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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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秀秀沉思片刻才道:“她只说过,以上代的恩怨而言,是我们有负于白家,但以白云残的行为而言,则不容于天道,她只希望我们把她的尸骨交给白家的人,也要我必须杀死白云残。”
傅玉麟一怔道:“这是她的遗言?”
莫秀秀道:“她只是这样跟我说过,我没想到是遗言。”
傅玉麟道:“她有没有解释过呢?”
莫秀秀道:“有的,她说她失身于白云残,将她的遗骨交给白氏是了结她的私愿,杀死白云残则是她的责任,她无力完成了,要我一定完成。”
傅玉麟沉思片刻道:“你如何打算呢?”
莫秀秀傍徨地道:“我不知道。”
丛申仁想想道:“她是我们丛家的忠仆……”
莫秀秀道:“爹!她说过了,她不是,您是无道武学的后人,也是祖母唯一的骨肉,她应该把天道武学给您才对,她就是为了一念之私,受了白云残的蛊惑而没有传给您,等她发现了白云残的真面目时,您已与娘成婚,无法再练这门绝学了,她一直为此感到耿耿不安!……”
丛申仁道:“但她把秘笈掌握住也没给白云残,总算对得起我家了,我不以为她有失责之处,而她公私节义分明,从她要求归骨白氏这一点看来,她确是爱过白云残的,但她并没有因私情而忘了她的责任,没有要求我们饶过白云残,这正是她可敬之处。”
丛申仁道:“她第一个心愿,我们应该替她达成。把她火化了,骨灰交给白云残,至于第二个心愿就不必去实行了!”
傅玉麟道:“大师伯,可是弟子……”
丛申仁道:“这只是对秀秀的限制,与你没关系,你既然兼学了铜椰武功,自然也负有为东海追讨血债的责任,白云残既是血洗东海铜椰的元凶,谁也无权禁止你报仇,秀秀可以帮助你对付其他的人,那是她做妻子的责任,但白云残必须要你自己去对付。”
傅玉麟道:“是的,弟子知道。”
丛申仁道:“你杀死了白云残,那是最好,如果你胜不了他,秀秀也只能旁观,除非你死在白云残手中,她是你的妻子,天经地义为你报仇,这我做父亲的也管不了,除此之外,秀秀不能帮你去杀死他,希望你能谅解。”
傅玉麟道:“弟子明白。”
莫秀秀却道:“爹!玉麟在危急时,我可以帮助他吗?”
丛申仁道:“当然可以,那本是应该的,我只是不希望白云残死在你的手下而已。你的祖父是个是非不明的人,才造下了这么多的冤孽,你可不能再错了。”
莫秀秀想了一下道:“不!爹,经您这样一说,我认为您错了,您这样限制我,不是报答兰祖姑而是陷她于不义,您还没有她明白。”
丛申仁一怔道:“我怎么又错了?”
莫秀秀道:“我顾的是私义,兰祖姑为的是公义,她要我杀死白云残,是为了他以后的行为有害于公义而该杀,而我是天道盟的副盟主,更该责无旁贷,为了替武林除害,为了清理天道门户,为了帮助玉麟追尝东海血仇,这三重的责任都促使我不能饶过白云残……”
丛申仁怔了一怔,最后才肃容道:“孩子!你说得对,是爹错了,我一直错了,我接掌天道盟门户就错了,跟九霞成婚又错了,逃名避世错了,限制你杀死白云残更是错得厉害,我一生中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
言毕一声长叹,神色落寞地走开了。
谢晚云跟过去,低声道:“义父!您老人家别难过,有一件事您做得很对。”
丛申仁哦了一声道:“那一件事?”
谢晚云道:“义父终于割弃了自己的感情,成全了九霞姨与凌叔,弥补了他们的情天遗缺。”
丛申仁身子一震道:“别胡说,我易名之后,就与你义母结合,心中早已忘记了她,何况我只是承命与九霞结合,从未有过感情。”
谢晚云道:“义父,您别掩饰了,女儿看得很清楚,您从未忘情过,玉麟与秀秀未入天道盟门,每年与蒙面的凌叔在大散关前约斗,您也都在旁边看着,更知道九霞姨也在,您如果心中没九霞姨,早就该现身出去,跟他们说明您尚在人世,促成他们在一起了。”
丛申仁道:“寒水用活命金丹救活了九霞,也知道她在那里,他们如要重合,早就在一起了。”
谢晚云道:“但凌叔是个最重义的人,他的金丹用来救了霞姨,内心一直对您感到愧疚;甚至于他某心受秀秀一剑,也是为了表示对您的歉意,如果不知道您尚在人世,他是绝不会与霞姨会合。”
丛申仁低下了头,谢晚云又道:“义父,您老人家已经太自私了一点,但幸好您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感情绝对无法勉强的,所以您才把玉麟设法引到剑珠小筑,从他那儿间接揭开您的身份。”
从申仁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晚云笑道:“您忘了,那一次我们是接到一张无名的柬贴,让我们去找剑珠帮忙擒下玉麟的,这种柬贴行事是白云残一贯手法,可是那一次却不是出于白云残,女儿事后想了一下,只有您了。”
丛申仁沉思了片刻才轻叹道:“我们赫连一家的确都是些自私的人,刚才我限制秀秀不得杀死白云残,自以为很对了,那知经秀秀一驳,我才知道我又钻进了私囊的圈子里去了,现在我才发现我实在不配做一个江湖人,因为我的心胸永远也放不开来。”
谢晚云道:“是的!义父!不过您已经很难得,伟大的侠义心胸也是天生的,像凌叔,像玉麟,他们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因此您不必自责,这样的人很少,大部份的人都是孳孳为私利,跟一般人相较,您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您至少还是把义放在做人的第一本位上。”
丛申仁苦笑道:“你一定很为我这个义父失望!”。
谢晚云忙道:“没有的事,女儿深以您为荣,在您与凌叔之间,要我选一个父亲的话,女儿还是选您。”
丛申仁道:“为什么呢?难道我还能比寒水好?”
谢晚云道:“他们的心胸太伟大了,以至心中完全没有自己,没有了自己就没有了人情,做他们的子女并不幸福古时张睢阳被围孤城;援尽粮绝,他杀了自己的爱妾以飨士卒,人皆敬其无私,但他的爱妾却太苦了!”
丛申仁这才有了一点笑容道:“不错,这么说来、人还是带点私情的好。”
谢晚云道:“是的!但我是个女人,我的看法未必正确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私见。”
丛申仁拍拍她的肩头道:“不!你是我的好女儿,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无法做到斩情灭性的圣人境界,秀秀虽是我的亲生骨肉,还没有你了解我。”
谢晚云道:“她跟玉麟太久了,感染了他的无私胸怀,那是我们无法企及的,我们也不必勉强去学他们。”
丛申仁想了一下道:“关于我对九霞的事,你别说出来,那会伤你义母的心。”
谢晚云笑道:“女儿知道。”
丛申仁道:“不过现在我对九霞确已没什么了,知道她跟寒水在一起后,我已经把她忘了,奇怪得很,我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居然就忘了!”
谢晚云道:“那只是您的一种觉醒,您以前以为自己失去了她,才念念不忘,后来才知道您从没得到过,又何从失去呢?想通了这一点,您自然就淡了。”
丛申仁轻轻一叹道:“对!既未得,又何失。晚云,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谢谢你的提示,我现在好过多了。
他位着谢晚云的手,再回到场中,但见傅玉麟命人取来了柴薪,堆架起来,淋上了桐油,把玉兰的尸体也放进了一口大瓮,堆在柴薪中间,恭恭敬敬地道:“大师伯,弟子正想请您来举火。”
丛申仁道:“为什么要我来举火呢?”
傅玉麟道:“兰祖姑一生都以丛家的侍婢自居。您是丛家的少主,这应该由您来举火的。”
丛申仁想了一下,接过火炬,双手捧着朝柴堆一揖,默默地点上了火,然后道:“晚云!你替我拜她一拜。”
莫秀秀道:“爹!这应该由女儿来拜的。”
丛申仁摇头:“不!对天道门户而言,她仍然是个罪人,凡天道门下弟子,都不能拜她,等你手刃白云残之后,了结她的心愿,也赎回她的罪愆后再拜她吧!”
莫秀秀不禁愕然道:“爹,她为天道保存了绝学……”_丛申仁沉重地一叹道:“秀秀,她并没有尽职,你今天出手的两剑是天道七绝式中的招式吗?”
莫秀秀道:“是的!”
丛申仁道:“她已经泄露给白云残了!”
莫秀秀道:“不可能吧?”
丛申仁道:“没有错!她并不是个很坚强的人,既失身于白云残,还有什么保留的,只是她保留了一句话,天道武学七大绝式必须要纯阴之体,才能发挥到极限,白云残得到了七绝式,却练不出剑式的威力,老以为她有所保留,其实她早已倾囊相授了。”
莫秀秀不禁一怔,丛申仁又道:“白云残虽然不知道这个秘密,可能也摸索到一点了,所以才收了那么多的女弟子,甚至于加人邪神教,就是为了要习得采补之道,吸收阴气以增长剑式的威力。”
傅玉麟道:“大师伯,这是真的吗?”
丛申仁道:“不错!白云残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这些行为大违他的本性,我到今天才想透了,因为我记起了我母亲临终时的话,她对我十分宠爱,却再三告诫我,不要习天道七绝式,我也一直不明白,直到今天玉兰一死,我才明白了!”
莫秀秀道:“这是什么缘故呢?”
丛申仁道:“因为天道七绝式是一项很歹毒的武功,苟非其人,习之有害而无益,白云残本来就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受了七绝式的影响,变本加厉,才更形凶淫了,玉兰知道这全是她的错,她今天的死,也是为了赎罪。”
众人一阵默然,丛申仁望着熊熊的火光道:“人已经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