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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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希言淡淡道:“他已带走那女子,目下大概已离开寺门了。”
孙玉麟大吃一惊,付道:“若然这是事实,自是不该说出。退一步说,纵然是假的,但如果对方信了,便能使他毫无顾忌,得以放手施为,总之,这绝不是欲求克敌制胜之际所应该说的话。”
年训亦狐疑满腹,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杜希言道:“我当然知道。”
年训摇摇头,道:“你也可算是莫测高深之久了。”
杜希言淡淡道:“我只不过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让你亦有击败我的可能。如果聋大师一直威胁作,你心灵受制,武功亦当大为减色。”
年训道:“你为何拿性命朱开玩笑?”
杜希言道:“我绝无开玩笑之意,但其中的微妙道理你不必知道。”
他一直都以平淡踏实的态度语调,对年训说话。显示他的的确确是真诚不欺,其中没有玩弄什么阴谋手法。
年训宽心大放,“呛”一声拔出了长刀,左手亦拔出招扇,双目射出鹰隼般锐利光芒,盯住对方。
杜希言手中“月魄”剑斜指敌人面门,摆出门户,气势凌厉,剑式森严探峻,叫人莫之能测。
双方尚未真正交锋,已使全场杀气弥漫,寒风旅卷。
孙玉麟退回数步,但心念一动,跃上院墙墙顶,回头一瞥,但见院落空寂,房门大开,那位聋大师和姚秀娟,果然已失去踪影了
外面菜园传来一响金铁交呜之声,铿锵震耳,隐隐有龙吟虎啸的威势。
孙玉麟不必回头去看,已知道杜年二人,业已各尽全力拆解了一招。
他正要回首观战,然而总觉得院子里有一点不大对劲。他迅速扫瞥一眼,却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孙玉麟心中不服气,忖道:“我走南闯北,未逢敌手,挣得了一份声名。这可不是凭武功就办得到的。以常理而论,我的观察力极强,经验丰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必能看出,但目下此院毫无异状,实是令人不解。”
菜园中的社希言和年训,拚了一措之后,各自心中有数,互知对方已用上全力,这一场激斗之中,将没有分毫的侥幸。因此,他们都各自极力激起旺盛的斗志以便击败对方,谋求生存。
这等生死之斗,单单是双方的杀机和气势,已足以使将帅夺志,三军辟易了。但见霎时间杜希言兔起鹤落地连攻了七剑,登时剑光四射,精芒夺目,锐烈的金刃劈风之声,使人入耳惊心。
年训虽然连连后退,但终于挡住了对方这一轮急攻,他气也不端一口,马上刀扇齐施,展开反击。
他施展的是鬼王魏湘寒嫡传心法,极尽诡奇变幻的能事,一番猛扑,竟把杜希言迫得退回了原地。
他们旗鼓相当地作了一番急攻硬拚之后,一齐改变战略,换作窥伺对方空隙的打法。因此,只见这两人迅快踏步绕圈,许久也没有发招。
孙玉麟忽而回头观战,忽而回头打量院落,几个人之中,居然要数他这个没有出手之人最为忙碌。
他一面利用回头打量的动作,监视情势,看看会不会有所改变。另一方面,他迅快地从各种角度寻思。
杜希言施展“天罡秘艺”,虽是气势凌厉,但空灵潇洒,叫人看了十分舒坦,年训的诡异阴毒,则令人看了生出畏怖之心,可是对比之下,亦不会逊色。
他们互绕了数圈,先后出手攻拆,已斗了七八招。
孙玉麟忖道:“这两人竟是旗逢敌手,看来今日之局,不是三五百招可以解决的了。”
但念头刚刚转完,忽见杜希言刷刷刷连攻三招,年训登时露出败象。
孙玉麟登时又喜又疑,喜的是杜希言已占了上风,大可宽心。疑的是年训何以突然间就露出败象?
他们这等一流高手拚斗,除非在很特别的情形之下,才会发生何错,要是很易出错,或者时时会失水难,那就不能称之为‘高手”了。
因此,年训突然间落了下风,情况不会常理。凡是不合常理之事,必定别有隐情。也许这就是一个圈套。
孙王麟忖道:“若然这就是年训的陷讲,故示破绽,以诱社希言入谷的话,打死我也不信,因为社兄的天罡绝艺,越斗越强,年训虽然全力以赴,到后来也未必保得性命,岂敢故意露出空隙?”
社希言这时得理不让人,挥剑凌厉迫攻,光芒飞洒,灵动接严,十招过去,年训已经手忙脚乱,出了一头大汗。
但见杜希言施展出一招“锦囊针”,剑势化为无比细腻,一针刺透了敌人刀圈,锋芒疾吐,刺中敌臂。
年训厉啸一声,惨烈刺耳,臂上血光冒起,“蓬”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向杜希言扑去。
这时不论是杜希言也好,孙玉麟也好,都不必询问,已经明白这是年训施展的邪术,他甘受敌剑刺臂之险,为的就是用这些鲜血,使出邪法。
杜希言身形快逾掣电,向后挨退。
那团血雾没有扑中他,可是却宛如有灵性之物一般,向他追去。杜希言施展开身法,连连腾挪闪避,而这团血雾依旧紧追不舍。
孙玉麟只看得头皮发炸,毛发皆竖。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愤恨填膺,恨的是年训竟然毁约,施展这等邪法。
在他这等高手眼中,一点也不费事就看出那团血雾,已经迫近了不少。无疑的杜希言更难躲过此劫。
孙玉麟愤恨之中,又涌起了同仇敌汽之心。但觉热血沸腾,豪情侠气,上冲云霄,当下长啸一声,横刀矮身,便要向那团血雾扑去。
他身形欲起未起之时,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事实上当那人抓得他手臂之际,他已感觉到了,并且也因为嗅到一阵香气,是以得知这人是谁?
不然的话,那人焉能这般容易就抓得中他。
他转眼望去,果然没有猜错,那人正是曾经使他倾心神往的云散花。
她那张艳丽的面庞上,泛起惊疑之色,急急低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孙玉麟道:“杜兄正在危急之中。”
云散花道:“你下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孙玉麟道:“那有什么办法?”
云散花道:“你难道连危险也看不出么?”
孙玉麟道:“我焉能坐视不管?好歹先挡一下,杜见或者有逃命之机。”
他们对答了几句,虽然十分急促迅快,但社希言的形势,又危急了许多。
那团血雾,不但又迫近了许多,同时他也嗅到一阵血腥味,头脑间顿时生出昏眩之感,由此可见得如若被血雾扑上,定必当受不起无疑。
云散花更不打话,急急用手向年训一指,自己如一缕轻烟般,跃落菜园中。
孙玉群晓得她的意思要自己去对付年训,是以目光向那边掠过,马上发现年训双目半瞑,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他得到的印象是年训以全副心神,施展邪术,因而对身外之事,反而失去了所有的敏锐感觉。
这刻向他袭击,自然是最佳的时候,问题只在这个魔头不知有没有邪法护身?如有的话,如何对付才好?
孙玉麟实在没有时间考虑,甚至连转眼直看云散花的情形也来不及了,当机立断的纵身飞扑凌空掠去。
云散花身形落地时,已掏出了“丹凤针”,凤鸟的呼中马上吐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发出了一阵瀚瀚的红光。
她使个身法,挪到杜希言纵过来的路上。
杜希言一眼望见她和手中的丹凤针,更不迟疑,加快速度,向她这边急审,霎时已越过了她。
他的全力冲刺,使身后紧追的血雾,落后了一段距离,但假如不是有云散花之故,杜希言决计不敢这么做,因为他这一下冲刺,所耗的气力极巨,若是那么一下子不能生出新力的话,身形不免略略顿挫。这么一来,反而会有被血雾追上之险。
那团血雾向云散花卷到,一阵刺鼻的腥气,钻入云散花的鼻子内。她虽然已团住呼吸,但这阵血腥味,不但嗅得到,而且头脑也感到一阵昏眩。
她不禁忖道:“难道我的丹凤针,也抵挡不住这团血雾么?”
含头如电光石火,掠过心中时,那团血雾,已经漫体而过。
她除了一阵昏眩恶心之感以外,似乎还没有怎样。回头看时,不觉一怔,敢情那团血雾已化为千百缕轻烟,四下散开,修忽失去踪影。
那边年训传来一声惨哼,云散花连忙回头望去,恰好看见孙玉膀的大刀,从他的肋上拔出来。
孙玉群真怕又会出现另一团血雾,是以人随刀退,跃得甚远,看看可有异状发生。
年训发出惨哼之后,睁开眼睛,肋下鲜血喷溅出来,倒是没有化为可怕的“血雾”。他的目光阴森狠毒,恰好一阵劲风吹过,把他的头发吹得飘散下来,使得他的形状,变为十分可怕。
他缓缓的扫视社希言、云散花和孙王群,身形卓立如故,动也不动。
杜希言大步向他行去,剑横胸前。一直迫到他面前六六尺之处,但见他手中之刀和招扇,一齐堕地,这才略略放松了戒备,凝神查看对方的情况。
年训与他对视一阵,才移开目光,落在这刻已移到杜希言旁边的孙玉麟面上。
孙玉磷也凛凛生威的望着他,一点也不曾被对方阴势迫人的目光所化年训突然双眉一挑,怒声道:“孙玉磷,你以为你杀得死我么?”
孙玉喊道:“这话怎说?”
年训道:“我若不是大法被那贱人所破,你手中之刀,休想碰到我的身体。”
孙玉麟道:“也许你的话是实情,但本人所发的一刀,当时凝神一想,并已早已把生死荣辱,置于度外,是以使得神定气足,有无坚不摧之势。自问有生以来,这一刀已达至高境界。因此,你纵有护身邪法,也未必抵挡得住呢!
他气度豪性,口气诚恳,一听而知这是千真万确的话。任何人都会觉得,以他这等雄飞杰出之士,实在不须饰词目矜。
年训征了一下,这才把目光移开,转到云散花面上。
他的目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