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江湖-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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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的响声传来,紧接着又是“叮咚”两声响,两团人影又潜入河中了。
黄书郎的心中实在苦。
苦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他正就是应了那句古人说的话苍龙浅滩遭虾戏,虎落严阳被犬欺。
苦也!
他不但苦,而且也已饥肠辘辘的好不难受。
秀秀也许在水火洞中为自己祈祷吧!
又是一阵僵持,好像变得平静多了。
小船慢慢地不急速旋转了,黄书郎心中却是更紧张,什么叫山雨欲来?什么又叫恶兆出现前的平静?黄书郎的心中全都领受到了。
当然,在这如此紧张兮兮的折磨里,他发觉一件事,那便是不能在动刀子的下面论人性。
对敌人是不容宽厚的。
有人曾说过,对敌人应以宽大为怀,以人格去感化敌人,那真是天真得如同一头猪。
过去的日子里,黄书郎就不曾把杀字当头,他是能不杀便放过一个人,即使是敌人,而这个敌人一心非要取他的命不可。
现在他才领悟到,这句对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话足可以列入经典之句。
就在他一阵沉思中,斜刺里船尾跃上方杰来,他只一站在船尾,便把分水刺尽往船身上扎不停。
黄书郎吃惊得不敢动,他如果稍动,那已漂沉在水面的小船就会翻沉。
方杰的动作是粗野的,他狂了性似的一边用力刺船身,一边还跳踏不休,光景是恨透了这条为什么不下沉又为什么不翻覆的小船。
黄书郎只有干瞪眼,任方杰在船尾作怪,双方距离差上三丈远,他不能以尖刀掷向方杰。
他相信可以一刀扎死方杰,但他不愿失去“恶信”。
那是干爹“飞云怒虎”的遗物,不能在他的手上弄丢。
于是,船头上也上来了一个人。
那人当然是方超。
方超更是不像话,他一边刺船一边骂:“娘的老皮,真教人难侍候,逼得方大爷只好拆船了。”
黄书郎这才明白,原来兄弟两人的怪点子使尽了,不得已只好拆船了。
黄书郎心中想,拆吧,总会拆到我身边来的,等你两人接近的时候,老子一刀就结束了你们。
他在心中发誓:我如果再放生,就是河里王八生出的小鳖娃儿。
小船在船尾先被拆下一块来,已被方杰狠狠地抛入水中了,只不过对船身并无多大影响,小船依然在水面上浮着。
不久,方超也拆了一大块大板。他恶狠狠地砸向黄书郎,怪叫道:“黄书郎,你他娘的怎么不出手呀!老子等着和你搏命了。”
方杰也狂骂:“操你八辈子祖奶奶,你等着爷们送你进龙宫吧!我的儿。”
一个逗,一个挑战,黄书郎气得一瞪眼。
他虽然几乎气昏了头,却是不动,他心中可明白,如果自己稍动,这两个恶水蛇就会乘机把小船弄翻,这是在引人上当。
上当的事情黄书郎是不会去尝试的。
他依然冷冷地以双足稳住船。
他甚至连开口说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两边,当然,他也要防备着敌人的两面突袭。
方氏兄弟各自挨了棒,他们当然也有了警觉心。
他们不出手则已,再出手就是恶斗一场。
河水就在黄书郎的小腿下方流动着,船头破了,船尾也破了,而方氏兄弟已全力的在拆船了。
黄书郎发觉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如果小船再沉下一尺,河面的水淹到膝盖以上,那时候就不易腾跃了。
他发愁,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白河的两岸均在二十丈以外,想跃上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也很想看到一条船,任何一条船都会燃起他的希望,只可惜没有一条船出现在水面上。
黄书郎也想和方氏兄弟谈一谈。
这世上有许多血腥的事,都是由和谈而化干戈为玉帛,他只想求和,如果方氏兄弟就此离去,他可以在下次碰面的时候放过他们一马。
只不过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黑红门下的人物俱都是凶残成性的人物,凉河第三分堂的水上凶残事迹,道上就有不少人清楚,恶水蛇之名也非随便被人传开的。
方氏兄弟的动作好像变得毫无顾忌的样子,他们也真正的明白黄书郎不敢稍有移动。
黄书郎是不敢移动,但黄书郎却在动脑筋。
他是不会就此被捉弄的,他看着方氏兄弟在拆船,便也立刻心中有了个决定。
也许他的决定带着几分甚至十分冒险,但总比等着被敌人拖下水去活生生地淹个死去活来要好多了。
这时候只有靠自己了。
黄书郎开口笑了。
方超愣了一下,道:“操,你小子还笑得出来呀。”
方杰也骂:“你小子就快要看到水晶宫了,娘的老皮,你还乐呀。”
黄书郎道:“我为什么不乐?我乐透了。”
方超住手不拆了,他问黄书郎,道:“说,娘的,你觉得什么地方值得你乐的?”
黄书郎道:“我见敌人拆他们自己的船,一乐也;再见你两人拚命地拆,却又仍然没办法把我弄到水里面,二乐也;想想你们在河面上不可一世,而今又对黄大爷一点办法也没有,三乐也。有此三乐,我岂不乐透了?哈……我乐透了呀!”
黄书郎捧腹大笑,方杰已对他老哥方超道:“大哥,稳住点,这小子一定有什么歪点子了。”
方超大笑道:“别听嚷嚷,照计行事。”
方杰也应道:“对,照计拆船,娘的,又沉下半尺了,他已是我们掌中之物了。”
黄书郎收住笑,道:“两位,你们不是要拆船吗?不如我也拆,大家用力把船先拆掉,咱们水中去玩玩。”
他此言一出,方超还一愣,道:“你也拆?”
方杰道:“小心上当。”
黄书郎道:“我说拆就拆,你们可以看。”
他用棒子先打在船板上,船板上的水被他打得四下飞溅,他又打在船边上,可真巧,两块船板也松了。
方超惊道:“莫非这小子疯了?”
方杰又叫:“小心上当,大哥。”
方超道:“可是,兄弟呀!你看看,这小子真的在拆船,而且比我们更用力地拆,他会有什么歪点子?”
方杰不开口,站在船尾直发愣。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黄书郎也拆起船来了,难道这小子的水下功夫也十分了得?
黄书郎的动作变得更狂野,他恶狠狠地用力拉松船板,拉下了两三块。
他厉声狂叫着,把那船板抛向河中。
他的动作令方氏兄弟吃一惊。
方超准备下水了,只船一沉,他就下水去活捉黄书郎。
方杰也不动了,既然黄书郎拆船,姓黄的一定准备在水中干了。
既然在水中干,刚才他的气力全用在拆船上,这时候黄书郎既然也在拆船,那就叫他去拆,自己正好先借此把力气调一调。
兄弟两人各有不同心事。
但这恶水蛇兄弟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他们非要取黄书郎的性命不可。
黄书郎在拆船,他把船板一块一块地往河中抛,他已经抛了七八块在河中了。
于是,他又笑了。
他笑得很开心地道:“船就要散掉了,两位是打算在水中一搏,是吗?”
方超道:“就怕你不敢下水。”
方杰也吼道:“你敢吗?”
黄书郎一笑,道:“两位,咱们就在水中一搏,娘的皮,王八好当气难受,不就是玩命吗?两位,请。”
他叫方氏兄弟在水中等了。
方超第一个往水中跳,那姿势真是美极了,像条鱼,鲤鱼跃龙门就是那种姿势。
方杰又向黄书郎道:“黄鼠狼,如果你真的下水来,方二爷打心眼里服了你。你要是不下水,娘的皮,你就是窑姐尿盆里冒出来的王八。”
黄书郎笑笑,道:“我不下水行吗?”
方杰也觉得黄书郎被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只有一拚了,他想不出黄书郎还有什么更好的逃走之门。
于是,他拧腰弹身,头下足上地投入水中了。
黄书郎的动作真快,他把船板投入水中三丈远,然后他又扛了两块在肩头上。
他已经试过了,那些船板落入水面不会沉,就是这启示,他便立刻掌握住这一佳机。
厉吼一声如豹,黄书郎拔身而起,他认得准踏得更准。就在他快要踏中水面上漂浮的船板的刹那间,他又抛飞一块木板在四丈外。
但见他右足点在木板上,立刻拔身而起,那被他踩的木板下沉一尺深中,黄书郎已二次自水面上弹起来,这一回,他人在空中一个大跟斗,人已往第三块木板上踩去。
同样的,当他快要踩中木板的刹那间,他双手把肩上的一块木板抛约五丈远处。
真玄,其实也不玄,黄书郎的最后一踩,几乎把那块木板踩入水中一尺半那么深。
于是,他口中发出奔放式的长啸:“嗨!”
但见他单足腾跃交叉互踢在半空中,他已往岸边平飞而去。
他是拚着一口真气而跃,他仍然未落在岸上,他掉在距离岸边五丈远的水中,花啦一声水花四溅,只见一个人头出水面。
黄书郎的双脚已踩在水底了。
至少,他不再怕方氏两人了。
他回头看,一面往岸上疾走,双手分水走得慢,但却见他的身子慢慢露出水面来了。岸边尽是大石头。
黄书郎发现两个水花似浪涛,那么迅速地往他追过来,眼看着只差不到五丈远,然而,黄书郎却已上了岸。
刚才是苍龙浅滩遭虾戏,如今是苍龙行云欲升天了,黄书郎笑了,他全身一阵猛抖,抖落满身水迹。
便在这时候,方超第一个追上岸来了。
真是勇敢。
这年头有许多勇敢的人物,只不过光靠勇敢是不行的,要勇敢而又有头脑。
勇敢的人死得快,如果勇敢而又有头脑,这个人便会长命富贵了。
方超奔上岸来,手中握着分水刺。
另一位方二爷也追上来了。
方杰边追边骂:“他娘的,原来你打算上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