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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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道:
“钰儿与和硕郡王这三年来惺惺相惜,情同手足,对他的感情清月明白,今日和硕郡王不来清月也觉得奇怪。康靖王爷说小王爷染了风寒,那便就是染了风寒,钰儿你且信了,如此心里好过些个。清月相信以小王爷对你的感情,今日若非重病,不会不来。”
“如你所说,今日便是天上下刀子,以和硕小子的个性,也会来的。可……或许,我在何处忽视了他,以致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不来。”盛夕钰苦笑着接话道。
一向清明透彻的盛夕钰,此时却显现出了少有的迷茫,清月轻轻叹息,此时的她就是个为友情、亲情所困的孩子。她也会迷茫和无助,清月紧紧握住她,轻声道:
“你别想太多,三日后在朝上遇着,你当面问问便是,小王爷定有他的原因。”见她满面愁苦,便再道,“钰儿,日后有我,你便再也不会将所有苦水吞入腹,有我在,你可以尽情欢笑,流泪,你要如何我都陪着。”
“月儿,谢谢。”盛夕钰眸中已积满水雾。
归兮,寒梅傲雪开 一
次日,和硕风寒再度严重,盛夕钰于床榻独守了整日。中间和硕清醒了,半卧床榻道:
“王兄,你可会怨我独占了你这假期?”
王特恩准三日婚嫁,却不想这一日全给和硕占了去。和硕也是,养病竟养到蛊王府来了,康靖王府中有康靖王妃照料着,养病不是更好?
“莫说这些混话了,好好养着,王兄哪会嫌弃你?”盛夕钰低声道。
和硕带着笑容又躺下,谁也不知他此番的用心良苦,从未病过,这忽然就病了?原来是这小子几日前在夜里浇了自己几桶子凉水,又迎风站了几个时辰,这番折腾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昨日来之前又着单衣淋了几桶子冰水,所以来之时已然浑浑噩噩,意识不清。
对这些天的反常,他不想去深究,只愿肆意妄为一次。王兄聪慧如此,不会不知道他是何想法,即便如此,他还是来了。
外院忽然吵闹起来,盛夕钰眉头轻皱,侧身看清月,清月明了的点头,转身与素言走出去。竟又是北苑的梅生,清月有几分焦急,昨夜是因王爷不在,今日梅生又这番折腾,一而再的碰触王爷的底线,究竟有没有将王爷放在眼里?
“梅君还是快些回去,和硕郡王身患寒疾,需静养,切莫再扰了郡王休息,令王爷添忧。”清月冷声道。
这梅君如同被宠坏的孩子,一旦偏爱少了心里便会有极大的不平衡。无论如何,这不能全怪他,夕钰在此事上并没有处理好,未曾安抚好后院之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梅生的心结还待夕钰亲来解。
清月不愿多话,那是不愿梅生多想,奈何梅生性子执拗偏执,认定了清月狐媚惑主,她的话全然不听。
“我要见王爷!”梅生大声道。
这是蛊风居的偏院,梅生便被下人挡在院门处,这也是盛夕钰院里的人才敢拦他,要是别院的谁敢?梅生自入府以来就没受到如此对待过,整个王府他横着来都行,如今却被挡在了偏院外,这一切,不是这王妃授意又是谁?这才进门就妄想篡改王府的规矩,日后还得了?
“王爷,王爷,梅生要见你,王爷……”梅生在院外大肆呼喊,清润嗓音已渐沙哑。
和硕睡得不安稳,这期间又被院外的吵闹声惊醒,一直浑浑噩噩着。
盛夕钰安抚了和硕带着盛怒走出去,院门处梅生发丝飘扬,平日光鲜的男子此时的样子如同市井撒泼的妇人。眸中竟是怨毒与不甘,见盛夕钰出来,忽而大喜,眸中亮光闪现:
“爷,爷可记得梅前月下,不离不弃之誓言?如今,迎娶王妃,却又是为何?”
盛夕钰实在恼怒,手指门庭,大喝:“梅生,你不要恃宠而骄,越发猖狂!”
梅生被盛夕钰一喝,眸色一痛,微顿之际竟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笑得身子摇摇欲坠,似被惊雷所震,万万没想到王爷竟会如此待他。果真,新王妃进府便没了他的地位,瞧瞧,王爷何曾如此对他过?
“爷,有了新欢竟半点不愿怜惜旧人了?如此爷与天底下那些薄凉男儿有何不同?只因相识不过几日的女子,便舍了整个后院,爷,您当真是用心良苦啊……”梅生声声如泣如诉,飞扬的发丝带着无穷无尽的凄苦与哀凉在空气中酝酿。望着盛夕钰是满眼满眼的失望与不甘,如此薄幸,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王爷……”清月欲劝说,盛夕钰侧身扬手阻止,转而大声道:
“令,今日起,北苑梅君禁足一月,即刻执行!”
这话出,便有婢子奴才上前请人。这本盛夕钰之意,然,看在梅生眼里却是清月授意。是她,是她处处针对他,不让他见王爷,此时又将他禁足,好狠的女人,王爷,你可知娶的王妃是何等蛇蝎心肠?
梅生转眼时,盛夕钰只看见飞扬的发丝与他洒落的一地清泪。失望,绝望,凄凉,哀怨……一切,都在那洒落的清泪中。
“爷,何必呢,你可以解释的。”清月轻声道,梅生的绝望,她懂。梅生痛的是被爱人被心中的神抛弃,所有的期望朝夕间残破得支离破碎。那样的无助和绝望,在那样清瘦偏执的男子身上,如何不是一种痛?
梅生被禁足,后院总归宁静了下来,除了北苑偶尔有些动静,其他苑里相当安静。
听闻梅生不吃不喝,次日清月便带了些亲手做的糕点去北苑,希望能缓解些他心中的郁结。她也清楚梅生如此做,是希望王爷亲自去,然而和硕那病反反复复,一离人便又复发。一边是手足情谊,一边是蓝颜知己,王爷如何不为难?
所以清月去了北苑,然,那最大亦是最关键的秘密不说,梅生如何相信清月的诚意?只道是清月口蜜腹剑以此拉拢人心,若真如清月所说她是如此在意王爷,又如何愿意与四公子和平相处?他自小在复杂环境中长大,见多了争风吃醋,面上伪善,背后下黑手的事情。清月无欲无求,他如何能信?
所以,清月亲自去北苑和解,无果。
此事本不是大事,然而,当日晚上便出大事了。北苑哭声哀天,大丫鬟珠翠更是哭昏了好几回。
梅生死了,七窍流血中毒而亡。珠翠发现之时,梅生眼耳口鼻里全是黑紫色的血污,死不瞑目,样子甚为骇人。
盛夕钰接到北苑消息之时当下如遭雷击,死了?那个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清瘦男子,那个所有重心都在她身上的绝美男子,那个总是一袭红衣出现在她面前的艳丽男子,死了?
盛夕钰站立的身躯微微一晃,有些个不稳,清月赶紧伸手扶住,“王爷,节哀!”
岂料清月出声时已是颤抖之音,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下午才见过的人,那么鲜活的生命,几个时辰不到,便没了。她心里如何不难受?
和硕已经能下塌,旁边侍女扶着慢慢接近盛夕钰,轻声道,
“王兄,去看看吧,见梅公子最后一面。”
归兮,寒梅傲雪开 二
盛夕钰转身大步而出,寒风过际,他却感觉有股热液淌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滴落。心底在呐喊:梅生,梅生,你且等我,我来了……
盛夕钰奔往北苑时,内屋跪了一地丫鬟婆子,奴才跪在外间,个个哭天抢地,伤痛欲绝。梅生虽骄横了些,可平日里待下人却是极好的,如今突然就这么没了,大多婆子丫鬟们倒是真伤心。
“爷金安……”屋里头三三两两参差不齐的请安,盛夕钰缓步走进去,脚下步伐有些许踉跄,目光直直的看向床上还七窍血污,眼睛还未闭上的男子,如此狼狈的离开,那便是他最不愿接受的方式。
梅生爱美,何时何地都把自己打扮得极为精致,她曾记得,即便发髻稍微乱了,他都会一整日不安,虚得及时整理好才罢休。然而此时,那张曾经绝艳俊美的脸,此时血污紫涨,令人目不忍睹。
盛夕钰还要走近床榻之时珠翠扑将过来,双手抱着盛夕钰足下官靴,痛哭道,“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子报仇,一定还我家主子一个公道。我家主子死不瞑目,王爷,主子他死不瞑目啊——王爷,奴婢求您看在曾经与主子的恩情上,为主子做主,求您为主子主持公道,为主子报仇啊……”
盛夕钰僵滞的目光微微下拉,睥睨着身下丫鬟,“何意?”
“王爷,我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王爷您一定要为他做主啊……是她,是王妃,王爷,是王妃害了我家主子,求王爷为主子报仇,让主子在九泉下瞑目……”珠翠忽然指着此时进屋的清月,越发声嘶力竭的大声嚎叫,悲痛欲绝。
清月入门时便已怔住,一是远远看见梅生的惨状,再者是因珠翠的指控,当即面色惨白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素言赶紧上前扶住。
珠翠继续哭诉道,“王爷,我家主子下午就见了王妃,便谁也没再见。王妃送了糕点来,我们主子就是吃了王妃送来的糕点才中毒的,王爷,您可一定要为主子做主,为他伸冤啊!”
盛夕钰眉头紧蹙,转身看向清月,清月亦同时望向他,摇头。
“王爷,主子一向安守本分,即便常日里甚少与各苑公子交好,却也不是生事之人,不曾与任何人交恶,如今王妃一进府,我家主子就遭了毒手……王爷,您一定要为主子做主啊……”珠翠哭天抢地一番指控,已经认定了弑主之人。
盛夕钰看向清月,清月那一汪清水剪瞳此刻已然被愁绪注满。清月才进门,后院便出这等事,无疑矛头在这最开始变齐齐指向清月。
“王爷,王妃性情温婉贤淑,如何会害梅公子?王妃来探梅公子只是一片好心,却不知会出此等大事,王爷,王妃是冤枉的,求王爷明察!”素言也蛊风居的大丫鬟,平日在府里也是个能说几句话的,此时珠翠是失主心痛,如此哭诉情有可原,除她外,满屋子丫鬟婆子谁能在此时说上话?
“王爷,临公子、兰公子、夜公子、冷少侠到。”院外的人通传声传进来,即刻几人已经入内。
“王爷金安,参见王妃。”几人皆是快步赶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