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旧版)-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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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想到此处,立时又记起那天晚上自己对义父许下的诺言:“义父,你眼睛看不见,等我大了,练好了武功,去替你报仇——义父,害你全家之人叫混元霹雳手成昆,无忌记在心中,将来一定替你报仇。”再想:“义父所以时常狂性发作、滥杀无辜,各家各派所以齐上武当,逼死我爹爹妈妈,推究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由于这成昆在从中作怪。”他心中愤怒无比,突然间全身燥热,有如火焚。说不得这乾坤一气袋密不通风。张无忌在袋中耽了这许多时候,本来早就气闷之极,仗着内功深湛,以绵绵龟息之法呼吸,需气极少,这才支持了下来。此时猛地里心神一乱,蕴蓄在丹田中的九阳真气失却主宰,茫然乱闯起来,霎时之间,便似身处洪炉,忍不住大声呻吟。
周颠喝道:“小兄弟,大家命在顷刻,谁都苦楚难当,是好汉子便莫示弱出声。”张无忌应道:“是!”以九阳真经中运功之法镇慑心神,调匀内息。平时只须依法施为,立时便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这时却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大穴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原来他修习九阳真经数年,虽然得窥天下最上乘武学的秘奥,但以未经明师指点,只是自己一人暗中摸索,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却不会导引运用。本来不加引发,倒也罢了,那圆真的一阴指却是武林中最为阴毒的功夫,一经加体,犹如在一桶火药上点燃了药引。偏生他又身处乾坤一气袋中,激发了的九阳真气无处宣泄,反过来又向他身子冲激。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中,张无忌正经历着修道练功之士一生最艰难最危险的关头,生死成败,悬于一线。周颠等那想到他竟会迟不迟、早不早,偏偏就在这时撞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龙虎交会的大关头,只道他中了一阴指后垂死的呻唤。
张无忌竭力抵御热气的煎熬,圆真的话却仍是一句句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听他说道:“我师妹和我两家乃是世交,两人从小便有婚姻之约,岂知杨破天暗中也在私恋我师妹,待他当上了明教教主,威震天下,我师妹的父母固是势利之辈,我师妹也心志不坚,竟尔嫁了他。可是她婚后并不见得快活,有时和我相会,不免要找一个极隐秘的所在。杨破天对我这师妹事事依从,绝无半点违拗,她要他带去看一看秘道,杨破天虽然极不愿意,但经不起她软求硬逼,终于带了她进去,自此之后,这光明顶的秘道,明教数百年来最神圣庄严的圣地,便成为我和教主夫人相会之地,哈哈,哈哈——我在这秘道中来来去去走过数十次,今日重上光明顶,还会费什么力气?”
周颠、杨逍等听了他这番言语,人人哑口无言,周颠只骂了一个放字,下面这屁字便接不下去。每个人胸中愤怒如要炸裂,对于明教的侮辱,再没比这一件事更为重大的了。而今日明教覆灭,更由这秘道而起。众人虽然听得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却都知圆真的话并非虚假。圆真又道:“你们气恼什么?我好好的姻缘被杨破天活生生拆散,明明是我爱妻,只因杨破天当上了魔教的大头子,便将我爱妻占了去。我和魔教此仇不共戴天。杨破天和我师妹成婚之日,我曾去道贺,喝着喜酒之时,我心中立下重誓:成昆只教有一口气在,定当杀了杨破天,定当覆灭魔教。我立下此誓已有五十余年,今日方见大功告成,哈哈,我成昆心愿已了,死亦暝目。”
杨逍冷冷的道:“多谢你点破了我心中的一个大疑团,杨教主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原来是你下的手。”
圆真森然道:“当年杨师兄武功高出我甚多,咱们同门学艺,谁的功夫如何,大家心中明白——”周颠接口道:“因此你只有暗中加害杨教主了,不是下毒,便是如这一次般忽施偷袭。”圆真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我师妹怕我偷下毒手,不断的向告诫,倘若杨破天被我害死,她决计饶不过我。她说她和我暗中私会,已是万分对不起丈夫,要再起下毒心,那是天理不容。杨师兄,唉,杨师兄,他——他是自己死的。”
杨逍、彭莹玉等都“啊”了一声。圆真续道:“假如杨破天真是死在我掌底指下,我倒饶了你们明教啦——”他声音渐转低沉,回忆着数十年前的往事,缓缓的道:“那一天晚间,我又和我师妹在秘道中相会,突然之间,听到左首传过来一阵极重浊的呼吸声音。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这秘道构造隐秘之极,外人决计无法找到入口,而明教中人,却又谁也不敢进入。咱俩听到这呼吸声音,当时大吃一惊,便即悄悄过去察看,只见杨师兄坐在一间斗室之中,手里执着一张羊皮,满脸通红。他已见到了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很好很好,对得我住啊!』说了这几句话,忽然间满脸铁青,但脸上这铁青之色一显即隐,立即又变成血红之色,忽铁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变换了三次。杨左使,你知道这种功夫吧?”
杨逍道:“这是本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周颠道:“杨逍,你也已练会了,是不是?”杨逍道:“『练会』两字,如何能说?当年杨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这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我练了十多年,也只练到第二层而已。再练下去,便即全身真气如欲破脑而出,不论如何,总是无法克制。杨教主能于瞬息间变脸三次,那是练到第五层了。他曾说,本教历代众位教主之中,以第八代钟教主武功最高,据说能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六层,但便在练成的当天,走火入魔身亡,自此之后,从未有人练到第五层的。”周颠道:“这么难?”铁冠道人道:“倘若不这么难,那能说得上是明教的护教神功?”
这些明教中的武学高手,对这“乾坤大挪移”神功都是耳闻已久,因此一经提及,虽然身处危境,仍是忍不住要谈上几句。彭莹玉道:“杨左使,杨教主将这神功练到第五层,何以要变换脸色?”原来彭莹玉极工心计,这时询问这种题外文章,却是另有深意,他知圆真只要再走上几步,各人便即一一丧生在他手底,好容易引得他谈论往事,该当尽量拖延时间,只要本教七高手中有一人能回复行动,便可和他抵挡一阵,纵然不敌,事机或有变化,总胜于眼前这般束手待毙。
杨逍也是个极聪明之人,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意?说道:“『乾坤大挪移』神功的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脸上出现青色红色,便是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据说练至第六层时,全身都能忽红忽青,但到第七层时,阴阳二气转换于不知不觉之间,外形上便半点也瞧不出表征了。”彭莹玉生怕圆真不耐烦,便问他道:“圆真大师,我们杨教主到底是何因归天?”
圆真冷笑道:“你们中了我一阴指后,当世只有四般人能够解救。武当、少林、峨嵋三派的九阳神功,再加上当年一灯大师传下云南大理一派的一阳指。得有这四种神功之一相助,各位或能暂且恢复行动之力,若想拖延时候,自行运气解救,老实跟位说,那是绝无用处。各位都是武学高手,便是受了再厉害的重伤,运了这么久的内息,也该有些好转了。却怎么全身越来越僵呢?”
杨逍彭莹玉等早已想到了这一层,但只教有一口气在,总是不肯死心,只听圆真又道:“那时我见杨师兄脸色变幻,心下也不免惊慌,我师妹知他武功极高,一出手便能致我们于死地,说道:『大师哥,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放成师哥下山,任何责罚,我甘心领受。』杨师兄听了她的话,缓缓说道:『我娶得你的人,却娶不得你的心。』只见他双目瞪视,忽然眼中流下两行鲜血,全身僵直,一动也不动了。我师妹大惊,叫道:『大师哥,大师哥!破天,破天!你怎么了?』”圆真叫着这几句话时,声音虽然不响,但各人在静夜之中听来,又想到杨破天双目流血的可怖形象,无不心中为之一震。
只听圆真续道:“她叫了好几声,杨师兄仍是毫不动弹,我叫师妹大著胆子去拉一拉他的手,早已僵硬,再探他鼻息,原来已是气绝多时。我知她心下过意不去,安慰她道:『看来大师哥是在练一种极难的武功,突然走火,真气逆胸,以致无法挽救。』我师妹道:『不错,他是在练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要紧关头,陡然间发见了我和你私下相会的秘密。虽然不是我亲手杀他,可是他却因我而死。』我正想说些什么话来开导劝解,她忽然指着我身后,喝道:『什么人?』我急忙回头,不见半个人影,再回过头来时,只见她胸口插了一柄匕首,已是自杀身死。”
“嘿嘿,杨破天说道:『我娶得你的人,却娶不得你的心。』我得到了师妹的心,却终于得不到她的人。她是我生平至敬至爱之人,如果不是杨破天从中捣乱,我们的美满姻缘,何至有如此悲惨下场?如果不是杨破天当上魔教的教主,我师妹也决计不会嫁给这个大上她二十多岁的师兄。杨破天是死了,我奈何他不得,但魔教还是在世上横行。当时我指着师兄、师妹两人的尸身,说道:『我成昆立誓要竭尽所能,覆灭明教。大功告成之日,当来两位之前自刎相谢。』哈哈,杨逍、韦一笑你们马上便要死了,我成昆也已命不久长,只不过我是心愿完成,欣然自刎,好于你们万倍了。”
“这些年来,我没一刻不是在筹思摧毁魔教。唉,我成昆一生不幸,爱妻为人所夺,唯一的爱徒,却又视我若仇——”张无忌听他提到谢逊,更是凝神注意,可是心志一集中,体内的九阳神功真气越加充沛,竟似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