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书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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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妹在大雪山整整十四年寒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白衣神君因为欲练“捕风捉影”无上神功,对师妹虽是爱护备至,但从未涉及爱情之范畴。
他们所表现的,不过是至高至圣的手足情谊。
女人的年龄,较之男人,更为宝贵,而女人心情,又更较男人容易成熟,所谓春花秋月,更容易激起那寂寞的芳心。
她那时已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女人没有几个二十五六岁,何况那时所谓二八佳人,以她的年龄,早应该是儿女成群,岂知她犹是小姑独处。
眼看著月圆又缺,她已数不清多少月圆之夜,她也眼巴巴地望著天上的银河,对那织女牛郎,一年尚有一度相逢。
但她自己连这点机会也没有。
虽然她想到这些,脸发热,心也跳,但内心迫切的需要,成了缺口的黄堤,似乎无法收拾。
终于懒洋洋地,步出了她那间寄身十余年的“松庐”。
这时皓月正被淡淡的白云隐去,满山映上淡淡的光,树影摇晃晃地,有如千百个幻影般,她步上了后山。
蓦地,树枝声动,飘落下一个人来,他虽然不若白衣神君的潇洒不群,但也有另一种男人气质。
他们经过短暂的交谈,这道缺口的黄堤,终于在一阵风雨过后,领受到人生饥渴后的满足。
她陶醉,也恨师兄的不解风情,更以为惟有如此,才可以一吐心中郁闷,她似乎得著了所有的满足。
但却不曾注意到师兄,早已窥见她这荒唐的一幕,正自悲愤填膺,也深深地对这位师妹歉疚。
正当他们情意缠绵之际,了然上人早已来到跟前,还来不及斥责几句,却被一阵冷笑之声,气得面孔铁青。
“好徒儿!乖徒儿。我倒料不到你有这般福气,我们今天就是杀不得老鬼,也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怨气……”
语落,但见自微风中,飘来一个红衣和尚,身著红袈裟,戴一顶大僧帽,连耳朵也被遮去。
了然上人一见,早气得两眼发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和尚则得理不饶人,又是哈哈地狂笑著:“好徒儿!把你的媳妇儿拉出来,给我看看,如果还像人,就带她回去,否则就一并给她了结。……”
那少年也学著红衣和尚的口吻,“师父!我们是来报仇,又不是来娶媳妇的,如果师父的胃口好,就将她带著走。”
这些话,竟然会是师徒俩的对答,简直是禽兽都不如,但他们却依然是谈笑风生,毫无愧祚。
红衣和尚正是二十年前,大闹汴京的巨盗,人称矮脚虎的,因为他两腿甚短,且其心巨毒,诚如狼子狠心。
那次闹汴梁,杀官吏、奸妇女,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不料却碰上嫉恶如仇的了然上人,硬削掉他一只耳朵,以为警戒。
虽然二十年来,他也未曾在江湖上滋事,且表面上出家为僧,更收了个大乡绅的少爷为徒。
两人名为师徒,实际做些为非作歹、奸淫诲盗的勾当。
因为矮脚虎在二十年中,曾练就若干暗器,打算去报削耳之仇,乃偕爱徒号称月湖公子的,就是诱奸了然上人爱徒颜丽人的家伙。
当月湖公子问到红衣和尚的胃口时,颜丽人本已羞得无地自容,这时更是耳鸣心裂,想不到人世间,竟有所谓衣冠禽兽。
故一咬银牙,玉掌挥起,劈拍之声响,跟著就是惨呼之声。
那月湖公子倒在地下乱滚,脸上、嘴角都是鲜血直流,红衣和尚倒也视若不见,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在颜丽人脸上,一瞬也不瞬。
他此时不仅惊异于这朵荒山的幽兰,有恁般艳丽,更后悔自己出言孟浪。
对他那不肖弟子也有几分气,暗骂道:“好小子,有这样好的美人儿,你吃剩了,我还大可以享受一番。……”
故他一双贼眼,滴溜溜地,看著颜丽人,直吞口水。
虽然她此时,泪流满面,有如带雨梨花,但那种意态殊幽,真是我见犹怜。
她的武功,本已得了然上人十之八九,虽不若白衣神君在玄功上有独到之造诣,但也足可睨视江湖中人物。
待她一出手就将月湖公子击伤之后,轻扬玉腕,月湖公子一双贼眼,竟硬生生地被她挖出来。
这当然不怨她狠心,实在是被他刚才那不伦不类之言,气得连肺都炸了,故一旦出手,还能轻得了。
红衣和尚见她怒犹未息,早又咧著嘴,笑道:“美人儿!这小子真该死,你还是同我去到那京华之地,享那美衣玉食之乐。……”
他正说得眉开眼笑,颜丽人玉臂一抬,一股强大劲风劈到。
红衣和尚早就防著这带刺的玫瑰,哈哈之笑起,那矮胖身体,已飘退丈余。
颜丽人不仅气得娇躯微抖,银牙咬得吱吱著响,星目中更是泪珠滚滚,尤其恩师了然上人,立身旁边,一语不发,这比骂她打她更为难受。
林中那白影,好似师兄模样,但他却未出面,显然对自己这可耻行为,使这名山胜地,也玷污了似的。
她不仅是悲愤,也是气忿,更带著羞愧,真是取尽黄河之水,亦难洗满面之羞,故对贼和尚发掌,也就更快更狠。
红衣和尚本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又以二十年之辛苦修为,欲来报仇雪忿,岂能如此轻易打发。
当然对面前这弱女子,更不放在心上,但见他袖袍抖卷,两股狂涛倒卷,竟将颜丽人扑到的娇躯,卷起数尺。
颜丽人那肯就这般歇手,急忙气纳丹田,以千斤坠身法,身为钉立,晃身也是挫腰递掌。
登时也是两股狂飙卷起,掌发更带起虎虎之声。
红衣和尚万未料到她竟然有如此武功,且面前正站著自己的仇人,若恁般消耗真力,那还能力克了然上人。
这斯想到就做,毫无做作,登时满面杀气。
了然上人依然兀立未动。
但站在林后的白衣神君,心中微微一楞,他乃至情至圣之人,虽然师妹负他,但他则不忍目睹她暴死荒山。
说时迟,那贼和尚早已一抖僧袍,但见金光乱晃,顿时化作漫天花雨,直将颜丽人裹在中间。
虽然她曾运臂吐劲,但欲脱出半步亦是不能。
眼看就将横尸当地,含恨终天。
蓦听得一声暴喝,白影破空而落,那漫天金光,竟被击成一道风□,白衣神君晃身间,轻舒猿臂,那如铜墙铁网之金光,恁地不知去向。
但听得喝声起,贼和尚跌坐地上,张著大嘴吐出一口血来,人也萎顿地摇摇欲坠,面色顿时发著青紫。
白衣神君正自微微一笑,道:“贼僧!竟亦不过尔尔,胆敢前来送死,今日虽毁去你武功,但饶你不死,赶快带著那条死狗滚蛋,不要玷污这座名山。”
他的话本来毫无心意,但听在颜丽人耳中,好似一口钢刀,扎入心嵌一般。
蓦地,听得一声长叹,“罢了!我一生为人处事从无过失,想不到竟然会报应在我垂暮之年。”
这颤颤的声音,正是了然上人。
说罢,泪珠滚滚,口一张,竟也吐出血来,从此就一病不起。
白衣神君衣不解带,侍候起居,颜丽人也终日满面泪珠守在一侧,了然上人从不对颜丽人有一言半语。
直到临终时,连续三个你字,下面却未说出。
白衣神君守满恩师三年之孝后,就行侠江湖,以后卜居天山,不问外事。
颜丽人在师父仙游之后,见师兄对她更加冷淡,她已经有过一次教训。
当她与白衣神君分别之后,却一改常态,立意报复,不仅恣纵淫欲,甚至玩弄男人于股肱之上。
如一个不高兴,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但自有那些宁为花下死的江湖人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者,何止百人,因为她的玉容,她的武功,无不令人慑服,故江湖中,曾誉以黑玫瑰呼之。
慢慢的,这些事亦传入白衣神君耳中,有心清理门户,又不忍心亲自手刃自己至爱之人。
因为他也时常自责,师妹如此,他总不能辞其咎。
因为白衣神君,一直爱著这个师妹,虽然她使自己伤心欲绝,但并未一改对她衷心的爱意,更感到对她有著良心和道义上的不安。
而颜丽人所交朋友中,不论武功如何?出身如何?颜丽人始终以玩弄来满足其私欲和报复。
终于在一场大病之后,自己一面痛悔,偏偏又无补过机会,因此才寻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
一住就是三十余年,因为她养生有术,又因自幼就练气功,虽然七十余岁,仍若四十许人般。
她隐居在这飞瀑之内,修参妙谛,同时也忏悔以往过失,一身武功之精进,自是无可言喻。
这日,偶尔外出,飞瀑中卷来一团黑影,在好奇和无聊的心情下,施展出“探影投星”的功夫,这种功夫,本是她从“捕风捉影”演变而来。
她将那团黑影抢在手中,原来是个娇美如花的少女,起初还以为她意图自尽,故一面将她救醒,并将她安置在穴中。
她本欲上天山去探听白衣神君下落,因近来时有人找来,这些人当然都是曾经作过黑玫瑰的俘虏,或被弃绝,或被伤残的家伙。
当然他们寻来,不仅要报仇,他们说得更堂皇点是为江湖除害。
若兰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黑衣妇人,就是江湖中人人侧目的黑玫瑰。
虽然这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但迄今犹令人胆寒,不仅这蛇蝎美人,到处施布色相,更是个杀人不贬眼的女魔王。
但她却有一付美丽、娴静、温柔的外表,故那些人都一个个愿意引颈受戮,或惹火自焚。
黑玫瑰用手一理鬓发,又回望著洞穴一周,但见一片黑薰薰,空无一物,更引起她身世之悲。
当然她晚景的凄凉,皆是由于她自己偏激所至,但白衣神君在她心嵌上,则是个永远抹不去的影子。
她对白衣神君由爱而怨,而恨,而分离,而怀念;她的荒唐行为,固由于外界的引诱,才激起人类特有的报复和放纵。
但她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