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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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云嘟了嘴道:“要是嫁给那老王八蛋做小老婆,我宁可在传云馆里当一辈子的婊子。”一面说一面把签条丢在火里烧了,谢晚云把她推开道:“小柳儿,人家先生是斯文人,你别满口动粗的行不行?王员外家的大老婆整天病在床上,你嫁了过去,虽然是个二奶奶,但是大小家产一把抓,有什么不好的?”
柳轻云道:“好!你为什么不嫁了去?我混了几年,到临了还是嫁个老甲鱼,不是窝囊透了顶,要是有先生这样的人才,别说是做二房,就是第七八房咱也甘心的。”
谢晚云忙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先生,别理她,她是个疯丫头,您还是给别人再解了吧。”
接着是柳依云,姚晓云都把签条送过来,上面都是些诗句,而且是些吉详的话,傅玉麟—一解了,博得她们异常欢喜,谢晚云笑道:“今天真是幸运,能遇见先生,解得这么样细,比原来的那个胡老三强多了,对了,打扰了半天,还没有请教先生贵姓大名。”
傅玉麟本来想杜撰一个姓名的,但心中一动,又临时改念,照实道:“我姓傅,叫傅玉麟,内子叫莫秀秀,我们夫妇都是洛中人氏,刚从咸阳出来。”
边说边细心观察,除了谢晚云脸上不动声色外,其余三个女子的脸上,都掠过了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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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傅玉麟心中有了底子,而且从这几个女子的名字上,也生出了警觉,他记起了上次到天道盟的一男一女,男的叫上官萝云,女的叫方亿霞,他们都是白云残的弟子,属于勾漏九侣,而方亿霞是投入白云残门下后才改的名字。
看来这个黑道枭雄对莫九霞是旧情未忘,将他的弟子都命名为云或霞,而这四个女子定必也是勾漏九侣中的人了,但不知她们将施展什么手段。
想到这几,他不禁佩服豪杰盟的行事,他们不仅消息灵通,而且还兼通阴阳,配合了天文地理,居然算准了有这场大雨,更算准了自己会在此地避雨,配合了这个计划,看这四个女子的言语举措,这是一个筹思已久的计划,绝不可能是临时凑合上的。
警觉既生,他不准备即时揭穿,决心将计就计,倒要看看她们耍什么花样,但他又担心莫秀秀不明就里,受了她们的暗算,因此他含有深意地看了莫秀秀一眼,用手指轻圈作了个暗号,那是他们行走江湖时预定的暗号,发现有警兆时,不必说话,圈圈手指,就等于是招呼了。
莫秀秀看见的他手指时,会心一笑,原来她也留上心了,眼睛看着地下,同样也回了他一个手势。
傅玉麟心中一动,觉得女人究竟心细,他是现在才发现破绽,莫秀秀却早注意上了,因为这四个女子冒雨进来的,身上都淋湿了,可是地下却只有浅浅的湿印,而他与莫秀秀脚印却比她们明显得多。
四个女子是在他们之后进庙的,滂沱大雨之下,他们的鞋子应该湿得更厉害才是,何以只有淡淡的水印呢?
这证明一件事,她们是早就藏身在附近了,看见他与莫秀秀进庙,才跟着过来,傅玉麟回忆一下上山的路,记起在庙的右上角另有一座屋子湘距约百来丈,因为远在庙的上面,他们才就近入庙避雨,而这四个女子,多半是从那所屋子里过来的。
相距百丈,在这样的大雨下,很难不湿鞋底,可见她们的轻功绝佳,一路上必是点地飞行而至,到了庙门附近,才脚踏实地,嘻嘻哈哈地进门,所以脚底水印很淡。
她们具有这等身手,益发可以证明是勾漏九侣中人了,且喜莫秀秀已有警觉,他也可以放心应付了,遂也故作轻狂,跟她们嘻嘻哈哈地谈笑起来。
从谈笑中,他发现那个叫谢晚云的女子较为深沉,年纪最大,喜怒不露,是一行人中的领袖,也特别注意她的行动;由于他的眼睛有意无意间瞟看她,谢晚云稍稍感到有点不安,起立笑道:“今天真难得,碰上傅相公这么一位有才的先生,替我们解了签,只是我们很惭愧,无以为敬,如果照一般的惯例,封上几钱银子那又太不成敬意了。”
傅玉麟笑道:“这是什么话,敝人又不是以此为业的,大家萍水相逢,也算有缘,算不了什么。”
柳轻云道:“可是我们总不能白白打扰先生呀!”
傅玉麟用手一指案上道:“实不相瞒,愚夫妇路过此地中途错过了打尖的地方,各位大姐如果不惮冒昧,那些酒肉菩萨也享用过了,就请转赐让愚夫妇也沾点喜气吧!”
柳依云叫道:“那太好了,这原是准备了来吃的!”
谢晚云白了她一眼道:“好什么?这些粗东西,傅相公是识书人,怎么看得上眼,人家是跟咱们开玩笑。”
傅玉麟笑道:“大姐言重了,傅某落魄穷途,三餐几至不周,才携眷远行,求食他镇,说句丢人的话,如果愚夫妇到馆子里打尖,最多买两碗粗面,还舍不得叫这种好菜呢?因为傅某对各位稍尽绵力,才腼颜相求。”
谢晚云一笑道:“先生说得大客气了!咱们姐妹整天侍候人,虽然有大鱼大肉,却吃起来毫无胃口,每逢这一天,我们弄几样粗菜上这儿来,一则是敬敬菩萨,再者也为了自己姐妹聚聚,菜是我们自己烧的,可实在说不上口味,只是为吃个兴儿,如果先生不嫌弃就请将就用点。”
傅玉麟大笑道:“那里!那里,玉手亲调,一定倍增可口,娘子,你也饿了吧!干脆打扰她们一餐吧!”
莫秀秀一皱眉道:“相公!你怎么可以向人家开口呢?”
傅玉麟笑道:“没关系,君子不拘小节,她们问道于我,我解之以惑,也算是她们一日之师,有酒食先生馔,夫子已有明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晚云笑道:“奴家可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觉得傅先生这么和气,不像一般读书先生那么酸气冲天,一点酒菜,不成敬意,娘子是否赏个险呢?”
莫秀秀一怒脸道:“谢谢!我不饿,你们请吧!”
她装作生气,自顾走向一边去了,姚晓云轻轻一碰傅玉麟道:“秀才娘子打翻醋缸了。”
傅玉麟大笑道:“拙荆是乡下人,不识世务,不要去管她,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夫子诚不我欺。”
他这边狂态十足,莫秀秀却噘着嘴走到另一角去了,这边谢晚云与柳轻云把酒菜搬了下来,放在地下道:“酒杯可只有一个,先敬先生吧!”
说着倒了一杯双手奉上,傅玉麟接了过来,他行走江湖多年,阅历颇深,一触鼻就知酒里没什么东西,心中微觉奇怪,照情形看,她们是应该在酒里弄手脚,为什么毫无征像呢?
遂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却用内力逼住。
谢晚云接过杯子道:“没想到先生如此好酒量,我们没带太多,只有让先生多喝点了。”
傅玉麟:“那怎么可以,我不能扫各位的兴。”
谢晚云道:“我们本来就不会喝,不过意思一下。”
说着浅浅抿了一口,又递给柳轻云,她也轻抿了一下,依次交给柳依云、姚晓云。每人都沾沾嘴唇,一碗酒才去了小半碗,倒是酒杯四周都印上了她们的胭脂。
谢晚云接了过来道:“你们也是的,怎么把杯子弄脏了,叫先生怎么喝呢?该打!该打。”
傅玉麟狂兴大发道:“没关系,沾自美人香唇,尤增酒兴,大姊千万别擦掉了,让傅某也略亲芳泽。”
说着要抢杯子,谢晚云忙躲过了道:“不行,那太冒犯先生,让我擦擦干净再奉敬先生。”
说着在身边掏出一方绢帕,将酒杯四周的唇印都擦掉了,才递给傅玉麟道:“这杯酒我们都喝过了,剩下的半杯就是我们敬先生的,先生可别嫌弃。”
傅玉麟接杯在手,鼻中已闻到一股香气,令人有点头晕,暗道:“你们好狡猾的手段,把迷药沾在帕于上,利用这个机会才下到酒里,我要是着了你们的道儿,连玉狻猊三个字都该除名了,还当什么天道盟主。”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举杯一饮而尽,暗用内力,将这半杯酒压在一边,不让发作,谢晚云见他喝下了这杯酒,脸动喜色道:“先生真是海量,干脆用壶喝吧!”
傅玉麟道:“因所愿也,不敢请耳,你们都不喝?”
谢晚云道:“我们量浅,还是让先生尽兴吧!”
傅玉麟接过酒壶,骨嘟嘟的将大半壶酒都灌了下去,顺势把那半杯带药的酒又吐了回去,然后放下来道:“不行!不行,独饮无趣,你们都敬过我了,我也该回敬一口,来!
来!来,大姐先来。”
他一把抓住了谢晚云把酒壶硬塞过去,谢晓云无可奈何,只得喝了一口,他又抓住了柳轻云,手法奇快,柳轻云要躲没躲开,脸色微变,正待挣扎。
谢晚云却因为傅玉麟头露出武功手法,以为他的药力已经开始发作,瞪了她一眼道:
“小柳儿,傅先生一片盛情敬你,你拿个什么矫,又不是没陪男人喝过酒。”
柳轻云只得也喝了一口,以后的柳依云、姚晓云则不待吩咐,自动地在他手上喝了,傅玉麟摇摇酒壶道:“遗憾!遗憾,只此一壶酒,我再想喝已没有了。”
谢晚云一笑道:“那傅相公,你若是真有兴,回头到咱们歇处,咱们陪你喝个痛快的。”
傅玉麟笑道:“那傅某可不敢去,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勾漏院是销魂窟,傅某有几条命?”
他故意念错了一个字,谢晓云已经听出来了,神色微变道:“傅先生,你说什么?”
傅玉麟道:“我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勾栏院是销魂窟,虽是唐突了各位大姐,但也确是实话。”
谢晚云这才放下心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媚然一笑道:“傅先生,你放心好了,勾栏烟火花青楼虽然不是好地方,但我们对先生十分尊敬,不会害你的。”
傅玉麟道:“各位大姊盛行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