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共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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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儿,我……”因他的所作所为,她讨厌他、不再爱他了。心跳急遽地加快,一股恐慌涌起,也令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无措。
“你走、你走,不要碰我,你走”她大叫地掩脸哭泣。
席安僵在当场,整颗心宛如被活活挖走般,空茫一片。
门外兄长叹息的声音传来。“席安,随我到枫林园吧,今夜你不适合待在这儿。”
(枫林园伊丹的寝宫。)
席安僵硬地离开她,怀儿马上转过身子背对他,耸动的肩膀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他心疼、不忍,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安慰她,却发现她的身体仍是紧绷著,他咬著牙握紧手缩了回来。
“怀儿……我……对不起!”哽著凄楚而生硬的语调,他痛苦地道歉。
※※※
望著满室的疮痍,凌乱的被褥和摔碎一地的器皿,怀儿张著无神的大眼,赤著脚走下床来,踩著那一地的碎裂,痛已不能刺进她心中。她走到落地镜前,颤抖地伸出手,抚著镜中赤裸裸的自己,雪白的身躯无一处不是他肆虐的痕迹,唇瓣更因他的嚼咬而瘀肿,她哽咽自语著:“席安……席安……我们之间……竟已走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潸潸滚落,她环著自己,缓缓地跪倒于地。
“我……该如何……该如何?”掩著面,怀儿痛哭不已。
这夜,席安没有再回到房里。而怀儿则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紧紧地裹住,任泪不停地洒落,直至哑声疲惫才昏沈沈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低而急促的敲击声。
“谁?”她惊醒地问。
一扇敞开的窗户快速地投进一样东西后,一个人影消失不见。怀儿讶异地奔了过去,看到地上一节树枝绑著纸条,她捡起后,惊讶地发现纸条上竟印著萧家族徽,急忙打开。
天若:
我可怜的妹妹,再忍耐一下,明天傍晚,哥哥们就带你走。
?伟凡留“二哥!”她惊喜地跑到窗户前,探身出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怀儿将纸条压在胸前,亲情的温暖,像透过这张薄薄的纸传给了她,激动的心欢喜又忧伤。明天是席安和伊丹巡视边境的日子,每个月也只有这一天席安和伊丹是一起出外巡视的,也唯有伊丹、席安兄弟俩不在宫中,她才好脱身,二哥伟凡会选在明天也是这个原因吧!
明天,明天将能见到分别已久的亲人,却也是和席安永别的日子,仰望灿烂的星空,泪已朦胧,她盼将自己的思念,与深深情意镌在星辰间,往后不论在何处,星空都将是她和他所共见的最后回忆。她和席安已是缘尽情了了吗?静谧的夜,是她无声的痛。
※※※
伊丹看著弟弟,他满脸的阴鸷与不耐,正烦躁地策马前进,身旁的侍卫队聪明地离他一段距离,只远远地跟著以免被他愤恨的怒火波及。
伊丹叹口气摇摇头,从昨天弟弟被他训了一顿后,到早上他们动身前往边界巡视,一整天,他就一直是这种阴睛不定的表情,敢接近的,除了自己大概也只有维克多了。
“席安!”伊丹看向弟弟,叹气劝道。“何苦这么作茧自缚,你明明知道一切,就把事实告诉她呀!”
“不!她要是相信我,就一定会亲口告诉我。”席安断然地说。“只要她亲口对我说出全部的事情,任何的仇恨,我都愿意为她而化解,只要她信任我!”
“唉……我看难吧!”一旁的维克多故意大声叹气道。“事情被你搞到现在这种情况,要她信任你,简直是沙漠下雪、大自然逆转。”
“什么意思呀?”伊丹对他的说法感到有趣。
“不可能啦!”维克多乾脆地道。
“还真妙的注解!”
席安严肃的脸也露出难得的笑意。这时前方落日的方向一阵烟尘扬起,一名骑士朝他们疾奔而来!
“那……好像是龙顿的属下!”维克多眯著眼。
伊丹奇怪地道:“我们都已经要启程回宫了,竟还派人出来报告,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席安心中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来人骑到侍卫队的外围便赶紧翻身下马,本要拦住他的护卫们在维克多的示意下,放他通行。他冲到席安眼前跪下,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怀……怀儿小姐……逃了!”
众人大惊,席安的面色更像已被点燃的炸药,狂怒到极点。
“有人在宫外接应怀儿小姐,其中一个好像是昨天在大殿上演奏的乐师,事情发生得太快,龙顿将军已带入追去了,要属下先赶来报告。”
“怀儿,你敢跑!”席安双目欲裂地大吼。“他们往哪个方向而去?”
“东边!”来人咽著口水道。
席安策马调头就要追去,却被伊丹拉住。
“皇兄,你别阻止我,怀儿是我的,她不能离开我”
“冷静一点,东边布有重兵,怀儿不会不知道,龙顿根本是中计了,这一招只是要引开追兵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哪儿,你会不明白吗?”伊丹大声地训斥他。
席安震了一下,森寒的目光落向远方,历代以来和泰坦神国纠葛至深的西方萧家。他目光一凝,人和马如箭矢般冲出,身后的人连追都来不及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瞬间消失无踪。
伊丹头痛地道:“只要一遇到和感情有关的事,席安就会冲动得失去理智,这致命的弱点总有一天会害死他。”
“我们赶快跟过去吧,还好怀儿小姐逃的方向,从我们现在的位置追会比较快,应该来得及拦下!”维克多命来报的骑士先回皇宫去回覆龙顿,再和伊丹领著侍卫队想追上席安。
※※※
泰坦神国边境的一处山谷中,怀儿在萧丹青的护送下,和已等在那儿的萧伟凡会合。
“二哥!”她一见到那等候的人影,便激动得投入对方怀中。
“天若……”伟凡也激动得抱著这分别了一年多的小妹,怜爱地抚著她头发,柔声地道:“好了,乖,别哭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家里奶奶和大哥都在等你呢,我们回家吧!”
她用力点头,对亲人和家的思念早已如决堤般涌来,她恨不得插翅飞回家,早点见到和蔼的奶奶和如父亲般的大哥。伟凡拥著她和丹青循著旁边的走道走下,直到前方一处吊桥前。
伟凡要丹青先走过去在对岸接应,自己则护著妹妹过去。看著那座摇晃不定的桥,和底下的万丈深渊,怀儿感到心惊胆颤。
伟凡安抚道:“别怕,哥哥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只要小心地走,过了这座吊桥,我们就脱离了泰坦神国的边界,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在兄长的安抚下,她鼓起勇气走上吊桥,底下是深得令人悚惧的幽暗,怀儿倒抽一口气,头和脚像跟著旋转起来。
“别看下面,听哥哥的话往前看,小心地走,别担心,哥哥会在后面保护你。”伟凡叮咛的话在后面响起。
在兄长的哄慰和保护下,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著,就在快到对岸的时候,一阵厉吼的声音传来“怀儿”
这叫声令她差点失足踩空,身后的伟凡赶紧扶住她,她抱著兄长骇然地看著身后。
暮色下,费席安骑著马傲立在高崖上,见到吊桥上的她时,他跃下马从一旁的走道疾冲而来。
“天若,快走、快”伟凡赶紧催促妹妹。
“小妹快过来!”对岸的丹青也著急地将手伸给她。
在兄长的簇拥下,她仓皇地往对面走去,一接近对岸,丹青赶紧将她拉过来,伟凡走过来后拿起剑想要砍断桥绳,以断绝身后的追兵。
“不!慢著”刚追到崖下的席安见状赶紧大叫,他停下脚步,知道再追过去一旦逼得对方砍断桥绳,要再追回怀儿是比登天还难。而萧伟凡也确实将举在半空的剑停下。
席安看著对面,那柔弱的人儿著唇掩不住颤抖地缩在持剑者怀中,刹那间他好生懊悔,自己曾经这么残忍地对她,竟令她这么惧怕,他幽幽地道:“我们之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这一年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吗?你忍心就这样离开我?怀儿,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决定,乖,到我这儿来,好吗?”
他的软语相求令她从兄长怀中抬起头,怯儒地看向对岸。席安伸出手温柔地看著她,那充满诚挚的温柔、和那为她敞开的怀抱,是这么令她心动。
“天若,你自己好好想想,日子要过的是一辈子,费席安真的能什么都不介意吗?”兄长的话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就算她回到席安怀中,难道她真要一辈子作他心目中的怀儿,而永远放弃家人,不再是萧家的女儿吗?她摇著头,她已懦弱得不敢面对这份感情,又岂能连作回自己都不敢。
见到她连连摇头,席安脸色变了。“怀儿,快过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来,他们都可以安全离去,我什么都不追究!快过来,怀儿……”
一声声的呼叫,终于令她离开兄长的怀抱,走到桥头面对席安,她咬著牙道:“你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吗?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切,也想起我的亲人,更明白了我最爱的人……不是你,这一年来你所给我的……照顾,我衷心的感谢,但是亲情与爱情定不能混为一谈,如今你……就让我走吧!”
她这段话几乎活活把席安的心撕裂,他摇著头不敢置信地强笑著。“不!你说谎、你骗我的,你气我昨天的所作所为,所以故意说来气我的,对不对?我不怪你,你就是这么调皮,乖,快点过来,我保证昨天的行为永远都不会再发生,过来,怀儿……”他的口中有掩不住的恐慌,话中的语调几近哀求。
一旁的萧家兄弟俩都忍不住心软了下来,费席安对他们的妹妹用情竟深到这等地步!
怀儿却像是狠下心来,绝然地道:“我并不爱你,所以没有必要骗你,也不会故意气你,事实就是如此,你……”
她尚未讲完席安便已指著她咆叫。“住口!够了,我不会信的,你难道忘了是谁夜夜在我怀中对我说,她的身体、她的心只属于我,这辈子她只爱一个男人!这些话全是假的吗?你究竟还要怎么折磨我,是不是要我当场跪下恳求你,才会原谅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