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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武林情仇(伪)-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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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能有鬼。”
  钟坤大概是信鬼的人,语气中饱含恐惧:“咱们不怕人,但鬼……”
  “你少胡说八道。”
  钟干大声说,可能想驱走鬼气:“快走吧,人都不怕还怕鬼?”
  三人脚下一紧,不久便到了孝烈桥头。
  那时,孝烈桥已改建了石桥墩,下面的清水河水位浅,跳下去大概淹不死。
  大宋绍兴年间,淮贼巨寇一窝蜂攻破县城,詹氏女为了保全父兄,亲向一窝蜂舍身求情,等到她的父兄释放以后,随贼首经过这条桥,她一跃而下投水而死。
  从此,这条市东桥便改为孝烈桥。
  据说,每逢乱世,这附近晚间不时可看到鬼魅。
  当然,詹烈女不会化为鬼魅在此地害人。
  走在最前面的钟百万,突然在桥头止步,而且伸出左手,拦住后面急步跟上的两个人。
  “血腥!”刹住脚步的钟干讶然惊呼。
  血腥触鼻,嗅入鼻中令人作呕。
  桥中段,隐约可看清一个躺着的人影。
  “死人!”钟坤抽口凉气说。
  钟百万的胆气是很大的,戒备着向前接近。
  星光朦胧,桥上一无遮掩,逐渐可以看清人的轮廓相貌。
  “梁总管……”
  在丈外的钟百万惊呼:“他……他怎会在……在此……”
  钟家在桥东约一里左右,梁总管在桥上出现躺在血泊中,确是意外。
  钟干急步抢近,血腥中人欲呕。
  “断肠花。”
  钟干盯着放在尸体胸口的小缎花骇然惊呼:“梁总管已……已经……”
  “开膛了,看他的心肝是什么颜色。”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怪异嗓音:“钟百万,快轮到你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三人不约而同回身反扑,反应奇快绝伦,钟百万的匕首,幻化一道电虹排空而出。
  一个长发披散在腰下,衣裙迤地的人影,向后以全速疾退,有如一缕轻烟,快极。
  “不可追赶,毒香可怕……”钟干大叫,一把抓住钟百万的肩膀刹住脚步。
  空间里,流动着淡淡的异香。
  三人迅疾地后退,退出异香的流动区。
  世间真正人鼻即倒的迷魂药物不可能有,人毕竟不是纸糊的软弱动物。同样的,如果嗅入些少,想立即排出也是不可能的事。
  生死关头,就可以看出人的应变能力和经验谁优谁劣。
  钟百万藉退势斜飞而起,飞越墙栏,一声水响,跳落冰凉的河水中,有点模糊的神智经冷水一浸,有如醍醐灌顶,立即清醒了不少,求生的意志躯发体内的生命潜能,手脚齐动升上水面,不分方向奋力游动。
  钟干的反应稍慢了些,吸入异香的份量可能也略多些,脚下不稳,突然曲膝挫倒,仍然强提真力,伏倒就势滚向桥栏,也想落水逃生。
  钟坤反应最差,扭头狂奔。
  鬼啸声惊心动魄,退走的黑影去而复回,来势比去势快了一倍,长长的头发在身后飘舞如瀑,裙袂飘飘像风扬旌旗猎猎有声。
  白虹倏现倏隐,黑影从钟干身侧一掠而过,再向钟坤的背影掠去。
  刚扳住桥栏,挣起身躯想迈腿跨栏下跳的钟干嗯了一声,浑身一震,背部裂开一条直缝,背肋全折,人向栏上一栽,跌倒在栏下挣扎,发出垂死的呻吟,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钟坤仅跟隐逃出十余步,便被黑影所追及。
  破晓时分。
  第一个进城的乡民,发现桥上的三个死人,也看到尸上的三朵断肠花。
  钟百万躲在下游里外的河边芦苇丛中,天亮才敢出来往家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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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 《武林情仇》 
十九
  谣言像瘟疫般在各地传播。
  谣言说:断肠花的主人,似乎要大开杀戒,血洗芜湖了;今后,任何时候都可能有人遭殃,当然是做了坏事的人有死的优先权。
  近午时分。
  钟百万另带了两名保镖,鬼鬼祟祟闪入街西小巷底,地棍头头双尾蝎蔡永康的家。
  领他进入内厅的人,正是双尾蝎的死党,四杀手之一的歪嘴老七梅七。
  厅中除了面目阴沉,喜怒不现词色的双尾蝎之外,还有杀手老四赤练蛇刁祥。
  钟百万的两个新保镖留在外厅,四个人关起厅门商量要事。
  双尾蝎神色冷漠,冷然请客人就座。
  “钟老爷,我正打算到府上去找你。”
  双尾蝎冷冷的语音令人想到蝎子的毒尾钩:“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我看到她了。”
  钟百万犹有余悸,语音抖切:“青花衣裙,披头散发,脸上全……全是血……”
  “那一个她?”双尾蜴脸上毫不动容。
  “那个女……女人.…:”
  “你说清楚好不好?”双尾蝎语气更冷。
  “船上那……那个女人,投……投了水的那……那个,是……是她!”
  “什么?”双尾蝎终于不再冷漠了。
  “是她……”
  “胡说八道,你是见了鬼吗?”
  “错不了,是她。”
  钟百万定下神:“死了的八个人,几乎我也成为第九个。蔡兄,全是那天晚上乘同一条船的人。
  本来胡非在留香阁被杀我没在意,以为是争风吃醋惹上杀身之祸,连一夜间咱们的手下各死一人,我也末太在意,甚至骆老兄死了,我也没留心,但昨晚……”
  “说昨晚发生的经过。”
  钟百万将经过说了。
  最后他说:“脸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是她。青花衣裙上,绣的就是海棠花。跳下水之后,我才想起这件事。蔡兄,你,梅七,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老天爷,也有我。”赤练蛇惊煌地轻呼。
  “还有徐老兄,船是他的。”
  钟百万在发抖:“所以那次在船上的人,先后一个个遭殃。老天!什么我都不怕,但冤魂索命……”
  “世间没有鬼神,冤魂也不会有,那是武功和迷药皆超尘拔俗的女人,在暗中捣鬼。”
  双尾蝎推椅而起:“我不怕她,我要着手准备应变。钟老爷,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你知道后果吗?”
  “是的,我怎么敢传出去?我……”
  “我得准备,钟老爷,你赶快回去,好好严加戒备,没有要事,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跑,你请吧!”
  送走了心惊胆颤的钟百万,双尾蝎立即下令召集人手。
  钟百万回到家,家中正在大兴土木,改换坚牢的门窗,增设外面的灯座安设照明灯笼,由新的总管,将家了长工组织起来,分配夜间放哨巡夜的人手。
  他有一妻三妾。
  第三位小妾花小菡,也就是去年娶回来的秦淮名姬,芳龄二九花样年华,是秦淮名鸨群芳阁主花艳芳的女儿。
  当然不是亲生的。
  风尘女人没有真姓名。
  花小菡到底是不是姓花,并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她美,而且弱不禁风我见犹怜,正是做富家姬妾的好材料。
  进入花小菡的雅院,钟百万仍有点心神不定。
  “官人,你……你的气色很不好。”
  花小菡忧心仲仲地说,奉上一杯香茗。
  她傍着他坐下:“外面的事有人照顾,不用官人你操心,你又何必整天往外跑呢?出了事,我……我好害怕,我……”
  “小菡,不用怕。”
  他强定心神,用手抚花小菡那吹弹得破晶莹腻滑的粉颊:“我不会再往外跑了,昨晚可
                 怕的遭遇,真像一场可怖的噩梦。”
  “官人,昨晚到底发生了……”
  “不要问这些烦心的事。”
  钟百万支吾以对:“今晚前院里要派人守夜,你可安心。如果我不在,晚上把两个丫头叫来陪你……”
  “官人,你……你一定要来,我……我害怕。”
  花小菡脸部吓白了:“派人来守夜,家里的人我都不太熟。大娘那边人多可以壮胆,我这里只有五六个人……”
  “我会多派两个仆妇来陪你,不必担心。”
  他笑笑:“我会常来,没什么好怕的,我已经有了周全的准备,我不信真的会有冤魂,敢到人气旺的地方来索命。”
  “冤魂索命?”
  花小菡打了一冷战。
  她惊恐地将娇躯往他怀中躲:“官人,难……难道梁总管他……他做了些什么遭鬼神嫉的伤天害理……”
  “不要胡说。”
  钟百万急急地说:“晚间如果有什么动静,切记不可出房……咦……”
  一位十二二岁的侍女,正捧着朱漆托盘入厅,盘中有一碗钟百万喜爱的银杏露。
  钟百万的目光,落在侍女的身上。
  只见他双目睁得大大地,身躯在发抖,像是见了鬼。
  侍女穿了一袭天青色布衫裙,襟领、袖口、裙袂,绣着一朵朵海棠花。
  “老爷。”
  侍女含笑走近:“三姨少奶……”
  “别……别过来,站住!”钟百万跳起来大叫。
  “乒乓!”
  侍女惊得失手落盘,精巧的磁盅打得粉碎,吓楞了,惊恐无助的发抖。
  “你……你这身衣裙是那儿来的?”钟百万简直像在怒吼。
  “小……小婢……”
  “说!”
  “昨……昨晚小婢看……看到这身衣裙,搁……搁在床口,小婢以为是三姨少奶奶赐……赐给小婢穿的,所……所以就穿起来……”
  “你给我剥下来,剥!”钟百万狂叫。
  “官人,你……”
  花小菡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跌倒:“我……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衣……衣裙……”
  “不关你的事。”
  钟百万定下神,扶住了花小菡道:“她能把梁总管弄出去杀掉,可见她必定把我这里摸清了,她在向我示威。”
  侍女已惊忙失措地脱衣裙,在暴怒的主人面前,侍女婢仆是没有地位的,脱衣裙平常得很,对主人的命令只有绝对服从。
  侍女原来是背着两人脱衣裙的,刚脱下裙子,一朵断肠花飘落在脚下。
  钟百万又是一惊,见了鬼似的飞奔出室。
  他想像中,这朵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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