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骨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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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彤剑眉一皱,大喝道:“你两个笑什么?”
那手端烤鸡和馒头的少女勉强止住笑声,大眼睛眨了两眨,娇声道:“你那付馋相,不
是很好笑吗?”
宇文彤心中不自禁生出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那绿衣少女“噗噗”一笑,道:“好啦,算我不好,惹你生气了,这是主人特地给你准
备的酒菜……”
“哼,谁吃她的酒菜,快把东西拿走。”宇文彤突然大声喝着。
那绿衣少女不由一愣,奇怪地问道:“这酒菜里又没有毒,你为什么不吃呢?”
宇文彤咬紧牙关,闭上双目,给她们一个不理不睬。
但听另一个绿衣少女没好气地说道:“姐姐,主人说他心高气傲,真是一点不假,管他
呢,咱们把酒菜放在这儿,他不吃那是活该。”
随后步履之声逐渐远去。
但是,那酒香肉香,依旧阵阵钻入他的鼻孔,直冲内腑,引得他腹中“咕噜咕噜”地响
个不停。他咬牙强忍这饥饿之苦,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酒香渐淡,菜肴似乎已然冷却,
无复诱人的香味,这才张开眼睛。
这一看之下,不禁心头火起,原来这些美酒佳肴,竟然就置在距他鼻端不及一尺之处,
这种近乎精神虐待的侮辱,使他恨不得将酒肴盘碗砸个粉碎。可是,他此刻却是连一根指头
都无法动弹一下。
但他不屈服的意志,却更为坚强了。
饥饿,口渴,在折磨着他。
冷了的菜肴,淡了的美酒被拿走了,但热的菜肴,浓的美酒随即换上,酒香肉香依然继
续刺激着他的嗅觉和肠骨,使他的痛苦不断地加深。最后,他只好紧闭双目,停止呼吸,脑
子里停止活动,他企图在这不看,不闻,不想的情形下,绝食而死。
就在这神思迷惘之际,忽觉凉风拂体,顿时昏死过去……
繁星满天,夜寒如水,巫山深处的荒林蔓草之中,巍然矗立着一座巨大古墓。
这时,墓前的石供桌忽地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一条人影挟着一人从洞中
飞掠而出。
那条人影待石供桌回复原来位置之后,轻轻将胁下之人放卧地上,突地双臂一抖,跃上
一株枝叶密茂的巨树。
半晌,那仰卧地上之人忽地张开眼皮,长长吁了口气,随即四肢舒展了一下,缓缓地坐
起身来。
一阵寒冷山风拂过,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伸手摸了摸前额,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
地方?我怎会置身于此?”
他,正是被囚石室之中,绝食待死的宇文彤。
由眼前景物大变,以及被制的穴道已解的情形判断,他略加思索以后,便明白其中原因,
但那救他出险之人,为何不现身相见?
这问题还未获得解答,而腹中饥饿之感以及肉体的疲乏已相继袭来,于是,只好暂时将
这问题丢卉,凝神静虑,闭目运功调息。
那知他方将真气调匀,开始运行之际,突觉那一股乎日畅通百穴的真气,不但变得十分
微弱,且运行的速度大为减低,如受强力所阻,这一来,不由他心头大震,暗道:“莫非那
一颗红色药丸的毒性发作起来了?……”
一念未完,突闻衣袂飘风之声,忙张目望去,只见身前已站着身长如竹的青衫苍髯老者,
正对自己微笑颔首。
宇文彤心头一动,也含笑点了点头,问道:“阁下是谁?可是拯救在下出险之人?”
苍髯老者一再颔首,拂髯笑道:“老朽姓氏早忘,世人多称老朽为‘妙手方朔’,因之
我也只好以此为名了。”
这老者既以妙手方朔为名,则其肤箧之技,必有独到之处,且说起话来,其声有如古刹
鸣钟,入耳铿然,可见他内家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宇文彤目光一垂,突地黯然叹道:“老丈此举,其实徒增在下痛苦而已……”
“好,好。”妙手方朔突地仰天大笑道:“算我妙手方朔多事,致尊驾痛失那温柔之
乡。”
宇文彤知被对方误会,忙抬头道:“老丈误会在下之意了。”
话声略顿,再次垂下目光,一字一顿地沉声道:“因为在下只有一月的生命,且届时将
死得极为痛苦,故此我……”
妙手方朔听得一怔,忙截住道:“什么,你只有一月好活?”
宇文彤苦笑一声,点头不语。
妙手方朔目光如电,在宇文彤脸上注视了半晌,诧异说道:“这就奇了,你为什么只有
一个月好活呢?”
宇文彤愤然道:“在下曾被一个宫装妇人,强迫服下一种毒药。”
“啊,是她。”妙手方朔蓦然一震,急问道:“她给你服下的毒药,是什么颜色和形状,
你还记得吗?”
宇文彤缓缓答道:“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药丸,入口即化,其味甜香无比。”
妙手方朔闻言,脸色骤变,长叹一声,道:“这魔头竟然给你服下‘消髓化魄丹’了。”
宇文彤却是心头一喜,忙问道:“老丈既然知道此药之名,可知其毒性是否确如所言,
有无解救之药?”
妙手方朔摇头道:“服用此药之人,不过一个月后全身血管进裂,化为脓血而亡,且在
这三十天当中,无论你有多高的功力也发挥不出来,端的是歹毒无比,除了她自配的解药之
外,世间尚未闻有能解此奇毒之药。”
宇文彤闻言,不禁沮丧至极,神情木然地愣了半晌,方始呐呐说道:“老丈之言可是当
真?”
妙手方朔正色道:“老朽说的字字真实。”
宇文彤忽地剑眉一扬,站起身子,掉头而去。
妙手方朔纵身上前,探手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大声道:“你要到那时去?”
宇文彤头也不回,冷冷道:“老丈可管不着。”
妙手方朔眉头一争,依然紧抓着他的肩头,说道:“你还想不想解去体内之毒?”
宇文彤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来,注视着妙手方朔。
妙手方朔拂须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去找那宫装少妇?”
宇文彤默然点点头。
“你可知她住在什么地方?”
宇文彤茫然摇摇头。
妙手方朔呵呵大笑道:“老弟既是不知,那你如何找法?来来来,且坐下听老朽将话说
完,老弟再走不迟。”
说着强拉了宇文彤,一同席地而坐,然后庄容说道:“那宫装少妇居住之处,世称‘千
幻迷宫’,地点不但隐秘难寻,而且从未听说过有多少人进入而能生还……”
宇文彤冷然插嘴道:“然则老丈又怎能……”
妙手方朔摇手止住他未完之言,肃容说道:“老朽虽然知道通往宫中的秘径,但数十年
也只进去过三次,而且每次都几乎命丧在宫中。”
宇文彤不大感兴趣地问道:“既然这样危险,老丈又为什么一再进去呢?”
妙手方朔微微一笑,道:“我这次潜入宫中,乃是听说那迷宫主人得了一件武林至宝,
故而冒险进去瞻赏一番,但结果,却是她故意散布出去的谣言,以实行她一项阴谋而已,当
我失望退出之际,碰巧在古壁中发现了你,遂顺便将你救出来,如今就算你功力仍在,要想
进去找她,也是难比登天。”
宇文彤愣了一下,冷冷道:“然则老丈适才之言是什么意思?”妙手方朔拂须微笑道:
“另找地方,设法解毒。”
宇文彤剑眉一皱,沉声道:“老丈对我虽有援手之恩,但我却不容人戏弄。”
妙手方朔愕然道:“老朽一片真心,并无丝毫戏弄之意,老弟……”
宇文彤霍地起立,目注妙手方朔,怒道:“老丈适才曾言,普天之下,只有那迷宫主人
持有解药,如今又叫在下去另找地方,岂非矛盾之至?还说不是有心相戏?”
妙手方朔呵呵大笑道:“原来如此,不错,那解药仅只迷宫主人持有,但老朽却不曾说
过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替你医治吧?”
“是谁?”
“要命华陀。”
“要命华陀?”宇文彤将这名字重复了一遍,摇头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倒不曾听过
这名字。”
妙手方朔一阵呵呵大笑,然后说道:“要命华陀的医道通神,功能替人向阎王要命。”
他话声微顿,叹了口气,无限惋惜地说道:“可是,他为人却怪僻得不近人情,是以得
罪不少江湖人物,故在十年前被人暗—算,废掉一身武功之后,便在秦岭深处,结庐隐居,
一方面要为了躲避仇家,另方面则是寻觅恢复功力之药。”
宇文彤又道:“老丈之意,是要在下去找他疗治。”
妙手方朔点了点头,道:“他隐居的地方,老朽虽然知道,但却不能带你前往,我只能
画一张地图给你,由你独自去碰碰运气。”
言罢,从百宝囊中取出纸笔墨壶,就着星光,画了一张地图,然后又详细的加以解说了
一番。宇文彤满心感激,将图接过,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双手颤栗发抖,几乎握不住那一
纸的地图。
妙手方朔先是一惊,继而恍然道:“老朽真是该打,竟忘了一件大事。”
说时,探手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包干粮,一瓶清水,道:“弟久未进饮食,腹中必甚空虚,
若不嫌粗劣,请暂解饥渴如何?”宇文彤这时也不再客气,接过干粮清水,吃喝起来。
妙手方朔这才询问了宇文彤的姓名,陪着他谈了一些江湖之事,不知不觉天际已微现曙
光。
二人分手之际,妙手方朔谆谆叮嘱道:“那‘要命华陀’武功虽废,但性情怪僻如故,
因此老弟见着他时,务必小心大意,随机应付才好。”
宇文彤点头应诺,深深一揖别过,撒开大步,取道望北而去。
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的黎明时分,他已伫立于陕南汉水之滨,等候渡船
过江。
连日奔行,他那一袭蓝衫虽已满沾风尘,但眉宇之间,却依然英气逼人,俊朗如故,只
是一双星目中,隐隐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