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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欲望旗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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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他懒洋洋的问,实在不想别人打扰。但小玉应该知道分寸,不是重要的事应该不敢前来。

“是……该吃晚饭了。”

小玉犹犹豫豫的说。

他和她对视一眼,时间竟过得这么快,怎么都不觉得饿呢?他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还是让小玉进来了。小玉捧了布巾和两套干净的衣衫鞋袜进来。

她不知道小玉刚才到底听到什么没有,有点害羞。他伏在她耳边轻笑,“没关系,谁都知道我们是夫妻。”

“讨厌”她起身上岸,拿了布巾擦干身子,不理他。

干净的衣裙上隐隐传来一股空灵的幽香,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好闻。“什么香味?”

她诧异的问,她一向不太喜欢在衣服上熏香,觉得那样太脂粉气,不象武林世家女儿该有的洒脱。

“是一个丝绸商户送的。据说是楼兰国的迷鹿香,千金难买,有提气醒神的作用。我看你精神不好,所以叫小玉用它给你熏熏衣服。”

他解释了一番。她穿好衣裙鞋袜,再嗅了一下。嗯,是挺好闻的。

“是啊,这是主上专门嘱咐给夫人熏衣的。这种香料在整个牧场周围几百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可见主上对夫人的心意。”

小玉不失时机的加了几句。

听了这话,她的心“砰砰”直跳。自小跟随她的贴身丫鬟,已不再称她“小姐”而叫她“夫人”是否从此之后,她的存在,只是段喻寒的妻子。别人对她的尊敬,对她的服从,都因为她是段喻寒的“夫人”而他不再是“姑爷”而是“主上”牧场已不再属于司马家,完全在他的掌握中了。

“你下去吧。”

她不知不觉吩咐小玉。小玉虽不明所以,还是退了出去,出去时顺便把段喻寒的干净衣服交给她。

“你在想什么?”

他看到她陡然间的神思恍惚,忍不住问。

“没什么。”

她回过神来,一眼瞥见他还在水里,“我在想你平时沐浴更衣,都是丫鬟们服侍的吗?”

她故意说得有些酸溜溜,好像刚才发呆是因为在吃醋。

“是啊,你怕她们……”

他发现她的霸道和他差不多。

“我讨厌别的女人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索性顺着他的口气说下去,顺手拉他上来,帮他擦干身体,给他穿衣服。

“那以后都由你帮我穿?”

她却笑了,笑得极其狡猾,“不如以后你身边的丫鬟都换成小厮,怎样?”

他纵声大笑。他的妻一直象这样多好。只是,他还不确定,她是否相信他们给她编造的身世。只要她相信,她和司马家就再无关系,她会一心一意做他的好妻子。可她若不信呢?依她的聪慧若看出其中的诡异,只怕没这么容易放弃司马家的责任。

看她现在的表现,精神萎靡不振,和他相处也十分融洽,倒象是接受自己的身世,一心只想依靠他。这是他乐于见到的情形。可他总有些疑惑。如果司马晚晴是这样的愚蠢,这样的任人摆布,这样的安于享乐,就不是他深爱的那个女子。

第27章:蛛丝马迹

又是夜晚,司马晚晴算算,裴慕白去调查段喻寒的牧场外的宅院,已经有三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她有点担心,毕竟裴慕白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小晴。”

裴慕白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惊喜的看着他。

“我正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她脱口而出的关心让裴慕白觉得心中一暖。

裴慕白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她,“那个宅子里人不多,都是些丫鬟下人。我在书房里找到这个,你看看。”

她接过看时,立刻明白那是一个账本。账本不足为奇,凡是做生意的,必然要有账本。可这账本并非是烈云牧场的,难道段喻寒还有其他生意?

她一页一页看下去。那账本确实挺奇怪,一笔笔进帐的极多,支出却是固定的,看上去象是没本钱的买卖。而每天的进帐金额会相差很大,进帐的人名很多很杂,每个人名底下附注的金额大小也相差甚远。如果是一般的账本,总该分个类别吧,这账本却全然没有分类,真不知是怎么记的。

账本最外面的封皮上,隐约可见潦草的一个“九”字。难道说这账本记的是九月份的帐,或者这是第九本?

“这是账本,除了这没别的吗?”

她迫切希望知道更多的消息。

裴慕白仔细回想了一下,“和普通富贵人家没什么大不同。我夜里去时,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宅院的防卫松懈,只有一个房门前有两个人把守。我引开他们再进屋时,才发现是个书房。书架上有些这样奇怪的本子,我就拿了一本回来,给你看看。”

他把账本叫做“奇怪的本子”倒是少爷本色。

他是江南裴家的独苗,家园被烧毁后,又一直住在外公当朝太师那里,自然是从来不曾碰过账本,不认得倒是正常的。而司马晚晴,若不是司马烈要她继承烈云牧场,只怕她这一生也不会接触这类东西。

“别的账本你看了吗?上面写了什么?”

“有一本更奇怪,好像花名册一般,记了什么见喜、娇蕊、淑龄,看上去都是女子的名字。名字底下又记了多少两银子。”

裴慕白暗里觉得那是妓院的东西,但面对她,却不好意思说。

淑龄?漫天坊?难道裴慕白说的另一本账本,是漫天坊姑娘卖春的帐目记录?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再看眼前的这本。“九”莫非指的是牌九?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怎么回事?”

“你一定不知道,牧场外有个漫天坊,可以说是关外最大的赌坊和妓院。据说那里日进万金,爹以前也常带客人去玩。你刚才提到淑龄,就是里面一个卖春姑娘的名字。所以我猜测你看到的另一个账本,是那些姑娘卖春收入的记录。而手里的这本,是漫天坊赌牌九的账本。”

她怕他不熟悉情况,仔细跟他解释。

裴慕白有点诧异的望着她,她居然还认识妓女?司马晚晴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又把二哥司马晖的死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司马晖的死,淑龄,漫天坊,账本在段喻寒的宅院。裴慕白觉得似乎有一条线索,在牵动他的思绪,但一时间,竟理不清这脉络。

“漫天坊的赌博帐目和姑娘卖春的帐目,都在他的书房里找到,难道他是漫天坊的幕后主人?”

司马晚晴将自己的揣测径自说出。

刹那间,裴慕白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他瞧了一眼司马晚晴,有点犹豫。他若说出他的猜测,会不会太伤人?还是让她自己悟到?

她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略带痛惜的眼神,忽然明白他的猜想,定然和段喻寒有关,只是不忍说出,怕她伤心罢了。

段喻寒是漫天坊的主人,淑龄是漫天坊的卖春姑娘,司马晖死在淑龄姑娘的床上,照此推理,司马晖的死和段喻寒八成有关系。他们俩已经怀疑段喻寒是杀司马烈的凶手,谋夺烈云牧场的主谋,现在不免又要查证一下司马晖的真正死因。

为什么每接近事实真相一步,段喻寒就更为可疑呢?司马晚晴虽然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是觉得嘴里苦苦的。

“那个淑龄如今在哪里?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裴慕白的推论听起来很有道理。

“淑龄就在牧场。她曾经给二哥怀过孩子,不过那孩子没了。”

司马晚晴说这话时,很冷静。她在想二哥的孩子,是否因为是司马家的,所以段喻寒根本不给他机会出生呢?

“要我帮你查她吗?”

“我自己去找她好了。”

司马晚晴觉得自己找她比较方便,毕竟裴慕白对牧场并不熟悉。

“还有什么要我做,尽管开口。”

裴慕白一心只想帮她。论父辈交情,他是她的世兄;论他对她的感情,先是倾慕现在是朋友情谊;再加上结拜了兄妹,他总觉得对她有一份保护的责任和义务。看她现在的处境,他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有多凶险,他也一定要帮她找出凶手。

她安心的笑了,知道跟他无需客气,“有没有发现玄冰之毒?”

司马烈和司马旭的死都和玄冰之毒有莫大关系,段喻寒若是凶手,这东西应该在他掌握中才对。玄冰之毒藏在牧场太过危险,他若有,一定是藏在牧场外。

裴慕白沉吟片刻,“没有,他那里没发现药物之类的东西,连暗室都没有。”

她很高兴听他这么回答,可细想之下,段喻寒若是主谋,根本不必把玄冰之毒藏在自己的宅院中,只怕是放在胡天或封三那里。

“帮我查一下胡天,他是牧场四大执事之一。”

她当即决定从胡天入手。胡天是段喻寒最得力的属下,段喻寒若是凶手,胡天那里肯定有许多线索。反过来看,若找不到玄冰之毒,段喻寒的凶手嫌疑就大大减轻了。

“好。”

裴慕白一口答应。

“你跟我来。”

她带着裴慕白一路施展轻功,躲过下人,来到牧场西南方的一个屋子前面。那屋子好像已经有些年头,但整修得很好。推门进去,里面布置极为素净,正中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千手观音,看上去这屋子倒象是念经修行的地方。

“这静斋,是我娘以前颂经礼佛的地方。自从娘死后,很少有人来。我们以后在这里碰面比较方便。”

段喻寒的人无处不在,她和他碰面是要多加小心。

裴慕白看了看四周,“不如这样,我有什么消息或者想约你见面,就写张纸条放在这里。”

他纵身一跃,在房梁上点了一下。

她略一思索,“那里不好,平日有灰尘,很容易留下动过的痕迹。还是放这里。我若是发现什么,也在这里留字条给你。”

她拿过观音手中的净瓶,指了指里面。观音手中的圣物,丫鬟们除了把外面擦拭干净,是不敢乱动的。

裴慕白赞成的点了点头。他还有一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终于忍不住要问,“听外面传言,他现在……对你很好?”

“是。”

她答得很落寞,心中一片凄楚。没人会想到段喻寒无情时是多么残忍可怕,而多情时又是多么柔情万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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