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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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律不再跟楚静乔说话,看何必问都将孩子抱起来了,就忙要凑过去抱孩子。
“王爷,公主,贺兰大人,何公子,石舅爷,你们看够孩子了吧?孩子要歇着了。”早先不见的沉水领着一路六个奶娘进来。
楚律说道:“本王还没……”
“才生下来的孩子不能累着。”沉水打断楚律的话。
楚律看沉水身后的六个明显就是生养过许多孩子的奶娘们纷纷点头,立时住了口,心说这等事还是该听人家有经验的妇人的,“屋子准备的可够?怎地才六个奶娘?”
沉水从容地说道:“王妃说过了,这孩子们要放在一起养才不易生病。拢共准备了二十四个奶娘呢,还有两个太医在前厅等着,随叫随到呢。”说完,又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这就好。”楚律有些讪讪地说道,忙以眼神敦促贺兰淳、何必问、石漠风将他儿子们都放下,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就出来了。
贺兰淳心说这楚律有了儿子之后当真是谁都能拿捏住他,也识趣地领着何必问、石漠风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出来时,贺兰淳问石漠风:“你家可还有待嫁的女儿?”
石漠风心知贺兰淳虽喜欢闻天歌,但依旧对闻天歌的身份心存芥蒂,于是讪笑道:“有,但是年纪太小了一些,还是庶出的。”就算有嫡出的,他也不敢将自家妹子嫁给贺兰辞,若知道,闻天歌一只手就能将他妹子掐死。
贺兰淳心里惦记着石清妍一下子就生了三个的事,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石漠风轻轻地吁了一声,又看太医们都散了,便与何必问两个一同向前去。
楚静乔、楚律也因此时一看不得孩子,二见不得石清妍,只能随着众人一同去前头书房,料理耽搁下的事。
此时早已经到了中午,许是因兴奋,楚律、楚静乔父女两个也没有食欲,一同畅想了一番锦王府有男丁后的前景,就到了傍晚了,终于有了饥饿的感觉,楚律好心情地留了楚静乔一同在书房吃了晚饭,随后就将楚静乔打发出去。
楚静乔出了楚律书房,先瞧见何探花懒懒地抱着手臂靠在门廊下柱子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地眉开眼笑地走过去,笑嗔道:“干叔受累了,怎没去歇息?”
何探花淡淡地瞄了楚静乔一眼,“赏钱发下去了,各处都叫人去报喜了。各家送上门的贺礼都入库了,还有武先生来说公主事多,庙里要用的花草树木他先叫人采买了,账目过两日送上来;镀金的佛像,武先生说也找到工匠做了,对着外头,武先生已经叫人传说王妃生下三子,是因庙里的主持方丈替王妃祈福。”
“庙里还没主持方丈吧?”楚静乔诧异道。
“这有什么妨碍,总之,你们家新盖的庙宇香火必定旺盛。”何探花打了个哈欠,有意要叫楚静乔知道他受累了。
“说的也是,不愧是探花郎,这些事轻轻松松就处置妥当了。”楚静乔笑着赞道。
“这等小事,岂能难得倒小生?”
“那贤淑、贤惠、那谁的满月宴,也要干叔来操持了。父王的意思,是外头在打仗,不好大操大办,府里不开流水宴,只捡了官宦士绅人家招待九日,然后在益阳府内广发喜钱。”
何探花尚来不及为楚静乔轻轻松松又给了自己活计烦扰,就被她这话吓住,“广发?锦王府有这么些银子?”
“干爹出银子,干爹原本要放生鸟雀、乌龟的,后头又改了主意。”
何探花又惊愕了一回,心道原来石清妍平安无事,心虚若狂的不只是楚律一个,这何必问对他可没这么大方过。
“万事就拜托你了。”楚静乔咬唇含笑道,左右打量着没人,就伸手快速地替何探花理了下衣襟,算是个何探花一个甜头。
何探花趁机握住楚静乔的手,笑道:“原来公主这般会利用人,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叫小生累死累活,未免太不厚道了。”
“你、你要如何?”楚静乔挣扎了一下,这般挣扎却不是羞涩,而是生怕楚律从屋子里出来瞧见。
何探花微微将身子探向楚静乔。
楚静乔因他气息扑到脸上,脸上立时臊红,颤抖着眼皮就闭上了眼睛,心道就是一下罢了,又没丢块肉,就能将那繁琐的差事丢给何探花。
何探花啪地一声伸手用力地拍在楚静乔额头上,有些气恼地不屑道:“公主还当真是大方呢。”说完,就向何必问歇息的书房去。
“哎,你答不答应接手满月宴的事?”楚静乔忙跟过去。
何探花立在门边,却不叫楚静乔进去,冷笑道:“小生乃是正人君子,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公主岂能这般看不起小生,竟然要以美色惑乱吾身。”
“是你一直……”楚静乔气噎,伸手指向何探花,“干叔,是你一直跟个色胚一样,本公主才、才……”跺了跺脚,心想这何探花当真是反复无常,亏得她还鼓足勇气想要吃一次亏呢。
“哼,公主莫强词夺理,难道这就是公主的御人之道?以色惑之?”何探花大义凛然地说道。
“你——”楚静乔一时委屈起来,心道还不是何探花自己先将身子探过来,“不帮拉倒!”说着,就要向外头去。
何探花将楚静乔一把拉进屋子里来,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又嫌弃地将她用力推开,“小生领了那差事,公主滚吧。”
“呸!谁稀罕!”楚静乔用力地擦着嘴,脸上红如春桃,因被人占了便宜又被人嫌弃,立时气恼无比,跺了跺脚,看何探花那云淡风轻模样,心里一气,就扭身向外去,才到外头,就被一人拦路,才看出并非是他们王府的人,就一脚踢过去,“找死也不看黄历!敢挡本公主的路!”
“……表、表妹……”耿业被楚静乔一脚踢在膝盖上,立时身子一歪。
因这声表妹,楚静乔怔住,看过去,却是翠墨领着过来的人,细细辨认,半天才从耿业那鼻青脸肿的面庞上分辨出他是耿奇声的儿子耿业,“表哥你怎么来了?翠墨,这是怎么回事?”闻到耿业身上的马粪味,就捂了鼻子后退两步。
翠墨方才就瞧见楚静乔与何探花两个在一起说话,唯恐旁人看见,就好心地替楚静乔清退旁人,待他们二人进了屋子,又见耿业过来,就急匆匆地过来拦着他,“府里没有客房,耿公子又不肯出了王府,就叫他在马厩那边借宿了一晚上。”
耿业仿佛听到了十分荒谬的话,颤着手指指向翠墨,心道他乃是京城来的使者,被人暴打一通丢到马厩就算了,还被说是借宿。暗道他是楚静乔嫡亲的姑表哥哥,这可是实实在在地打了楚静乔的脸,看楚静乔如何收拾这奴大欺主的小厮。
“表哥,你为什么不肯出府?”楚静乔顺着翠墨的话问。
耿业心急地说道:“你们王府的粗鲁侍卫抢了懿旨,王爷、表妹也没出来接旨,唯恐太后怪罪表妹,表哥我才不敢离开。”
“我们不乐意接那旨,表哥回去就这样跟太后说呗。”楚静乔直言不讳地说道,开玩笑,石清妍才生了孩子,他们锦王府如今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就连楚徊也要好声好气地求着他们相助围剿熙王、颐王,都这样有权有势了,还要被朝廷呼来喝去?
“表妹,你不知道这里坨的轻纵。”耿业心中一急,口水从肿起来的嘴唇中流出,咬字也不清楚了,“表妹,你随我换个地方说话。”
锦王府满府里头撒赏钱,就是锦王府门外也有许多来贺喜讨喜钱的人,是以耿业也知道了锦王府喜得三子的事,是以,耿业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来,耿奇声因如今楚静乔的今非昔比,动了亲上加亲、叫他娶了楚静乔的心思的,如今他脸上受伤,不能叫楚静乔立时瞻仰到他的风采,是以他要费点心思常留锦王府,叫多年不见他的楚静乔看到他的另一面;二来,锦王新得了儿子,楚静乔的地位必定会下降,如此,楚静乔心里焉能服气?自己该煽风点火,叫楚静乔狠下心来巩固她锦王府少主人的地位。
“换哪?”楚静乔捂着鼻子含糊地问,上回子耿奇声的心思,已经叫楚静乔凉了心,况且又是许久不见,如今耿业又是这副邋遢、落拓模样,实在难以唤起她对耿业的表兄妹之情。
“王府里的僻静处。”耿业小心地说道,伸手揉了揉脖子,昨晚上在马厩缩了一夜,这脖子僵住了。
“僻、静、处?”不知何时出来的何探花一字一顿意有所指地戏谑道。
楚静乔脸上一红,暗道何探花这是又在嘲讽她轻浮了,心里一气,抬脚又向耿业腿上踢去,“僻静你大爷!给本公主把人轰出去!”又狠狠地回头瞪了何探花一眼,就气冲冲地向怡然楼去。
“表妹、表妹——”耿业待要去追楚静乔,又被不知什么时候冒出头来的猛士们拉住往外拖。
翠墨冲耿业哼哼地笑了两声,亲自去监督猛士们轰人。
何探花摇了摇头,心说楚律还是对楚静乔存了猜忌的,不然也不会抛出耿业来试探楚静乔,若是楚静乔一时没把持住,被耿业哄去听耿业胡扯了些贤淑贤惠那谁妨碍到楚静乔前途的话,甭管楚静乔听没听信耿业的话,少不得都要被楚律防着了。
胜券在握地踱进屋子里,瞧见屋子里间里何必问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歇息,面上还覆着热帕子,似乎是不曾听到他跟楚静乔说话一般。
何探花笑道:“哥哥瞧见没?小弟轻易就能拿捏住公主。”
何必问一心补觉,一言不发地躺着。
“说起来,这公主也当真有趣,早先听说她害了王妃的胎儿,怎地如今王妃生孩子,她高兴成那样?”
何必问一再被搅扰,扯了脸上湿乎乎的帕子向何探花身上丢去,骂道:“滚出去!好好布置你的满月宴去。”心道一对二傻子较劲,还有脸跟他显摆谁更聪明。
何探花碰了一鼻子灰,将帕子丢向盆架子上的铜盆里,嬉笑道:“哥哥是瞧见我快成家了,心里不舒坦了吧?”
何必问冷冷一笑,心道何探花若非要跟楚静乔成家,那他就有的等了。
何探花被何必问撵出来,便去了留客天歇息,不过歇息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