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沉沙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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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介缓慢地道:“蛇形令主是你们的教主吗?”
他的声音更加微弱了。
令狐真儒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陆介平缓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令狐真缓缓地转过身躯,一步一步往来路去了,他的部众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跟着而去。
陆介似乎没有看见,他仍低声地问道:“令狐真,你怎么不说话?”
何摩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上前两步,陆介又道:“令狐真,你怎么不说话?”
他似乎已进入半晕迷状,眼前的一切根本就看不见,只是一股意志的力量支持着他的躯体,迷迷糊糊一遍又一遍地低问着。
何摩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只见陆介摇晃了一下,忽然倒下。
何摩一跃而前,才起步,忽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比旋风还快地冲了过来,一把将陆介抱住!
何摩定眼一看,更是大吃一惊,原来抱着陆介的人,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竟是在绝谷中折磨自己躯体的人屠任厉!
任厉望了望陆介,扬了扬雪白的浓眉,暴躁地骂道:“好呵,原来是般禅掌!妈的,令狐真这混账竟敢如此,哼……这一年之内谁要是和牲陆的作对就是和我任厉过不去……”
他瞧都不瞧何摩一眼,猛然伸掌按在陆介的胸口,过了一会儿,只见阵阵白烟从他头顶上冒出,而陆介的脸上愈来愈好转,最后竟是红润如常。
任厉站起身来,喃喃对陆介道:“这样你的内伤立刻痊愈,绝不会影响你这一年内的进境,到时候咱们公平打一架!”
说罢转身就走,何摩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味道,对这个自己两代的仇人,却又是祖母所爱的人……
这时见他掉头就走,忍不住脱口叫道:“任老前辈……”
任厉停住脚,呆了半晌,也不回头,竟然望着悠悠白云自言自语起来:“关于十年前塞北大战,我有了初步答案……”
何摩不禁精神一凛脱口道:“什么答案?”
任厉不答,仍然自言道:“我在塞北发现了两桩怪事,其一是个离奇古怪的绝谷……”
何摩忍不住喊道:“沉沙谷!”
任厉咦了一声,但他立刻止住,停了半晌才续道:“另一桩是谷旁发现了一个离奇的人,他的轻功我敢说当今世人无人及得。”
他换了一桩傲然的声音:“当然,除了魔教五雄!”
何摩听得有些紧张,真盼望他立刻说下去,任厉偏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人一直在谷周围徘徊,我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塞北大战的秘密,只怕就在这两桩事上。”
何摩呆站在那里苦思着:“那怪人是谁?那怪人是谁?是谁有这么高的轻功?”
事实上,他们都猜错了一半,那“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他不过也是在谷边探查,他正是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青木道长!
虽然他的轻功只恢复了八成,但是已令人屠任厉惊诧不已了。
任厉缓缓转过头来,低沉地对何摩道:“明春赌战事了,我们间的事也会一了百了的。”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形陡然拔起,几个起落,便自渺然。
何摩仍在为那些不解之事困惑着,他苦思着:“那人究竟会是谁?……”
终于,他的眼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陆介身上,陆介脸色出奇地好,呼吸十分均匀,一个由衷的微笑在何摩俊秀的嘴角绽开,他想:“有一件事至少是可断言的了,陆二哥的大名不出半月必然传遍武林。”
因为,那天全教的部众只看到陆介击败了当今藏派第一高手,而没有看到陆介本身也受了伤。
陆介动了一下,睁开了双眼,他有些糊涂地道:“咦,是怎么回事呀?”
唏咴咴,马车在石板路上飞奔。
赶车的是个黄面皮的壮汉,车上坐的是一个白面书生,那壮汉熟练地抖着缓索,转过一个弯,前面巍然出现一座城楼,城门上三个大字:“广武门”。
车上的书生看似主人,却低声唤那赶车的:“二哥,到兰州啦,可得注意韩大哥的记讯。”
不消说,这两人是陆介和何摩了,神龙剑客何摩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陆介又是赶车的老手,这一排装,当真是天衣无缝。
车儿进了广武门,“新关街”上全是抓肉摊儿,成群的苦力厮役挤在摊儿上,用手抓着肉片往口里送,有的手里还捧着一葫白干。
陆介赶着车在人丛中轻松自如地跑着,他一面操辔,一面左右在石墙上瞄着,注意韩若谷留给他们的暗号。
蓦然——
一声尖叫,一个小厮被一个人追逐着横街头跑来,那小厮似乎没有看到陆介的马车,一面回头哀求道:“大爷,饶了小子吧!”
一面飞快地冲了过来,陆介吃了一惊,连忙用劲勒马,那马一声嘶,霍地人立起来,那小厮吃马蹄一碰,仆地摔跃地上。
路人鼓噪起来,一齐围拢来看,那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幸好只擦破了些许皮肤,陆介正待问话,车上何摩忽然叫道:“咦!这是什么?”
陆介一看,只见车篷上钉着一张红柬,上面写着一行字。
陆介伸手揭下,看完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何摩问道:“写着什么?”
陆介低声念道:“今夜三更,城外兴隆山成吉思汗墓前候教。”
陆介又加了一句:“没有具名。”
何摩皱眉道:“那胖子和小厮有些古怪。”
陆介忙一回头,那小厮和胖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黑夜已深,万籁俱寂,天空一片乌云遮住了柔弱的月光,更增加了几分寒意。
兴隆山上,元太祖铁木真这盖世英雄长眠于此,陵墓前竖立着十几对高大的翁仲,这些石像个个俱有三个人之高。
一对对翁仲之间,是一条宽广的石板路,通到墓前。
在那石阶上,屹然立着四个人。
其中一个想是等得太久,不耐烦地一拧身,只见他没作什么姿势,便飘上了最近的一个石像。
站在他左边的那人赞道:“方兄三月不见,功力又深进了一层。”
那姓方的谦笑道:“我‘火文剑’方平在吴大哥面前岂敢称能。”
这四人竟是点苍派的吴飞,九华派的方平,吕梁派的龚百安,和雁荡派的温嘉。
他们四个自在伏波堡空手而返后,便四出找寻“何摩”的下落,前些时听到何、陆黄山大战伏波堡主的消息,便一路探访,追了下来,居然被他们误打误撞也到了兰州。
再说这火文剑方平上了翁仲,展开目力一望,依稀见山下有人飞奔上来,知道是“点子”来了,忙道:“三位注意了,对手轻功似在你我之上。”
“散手书生”龚百安冷笑一声。
方平知他性格,也不言语,便飞身下来。
不过一盏茶时间,来人已踏上了石板大路,双方已然可见。
这两个人当然是何摩与陆介。
但是他们仍隐去了原来的面貌。
点苍吴飞年居四人之长,忙运气发声道:“恭候大驾已久。”
何摩身形不停,朗声答道:“三更未到,四位果是信人。”
吴飞又道:“足下素昧生平,不知飞柬相邀是何用意?”
何摩一怔,心中暗道一声怪了。
陆介更是一怔,原来他已认出了四人。
陆介和何魔停身于五步之外。
陆介躬身答道:“小弟倒不知吴兄有何赐教?”
四人大奇,原来一个人面容可以化妆,但声音可不容易改,他们四人武功高深,大凡这等高手,警觉力极强,而记性也较常人为好,陆介这一开口,便被他们听出了蹊跷。
何摩也是伶俐人,也觉到陆介话中有弊,忙扯开话题道:“彼此虽是萍水相逢,但能把晤于千古英雄之墓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散手书生龚百安冷笑对着陆介道:“何兄也是明白人,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又何必藏头露尾的。”
敢情他们还把陆介看作何摩。
陆介长笑一声道:“龚兄言差了,四位既下书相邀,又何必连名字都不见示,倒让在下猜了半天哑谜。”
这话明是反讥四人藏头露尾。
“铁蚊龙”温嘉哪还按得住气,朗声道:“姓何的,我本服你是条汉子,现在才知道江湖上浪得虚名的人很多。”
这话可把陆介和何摩全给骂了进去。
“火文剑”方平笑道:“温兄言重了。不过今夜之会,明明何兄指定的,为何反推我们身上来啦?”
何摩自袖中抽出那帖子道:“有帖为证。”
吴飞也拿出了一张帖子,双方一对,竟是一式一样的两份,一字不易,笔迹也全相同。
龚百安怒笑一声道:“想不到阴沟里翻船,我姓龚的算栽了。”
温嘉更怒道:“不管这些,姓何的那宝物到底怎么说法?”
陆介知道误会可大了,笑道:“温兄言重了,这位才是崆峒高弟何摩大侠。”
吴飞望了何摩一眼,见他身佩宝剑,衣着打扮,仔细一想前因后果,倒信了六成。
龚百安偏是不信道:“那足下又是何人?”
方平因见过陆介的功夫,心中对他极为忌惮。
陆介笑道:“在下陆介,何足挂诸位大侠之齿!”
吴飞惊道:“怪不得,原来是青木道长的高足。”言下有恍然大悟之意。
温嘉却咄咄逼人他说:“哪由得你颠来倒去地瞎讲,我只问宝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何摩开口道:“陆兄和我都没见到什么宝物不宝物。”
龚百安冷笑道:“那伏波堡主又为何向陆兄要呢?”
陆介大窘道:“想来也是误会!”
龚百安又冷笑道:“哼!哪有这许多误会……”
吴飞也道:“有何为证?”
陆介倒还罢了,不料从那墓后绕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