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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暴君的宠妃-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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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间高公公声音响起:“王上,已亥时二刻,今夜是移驾乾元寝宫还是、就歇在御书房?”

奚钰侧目瞧他,盛绝面色已然森冷,她心下好笑却未敢出声。盛绝起手握住她的手带了几分力,道,“在笑孤王?”

有如此明显?奚钰即刻讶然撑大眸子望他,岂不知她如此反应却是证实了他的话,事即面色越发骇人。奚钰即刻开口道:

“并未,钰儿只……”忽而转身直上,惊道:“已经亥时二刻了么?”

糟,她令千痕与璇玑公子送信,约了之时相见此时竟已经亥时了,急道:“九叔,钰儿需离开了,你夜里别太晚龙体要紧。”

盛绝将他慌张神色瞧进眼里却并未顾忌,转而只道:“来,今儿得不到孤王令,孤便不放你走。”

“王乃圣明之君怎的如此强迫于人呢?”奚钰合眸低声抱怨,话虽出却也遂了王心思,环住他肩颈娇唇轻轻熨帖于他,唇际相贴轻轻辗转犹如落话旋转惊滟了一室光华。

手松继而起身快步退开,道:“王,臣女跪安!”

话落当真转身离去,盛绝伸手而待,却已只瞧得她衣袂翻飞的弧度划过,即刻人影已隐没。殿门出高公公躬身而立,只待君王下令。

盛绝手压心脏,来去如风她于他,总是这般令他无助,始终抓将不住一般。

奚钰奔出帝宫一路往涪江拱桥狂奔而去,都已过这许久了不知璇玑还在不在。早知会去帝宫见王,就不该再令千痕将书信交与璇玑,如此令人空等。

唉,她这笨脑子啊,怎的尽做些伤人心之事?

盛都比襄阳还要冷,这夜间如此跑一跑倒也暖和。夜间的天际如同被块黑幕遮了光线,月儿娇羞被云层遮了颜,不久竟从空洞的天际纷纷扬扬的洒下雪花来,零零落落的铺在地面,雪薄,落在地面即刻便化成冰水。

奚钰远远瞧着桥头戴着帽子挡风雪之人,心下一喜,他还在。却不料这厢脚下一滑,身子前扑,‘嘭’地一声闷响少年摔趴倒在地。奚钰疼得呲牙,岂料在这极尴尬的瞬间那桥头所立之人竟转身相对,瞧到扑倒在地眸中惊讶立现,而即刻快步上前搀扶。

“王爷,可还好?”璇玑匆忙将她扶起身,眸中担忧尽显。

奚钰一张玉白面颊尴尬得只想钻地,瞧他一身傲然淡雅如风,而她却是满身狼狈,同穿白色袍子与大衣,璇玑是风姿卓绝,器宇轩昂,而她此厢却满身尘土,污渍沾了一身脸。

想她堂堂亲王何曾如此难堪过?

好在璇玑公子为人极温和,并未曾嘲弄她半分,亲手与她拍去身上尘土,边道:“下雪了,路上滑,需慢些走。”

奚钰轻咳以掩饰面上尴尬神色,道:“实在失礼,望君莫怪。”

璇玑于她整理衣衫之手微顿,继而道:“爷言重了,璇玑与梅君、兰君等人是同样,爷如何待他们便可如何待我。”

他是后来的,她与他生分他自然知晓。又因着王府劫难,她千方百计遣散后院他也明白,然,如与她此厢的生分相比,能与她共生死即便如兰君一般,死了也甘愿。

奚钰道:“终究是不同的。”微顿便道,“我此厢回来是送兰君回故里,明日便要离开,思极日后不知何时才回来,所以便约了今夜相见,只是我,有事耽搁了时辰。”

璇玑温和道:“我明白,爷从来是守信之人,爷说会来璇玑便相信爷一定会来,即便到天明璇玑也等。”

奚钰叹息,又是个榆木脑袋思维,反问道:“倘若我天明未出现呢?”

“璇玑便一直等下去,爷不来爷定有事耽搁了,璇玑会一直等下去,终有一日爷会来赴约。”曾经他以为他是她遣送出去之人,与后院百余伶人一样打发了了事,临别之时的好话语都是宽慰他的,即便知道等不来她却还是天天念着,想着,即便王府大劫,蛊王已殁世人皆知之时,他毅然苦苦再等,终究于他等来了。

奚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傻子!”

璇玑听她此言当即笑出声来,好久未曾如此轻松一笑,灼灼光华的目光瞧着她,道:“爷,可否去楼外楼小坐片刻?外间风雪大爷身子如此单薄,恐爷着凉。”

奚钰抬首望天,继而点头:“甚好。”

入了楼外楼,楼里因夜里而显得格外清静,这里比在她手里经营时更显雅致,处处彰显得主人之精细。奚钰上楼之时在楼道处瞧见镂空扶手中放的小玩物,不由眼前一亮,起手拿出来,是一个木雕的娃娃背靠一朵极大的山茶,物事虽小,却眉目清晰,奚钰细瞧之下竟觉分外熟悉,便问:

“此物谁人所出?甚是精致。”

半晌不见应话,遂而抬首,璇玑正含笑与她对视,见她将目光投向他,便道:“是璇玑闲暇之时作来玩的。”

“哦?璇玑竟还有如此本事?如此小的人儿,竟于雕刻得如此生动栩栩如生…欸,道是我觉着如此眼熟,难道此人儿是你依人而刻?”奚钰侧目见眸光潋滟疑问道。

璇玑不答反问,道:“爷瞧着像谁?”

眉目如画,虽束了男儿发冠然精致容颜却貌比西子,又细瞧然而瞧着那冠上的夜明珠眉间一抖,惊道:“是我么?”

璇玑点头,奚钰忽而拧了两道眉,苦道,“分明她比我貌美啊,璇玑你这本事可神了。”

“璇玑谢爷谬赞。”

奚钰放下手里的木刻小人儿一路上楼,扶手每处镂空之处都有一尊木雕娃娃,有的极简单有的雕刻得极精细,听璇玑道这些木雕简单的三五日变成,精致的要细琢十天半月甚是数月才能完成。

奚钰闻言暗暗生佩服,此项本事应予良华那小子学学,他性子活半刻钟也坐不住,若能学得这手艺也能收手性子。

上了楼入了璇玑放间,在堂里坐下,璇玑取了好酒又将暖炉中早就备好的菜肴取出,与她满上,道:

“璇玑蒙爷相助才有今日,也一直未得这样的好时候让璇玑亲自感谢,这一杯璇玑敬爷的再造之恩。”

“好。”奚钰并不推辞,璇玑本是极重情义之人,倘若推辞,便是生生叫他心里一直愧疚着。如此,索性接受了,彼此也有个痛快。

“这一杯璇玑敬王爷,璇玑请罪,请爷恕璇玑未与爷生死与共之罪,璇玑先干为敬。”璇玑一口吞下杯中酒,奚钰道:

“我并未有此要求,倘若你当日与我们同走,如今便不会有这对饮之时。”

“这一杯璇玑再敬爷,愿爷今后事事顺心,不再奔波天涯!”璇玑仰头而下。

奚钰微笑,点头道,“好!”

二人三杯下肚终开始闲聊,菜未动酒却喝了不少,休息少时,奚钰便起身相告。璇玑继而请她留步,道:

“爷稍安。”

奚钰微顿,脚下有些虚浮,想来是太久未曾如此饮酒以致酒量退化。瞧得璇玑入内屋,极快抱了只小匣子出来,放于桌上道:

“爷,这里面有三千两银票,是这半年里楼外楼一部分的盈利,璇玑接到夜公子信时便将银票准备好了。此厢爷离去,定不可少得这些盘缠,望爷收下。”

奚钰开了匣子,三千两整的银票叠得齐整放于匣内,抽了一张出来,道:“我拿这一张便可,剩下的你先放着,我出门在外不便带如此巨额银票在身。”

“爷……”璇玑眸中闪过失落,正因他思及出门在外所以才拿了银票而非银两,便是想着银票携带方便,然,她…

璇玑未答话继而又往内屋去极快出来拿了着块形山茶花开的暖玉于她,道:“爷若需要银两之时只需拿着此玉去天下通钱庄,便能支取现银。”

奚钰觉得这物事极好,想了想没再拒绝,毕竟她将来会如何她自己料不到,还是为日后留条生路为好。

“谢了,奚钰有璇玑如此良友是奚钰的福分,来日再会!”奚钰将暖玉以银票包着往怀里一塞,拱手还礼后便离去。

璇玑目送出去,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仰望的脖子。

次日奚钰差点未起来,张丛几人都已收拾妥当她才被良华从床上拖起来,起身之时头昏脑胀,定是昨夜喝太多酒的缘故,因只睡了半个时辰想来那酒还为醒所以才如此痛苦。

“让店家煮碗醒酒汤来。”奚钰按着头对良华道。

良华不明,嚷道,“沅姝未喝酒,何故要和醒酒汤?”

奚钰现下头昏沉难耐,实在无甚精力再应付这多话的小子,只得敷衍道:“兴许夜里着了凉,你去便是。”

良华却碎碎叨叨,再问道,“如何着凉要喝醒酒汤,煮姜汤可好?”

奚钰叹气,“我夜里睡不好偷偷买了酒喝可好?”

良华似乎明白,当即点头道:“如此,那便煮两碗混在一起,你看如何?”

奚钰强忍着未出掌,须臾无力道:“你随意。”

喝不死人便可,待良华离开她撑着身子快速换了身短衣,修整了面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被她涂得蜡黄,此厢面容又极普通合上她这蜡黄颜色像极了大家院里病入膏肓的奴才。

奚钰打坐调息了会儿良华便端着一碗浓浓的汤水与张丛、夜千痕一道进来,良华将碗递给她,道:

“沅姝,这可是我奚家祖传秘方,普通人用不到的方子,你快喝了,良药苦口,你喝了便能好了。”

她信就不是她了,只当未闻,端着几口咽下肚,口中余味扔在,她一不小心稍稍一品,那叫一个难受,胃里一抽差点将刚灌下去的汤水倒腾出来。

奚钰瞬间抬眼瞪他,“这是什么水?”

“我让小二煎了两碗一碗是醒酒的,一碗是祛风寒的,两碗我恐你喝不下便又倒一锅里将两碗熬成了一碗,药效可全都浓缩于此,你放心,即刻你便生龙活虎了。”良华大言不惭道,似乎还未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夜千痕眉间紧拧,面色极阴冷,双拳捏响,想来这要不是个半大孩子他定然出拳了。那张丛虽未听过此种方子,然而瞧得良华那自信颜色又有些将信将疑,继而问道:

“当真是你家祖传之法?可曾与别人试过?万莫令沅姝吃了更严重。”

良华一拍胸膛道:“那是当然,我试过多次了,用过此方之人都能药到病除。”

张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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