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骨刀-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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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晓村忙道:“王大人公务在身,有事只管直言,不管怎么吩咐,老朽一定照办。”
“昨晚府上出了一件事情,老先生一定知道了吧?”
梅晓村吃了一惊,而且那神色显然不是装的:“舍下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老朽一点都不清楚?”
“事情发生在贵府花园里。”
梅晓村怔了一怔,急急问道:“既然王大人亲自前来查办,一定是件大事了,老朽确实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这也难怪,梅晓村毕竟年纪大了,而且又是替人代管家业,花园那么大,如果当时无人发现,又无人向他禀告,他当然无法知道。
王刚并不直接说出,不动声色地再问道:“请问老先生,府上厨房里,可有个烧火的老莫?”
梅晓村想了一想道:“有的,这人天天只知喝酒,老朽已决定过两天把他辞掉。”
“老莫可有个老婆叫路边桃?”
梅晓村颔首道:“不错,这女人一向品性不端,老朽所以要辞掉老莫,与这女人的伤风败俗也有关系,等他们走了,这所庄院必然清净多了。”
王刚喝了口茶道:“如果老先生真不清楚,在下只有实说了,昨晚府上花园的事,正是发生在这两人身上。”
梅晓村啊了一声道:“这对混账东西闹出了什么事?”
王刚道:“在下有个弟兄,昨晚被路边桃勾引到府上花园私会,结果竟被老莫和路边桃杀了一刀,若不是另有人及时相救,只怕就没有命了。”
梅晓村只听得骇然失色,眨着两眼道:“他们竟能做出这种事情,这倒是万想不到,老朽只知道老莫整天醉得像头死猪,他老婆除了勾引男人也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王大人,你的那位弟兄伤的怎么样?”
王刚道:“在下的弟兄勾引人家老婆,被人杀了一刀,那是咎由自取,即便被砍掉脑袋,在下也没话说,在下绝不能因为他是騠骑营的弟兄而有所偏袒。”
小老鼠抢着说道:“老先生,王大人虽然这么说,却也不能全怨我们那位弟兄,若騠骑营的人奸淫了良家妇女,自然杀头有余,但那位弟兄昨晚到府上花园来,却是路边桃传口信要他来的。”
梅晓村苦笑道:“既然他们闯下这样的大祸,老朽还有什么话说,一切任凭王大人处置!”
王刚正色道:“老先生,现在您该知道,在下来逮捕老莫和路边桃,并非为了他们伤害那位弟兄的事,而是因为他们是百花门的人。”
梅晓村只听得脸色骤变道:“什么,他们居然也是百花门的人?”
王刚道:“我们已有确切证据,证明他们是百花门的人。”
梅晓村似乎既震怒又不安地道:“好哇!这两个混账东西,竟敢潜伏在梅庄替百花门办事,实在太可恶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王大人,你是知道的,舍侄这一家,可说完全断送在百花门手上,雪海弄得被人砍了头,他那当御史的哥哥,也落得上吊而死,逼得老朽不得不出面来替他们代管这份家业,这些天来,竟然一时片刻都不能清净,不论人或事,实在太复杂了!”
梅晓村说完话,立刻吩咐下人去找总管王尚飞。
王刚忙道:“老先生找府上总管可有什么事?”
梅晓村道:“要抓那对混账,不敢劳动王大人亲自动手,老朽找王总管把他们带来就是。”
王刚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好眼看着王总管走了进来。
王尚飞是个身材高大魁梧、方面大耳的汉子,年在四十上下,他是新上来的总管。
他进入大厅之后,向梅晓村打了一躬道:“老爷子可有什么吩咐?”
梅晓村道:“马上去把老莫和他老婆一起带来!”
王尚飞不由一愣道:“老爷子把他们带来大厅做什么?”
梅晓村不愿和他多讲理由,沉下脸色道:“不必多问,把他们越快带来越好!”
王尚飞不敢再说什么,应声而去。
王刚有些担心地道:“老先生,据说老莫和路边桃身上还有武功,若他们知道是騠骑营来逮他们,只怕那位王总管对付不了。”
梅晓村道:“王大人放心,听说王总管身上也有些功夫,何况老莫和他老婆根本就不知道王大人来抓他们。”
“老先生,等他们来了以后,在下就要把人带走。”
“那最好不过,兔得老朽再开口辞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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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再起事端
不大一会儿工夫,王尚飞慌慌张张地跑回来道:“老爷子,不好了,老莫和他老婆已经跑了!”
梅晓村吃了一惊道:“你可曾仔细找过?”
王尚飞道:“据厨房的人说,他今天早上就没去烧火,因为大家本来嫌他整天醉醺醺地做事碍手碍脚,所以也没人去找他,刚才我到他住的那间房子一看,根本没有人影,连他老婆也不见了。”
梅晓村顿时气急败坏地道:“走,王大人,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老莫的住处,是在厨房后侧的一间茅棚,棚内除了有个土炕和一个破衣橱及几条板凳外,只有炕上的几件破衣服。
王刚心里暗自盘算着,若这对男女是今晨逃跑的,必会被他派出去的埋伏擒住,但如果是昨晚就走的,那就真是漏网了。
梅晓村不但心里急,更感到愧对王刚,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连忙召集所有下人,展开严密搜查。大山猫和小老鼠也配合着参与了行动。
王刚由梅晓村陪同再回到大厅,等待消息。
直到将近中午,大家马不停蹄地搜遍了梅庄前后院及花园的每个角落,依然不见老莫和路边桃的踪影。
梅晓村只急得连连跺脚。
另一方面,王刚派出去的埋伏,也不见有人回报。
事到如今,已明显地表示老莫和路边桃是在昨晚就逃脱了。
等大山猫和小老鼠回来时,梅晓村却因有事暂时离开了大厅。
小老鼠一向最为机警,趁机低声说道:“老大,您看会不会是这梅老头儿从中捣鬼?”
王刚摇摇头道:“不太可能,梅老先生已经将近七十的人了,怎会和百花门扯上关系?”
“那么王总管是否有问题?”
“也不太可能。”王刚吁了口气:“既然白来一趟,咱们只有回去了。”
谁知三人刚要起身,梅晓村却又匆匆回到大厅道:“王大人可是要走?”
王刚道:“既然找不到人,在下就不敢再打扰了。”
梅晓村道:“王大人好不容易驾临敝庄,现在天色已经近午,老朽已备下酒饭招待,不成敬意,王大人千万赏光!”
王刚欲待推却,早被梅晓村热情地牵住手臂。
小老鼠却在一旁向王刚直递眼色。
王刚只做不见,招呼两人道:“既然梅老先生诚意款待,盛情难却,咱们也就用不着客气。”
酒席设在一间雅致的净室里,一张八仙桌上各种菜肴摆得满满的,不乏奇珍异味。
宾主四人各据一方而坐,小老鼠原先本来犹豫不肯动箸,最多也是看着梅晓村动过的他才尝上一尝,但后来见王刚和大山猫都是各色菜肴都吃得津津有味,美味当前,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酒筵完毕,王刚等道过谢后正要起身告辞,却见梅晓村忽然脸色变得异样凝重,摇摇头黯然一声长叹道:“王大人,老朽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谈谈,不知你方不方便?”
王刚毫不犹豫地望了大山猫和小老鼠一眼道:“你们两位请到大厅等我,我和老先生谈过话后,咱们马上回去。”
大山猫和小老鼠只得告辞而出。
梅晓村站起身来道:“这里还是不方便,王大人请随老朽到里面来。”
原来这间净室只是外面的一间,推门进去,里面另有一个房间,布置得纤尘不染,十分雅洁。
两人进入之后,梅晓村掩上门去,然后招呼着王刚分宾主坐下。
这时的王刚,内心一片坦然。
其实他对梅晓村这种举动,并非不觉得可疑,而是认为越是可疑,越应该探悉究竟,若他不肯答应梅晓村的要求,那反而是平白失去机会了。
因此,他现在内心早已有了决定,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地静观其变。
梅晓村又是长长一声喟叹,许久,才缓缓说道:“家门不幸,我们梅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竟接二连三地闹出这种耸人所闻而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竟然情不自禁地洒下了几滴老泪,接下去再道:“我们梅家,虽然算不上门第显赫,但也可称得世代书香,而最有出息的,该数舍侄雪山了,他能以不到四十的年纪,官拜御史,可以说全凭十年寒窗和自己的努力挣来的。”
梅御史本名雪山,王刚虽未见过,却知道他年纪的确只有三十几岁。
“令侄梅御史的自尽,老先生一定知道原因吧?”王刚故做试探地问,其实他自然明白是与百花门有关。
梅晓村似乎并未专注王刚的问话,还是说他自己的:“本来,以雪山的年纪,若能继续努力,在朝廷中多做些贡献,将来不难为梅家光大门楣,但他却英年早逝,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断送了梅家的希望。”
“难道梅老先生不知道梅御史的死因?”
“怨只怨雪海那畜生太不争气,竟和一些叛逆组织搭上了关系,他虽然惨遭横死,那也是报应,并不值得惋惜,可是他哥哥跟着遭殃,却令老朽实在难过!”
王刚不经意地笑了笑道:“老先生请恕在下直言,目前朝中不少高官显宦,已和叛逆组织搭上了关系,又谁能担保梅御史没有嫌疑?”
梅晓村摇摇头道:“老朽可以担保,雪山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有负朝廷的事来。”
“即便他不是直接和叛逆组织有关系,但他弟弟梅雪海的所作所为,他却不能推卸责任,他把偌大一份家业的梅庄交给梅雪海执掌,任他在外胡作非为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