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雄风-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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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道:“只有这样了,如果离开这里,说不定就会受到他们的陷害!妹妹,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叫两碗面来吧!”
张自新道:“吃两碗面就够了吗?”
那女子苦笑道:“行路人有两碗面已经是天大的享受了,而这两碗面,还是靠着恩公的赐福!”
张自新道:“我看不必麻烦了,我们那一桌上菜叫得太多,四个人也吃不下,大家一起吃吧!”
那女子连忙道:“这怎么敢当!”。
张自新道:“没关系,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过来坐吧,店家,添两套餐具。”
朝各人行了一礼,那男子道:“大恩不敢言谢,敝兄妹无法为报,只有叫舍妹唱两支曲子,给各位解闷聊报大德!”
张自新忙道:“不必!不必!”
可是那男子已经坐下开始操弦,一把胡琴拉得出神人化,极为动听,朱梅忽然笑道:
“想不到阁下深通音律,这是碧海青天古调,会者不多,能奏得如此娴熟,尤为难得!”
那男子止手笑道:“原来老先生也是行家,说也惭愧,寒家本来也有几亩薄田,就因为小人专好音律,不事生产,坐吃山空,不得已才背井离乡远出投亲!”
朱梅道:“凭阁下这手琴技,也足可养家了!”
那男子道:“可是穷乡僻村,知音无多,舍亲前年托人送信来说是京师有很多大宅第都有家蓄乐妓,叫小人前去教乐,可谋一职,那时小人还不想屈志求安,这两年实在没法子了,才走上这条末路。”
朱梅点点头道:“嗯!通音律的人到朱门寄生,确是末路,不过总比叫令妹抛头露面,出入酒肆卖唱好得多!”
那男子道:“是呀!小人想到了京师之后,先安顿下来,找个清白人家,将舍妹嫁了,再另求出身!”
说完又朝那女子道:“妹妹,座有顾曲周郎,你那些俚词俗调,可难人方家法眼,还是把你拿手的曲子唱两首,请老先生指教一下吧!”
那女子道:“没一首是我拿手的,唱什么好呢?”
燕青道:“吾辈武人,要听雄壮一点的才合口味,请姑娘唱一曲,苏学士的赤壁怀古吧!”
那女子笑道:“这要铁板铜琶配合起来,才能响遏行云,以尽其雄浑豪壮之概!”
燕青笑道:“铜琶难觅,铁板倒是现成的,我也学过几天音律,大家凑凑兴吧!”
说着起身到柜台上取了一副铁筒,因为酒楼中常有豪客召妓侑酒,乐器都是现成的,他拿起铁筒,丁丁的敲了几下,那男子笑道:“原来公子也是行家,妹妹!这下你更要卖点力,以免贻笑方家!”
胡琴拉起过门,配合简拍,那女子定定神,才轻启朱唇唱了起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琴音豪壮,节拍雄浑,那女子的歌喉更是宽润,唱得听者雄心顿发,张自新只觉得好,却不懂得内容,拉着杨青青为他解释。
幸而杨青青念过这一首词,把全文背给他听了,张自新连声叫好。
那女子听间歇的过门已完,接着唱下平阙了:“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歌声虽歇,语音还袅袅绕在,张自新首先鼓掌喝彩道:“好!实在太好了,只是后面的气势不如前面!”
杨青青道:“那是作者对人生如梦的感慨,所以意气较为消沉,你不到那个年纪,自然不会了解那种心境!”
正说着,忽然楼上松月真人叫道:“朱兄!请上来一下,涤凡神尼被人刺杀了!”
这一叫何异晴天霹雳,张自新连忙冲上楼去,但见涤凡神尼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松月真人道:“凶手是在背后下手的,一剑直透前心,我听见她哼了一声……”
张自新过去审查她的遗体,果然是背心上一个刺洞,深入心脏,早已气绝多时,不禁悲愤填膺,厉声叫道:“是谁下的毒手?”
松月真人道:“神尼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对方身手之高,否则绝不能掩至她身后而无所知觉。”
张自新看了四周一下,窗门未开,下手的人一定是从门口进来的,乃问道:“道长没瞧见有人走过吗?”
松月真人道:“我在房中用餐,没注意门外有人,听见神尼哼声后,还隔墙问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答,才过来看了一下,神尼已经受害了!”
张自新道:“还有上人呢?”
松月真人一怔道:“是呀!上人就在隔屋,怎么听见了叫声,也不过来看看,别是……”
说着连忙抢到隔壁,灵虚上人盘膝安坐,状似人定,面前放着的饭菜还没有动,走过去一摸,身子已经僵了。
张自新忙问道:“上人怎么样了?”
松月真人黯然道:“上人已经圆寂了,只是他身上并无伤痕,不知是如何下手的!”
室中点着烛火,不住地摇晃,松月真入神色一动道:“四门紧闭,烛火怎么会无风自动?”
走近去仔细一看,然后回到灵虚上人身边,在他的太阳穴上用手一摸,然后掌心贴着摸处用力一拔,露出一点银光,再用手拈出来,却是一枝细长的银针。
他托着银针道:“这是上人致死的原因,凶手是在窗外发暗器的,劲力很强,直透人脑!”
张自新道:“道长怎知是从窗外来的暗器呢?”
松月真人道:“窗纸上有个小洞,因为对准烛火,烛火才会晃动,我是从那小洞,才找到上人致死之因,否则这银针深陷入骨,根本就无从发现。”
张自新从小洞顺延过来,发现与灵虚上人的太阳穴,刚好是一条水平直线,才相信松月真人的判断,可是他又不禁怀疑道:“灵虚上人一身内外功都到了化境,这银针透过窗纸,必有响声,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松月真人叹道:“上人是虔诚的佛门高僧,用餐前必定闭目默诵经文,对方乘这个时机下手,才使他无所觉察!”
张自新愤然道:“是谁下这种毒手?”
松月真人道:“能够在短时间内连杀两位高手,对方必非庸俗之辈,我想可能是那个齐天教祖,或者是他的门下另外三个弟子。”
张自新忽然发现只有他一人上来,朱梅与燕青、杨青青都没上来,不禁奇怪问道:“朱掌门人怎么没上来?”
松月真人也是一怔道:“对呀,他们怎么没上来?”
二人连忙下楼一看,但见朱梅坐在椅子上,杨青青与燕青都不在,忙问旁边的人道:
“还有人上哪儿去了?”
店家道:“追那卖唱的兄妹去了。”
二人走近朱梅一看,原来他已被人破了气功,正在运气调息!
一会儿,燕青和杨青青都回来,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张自新一问,原来那两个卖唱的男女,是乔装的,那女的在朱梅不注意时用牛毛银针伤了他,等到要伤燕青时,杨青青发觉了,二人目的已达,略一招呼,便联袂而逃,燕青和杨青青追出时,已失了二人的踪迹了。
张自新听了燕青的叙述深自悔恨道:“都是我不好,硬出头做好事,把他们拉过来,否则朱前辈也不会受害了。”
朱梅连忙道:“人家是存心来算计我们的,幸亏老弟将他们拖了过来,使他们在明处下手,如果懵然不觉,由他们实施暗算,只怕受害的人还要多呢!”
松月真人也道:“这话不错,像灵虚上人与涤凡神尼,在不知不觉间丢了性命,还更冤枉呢!”
张自新怒声道:“我一定要找到这两个人,替上人与神尼报仇。”
燕青道:“上人与神尼都死了?”
松月真人道:“上人死于银针,想系那女子所为,神尼被人用剑自背后刺死,则是另一人下的手,因为那时候你们已经在楼下喝了起来……”
燕青道:“这样倒是要找到他们作个解决,否则他们一直在暗中下手,令人更难防了。”
杨青青道:“刚才一直追下去,或许能找到他们,现在更没影子了。”
燕青想了一下,忽然道:“有办法,店家,刚才那个姓吴的都头住在哪里?”
店家道:“住在隔两条街,一个叫月月红的屋子里,他自己没有家,长年在月月红那儿歇宿。”
朱梅道:“老弟认为那姓吴的跟他们有勾结吗?”
燕青道:“那倒不会,可是那个男的挨了一掌,一定不肯善罢,我们上那儿去,说不定能等到他们。”
朱梅道:“对,这男女两人年纪与那陈扬差不多,必是齐天教祖门下的使者,他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们快去,说不定还能救下那姓吴的混蛋一命。”
说着挺身拔剑,松月真人道:“朱兄还是别去吧!”
朱梅道:“她只破了我的气功,对使剑还没影响,我要剁下她的双手,出出心中这口恶气才好。”
于是几个人都抽出兵器,叫店家带路,还带了十几名随行的弟子,如临大敌,浩浩荡荡而去。
过了两条街,那是正定府的风月巷,每家门口都高挂彩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店家带到一家门口,却不敢上去了,指着道:“月月红就在这里面的楼上。”
大家冲了进去,但见与吴都头同席的胖子还在那儿拥了两个粉头作乐,见他们进来,脸色都吓白了,连忙拱手道:“各位英雄,事情已经过去了……”
张自新急声问道:“姓吴的在哪儿?”
胖子用手指指楼上,燕青问道:“那卖唱的两兄妹来过没有?”
胖子道:“没有!英雄放心好了,吴老弟受了教训,绝不敢找他们的麻烦了。”
燕青冷笑道:“那两兄妹是江洋大盗,他们不找姓吴的麻烦已经是他运气了,快带我们上去。”
胖子哆哆嗦嗦地领他们上楼,在一间屋子门外叫道:“吴老弟,你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