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器系列-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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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吴戏言再饮一杯酒,脸上已有醉意,喃喃念道,“人生百年,瞬息即过,无非都是一抔黄土,亦没有什么差别……”
水知寒眼中杀机乍现,哼道,“这一次我要让江湖上再也没有碎空刀这号人物。”
吴戏言心念一转,神情略变,脱口而出,“上个月才听闻碎空刀叶风出现在江南,将军令便立刻毫无来由地传到了江南苏州的五剑联盟……”
水知寒冷冷道,“吴先生大概喝多了,最好管住你的那张嘴。”
吴戏言眼望水知寒冷静的面容,心中涌上一股寒意,半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声来。
难道这一次将军令突然传至五剑联盟,只不过是对付碎空刀叶风的一个局吗?
第六节求思
祝嫣红无疑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你感觉到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一种“柔”。
那是一种如水般的沉静,好似任何一种惊扰都会激起水的涟漪,荡起波纹。
她的人就像她的长发,那么随意地披下来,就着身体的起伏,围成一峦缠绵的弧度,加倍强调着她的曲线,这样一个女子给人的感觉总是娇柔多于妩媚的……
而祝嫣红看起来娇柔得不堪一握的手上此刻正在抚弄着一把剑。
一把与她这个人绝不相配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剑。
身为五剑联盟盟主夫人,怎可无剑?
那把剑是她前年二十五岁生日时丈夫送给她的,只有五寸余长,小巧精致,利锋锐芒,藏青色的剑锷,淡黄色的流苏,更像一件艺术品而绝非杀人的利器。
“这柄剑是我三个月前从一古墓中得来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用来防身。”那时,她的丈夫如是说。
他懂得自己的心思吗?他难道不知道她是一个讨厌打打杀杀的女子吗?他难道不知道她是个因为一片落花一草絮叶一个可爱的玩具一个小动物便会笑着哭着的小女子吗?
这样小巧的一柄剑,修修花草修修指甲不是更好吗?
她心中的想法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细细把玩着这柄小剑,就像把玩着一枚女红的针。
剑身上刻着两个古意甚浓的篆字——“求思”。
她的心中便轻轻吟起了诗经中的那阕名为《汉广》的古乐,“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她便喜欢上了这柄剑,喜欢那种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素淡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倾慕与渴望之意。
今年她已二十七了,两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吧?
“这几天你要随时揣着那柄剑,我不要让你落在敌人手里。”十天前,她的丈夫如是说。
他不知道,自从他送给她这柄“求思”剑以来,这柄剑便从未离她身。
而这么多年来,当他想到这柄剑的时候,只不过是提醒她:“我不要你落在敌人手上……”
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的“求思”不是用来拒敌的,也不是用来修剪花草的,而是用来在被擒受辱前守节自尽的!
她是盟主夫人,她是雷怒的妻子,她不能忍辱偷生,她不能为人所污,因为那毁掉的不仅是她的贞节,亦有雷怒的尊严。
是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做为雷怒的尊严是不是更多于她做为他的妻子?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常常被人提在嘴边津津乐道的“碎空刀”叶风来了,而且要与自己的丈夫并肩共抗明将军的将军令。
那个眼睛里饱含着一种忧郁、一脸薄薄寞色、一笑就像个小孩子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名震江湖像一个神话更多于像一个人的——“碎空刀”叶风。
她对这个名字本是没什么好感的,她以为这个名字后面的人不过也是像丈夫和他的手下一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面谈论着女人一面谈论着江湖;用好象可以穿透她衣衫的眼光看着她;说粗口也不会忌讳她的感受;说正事也不必避着她却也从不让她参与;就算是她的丈夫,也只会在刀子来的时候挡在她的面前;在拼力杀敌后放纵在她的身上;在她葬花的时候笑她;在她幽怨的时候哄她……
可叶风来了,他的第一句话竟然就说他是与十个人一起抗敌的。
而在那十个人中,在他并肩抗敌的阵容中竟然,竟然包括着她,包括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懂弹琴弈棋吟诗种花的小女人……
那一刻祝嫣红不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男人的私宠,只是一个男人的附属……
而是突然有了一种被当做朋友、兄弟、战友、甚至是被当做一个人的快乐……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他来了,因为他的一句话……
而那时,他还没有出刀,竟然就轻易地斩落了她二十余年的怨……怼!
《偷天弓》——命运与幻想 第二章 破阵子
——莫说弓刀事业,依然诗酒功名。千载图中今古事,万石溪头长短亭。小塘风浪平。
第一节怕
傍晚的江南官道上,悠悠行来二个少女。
一影浅绿,一影素蓝;一人娉婷,一人窈窕。
正是八月初秋时分,天色已沉,白日中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除了这二个少女便再不见有其他路人。
蓝衣少女肩背一个小包袱,看起来是个丫鬟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喘着气道,“小姐,早先那个客栈老板便说前面几十里都没有住店,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只怕非要一路走到苏州了。”
绿衣少女呵呵笑道,“这样好的月色,就算走一夜也没什么不好。”
蓝衣少女气鼓鼓地道,“我可不像小姐那么有闲心逸致,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那又酸又麻的腿。”
绿衣少女一把抢过蓝衣少女肩上的包袱,“水儿累了吧,我来帮你背包袱吧。”
水儿急忙将包袱抢过来,赌气道,“这怎么行,我们做丫鬟的天生就是劳累的命,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小姐背包袱,只怕又是一顿责骂。”
绿衣少女嘻嘻笑着,“那有什么,这包袱又不是很重,我早说了要让你好好练功夫,现在你知道平日偷懒的后果了吧。”
水儿笑道,“就怕给人看见你背着包袱,还以为你是我的丫鬟呢。”
绿衣少女一愣,“这倒是,我堂堂大小姐给人误会做丫鬟岂不是很没面子。”
水儿调笑道,“别人倒也罢了,最怕就是让他看见了……”
绿衣少女不依道,“哼,人家没有名字的吗?‘他’呀‘他’的,这一路来也不知道你提过几次了。我来江南只是看看风景,又不是要来见什么人。”
水儿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是呀是呀,小姐最讨厌他了,本来说好要游杭州十天,一听说他出现在苏州,钱塘潮也不看了,六和塔也不见了,忙着要先北后南绕个大圈子,借道苏州城回家去也。”
绿衣少女大窘,作势要打,水儿连忙躲开告饶,二女笑做一团,官道上一团旖旎风光。
水儿揉揉眼睛,“最可恨是小姐今天一大早便拉着我去看江潮,害得人家现在还是睡眼惺忪的,待明日见了他,小姐你倒是精神百倍,可怜水儿我容颜不整,披头散发,活像欠了数个好梦的女鬼……”
绿衣女再次抢过包袱,歉然道,“好水儿,还是我帮你拿包袱吧。待到了苏州让你睡个三天三夜。”
水儿看着绿衣少女笨拙地将包袱挎在背后,奇道,“你不怕让他看见吗?”
绿衣少女嫣然道,“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以我的听风辨器之术,二里外有人接近便能察觉,到时候再把包袱给你就是了。”
绿衣女话音未落,前面已有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大叫起来,“二位小姐快快停下,前面去不得了。”
绿衣女吓了一跳,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藏在那里?”
想到自己刚刚对小婢吹嘘自己的听风辨形之术,饶是她一向娇矜惯了,也忍不住脸上一红,就着暗夜如水的月华,更增妩媚。
“二位姑娘有所不知,前面已被官兵封路了!”一人从前面道边的一个小亭子中跳将出来,刚要施礼,似是被绿衣女子的姿容所慑,呆在当场,嗫嚅着半天再也说不出客套话来。
绿衣女见来人三十余岁,一身青衣小帽,手摇摺扇,分明个是穷酸秀才,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脸惊艳的神情,不免大是得意,早忘了要先将包袱交给水儿,“先生不用多礼,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秀才一震,如梦初醒般整整衣衫,恭恭敬敬拱手一礼,“前面苏州城外三里满是官府的人,似是要查什么江洋大盗,所有人出城容易,但要进城全都要搜身。”
水儿奇道,“你怕什么,莫非你是个江洋大盗?”
秀才急忙摆手道,“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哪能是什么大盗。只是在此等待天亮,那时城中熟人多一点,总是好说话的。”
绿衣女子上下打量着秀才,一副不屑的样子,“看不出你在苏州城中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秀才挺挺胸,“不瞒二位姑娘,鄙家在苏州城内还是有几份薄面的,若是天亮了就不怕这些官兵了,到时可以带二位姑娘好好游玩一下苏州冠绝天下的园林,以尽地主之谊。”
绿衣女子撇撇嘴,“几个官兵什么了不起?”
秀才跺跺脚,“这些官兵全是京中派来的,骄持蛮横,搜身时见到有合心意的东西便二话不说的据为已有。更何况我等读书人,让人于光天化日下搜身摸索,唉,有辱斯文,实是有辱斯文啊!”
二女一听登时明白,江湖上传言将军令已送至苏州城中的五剑山庄,明将军定是已然调兵派将了。
绿衣少女更是芳心暗喜,确信那个“他”果然便是在苏州城中了。
秀才兀自絮叨不停,“那些官兵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见到二位姑娘的那个,那个,那个……花容月貌,说不得便那个,那个,那个……”
二女见这秀才一副着急的样子,再也“那个”不下去了,更是笑做一团。
水儿似乎笑得气也喘不过来了,“先生不用害怕,碰上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