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中雄-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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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夥的惨号,显然也令奔逃中的这名灰衣人惊悚了,他本能的将前奔之势顿了顿,惶然回头顾视!
这一看,不禁令他魂飞魄散,燕铁衣就这须臾工夫,竟已追近到他的身后不及六尺之处!
映入这灰衣人视线的,是燕铁衣那张童稚未泯的脸庞,是那柄斜抗肩头的空剑鞘,但是,在这灰衣人感觉中,燕铁衣那原本十分可爱的圆圆又天真的面容,此际竟有如厉鬼恶魔般的狰狞,而那柄没有了剑刀的空剑鞘,却也变得如此般的空洞可怖,就彷佛一条毒蛇张开的嘴!
于是,越来越近了……
灰衣人汗透重衣,喘息如牛,他拚命奔掠,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但是,却就拉不长与燕铁衣之间的距离,非但拉不长,反而更逐渐接近了。
一点一点趋前,燕铁衣在灰衣人背后冷清的道:“省点力气吧,朋友,你认为你还有希望?”
灰衣人闷不哼声,粗浊的喘息着,一个劲的往前跑。
燕铁衣冷冷的声音便如响在他的耳边:“我劝你不要逃了,朋友,我现在就可以用手触着你的后颈了!”
心跳如鼓,汗水迷眼,灰衣人几乎就要累得瘫倒,他呛咳着狂喘,却就是不停,宛如只要继续跑下去便可以脱却被擒的厄运一样……
现在,他们日逐渐接近斜坡下的那片疏林边缘--。
燕铁衣身形如电闪,语气却分外温柔:“你真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么?”
灰衣人几乎像发了狂一样,头也不同的往前猛跑,他的喘息声,似是在拉动着一具特大号的风箱般袒书,汗水随着他的奔跑起伏而酒落,他彷佛没听到燕铁衣的警告,彷佛没有见着任何身外的一切,他像是只有一个单纯的意念——跑、跑、跑……
突然间
燕铁衣紧蹑于后的身体斜侧弹出,又在弹出的一刹往回暴截,空剑鞘飞砸灰衣人——他已到了灰衣人的面前!
张大了嘴,灰衣人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在惊恐震骇之下,他喉咙里“咕”的闷嚎一声,拚命往一边扑去,然而,燕铁衣却似早已料到对方会有这个动作一般,飞起一脚踢出,刚好将灰衣人蹴翻滚地!
那灰衣人的确算是个强悍的角色,他身子甫一沾地,立即反弹,手中的淬毒“双刃刀”猛刺燕铁衣!
站立不动,燕铁衣的空剑鞘猝挥,“当”的一声震开了那毒刀的一刺,几乎就在震开敌人刀势的同时,剑鞘““笃”的一下按住了那人咽喉,按得结结实实!
灰衣人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满头的汗,满身的汗,他像一条涸池的大鱼一样,口鼻急速嗡动着,迫促的喘息,一双眼也连连翻滚,四肢更在不断的抽搐颤抖……
燕铁衣目光冷寒的俯视着这人,慢慢的道:“你先喘过气来,然后,我再问你几句。”
灰衣人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一会,才算略略歇息过来,他的一面灰巾早就脱落了,所以,现在看上去他的模样一目了然。却是个长相不恶的精壮人物!
燕铁衣凝视看他,平静的道:“行了么?”
灰衣人忽然闭上眼,嘴巴也紧紧合着,他合得那样紧密,以至令人想到恐怕要用铁锹才能给他将嘴巴撬开!
燕铁衣笑笑道:“何必做出这个样子来呢?朋友。”
灰衣人表情僵木,眼嘴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燕铁衣低沉的道:“你这是告诉我——你不会回答我任何问题,是这个意思么?”
仍然毫无反应,灰衣人似是变得又聋又哑了。
燕铁衣轻轻的道:“如果你因为搬出这样的姿态而能超然物外,忘却自我,那么,你可以不必回答我所问你的话。否则,你的意志若仍与你的肉体不能分割,你还是光棍点的好,我对于强迫人家说话这方面,可以大言不惭的讲乃是很有火候的,甚至可以称为一等一的高手,——但只要你忍受得住身躯上的折磨,我就拿你没法子--。”
笑笑,他又道:“不过,很多人是忍受不住的。”
燕铁衣道:“你真想试上一试?”
灰衣人在咬牙了,两边的腮帮子各自鼓起一条肌肉的紧扯痕迹的,他宛似准备接受刑罚!
燕铁衣轻细的道:“朋友,你这副臭皮囊,你舍得任它被人糟蹋?”
灰衣人不响。
燕铁衣靠近了点,道:“你可要搞清楚,人的身体只有一具,若是遭到损毁,便没有法子可以再行配制了,而且,我这损毁人体的方法与过程乃是十分痛苦的呢……”
颤抖了一下,灰衣人的汗水更淌得急了。
燕铁衣的语调也逐渐转为生硬:“还要坚持?”
灰衣人又抖了抖,眼皮子也在不停跳动!
抵在对方咽喉上的剑鞘稍稍一松,燕铁衣微笑道:“充英雄不是像你这样充的,朋友,这是一种蠢昧的好强意识,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合作不?”
似乎牙关咬得更紧了,灰衣人硬生生的挺着不哼。
燕铁衣点点头,道:“这可是你自找——我已很久不亲自动手逼人说话了,我憎厌这样的行为,但无可否认的,这却是眼前唯一有效达到目的的方法!”
满脸的油汗浸沾在那张僵硬面孔的纹褶之中,而纹褶也是抖动的,随着表皮的抽扯,汗水使往脖颈里流淌了,灰衣人仍咬牙不响……。
燕铁衣猛的将按在灰衣人咽喉间的剑鞘移开,反兜在灰衣人的下颔上,就在灰衣人方待挣扎的瞬息里,他已抖腕将灰衣人摔了个大马爬!
摔得昏天黑地,金星并绕的灰衣人尚未及喘过气来,兜在他颔下的剑鞘又”呼”的反抬,一下子把他倒翻过去,而他背脊方才沾地,却又像先前一样再次翻了个筋斗狼狈跌成一堆!
一脚踩在灰衣人的背上,燕铁衣倒掉剑鞘,又准又狠的斜侧着以鞘端戳下,于是“嗷”的一声凄颤惨叫夹杂在一响骨骼的清脆断裂声里,灰衣人的一根肋骨业已被剑鞘尖端硬生生戳断!
燕铁衣圆圆的面庞上是一种可爱的、温柔的笑容,但他的动作意韵却与他的笑容全不相配,他毫不怜悯,更不迟疑,剑鞘第二次又猛戳下去!
“哇……”
叫声有如兽嗥--一头伤了的野兽的嚎号,令人有些毛发悚然的感觉,总在耳里,像能绞肠剖心,灰衣人的第二根肋骨又断了!
燕铁衣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做着什么事一样,剑鞘一抬,又待往下捣落--。
灰衣人一头一脸的泥灰,口鼻间也全是灰土,他用牙齿啃着地面,突然昂起头来嘶哑又惨厉的吼叫:“住手……住手……”
燕铁衣的剑鞘半悬,冷然道:“你同意合作了?”
灰衣人痛苦的歪曲着面孔,黏糊糊的口涎合着泥土染污得他满嘴黑秽,颤抖着大叫:“燕铁衣……你杀了我吧……你是有种有血性的,你就乾脆一刀杀了我……”
燕铁衣摇摇头道:“不想你仍然执迷不悟--。”
剑鞘那半圆的,坚硬的尖端,再落“克察”一声,灰衣人的肋骨又断一根,他的号叫声顿时便像杀猪一样“嗷”“嗷”的嚎得能叫人全身起疙瘩!
燕铁衣平静的道:“朋友,这才只是开始,离你泄气的终点还有一段路途呢!”
灰衣人全身痉挛着,他用力吸气,脸色青白的呻吟:“好……好……我说………我说……”
“嗯”了一声,燕铁衣道:“这才是识时务,如果你早一点开窍,又何必吃这些苦头?你该晓得,这可是你逼得我这样做的……”
抽搐了一下,灰衣人咬着牙,“嘶”“嘶”呼吸,两只眼珠子全像要突出眼眶……
于是,燕铁衣好整以暇的道:“最近,‘青龙社’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这些意外组合起来便是一片血腥,而且是被人有计划的造成灾难,易言之,即是有人隐在暗地里对‘青龙社’施以打击与杀戮,你,是否便乃其中的一份子?”
灰衣人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是……”
燕铁衣吁了口气,道:“你们是一个集团么?”
灰衣人沙哑的道:“不错。”
燕铁衣柔声问:“有多少人了?”
抖动着灰衣人声音细弱:“五个……”
燕铁衣紧迫的道:“谁是首脑?”
灰衣人乾裂的嘴巴歪扯,双眼十分恐怖的睁得滚圆。胸口急剧起伏着,宛如一提起他的“首脑”,便令他感到无比的惊骇一样!
燕铁衣低沉的道:“没有关系,你用不看畏惧,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找的只有他一个,你们这些帮凶爪牙可以从轻发落!”
灰衣人面颊的肌肉在扭动跳颤,喉结上下移抖,他异常惊恐的道:“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首脑’是谁……”
燕铁衣缓缓的道:“不要怕,你把那罪魁元凶说出来,我可以保护他的安全,而且答应你不再追究你对‘青龙社’的冒犯--。”
凄然笑了,灰衣人呛哑的道:“燕铁衣……你不错是江湖上的巨擘,是道中的二皇上……但你却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燕铁衣……你连你自己的手下……不也有很多没护住么?”
窒了窒,燕铁衣冷冷的道:“话不能一概而论,朋友,一个人以及一个组合,不可能事事占上风,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颊,不遭点挫折。但是,强者即是强者,虽然他亦会跌跤,亦会失败,他却将很快站立起来--你要知道,最后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现下就谈输赢,未免还为时过早!”
灰衣人痉挛了一下,痛苦的道:“目前来讲……你们却已居于劣势……”
燕铁衣哼了哼,道:“我们很快便会将形势扭转过来。‘青龙社’以及我燕铁衣,并非习惯于承受打击而不反抗的!”
灰衣人呐呐的道:“可是……可是……”
燕铁衣厉声道:“不要可是了,朋友,你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