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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官鼎红花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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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宗平生最恼别人不相信他,正色说道:“谁和你闹着玩?你搜了我的东西去,刚才她并没交还我哟!”
  二先生斜斜瞪了阴魂客吴常一眼,吴常只觉她那道眼神犹如两把利刃刺在胸口一般,吓得胆心俱碎!
  他认为钟宗不该诬枉他,愤愤道:“钟宗,你年纪还轻,不修今生修来生,说话要留点德性,不要胡乱冤枉人啊!”
  钟宗道:“那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冤枉你干什么?我只说刚才她没交还我,又没说我以前交给你了!”
  阴魂客吴常料知这空盒子将与他的性命有直接关系,一听钟宗这似是而非的话,只急得头上青筋暴露,大声咆哮道:“人说你傻,其实你玩起手段来比谁都聪明!你的东西是从我手里转到二先生手里再还给你的。你说空盒子刚才没还给你,又说以前没有把它交给我,我倒要请问你,那空盒子是谁拿了?如今又到哪里去了?”

  二先生插嘴道:“好了!好了!钟宗,我问你,那空盒子是个什么样儿?”
  钟宗比着那六七寸来长的空盒子模样说道:“是这么长,这么宽,用脚踏扁了的一个似铁非铁的盒子。”
  阴魂客吴常猛吃一惊,想道:“对呀,那晚上我是见过这么一件东西的呀!但我没交给二先生也是真的,那么,那是到哪儿去了呢?莫非是那天早晨敲门敲得紧的时候,我匆忙中拿漏了?或者是在路上失掉了?”心里顿时长了一个大大的疙瘩,焦灼不安。

  二先生冷笑道:“奇怪!你说你没交!你说你没交给他也许是他从你身上拿走了,你也会不知道?”
  钟宗道:“当时我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二先生立即向阴魂客吴常狠狠瞅了一眼。
  阴魂客吴常暗一思量,纸里包不住火,还是直说的好,于是战战兢兢把当晚私刑逼供的事简略说了,但隐下想杀害钟宗和毁灭物件之事不敢提起。
  二先生一听,忽然大声娇笑起来!
  那声音,就像一串车铃响起一般,非常悦耳。
  钟宗颇为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岂料她大笑未已,阴魂客吴常蓦地双膝跪倒,面如死灰,伏地不起道:“属下知罪了!只求二先生开恩,赏属下一个痛快!”
  钟宗大骇:“敢情她这一串长笑便是要杀人的先兆?”
  “你知罪就好!念你追随本姑娘一年多来忠心本教,这次又能如实供认,让你如愿好了!”
  她“好了”两字尚未出唇,左手五指往阴魂客吴常头上一抓,阴魂客吴常当场脑浆进裂,栽倒身亡!
  好严峻的教规!好残酷的手段!只看得钟宗心惊胆战,不知她说的所谓“本教”是什么教?
  二先生处置了阴魂客吴常,旋即向钟宗笑道:“现下没你的事了,我即刻送你出去。”
  钟宗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座魔窟,闻言大喜过望,拱手谢道:“如此打扰了!”说着,向室外迈去。
  二先生尾随在他身后,刚等他一转身子,忽地玉臂轻抬,纤指猛向他那后脑抓去!只须她指头接触到钟宗皮肉,钟宗立刻便成为第二个阴魂客吴常了!
  便在此时,陡地传来一记轻咳声音!二先生闻声一惊,硬把去势撤回,正要设法留住钟宗,却好钟宗回过头来问道:“我娘呢?”
  二先生乘机答道:“你就在这儿等等,我唤她去。”说完自去。
  钟宗徘徊室中,暗想道:“这位二先生虽然手段残酷,尚不失为信义中人。”
  他生性忠厚,还不知道刚才已经濒临死亡边缘的事。
  少刻,二先生只身入室,说道:“据弟兄们说,你娘急着去替你寻找恢复武功的药材去了,并且留言教你在五月半以前赶回九连山顺天帮去。”
  钟宗犹豫了一下,忙问今天是几时?
  二先生笑道:“今天是四月十五,你如去九连山,还得兼程赶路。”
  钟宗再要问时,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便自人事不知。






     上官鼎 》》 《红花谷》

        第十章 危机四伏

  也不知道过了几许时,当钟宗苏醒过来睁眼望时,自己正在一座大山脚下。
  当下定了定神,觉得十分奇怪,想道:“不知我是怎生来到这儿的?要说是她放我出来的么?为何要点晕我之后才送来这儿?若说不是么?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不管它!前番吴常背着我胡跑一通,也不知哪是什么地方?这儿又是什么地方?不如到前面问一下,免得五月半以前赶不到九连山!”

  一望天色,不过未末申初时分,打量了一下方位,站起身子,慢慢向南走去。
  岂知走不几步,忽觉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腹中也是阵阵雷鸣,几乎寸步难移!大惊道:“定是哪个二先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了!”
  抬眼见不远处有户人家,没奈何,只好强打精神,慢慢向那户人家走去。
  一问之下,顿时使他吃惊不已,寻思道:“这一趟尽遇上些怪事,我明明记得二先生说当天是四月十五,怎会一昏就昏到四月十八了!此人定然不会说谎,大概总是那个二先生讲谎话了!然则她为什么要这般做法呢……不成我当真是被另外的人救出来的!那此人又会是谁呢?”

  他越想越觉糊涂,找不出一件合理的答案。
  胡乱向那户人家讨了点食物吃了,再又上路向南。
  饭后倍加精神,这才感到四肢发软的情形,极可能是因为腹中饥饿而引起的。
  他奔行之间,念念不忘那封他娘抛给他的信件,心想:“这封信是干爹敦我给娘的,照理我不应该阅读,可是这却是娘看了之后抛给我的,显然是她有意教我看的了。”
  于是取出怀中哪封信来,读道:“蓉卿:余毕生无一无行事:要之,唯愧对爱卿及克扬兄一事耳!
  “爱卿因余而寡,克扬兄由余而鳏,余虽万死,犹不足赎取前愆,故两逢而两失目,毫无怨尤而乐于接受者,盖所以求心之稍安也!方期拼此残躯,假卿手代天惩罚,乃天不假年,遽尔物化,殊非始料所及也!
  “两年前,偶逢钟儿于红花谷峰,惊悉克扬兄死于红花谷中,是我未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能不悲恸!故一怒而尽诛红花谷中人物百十名以泄悲忿,惟令尊因有翁婿之实,故从宽,非敢邀功,聊以自明耳。
  “钟儿天性淳厚,心地善良,体质奇佳,又能持之以恒,洵为上乘可造之材,惟察赋鲁钝,厥为美中不足。但能假以时日,淬砺琢磨,来日必成大器,望善视之。
  “钟儿虽为你我骨血,实赖克扬兄抚养成人,且克扬兄无后,拟着钟儿一年姓宗,一年姓钟,庶免九泉之下,无颜以对克扬兄也,卿其裁之!
  “呜呼爱卿,从此别矣!人鬼殊途,幽冥异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卿盖其宥我,死且暝目矣!夫如仪默书绝笔。月日。”
  钟宗一气看完,不禁百感交集!幽幽叹道:“谁知我的身世这般离奇,亲父变干爹,养父却是陌路人?难怪娘说起这事的时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原来还有这许多秘密!唉!父亲纵有不是,我做儿子的又该如何呢?又能如何呢?”

  许多往事,这时尽都涌现出来,把他的脑子搅得昏昏的,一路行来宛如失魂落魄了一般!猛然抬头张望,看前面繁星点点,竟是万家灯火,想来定是接近城镇了。
  进城一问,果然是和顺县城,便找了家店房落下。
  夜半,钟宗好梦正甜,忽然床下有种轻微的声音把他惊醒,不觉吃了一惊,想道:“这不像是耗子走动的声音嘛,那么是什么呢?是人?唉!我武功已废,早就没有抵抗力量了!若有人想对我不利,尽可明目张胆来对付我,还何必偷偷摸摸?”

  索性佯作不知,假寐以待。
  片刻之后,床下果然慢慢爬出一个人来。
  月光反射之下,只见这人生得身材瘦小,头带文巾,身着儒服,仔细凝注,面庞却是陌生,正想出声问时,这人好快的手法,立即点了他的哑穴!
  钟宗有口难开,索性任他摆布,倒要看他如何发落自己!
  这人脸色冷峻,微微看了钟宗一眼,随即抓着钟宗的右手,用手指在钟宗掌心上面划来划去,划了一阵。
  钟宗猛然省悟,敢情这人是在他掌中写字!便顺着这人手指的起落顺序,暗中揣摩,乃是“……谁”字,前面是写些什么,因开始时没体会到,所以弄不清楚。
  他觉得这倒顶有趣味,便也拉过这人的手掌,不料触手处,这人的肌肤竟然柔软滑腻,宛若凝脂,心说这人好细嫩的肉。于是用手指写道:“重写一遍!”
  这人不声不响,又在钟宗掌心上写道:“你猜我是谁?” 钟宗惊愕了一阵子,频频摇头。又拉过他的手掌写道:“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这人又写道:“前途危机四伏,我心余力拙,奉上药水一瓶可速服下!”写完,递了个小瓶给钟宗,并解他的哑穴,做出教他立刻吞服药水的手势。
  钟宗不暇细想,立刻揭开瓶盖,正当仰脸要饮时,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疑念:“这药水能随便吃么?此人会是谁呢?”心有疑忌,不觉犹豫起来。
  这人似乎隐隐察觉到了,忙抓过钟宗的手掌,写道:“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有甚可疑?快服下。”
  钟宗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一仰脖子,整瓶服下去。拿过这人的手掌,写道:“你是谁?”
  这人回写道:“别问我是谁,你马上到外面走一趟,引开暗中监视你的人,我好出去。”
  这次他写得很慢,钟宗全领悟了。
  想了想,当真穿衣下床,到街上溜了一圈。
  一夜思维起伏,辗转不能成眠,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分了。
  店伙进房送茶,觑着室外无人行走,很快地递给钟宗一团小纸卷,并且用手指按住嘴唇,示意他不要说话。
  钟宗待店伙退出,关了房门,摊开纸卷仔细看了一两遍,不觉面浮笑容,喃喃低说道:“我只好照办了。”
  一晃眼,过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钟宗结过店帐,怀着无限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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