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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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摇摇头:“没有。我怎么会怨你呢?”你应当知道,无论你说什么话,我都会听的。后面一句,被他紧紧压在心底。除非她开口要求,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对她讲。
“呵呵,哈哈!”丁柔嘲讽一笑,不知是对他,还是自言自语。她面朝着天边苍蓝,幽幽地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你昨日爱慕我,今日情不变,大约明日就会把我忘了。”
就像,就像她与她的叶山哥哥。曾经情重如山,情深似海。现在见面不识,擦肩不晤。
钟嘉朝她走近半步,挡住她头顶艳灿的日头,一路望进她眼睛里:“你没找到他?”
“找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仅仅一句“你是何人?我不认得你”,就将她打发了。有时候,她甚至恨自己,恨自己找到了他,作践自己去认他!
“他对你做了什么?”钟嘉面容一凛,秀气的眼睛里忽然迸出有如实质的凌厉光芒,“他在哪里?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
“不必了。”丁柔摇摇头,笑得隐魅:“我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望着这样的她,钟嘉心中一阵抽痛:她变了!
她曾经是那样活泼俏皮的姑娘,五年不见,竟变得如此冷淡又寡漠!叶山那小子,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无言。
这时,忽然子归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跑来,挥动着双手,满面兴奋与激动:“小姐!小姐——”
“何事如此开怀?”
子归呼哧呼哧喘着气,大力按着胸脯,一手指着来方道:“那边,那,晏,晏秋,同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丁柔惊讶地道,“同何人打起来了?你可探到原因为何?”
子归摇摇头,依旧笑着:“不,不知道。只见他同四五个身穿绿衣服的壮硕男子打了起来。噢,那男子身上个个有刀!亮亮的,晃人眼呢!”
刀?!丁柔一惊,何人如此大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欲置他于死地?她眼皮突突直跳,忍不住拔脚就跑,丝毫顾不得身后还有个饿了两天粒米未进的故友!
第11章 第 11 章 劫难(修)
“黑衣小子,我们要的是你身后那两个丫头,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不躲开,大爷连你一起砍!”
晏秋冷哼一声,飞快抬脚踢向其中一人手腕:“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容你们胡乱伤人!”
“啊——秋表哥,小心!”向慧儿掩嘴惊呼一声,巴掌大的小脸登时变得惨白。
…文…与此同时,向玲儿不知从哪里捡来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对准其中一人的额头扔过去:“坏人,看招!”
…人…那人躲了第一块,却没躲得开第二块,左颊被砸出好大一块红印,霎时肿得老高!吃痛之下,冷笑道:“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既然你等不及了,大爷先成全你!”
…书…他与其他两位同伴相视一眼,脚下一动,齐齐攻了上来。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手腕急转之下,刀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道道灼目的光芒。晏秋被这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正举手掩光时,不妨身旁溜过两位歹匪。一人一边,举刀朝向慧儿与向玲儿劈下:“小丫头,受死吧!”
…屋…另一人则趁他尚未适应强光,刀锋一横,疾疾削向他腰间!若这一下得中,晏秋即使当场不死,也绝活不过半刻!
冰冷的刀锋夹杂着凌厉劲风袭来时,晏秋心中空空一片,唯独寒风呼啸不停:他要杀我,再一次,明目张胆地要我性命!
刀锋堪堪触着他的外衫时,他尚未恢复视觉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一勾,弯起一抹凉薄又狠历的笑容:乖孙,爷爷的性命岂是你想要就要?真给了你,怕你也承担不起!
他只等着腰间一痛,拿到旁人无可辩驳的证据。然而,一股大力忽然袭来,他只觉怀中多了一个纤细而温软的身体,登时脑中一空:谁?!
狭小的谷地中,刀光剑影,血色纷飞。周边的山坡上,聚了厚厚两圈人群,纷纷屏息凝息,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激烈的场面。
丁柔强行插入,重重撞开晏秋时,心中闪过一片悲凉:丁柔,你忘了那些亲身经历的耻辱吗?你忘了爹爹死去时,他将你一人抛下,独自收敛爹爹的尸骨?难道你忘了,在你受尽屈辱历经险难时,他却怀抱温香软玉,将故人抛却脑后?
他既不念旧情,你又何必多情?
放手,丁柔!她脑中强烈喝道,不要做这种愚蠢的行为!然而双臂却自有意识般,紧紧环抱晏秋腰间,从来没有过的大力。
罢了,遇到他,便是此生的劫难。她无力叹息一声,垂下头颅,埋首在晏秋胸前。阵阵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她的脸颊。感受那急急跳动的心脏,她心中又酸又痛:他的心还在,可是却不再属于我。
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预想之中的痛楚。她敏感察觉到不对,因为周圈一片寂静,没有了脚步声,没有了呼喝声,也没有了利刃剖开空气时的啸声!
她直觉地感到自己遗忘了某件事情。因而当后背逐渐粘腻温热时,脑中犹如被巨雷劈过一般,轰鸣隆隆:钟嘉!
她怎么忘了,钟嘉与她一道赶来?她能扑到晏秋身边,他又怎会没有时间,不及救护她?这个傻子!
“钟嘉?钟嘉?!”她再也顾不得前一刻还在倾力回护的男人,转身抱住摇摇晃晃的钟嘉,又气又痛:“傻子,你这是做什么!”
钟嘉歪躺在她臂弯中,苍白着脸,居然笑了:“这下,你没法赶我,赶我走了。”
她心中有如被大锤狠狠擂中,痛得无法呼吸:这个傻子!他就只会对她好,从来想不到自己!以前是,现在是!她喜欢谁,他就对谁好;她讨厌谁,他会让那人再不出现在她眼前;她看上什么奢贵的玩意,就连晏秋都没看出来时,他却每每买了送她!
“傻子!你这个傻子!”她前一刻还狠心地要赶他走,他却以性命回护。她不理解,他怎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钟嘉已经变成了血人,加上两日不曾进食,身体再也负荷不住,瞳孔一散昏了过去。
数步之外,子归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狂乱的光芒。她低头看着手心未来得及打出的石子,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尝到咸涩的血腥味。
“小姐,钟嘉公子他?”她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看着浑身是血的钟嘉,作了难:“小姐,钟嘉公子伤在何处?”
“给我吧。”丁柔哑着嗓子,接过帕子按在钟嘉肋间。只一瞬,帕子便被鲜血染透。她心中一沉,迅速探指搭他腕上:“子归,去寻一辆马车,越快越好!”
她哧哧将裙裾下摆撕成布条,紧紧缠在他伤处,一面轻拍他失去血色的脸颊:“钟嘉,只要你撑住,我再不赶你走!”
不知何时,晏秋已经将三个歹匪全数击倒,捆住双手撂在地上。山坡上围观的人群聚在周围,七嘴八舌指责三人的恶行,更有年轻小伙义愤填膺地冲上去拳打脚踢。
望着这一幕,晏秋冷酷的面容更加泛霜。不管耳边有多少少女双手合十欣欣而念“苍天有眼,秋少爷无事”“秋少爷好英勇,赤手空拳以一敌三”“秋少爷机智无双,如此险境竟未伤得分毫”“若非当时处得远,我就算拼着性命也要为秋少爷挡一刀”“秋少爷……”
献殷勤、表忠心,谁不会?可是任凭她们再喜欢他,也不会为他舍了性命。反倒是一个口口声声否认喜欢他的女子,不顾己身挡在他身前。
晏秋拨开围绕身前的繁丽少女,径步蹲在丁柔身侧,垂头打量着她臂弯中的血人,道:“这位兄弟,没有事吧?”
“滚。”丁柔头也不抬,吐出一句。
晏秋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丁姑娘?”
这次丁柔连“滚”都不屑与他说,只将脸颊贴在钟嘉额上,半垂眼帘。
她方才为晏秋挡了一刀,众人看得清楚。因而当她出言不逊,并没有人指责于她——晏秋的命都是她救的,骂他一句又有什么?
“劳烦众位兄弟姐妹,将这三名歹匪送去官衙。”晏秋抱手一躬,“不知哪位兄台肯借车一用,送这位受伤的兄弟回城?”
众人望着浑身是血的钟嘉,均打了个寒战。好半晌,才有人颤巍巍举起手:“如若不嫌,我愿将马车借出。”
“多谢兄台!”晏秋再一拱手,蹲下身来轻声道:“丁姑娘,我与你扶着这位兄台上马车可好?”
丁柔仍旧不看他,染血的手指抚上钟嘉的面庞,道:“不用。”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众人听得清楚。有人便问:“喂,这位姑娘,你想让这位兄台死在这里吗?”
“他流了这么多血,再不送去诊治,会没命的!”
“就是啊,姑娘,别闹了,快扶这位兄台上马车吧!”不知何时,已有人驾着马车赶来,停在山坡之外。
丁柔瞥了众人一眼,冷冷道:“干你们什么事?滚!”
这一下,任凭脾气再好的人也不禁皱了眉:“姑娘,你这是要害死人?”
丁柔冷笑一声,低下头不再理会。
她不放手,众人倒想上前抢人。然而看着脏兮兮的钟嘉,不禁又拉不下身段。一时间,场面僵持下来。
晏秋歉然一笑,对众人道:“各位,丁姑娘本就是一名医术卓绝的大夫。她不着急,想必这位兄台的伤势并无大碍。如此,就不耽误大家了!”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众人得台阶可下,纷纷摇头摆手,转身而去。
“多谢丁姑娘救命之恩!”晏秋屈下右膝,俯首在丁柔身前。
丁柔耳边响起廖廖风声,望了他一眼,忽的流下泪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在钟嘉面上,他眼睫微颤,竟微弱地醒了过来:“柔柔,你哭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看到丁柔身侧半跪的晏秋。愣了愣,颔首道:“叶兄弟。”
叶兄弟?晏秋十分不解:“在下姓晏,单名秋。”
“姓晏?”这下换做钟嘉不解,诧异地望着丁柔,疑道:“叶兄弟何时改了姓名?”
丁柔冷笑一声:“他才没改,他本姓晏,就叫晏秋!”
“那叶山……”
“叶山死了!”丁柔打断他,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