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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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少恒毕竟是侠义道中人,此情此景之下,他已无暇计较在强敌环伺之下,自己是否有援救拾得儿的力量,更没想到自身的安危,大喝一声,一闪而前,道:“放开他!”
曹子畏将拾得儿向前一带,冷笑着问道:“凭什么?”
公冶十二娘也飘落在杜少恒的身前,显得花枝乱颤地娇笑道:“杜大侠,你真沉得住气呀!”
杜少恒不由一怔,苦笑道:“听这语气,你似乎早已察觉我的行踪?”
“是的。”公冶十二娘抿唇媚笑道:“二十年前,杜大侠是北六省中数一数二的年轻奇侠,但现在,你在武功方面,却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三流角色了。”
杜少恒冷然接道:“我不在乎这些……”
公冶十二娘显然无限风情地媚笑道:“不过,我应该实话实说,在某一方面,你还算是一位顶尖儿高手……”
曹子畏对于他这位“娘娘”的骚态,似乎有点儿看不顺眼,只见他剑眉一蹙,向公冶十二娘问道:“娘娘,这小子如何处置?”
公冶十二娘道:“先点住他的穴道,我们还得提防他的什么义母前来抢救……”
一声冷笑随风传来:“好意思!”
语声来自那断瓦残垣的废墟中,却是闻声而不见人。
公冶十二娘注目问道:“什么人?”
“也算是老朋友……”两道幽灵似的人影,缓步而出。
不错,对公冶十二娘而言,的确算得上的老朋友,因为,其中一人,就是连杜少恒也还不知其来历的那位黑衣蒙面人。
不过,此刻的黑衣人,却有了同伴,那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矮个子,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血色,显然是戴着人皮面具。
黑衣人的适时出现,使得杜少恒暗中如释重负似地,长吁了一口闷气。
因为,尽管他方才不计本身安危地冲了出来,但他有自知之明,不但知道自己没力量由对方手中救人,甚至连他自己,也将会陷了进去。
也因为如此,他才僵立那儿,显得进退维谷地,一脸的苦笑……
公冶十二娘看清了对方之后,也娇笑道:“是啊!对你我而言,这洛阳城似乎是太狭小了一点……”
黑衣人转向曹子畏冷哼一声道:“年轻人,看你身手不错,却为何要难为一个不懂武功的大娃儿?”
曹子畏注目问道:“你就是曾经在古墓中大显身手的一位?”
黑衣人傲然点首道:“不错。”
“你身旁的这一位呢?”
“是我的朋友。”
“你们两个,一个戴者面妙,一个戴者人皮面具,倒是够神秘的……”
“少废话!我叫你放开那娃儿!”
“遵命。”曹子畏朗笑一声,随手将已被他点了三处大穴的拾得儿向公冶十二娘身前一扔,道:“娘娘,请接着。”
曹子畏与公冶十二娘之间,相距不足二丈之间,当拾得儿那像段木材似的身躯被扔向公冶十二娘身前时,速度快如离弦急矢,一闪而前。
为了提防半途有人抢劫,公冶十二娘更是飞身迎上接取拾得儿,因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无形中显得更加缩短了。
但事实上,杜少恒度德量力,不够力量抢救,仍然静止原处,那两个黑衣人也并未采取行动。
不过,就当公冶十二娘的手掌即将抓住拾得儿的肩头时,拾得儿那僵硬得像一段木材似的身躯忽然活动开来,凌空一个倒转,不但以毫发之差,避开了公冶十二娘的手掌,而且一脚踢在她的香肩上,踢得她一个踉跄,当场倒退三步,而拾得儿却已借力飞身,飘落那黑衣人身边,咧咀傻笑道:“对不起呀大婶……”
拾得儿这一手,不但玩得非常漂亮,也实在太意外了,意外复使现场中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一下子给冻结起来,一齐将视线投向拾得儿。
半响,公冶十二娘才向曹子畏问道:“子畏,你没点他的穴道?”
曹子畏苦笑道:“谁说的!”
公冶十二娘蹙眉道:“小子年纪轻轻,竟已练成了移筋易穴的上乘功夫?”
曹子畏冷笑一声,道:“我绝不让他活着离去!”
黑衣人笑道:“煮熟了的鸭子,都会飞掉,你还好意思吹大气!”
“我懒得跟你斗咀!”跟着“呛”的一声,曹子畏已亮出肩头长剑。
“慢着!”公冶十二娘制止住曹子畏之后,目光移注黑衣人问道:“这娃儿是你的什么人?”
第五章 古剎传偈语 幽宫消豪情
黑衣人道:“目前,我跟他的关系,也跟你与他一样,一无所知。”
“你也是看中了他的资质,准备将他带走的?”
“不错。”
“杜大侠已经答应了吗?”
杜少恒抢先接道:“已经答应,只等娃儿义母的一句话就行了。”
拾得儿也立即插口笑道:“杜伯伯,我义母已经答应了。”
杜少恒道:“方才,你是去见你义母?”
拾得儿点首说道:“是的,是义母叫我去的……”
公冶十二娘向杜少恒问道:“杜大侠,你知道娃儿的义母是谁吗?”
“不知道,也没见过。”
“那么,那位黑衣人又是谁?”
“还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他的答话可说是很不客气。
但公冶十二娘不但不生气,反而娇笑道:“那不要紧,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的,而且,冲着你杜大侠,一切都好说,今宵的事,也就此拉倒……”
曹子畏连忙打断她的话道:“娘娘……”
公冶十二娘接道:“子畏,别忘了在洛阳地区,是我作主。……”
也不管曹子畏的反应如何,立即向杜少恒挥挥手道:“杜大侠,诸位可以走了。”
公冶十二娘目前的这种态度,是很难令人理解的。
按说,杜少恒这边的实力,并未占优势,她实在没有自打退堂鼓的理由。
但站在杜少恒的立场,自然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窝为上策。
所以,他也懒得去猜测对方自找台阶的理由,立即偕同黑衣人离去,而且,在半途上也让黑衣人将拾得儿带走了。
本来,他是坚持着,必须与黑衣人的主人或者拾得儿的义母见过一面之后,再放走拾得儿的。
但他目前想开了,不!不是他自己主动想开了,而是方才公冶十二娘的话提醒了他。“目前……在武功方面,你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三流角色了。”
以他在这两天当中,所身经目睹的情况而言,公冶十二娘的话,应该算是持平之论。
既然他自己只能算是一个三流角色,则所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又何必坚持要将一个像拾得儿这样的良材美质的人留在身边,徒惹麻烦哩!
何况,拾得儿是自动投到他身边来的,撇开其谜样的身世和来历不论,他们之间,相处还不足两天,又不曾办过什么手续,自然可任其爱来就来,爱去就去,他本人没理由阻拦。
至于拾得儿此去,是祸是福?对未来的江湖大局是否会有什么影响?他也懒得去担心。
可不是么,他自己的心灵上的负担,已经是够沉重的了,哪还有余力去管人家的闲事。
深更半夜,一个人冒着刺骨的寒风,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踽踽独行着,只有地面被践踏的积雪,发出单调的“沙沙”之声,这情景,实在是够凄凉的。
他,一时之间,前尘旧梦,齐涌心头,禁不住苦笑着喃喃自语道:“人生有三怕,一怕少年得志,二怕中年潦倒,三怕临老入花丛……如今,这一二两怕,我都亲自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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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司马元给他所安排的住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还是由后园中越窗而入。
但他刚刚进入房间,立即被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沁得他悚然一惊。
他之所以吃惊,倒并非是担心有人暗算,而是由这一股淡淡幽香中,揭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一面精目环扫,一面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证明石室内飘浮着的,的确是一股对他而言,是非常熟悉的脂粉香,而不是室外的腊梅香气。
床上枕畔,平放着一张素笺,素笺上潦草地写着:一切顺其自然,最好暂时接受欲望香车主人替你所作的安排。
字是用眉笔写的,那档然是出于女人的手笔。
笔迹与前天所见的,在悦来客栈中的壁上题词,以及当他和那疯婆子与冷艳少女激战之时,所接到的那个神秘纸团上的一样。
而且,也同样的没有上下款。
那是什么人呢?
莫非是她?
不!那不可能,而且,笔迹也不像……?
可是,这一股熟悉的幽香,又要作如何解释呢……?
还有,她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地,暗中跟着我?
是善意吧,似乎没有理由。
是故意的捉弄我,或者是恶意吧,可又不像……?
他,手捧着那张素笺,心中相商着……
忽然,他的脑际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莫非是那欲望香车的主人自我标榜所弄的玄虚?”
这时,不远处传来司马元的语声道:“是杜兄回来了吗?”
“是的……”
他的话声才落,司马元已悄然飘落窗外,注目问道:“杜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少恒人目见对方那满面风霜,以及足下雪渍宛然的情景,却是不答反问道:“司马兄也出去过了?”
司马元苦笑了一下,道:“不久之前,我似乎听到这儿有什么声息,不放心,特地过来察看一下,没想到杜兄和拾得儿都不见了,所以……”
杜少恒笑着接口道:“司马兄请进来谈吧!”
当杜少恒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复述一遍之后,司马元才接道:“怪不得我循着足迹找到那个地方时,已是荒园寂寂,只剩下满地零乱的足痕了。”
杜少恒拨弄者手中那张素笺,苦笑着,没接腔。
司马元笑了笑,又说道:“至于这位一再留笺示意的人,我敢断定,那必然是杜兄当年所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