聊了大半宿的晚上--你也只是前脚才走,他们后脚即到,还是一对夫妇,男的叫骆干、女的叫马秀芬,号称什么‘骆马鸳鸯’,又叫什么‘骆煞马绝’,是专门干杀人领赏营生的两口子,这两个牛头马面一进门,没几句话就开始了他们的催命勾当,真是狠呀,夫妻同心,一鼓劲的待送我上道,幸亏我拼力抗拒,破窗突围,才险险拣回了老命,只差那么一半步,就叫他们活坑了!”

  方若丽大睁着两眼:

  “就在我家后院,在你住的那间房子里?”

  君不悔气愤的道:

  一可不是,我就不明白,两边打了好一阵子,声响也不小,偏偏没有人过来查看,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府上各位,全像吃了蒙汗药迷睡晕死啦,这还不怪,怪的是第二天居然丝毫痕迹不留,把那间房子收拾得如此平整周齐,不透异状,你说这般人用心多密,行事多狠!”

  方若丽霎动眼睛,似有所思的道:

  “君大哥,那什么‘骆马鸳鸯’怎会巴巴找到你头上下此毒手?你以前可曾得罪过他们?或是与他们间接结下梁子?”

  君不悔道:

  “我根本和这一对夫妇素昧平生,三鞭子打不着,八竿子捞不着,何来恩怨可言?他们彻头彻尾就是两个以宰人为业的杀手,何须另找行凶的借口?只要有人出银子委托,自然六亲不认,上扬开刀,对方与他们有没有结梁子,全不算一码事……”

  方若丽谨慎的问:

  “那么,你可知道是谁委托这两个人来谋害你?”

  额门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君不悔的声音并自齿缝:

  “说出来你也不会意外,委托他们下手的人,就是“聚魂刀”顾乞,你的那位顾大叔!”

  身子倏然一震,方若丽惊窒的低呼:

  “竟然是他?”

  君不悔老大不高兴的道:

  “看样子你还不大相信,我不喜欢这顾老乞没有错,却不致于含血喷人,栽他的脏!”

  连忙展现一脸的情笑,方若丽柔声道: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多少有点突兀的感觉,君大哥,你却是如何得悉那背唐主使人的底蕴?该不仅仅是靠臆测而已吧?”君不悔闷闷的道:

  “这种事怎能端凭臆测?我当然有依据--乃是那‘骆马鸳鸯’亲口相告!”

  方若丽沉吟着的道:

  “奇怪,照说干他们这一行的极少会透露雇主的名姓,他们却大大方方的明说了,这又是代表什么意义呢?”

  唇角一撇,君不悔气不顺的道:

  “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这一行规矩,不但不作兴透露雇主的底细,连他们自己的出身来历亦不能稍有泄露,然而这两口子却毫无忌讳的告诉了我,你要问是什么原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自认吃定了我,业已把我当成个死人看待,对一个死人,还有什么不能讲,不可说的?”

  僵默了一会,方若丽喃喃的道:

  “天底下也真有这么自负,这么狠酷的人……”

  君不悔拉长着面孔道:

  “顾乞玩这一手,必然是早有预谋,那天晚上,他们先编排了个理由,把你令尊骗将出门,再找些话题黏缠着他,说不定还给令尊灌足了老酒,使他无法抽身,调虎离山之后,他们才暗里展开行动……”

  回思着,方若丽道:

  “但是,娘和我都在家里呀,尚有十九个下人里外侍候着,那几天正逢事忙,爹也有几位老友住宿家中,他们个个俱有一身好武功底子,不可能在发生异变的当口懵然不觉,尤其是我,刚刚离开你那儿没多久,怎么大伙都会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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