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林血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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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师傅突然睁开了眼。
“这……没有笑呀!”
“没有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笑什么吗?”
“弟子……”
“哼,你想再和我打一场,想在我身上来那么几下脆生生的巴掌,以报你挨打之仇,说!
你心思里打的可是这个算盘?”
“哪能呢,师傅,徒儿只是想再打一场玩耍,师傅,你老大概还没打过瘾吧?”
“谁说不过瘾?我已打得厌了,你身上的皮厚,打着也没多大意思,你又不痛。”
“哎哟,师傅尽说没天良的话,徒儿细皮嫩肉,轻轻碰一下也生疼的,莫说师傅下此无情了,怎么不疼?”
师傅懒得理他,自打瞌睡去了。
就是和师傅动过这么一次手,而且是不成招式的乱打一气,能拿来和别人动手么?
他不禁大大犹豫。
没等他想出办法,屋里的人又说话了。
法净道:“杜施主,方丈就交给你处置了,但方丈不能离开本寺,也不能突然暴毙,以免引得僧众起疑。方丈过世乃大兴寺之福。想我大兴寺本是北禅宗一脉,信奉神秀大师为弘忍大师嫡传,神秀大师继承弘忍大师衣钵,为禅宗六祖,可是大兴寺却在法智的主持下,改法更张,把南宗慧能硬说成是弘忍大师的嫡传弟子,以《金刚经》为主要修行本,而我北禅宗却以《楞伽经》为主要修行本。这些年来,老衲一直等着机缘到来,待方丈圆寂后,在大兴寺恢复北宗,肃清南宗荒谬之说……”
杜汉金插话道:“大师,你武功高强,对付一个你以为没有武功的老和尚还不容易么?”
“杜施主,方丈有首座法修大师为后盾,法修一身功夫也很不凡,贫僧并无把握,如今有施主相助,才敢大胆行动,施主说方丈就是当年风尘三杰之一,幸亏老衲以往没有贸然行事,否则,岂不糟糕?”
灵方和尚道:“杜施主,“你说明日还有几位大侠来到,不会误事么?”
“放心,至迟明日午时到。”
法净道:“如此,贫僧就放心了。”
杜汉金道:“只要明早不让法修见方丈,午时等在下助拳的朋友到来,你们就可以动手了,量他一个法修和尚,能有多大能耐?”
法净道:“大兴寺东序、西序十二名高僧中,到底有几人会武功,贫僧殊无把握。”
杜汉金冷笑一声:“大师不必多虑,在下定能助大师取得方丈大位,有那不识相的要来拦路,自有杜某人替大师打发。”
法净谢道:“恢复北宗,多多仰仗施主了,事成之后,老衲替施主在佛祖座前祈福。”
杜汉金道:“小事一桩,大师不必如此。”
这一番话,又使智野大吃一惊。
他身在寺庙十数年,对禅宗南北之争知道得不多,他只知道南宗已在北方盛行,北宗已经式微,信仰北宗旧禅寺已经不多,没想到大兴寺内,竟然潜藏着北宗信徒,而且要与外人相勾结,以武力夺取方丈大位,使大兴寺改弦更张,恢复北宗信仰。
这一点,他茫然不解。
同是信仰佛教,南宗北宗不是一个宗旨么?干么还要争得死去活来?
他不知道师傅是北宗还是南宗,不过,师傅倒象什么宗也不是。他所读的《金刚经》,自然是在寺中学的,师傅从未给他讲过经,也从未向他提起北宗南宗之事。有关南北宗事略,是在方丈讲经时听到的。
那么,他该不该插手这南北宗之争?
这一点,他吃不准。
但有一条,这姓杜的害方丈,他却不能不管。待设法救出方丈后,等师傅来了,再问清该不该管这南北宗之争。
主意打定,耐心地蹲在树上,瞧着方丈室内的动静。
这时,杜汉金对灵方和尚道:“时候差不多了,把老家伙拖出来吧!”
智野听见如是说,急忙往方丈室瞧去,只见灵方走到壁角处,拖着一个人来到桌前。
原来老方丈僵卧于壁角,他在树上瞧不见,见灵方和一尚对方丈这般不尊重,心中不禁有气。
只听灵方突然叫道:“哎哟,断气啦!”
法净大师和杜汉金惊得同时起立,连忙俯身探视,不一会直起腰来,面面相觑。
半晌,法净道:“方丈看来要么不会武功,所以经不起药力,要么就是施主下了两粒,药力过强。”
杜汉金道:“药力虽强,但也不致就要了他的命呀!”
旋即又喃喃自语:“莫非他真不会武功,看差了人,错把老和尚当作风尘三杰的老二尉迟森了?”
法净道:“阿弥陀佛,施主定是认错人了,以贫僧十年对方丈的观察,方丈的确不会武功,身体瘦弱。脚步拖沓,精力也不充沛。”
杜汉金跌坐在椅上,长叹一声道:“罢罢罢,白费我一年光阴,看走了眼。”
灵方和尚道:“这也不怪施主,该是向施主禀报此事的人疏忽大意,致使施主先人为主。”
杜汉金道:“不错,若无人通报,在下怎会贸然到五台山来!”
法净道:“既然认错了人,生米已煮成熟饭,方丈已经圆寂,这后事该怎么办才好?”
杜汉金道:“只有等明日人到,再公开死讯。在此之前,务必不要让人知道。”
灵方道:“这好办,明早贫僧不让人进方丈室便了。”
法净道:“只好如此,我们还是走吧。”
留下灵方和尚,法净和杜汉金出了方丈室,径自回宿处去了。
智野等他们走掉,觉得自己还是回僧舍的好,明日看他们要怎么办再作打算。
第 三 章 南宗北宗
天蒙蒙亮,智野随僧众上早课,混在数百僧人之中,也未引起注意。
面对面坐在上席的东序、西序十二位大师到齐,中间只缺着方丈。
方丈为何没有到场,只有东序、西序的高僧知道,属下的僧众是没有资格打听的。
东西两序的大师们,被告知方丈身体有恙,不能出席早课,由西序首座带大家颂经。
大兴寺与任何大寺一样,寺内职务较为齐全,除方丈外。东、西序职位一个不缺。
东序的大师称六知事,坐在方丈左侧。有都寺、监寺、维那、副寺、典座、直岁六个职位。他们除都寺总管一切寺务,其余分别职掌威仪进退、出纳钱谷、诸僧供养、僧众劳作等等。
西序称六头首,坐于方丈右侧,有首座、书记、知藏、知客、知浴、知殿六个职位。他们管说法、赏罚、管经、待客、僧众沐浴、法堂香灯等等。
这十二位大师协助方丈治理寺庙,是寺中地位最高的僧人。
智野在众僧背后不断拿眼依次查看这十二位高僧,想从他们身上看出会不会武功来。
知藏法净有武功,这是在昨晚才知道的,还有首座法修,法净说他武功不凡,其余十位究竟还有几位习过武呢?
他看了一阵,觉得和平常见到的一样,实在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早课散了,僧人各回僧合打坐。
智野趁乱溜出大门,想在山门外迎接师傅,他比往长任何时候都想见到他老人家。
天未亮时,他就和众僧起来打坐了,直坐了一个时辰,燃完了一炷香才罢。此刻他虽然喝了两碗稀粥,但仍觉腹中空空。
太阳早已普照群山,可惜离当顶还有一个时辰。就是说吃饭还早着呢,就是饿也得忍耐着,最好不要去想吃饭的事。
他信步在林中倘徉,焦急地等待师傅归来。多年来他老人家决不误时,为何今年端午却没有来呢?
林间小道上此刻传来了马蹄声,他先是一喜,但马上想到,师傅哪里会骑着马来一定是杜汉金那伙人到了。
他倚在山门上,心情紧张地注视着小路。
不一会儿 马蹄声渐近,只见两骑缓缓而来,是一男一女两个施主。
那骑着一匹白马走在前的,是一位着紫色劲装的绝色少女,只见她头戴草笠,身段娇好,黛眉星目、樱唇含春,好一副迷人的形貌。
智野看得呆了。
他虽然在台怀镇也见过一些漂亮女子,但比起这位来,实在相差了一大截。
在她后面,却是一个魁梧的老者,骑着一匹黑马,颔下的白须不停飘拂,自有一番神韵。
来者不凡,这是笨蛋也看得出来的。
上了坡,那姑娘也瞧见了他。
姑娘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上的表情便起了变化“噗嗤”一声笑起来。
智野觉得她的声音好听极了,比屋檐下垂挂着的风铃还好听。
姑娘一面瞧着他一面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直把他笑得莫名其妙。
马鞭一指,她笑着喊道:“爷爷,快来看,这是个什么怪物?”
智野转头看看,身后除了山门并无别物,她说的怪物不知指什么?
老爷子看了看智野,并不觉得好笑,寺庙里未剃度的行童,不都带着长发么?只不过这年青人却穿一身僧袍,样子的确古怪。
“爷爷,你不好笑么?”
不等爷爷回答,她笑哈哈对智野道:“喂,你是不是和尚?”
“贫僧不是。”
“格格格……”姑娘又大笑起来。“你不是和尚,怎又自称贫僧?”
智野脸一红,忙道:“在下在寺中日久,一时充塞于耳的都是‘贫僧’,故尔习惯了。”
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引起了姑娘的兴趣。
“你不是和尚,干么要穿僧衣?”
“不穿僧衣穿什么?”
“除了僧衣,你什么都可以穿。”
爷爷道:“蓝儿,别难为这位小师傅了,快走吧。”
智野忙问:“施主找人么?”
爷爷道:“一带上香,二带观光。”
“不是来找杜汉金施主么?”
“什么杜汉金?老夫不识此人。”
老爷子从马上下来,把马牵到一边栓好,叫湛蓝快走。
爷孙不是找杜汉金的,智野放了心。
湛蓝跳跳蹦蹦,跟着萧爷爷进门去了。
智野痴呆呆瞧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