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沉沙谷-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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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多少会失望些,因为事实上陆介和蛇形令主的这场斗争,已接近尾声了。
景物如飞矢般地往身后掠过,忽然,他听到一声沙哑的长笑道:“本令主先走一步!”
何摩听出那就是蛇形令主。
接着,听得白三光那老儿角笑道:“姓陆的,老夫再陪你走两招!”
何摩曾在二百招内被蛇形令主所伤,其实上次他根本无心作战,他那时仍念念不忘小真的容姿!
武林高手斗技,绝不能丝毫的分心,因而他败得不甘心,他誓与蛇形令主再决雌雄。
因此,他机灵地往那发声处扑去,正在这时,他听到防介高声道:“全真门下誓为武林剪除巨贼!”
他那股正义之气,在这几个字中,完全表露无遗。
何摩心中更是倾服陆介,因为武者并非是挟技横行之徒,最主要的是要有正义二字。
他听得前面八九丈的林子里,正有一个绝顶高手在奔驰,他直觉地判断,这是在兔脱中的蛇形令主。
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虚系上的腰带,这是由几股白金缠卷而成的,他想:“只要能阻止他,便可与陆二哥夹击了。”
想着,不由自言自语地冷笑道:“蛇形令主!今天总算有个公道!”
他飞身上树,晃得前面有条数尺宽的小溪,两旁芳草萎萎,杂花盛开,景色颇是宜人。
在河对岸约二丈处,便是一大片竹林。
这时正有一个人扑奔那片林子,何摩看得仔细,那身黑衣,不是蛇形令主又谁?他忙大喝一声,有如春雷乍起地道:“贼子你走,神龙剑客在此!”
哪料随风而至的,竟是一声阴狠已极的冷笑。
何摩往那溪岸奔去,只见在对岸右首那面也奔来了一人,隔有五六丈之遥。
那人奔的甚是迅速,边道:“三弟,那贼子走到哪里去了?”
何摩知是陆介,心中大喜。
忽听林中一声暴喝,这雄伟的声音,他们是何等熟悉。何摩和陆介都大喜,异口同声地喊道:“韩大哥!快追蛇形令主!”
语声未歇,只听得蛇形令主那沙哑的声音大喝道:“去!”
接着是一阵猛烈无比的拳风声,中间夹着韩若谷一声闷喝,何摩和陆介大惊,知道是自己的喊声使韩大哥分了神,心中都是又急又懊悔。
又听得哗啦一声,韩若谷那瘦长的身子从林中连连闪跌而出,竟压断了好几枝碗口般的巨竹,他再退了四五步,方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陆介、何摩还顾什么蛇形令主,忙扑上去,只见韩若谷从地上慢慢起立道:“好险,好险!”
何摩见他胸衣上已被抓裂了一大块,白皙的肌肤都呈现在眼前,真是险不容缓。
二人见他伤势无疑,都松了口气,一时倒反无话可说。
韩若谷无言地看着两个义弟,陆介知道他心中十分惆然,忙大声道:“天佑正人,必灭此贼。”
周遭的空气受了激烈的鼓励,竟呜呜作响!
何摩茫然地注视着苍天。
韩若谷木然地立着,若有所思,也不遮掩胸衣上的破洞,良久,他嘴角上却浮起了一丝奇异的苦笑。
沉沙谷第十三章 侠肝义胆
第十三章 侠肝义胆
等到武当的道士们赶到时,天全教的觉羽早己逃之夭夭了。
当今武当掌教白柏真人,望着地上白芒真人的尸体。沉痛地喃喃道:“师兄!我们一别整整四十年,好不容易戒期已满,你却遽然先去,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咱们枉做一场兄弟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天全教的人要杀害与世无争四十年的白芒道人,那么,是误杀吗?
白柏真人挥手命弟子把白芒道人尸身收殓,他强抑住悲怀,缓缓转过身来,重新接见这新近名震江湖的结拜三兄弟。
韩若谷作了一揖道:“道长神风仙骨,韩某得而拜见,幸何如之。”
白相真人在韩若谷的脸上凝视了一会儿,答道:“韩小侠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移到陆介的脸上,他更仔细地打量着,隐息了十年的全真门,忽然出现了传人,这在武林中怕要算是近年来第一件大事了。
还有更重要的,陆介是道长的得意爱徒的亲哥哥。
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剑闯天全总舵的青年名手何摩身上。何摩的年轻,使这位老道长在心中发出喟然浩叹,他们是老了,但是,令他欣慰的是,年轻的一代已经长成,他甚至可以从这些少年英俊下一代的身上,看到即将发射的万丈光芒。
忽然,他发现何摩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光采,正注视着自己的身后,于是他侧目后望,只见自己的爱徒陆小真正也望着何摩,他怔了一怔,从那相交的四目中,他看出一种异样的温馨,那种感觉对于这位老道长来说虽是有些陌生,但是饱经世故的他却能敏锐地体会出来,不知不觉间,他清瘦的面颊上浮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他暗暗道:“我第一眼就知小真不是玄门中人。”
分离的时候到了,韩若谷、陆介和何摩必须离开武当山了,而陆小真,却不得不留在山上。
小真依在陆介的身旁说:“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
陆介享受着这天伦之乐,但是,当他想到自己身上的重担和烦恼时,他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心想:“和五雄的赌斗还没有过,我怎能断定我能保全性命下得了六盘山?”
于是他抚摸着小真的头发,缓缓地道:“百花齐放,百鸟啼春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他们辞别了武当掌教,也辞别了雄伟的武当山。
“解剑岩”上送行的武当弟子,已成了一个个小黑点,他们的眼前似乎还飘浮着小真挥手的倩影。
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山下行人熙攘,他们三人蹈蹈而行,普天之下,此时此刻,像他们这样三人同行着的不知有多少人,但是他们恐怕是最强的一组了。
表面上,他们北行的目的在追踪天全教主的足迹,事实上,陆介心中切望着能藉此行碰上自己的恩师,他要把自己当前的窘状告诉恩师,听取他的指示。
于是,过了大别山,他们到了紫陵。
天渐渐黑了,他们爬上了一块大岩石。
韩若谷道:“咱们就睡在这儿吧!这块石头平得像石床一样。”
何摩笑道:“只是露天有点不好。”
韩若谷道:“管它哩,难道还怕老虎来把你拖了去?”
陆介坐在石上,韩若谷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何摩却站在石上,远处的云霞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终于看不见了。
当头上有两枝松枝盘虬着垂了下来,倒像是两只剑子在相斗,陆介凝视了一会儿,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的打斗场面一一涌上心头,他想到一剑双夺震神州查汝安和蛇形令主拼斗时的神威凛凛,不禁脱口问道:“喂,大哥,一剑双夺震神州姓查的究竟是出自何派啊?”
韩若谷不假思索地答道:“姓查的是破竹剑客徐熙彭的弟子……”
陆介惊叫道:“破竹剑客?”
何摩却猛咦了一声道:“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韩若谷吃了一惊,道:“我……我和他交过手!”
陆介道:“咦,你什么时候和查汝安交过手?”
韩若谷笑道:“在甘肃,我和他碰过一掌。”
何摩道:“只碰一掌你就认出他是破竹剑客门下?”
韩若谷嗯了一声,却站起身来岔开道:“你们瞧——”
他双手一开一合,右手双指代剑,威猛无比地疾刺而下,带着一阵呜呜劲风。
陆介识得这招,正是查汝安的招式,他还未开口,韩若谷已笑道:“试想这等招式,除了破竹剑客,天下还有谁能教得出?”
何摩道:“久闻破竹剑客剑法威猛无双,难怪查汝安那么厉害。”
韩若谷坐下身来,口中胡乱哼了不知名的调子,开口道:“三弟,你去找点泉水来吧。”
何摩皱了皱眉头道:“想得倒不坏,昨天是我打的水,今天该你和陆介二哥啦。”
韩若谷把眼光示意陆介去打,陆介却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以目示韩若谷去打。
何摩见两人推赖,便笑道:“好,咱们划拳决定,总没话说了吧!”
划拳结果,陆介输了,他抓了抓头站起来道:“算我倒霉,水缸呢?”
何摩从背囊中取出一只瓶钵,陆介接过道:“你们在这里憩憩,我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哩。”
何摩道:“我瞧这山势,大约不远处就该有泉水的。”
陆介挥了挥手,很快地从石岩上飞纵而去,那石岩虽然甚是险峻,但是陆介却如在平地上飞奔一样轻松敏捷。
跑了好几里路,却始终找不着水源,陆介跳上一棵高树,从地形上判断,他觉得东面一定该有山泉,于是,他向东跑去。
绕过一个山头,忽然他听到轰隆轰隆的水声,于是他加紧脚步向前,果然不久,眼前出现一片瀑布,水如银练一般地向下倾泻,便是站在数丈之外的陆介,也觉得脸上被水珠沾湿着。
那瀑布水势甚急,不能走近打水,于是,陆介向下望了望,只见那瀑布直泻下去,也不知有几十丈深,下面却是好一片碧绿湖水,他绕到瀑布之友,沿着山石纵跃而下。
瞬时来到那大湖边,那湖水绿得出奇,就如透明的翡翠一般。
忽然,陆介发现一个人,从远处走过湖去,也不见那人作势提气,身形竟如一张枯叶一般隐隐飘在水面上,缓步而行。
那分明是最上乘的“登萍渡水”功夫,这等上乘轻功愈慢愈是困难,像这人这般大步安闲地在湖波上不当一回事地踱着,可使陆介大大惊骇了。
“这人是谁?”
他暗自问着。
渐渐那人走近一些,虽然仍是背对着陆介的,但是,陆介已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