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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风之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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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去,紫荆王也会亲自跑来我这借人。”石中玉不甘不显地哼了口气,提到那个同僚就没啥好脸色。“他若敢踏进我的家门,我可不保证我不会揍他一顿。”

“那我就过去一趟。”想起紫荆王派来的人就在府外等,她说完就打开房门往外走。

“我不能跟?”不放心她在深夜出门的石中玉赶紧追上。

爱染在走进自己的房里前回首瞪他一眼。

“好让你跟他打起来吗?”行事作风不同、性子南辕北辙的两立将军,不和的传闻早巳人尽皆知,谁敢冒险让他俩单独见上面?

“小心点,去到紫荆王那儿后,别被其他的巫女给欺负了。”在受染走至屏风后更衣时,他不放心地站在外头吩咐。

她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放心,我会欺负回去的。”

“说的也是。”他想了想,同意地跟着点头。

“去歇着,我去去就回。”换好一袭黑裳后,爱染拎着头纱走出弄风。

“记住,别生事。”他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而后替她用头纱将发丝全都遮盖起,只留下那张雪白的脸庞。

“我又不是你。”她没好气地拍着他的胸膛,突然想起那根他曾放在胸口的羽毛。

“爱染?”

她仰起头,语气十分认真地问:“石头,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我信。”他毫不犹豫地颔首,眼中写满深信不疑,“我相信陛下是这世上唯一的真神。”

抬 抬 抬

丛丛焰火罗列插在石道两旁,步伐声回荡在空旷的地道中,听来甚是刺耳心惊。

在小轿停在紫荆王府门前后,爱染发现有两顶小轿已先抵达,随后她即被紫荆王府的管家给迎了进去,但管家并未招呼她至府内坐坐,而是直接领着她穿过府旁的小径来到一幢规模颇大的石砌宅子里。

听走在前头的王府管家说,皇帝对今日谕鸟来临一事并未在意,将存活的两只谕鸟交给紫荆王全权处置后,便未再提起此事。

但就如石中玉所说,甚是重视皇帝的紫荆王则对谕鸟相当在意。

甚至找齐了四名巫女来此问供。

说起来,分属于另三名四域将军的巫女们,勉强算是她的同僚,只是想到待会又得和那些同僚见面,爱染便很难压抑想要打道回府的念头。

朝臣们私底下都说,在皇帝面前,各据一方的四域将军们彼此竞争激烈,却从没人知道,她们这些隶属于四域将军的巫女,彼此的竞争可也是不遑多让,只是四域将军们较量的是武艺与战绩,而她们呢,则是打从出身、道行、长相样样都可比……她真不懂,同样都是巫女的她们,为什么可以为了主子的面子,而比较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乐此不疲?

若是可以,她情愿她的身分不是巫女,不是那个必须为了石中玉生死安危而日日担心的人。

在王府管家的引领下,爱染转身踏进石室内,头一个映入她眼帘的,即是两名虽生了一副人类的模样,却在背后长了巨大羽翅的谕鸟,爱染深吸了口气,不忍地看着躺在地上羽翅沾满了血迹的谕鸟,在烛火下显得奄奄一息。

“你来晚了。”身为紫荆王巫女的应天,口气中充满了浓浓的不满,在她后头,还站了属于夜色的喜天,以及孔雀的乐天。

爱染回她一记冷眼,“总比没到好吧?”

疾快的足音在她们四人无言地凝视着彼此时,自石室外的石廊上由远而近的传来,不久,在石室内不怎么明亮的烛下,映出了紫荆王那张神色凝重的脸庞。

“查出他们带来什么消息了吗?”

“还没有。”四人齐向他摇首。

“问出天孙与女娲的下落。”他简短的下令。

四人各自看了他一眼后,急于在紫荆王面前建功的应天,马上来到其中一只谕鸟的面前坐下,在坐正身子后抬起双手开始合结印,喜天与乐天见她欲施何等咒法后,也坐至她的身畔助她一臂之力,而向来就被她们排拒在外的爱染,则是默然地走至另一只谕鸟的身畔蹲下。

喃喃诵咒声中,石室中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有若寒冬的风儿来回地穿梭在其中,几欲熄灭的烛火映出谕鸟痛苦的脸庞,却映不清施咒的她们。

“天孙在哪?”半个时辰后,应天在咒法施成时迫不及待地问。

“天苑城……”在羽翅被斩断多时后,被迫开口的谕鸟,此刻的话音已是气若游丝。

“女娲呢?”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应天赶在他断气前再追问另一个答案。

“九原……”吐出两字后,已力竭的谕鸟不支地合上眼。

相较于她们的收获,蹲跪在另一只谕鸟身畔的爱染,却是与她们反其道而行,不但没对谕鸟施法,反而还在谕鸟张开嘴主动想告之求个痛快时,直向他摇头。

“别说话。”爱染压低了音量阻止他出声。“你也知道,一开口,

你就得死了。”

谕鸟征愣地瞧着她那满怀同情的眼眸,半晌,他勉强露出一笑,在她还不明白这是何意时,他拼上所有残余的气力,动作快速地附在她耳畔,措手不及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以嘶哑的声调,在她耳边说完他所带来的神谕后即重重倒下。

清清楚楚停留在她耳中的话语,令她的眼瞳不住地睁大,她很想告诉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只是个错觉,但死在她面前的谕鸟,却不肯让她轻易脱离她刚卷进的这一场风暴中。

“他死了?”冷不防的,紫荆王冰冷的音调在她身后响起。

爱染极力压下心慌,面无表情地起身向他解释,“伤重过度,他本就活不久。”

似乎是对她的说法坏有疑虑般,破浪顿了顿,走至她面前仔细地盯审着她的表情。

“他在死前可有说出神谕?”

“没有。”她迎上他的眼眸,不疾不徐地答道。

破浪阴沉地眯细了眼,“真话?”

“句句实言。”不知自己还能在他那双犹如猎鹰般的眼眸下撑多久的爱染,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

破浪不语地低首看了她一会,仿佛自她眼中读出了什么后,他意味深长地再看她一眼,而后不再追问地转身扬起衣袍,大步走出石室。

紧窒在胸口的气息,随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缓缓自爱染的口中轻吐而出,她一手轻按着胸口,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瞧了瞧脚边那只已死的谕鸟,在王府管家派人来将他拾走时,她感伤地抬首目送,却迎面撞上了一道冷冽的目光。

在与紫荆王有短暂的交集后,身为紫荆王巫女的应天,表情不善地直瞅着她,爱染不语地撇过头,并不想去探究那里头究竟藏了多少不满与暗妒,在转身与另外两人颔首示意后,她一刻也待不下地走出石室。

当沁凉的夜晚空气再次拂上她的脸庞时,步出府门外的她这才发现,她今晚的麻烦事并不只有一桩。

沐浴在府门红色灯笼的灯影下,坐在马背上的石中玉,魁伟的身形显得格外的高大招人注目,表情写满不耐的他,似乎已在外头等了许久,而在府门两旁的府卫们,则是张大了眼,讷看着素来与紫荆王不和的石中玉,竟会委下身段来到死对头的地盘上接人。

几串细碎的脚步声,在一出府门瞧见石中玉时,不约而同地在爱染身旁停下,正欲打道回府的喜天与乐天,不语地对爱染挑高了两眉,而出门送客的应天,则是完全不掩脸上的厌恶。

爱染没好气地一叹,懒得去管此刻她们在想些什么,踩着重重的步伐大步大步走向石中玉。

“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活像地下情夫的他一脸的委屈,“我不能来接你?”要不是因为担心她,他哪需要来这鬼地方?他都这么纡尊降贵了,她还摆脸色?

她一手抚着额,头痛万分地问。

“我不是叫你别跟来吗?”在他出现在此地后,明日铁定又有一堆数不完的闲言闲语可听了。

“你管她们会怎么想?”趁她没多加防备,石中玉一脸无所谓的弯身将她拉上马,扶着她坐稳后,随即低首给她一个热情的吻。

“大庭广众……”大惊失色的爱染赶紧伸出两手捧住他直向下探的脸庞,频频以眼神向他暗示身后有哪些人在看。

“是夜半三更。”他愉快地咧大了笑脸更正,仍旧不死心地想一亲芳泽。

“不行,不行……”她使劲地抵住他,在他怀中左躲右闪。

“谁管她们看不看?”就是刻意要演给她们看的石中玉,非但对她们的视线不痛不痒,还将爱染的双手扳至身后,倾身准确地覆上她的唇瓣。

只是在他的唇触及她的那一刻,同时也采取行动的爱染,已用力以额撞向他的额。

“我说不行!”撞完人的她抚着额喊疼,“好痛……”

“咱们不是早就说好……绝不可以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吗?”石中玉不满地一手抚着自己被撞疼的额际,另一手则是飞快地抬高她的脸查看她的情况。

“我说过……看时间,看地点!”火气一上来的爱染,当下顾不得什么形象地与他开火,“你这颗石头做的脑袋究竟该怎么说才会说得通?要不要我替你在上头凿两个洞,好让你这颗闷热的脑袋通风一下?”

”那你也不必每回都把自个儿当成十八铜人撞呀!”又心疼又火大的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和她的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有意见?”她火气旺旺地凑上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他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说着说着就同她撩大了铜锣嗓,“就是有意见!”

她晾高一边的黛眉,“那你是想在这同我吵?”

石中玉顿愣了一会,慢条斯理地转首看向身后那些鄙视爱染公私不分的巫女,正以冷飕飕的表情瞪着爱染,他撇撇嘴,更加用力地一一瞪回去后,再低首小声地在她耳边进滦。

“咱们回家再继续下一回合?”像这种小两口吵嘴甜蜜蜜的事,他才不要与那些女人有福同享。

“行。”爱染回答得相当爽快,巴不得早点离开那些瞪得她发毛的同僚。

策马带着爱染离开紫荆王府来到大道上后,石中玉随即脸色一变,腾出一手抚上爱染的额际,在发现仍是有些肿烫时,他解下佩戴在腰际上的玉牌,动作轻柔地贴上她的额。

“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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