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落花红-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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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父性可靠,他所深知,这顿家法必然是十分厉害,可是他若不忍受这顿家法,就无法达到预定的目的,所以说,从涂抹毒粉后破坏桥到现在,种种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经过熟思,谋定而动的安排!
因之山区中所有的前辈高手,包括葛乐山和敬人的父母,都上了他的当,没人发现沈钧落崖不过是他阴谋的开始!
钟兴这时大步向前,和众人分见过礼后,才对钟佩符道:“奉将军召唤,小的已陪着公子来了。”
钟佩符道:“唤那小畜生进来!”
敬人这时立于厅门,低垂着间,看似个小可怜一样!
听到钟佩符叫他近前,全身一抖,那种害怕的样子,使在座的前辈,个个兴起了同情之心!
他走到近前,双膝跪地,低声道:“孩儿叩见爹爹,并问诸叔伯们好!”
一句话,省了很多事,这就是他刁巧的地方!
钟佩符这时拱手对葛乐山道:“大将军请谕示这个畜生……”
葛乐山接口道:“公罚之事,稍待我与贤弟商量,如今是贤弟以严父的身份和立场,训教敬人,乐山不便多言!”
钟佩符对葛乐山一笑,道:“大将军太客气了!”话声一落,他寒下脸来,厉声向敬人喝道:“小畜生,你可知罪!”
敬人仆伏于地,道:“孩儿知罪,并愿领家法!”
钟佩符哼了一声,道:“那很好,你仔细听着!”话锋一顿即起,道:“私配钥匙,擅进禁地,当该禁足!偷窃毒粉,阴谋杀人而未遂,当残双臂!罔顾道义,破坏山区军令……”
话声说完,葛乐山已接口道:“钟贤弟,第三只是公家事了!”
钟佩符应一声是,再次转对敬人道:“畜生,你还要我费事动手吗?”
敬人霍地抬起头来,满面诚恳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不许多言!”
葛乐山一笑道:“钟贤弟,这虽是贤弟的家法,但因诸友在座,判罚不论轻重,似乎都应该听听被罚者的申诉才对。”
钟佩符点一点头,转向敬人叱道:“大将军有谕,准你这个畜生答辩,有话就说吧!”
敬人道:“孩儿先时就已经说过,已知所做的事情错了,并且愿领爹的任何施罚,所以不论什么罪刑,孩儿无言领命!”
钟佩符道:“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敬人说道:“孩儿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话说,但若换个立场,犯此过错是他人时,孩儿要代他说几句话了!”
钟佩符叱道:“混帐东西,你这算是些什么话?”
葛乐山却含笑开口道:“钟贤弟不要吓唬他,他的意思我懂!”声调一顿,转对敬人道:“敬人,你可是要换个立场,来答辩这次的罪行?”
敬人叩首道:“大将军圣明,这次罪行是不容答辩的,换任何立场,也都无话可说,小侄之意,仅仅是为施罚而答辩!”
葛乐山哦了一声,道:“可是施罚过重?”
敬人摇头道:“罪行既然认定,若以寒家家法而论,家严适才的第二项,实应分作窃物和杀人两条来说才对!现在家严将窃物杀人以一项示意,已存周全之心,否则小侄应受的家法,尚不只此,所以也非为刑之轻重答辩!”
钟佩符双眉一皱,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事情答辩的?”
敬人道:“孩儿仗祈大人,是准许换个立场,然后解释!”
钟佩符道:“我想不明白,换否立场,有何不同之处!”
葛乐山接话道:“这是有不同的地方。”
钟佩符哦了一声道:“末将请求大将军指示。”
葛乐山道:“不换立场,敬人是待罪之身,有些话也不能说,不敢说也不便说,准他换个立场的话,他就没有顾忌了!”
钟佩符点点头,问敬人道:“是如此?”
敬人道:“这正是孩子要求换个立场的原因!”
钟佩符道:“那么好吧,我答应你!”
敬人叩首谢敬,然后说道:“如今孩儿以另一立场说话,首先要敬请爹您和诸叔伯们答个问题……”
钟佩符猛地一拍桌案道:“放肆,准你换个立场,你却问起我和诸友问题来了,你要弄明白,这是你的答辩,并非……”
葛乐山接口道:“钟贤弟错了,立场已换,敬人当然可以发问!”话声一顿,转对敬人道:“你问吧,不论任何问题,我们都会有使你满意的答覆!”
于是敬人道过谢,问出了个使众人无法答覆的问题,结果……(潇湘书院扫描,东曦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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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秉烛夜谈逆子事
钟敬人在得到葛乐山和诸前辈的允许后,放下了悬心,他蓦地抬起头来,神色肃正的说道:“在改变了立场之后,我一共只有两个问题要求前辈们指示,第一个问题是,窃取毒药阴谋杀人该不该死?”
他话锋一停,静待大家的答覆!可是却没人开口。于是敬人又道:“可否请大将军赐示?”
葛乐山道:“你所做的这些事情,若以武林规戒来说,只有死路一条,在任何门户中,也不会有其他的判决!”
敬人道:“是,要如此的话,我就开始问第二个问题了!”
葛乐山道:“问吧!”
敬人道:“那各位前辈怎不判我‘死罪’呢?”
这句话,问傻了大家,也问楞了葛乐山!
实在,这一问真令人难以回答!
按敬人所犯罪行来说,是该判他一死的,可是自始至终,就没有人想叫他死,自不会有死的判决。
如今却没想到,敬人会这样发问,当然无法回答。
钟兴看到这种情形,暗自焦急,却又不能答话。
钟佩符此时霍地一拍桌案,沉声道:“糊涂东西,你难道不晓得,为什么不判你死?”
葛乐山此时已有了妥当的答案,接话道:“敬人,一因你向未犯过,再者此次作错事后,你立即知悔认错,所以大家才决定从轻发落!”
敬人道:“不过若按我爹刚才谕示,擅进‘铁楼’罚以禁足,窃取毒粉则残双臂的话,侄儿斗胆要求一死!”
转了这么大的个弯,众人这才明白敬人的要求。
葛乐山闻言一笑道:“你可是觉得令尊谕示的刑罚重了?”
敬人道:“不是轻或重的问题。”
葛乐山道:“是什么问题呢?”
敬人道:“人失双臂,生不如死!”
葛乐山哦了一声道:“令尊谕示,只是按家法论判而已,至于是否就按此而行,尚在未知之数,你要求一死,岂不使令尊伤心?”
敬人闻言,俯首未答。
葛乐山接着又道:“我试向令尊,讨个人情看。”话声一落即起,转对钟佩符道:“钟贤弟,关于第二条‘当残双臂’的刑罚,为使敬人得能重新做人起见,可否暂不施罚,留待未来?”
钟佩符瞪了敬人一眼,道:“大将军认为这畜生必能改过?”
葛乐山道:“设若敬人再犯大错,那时这样罚他就是。”
钟佩符想了想,向敬人喝道:“畜生,你听到没有?”
敬人恭敬的答谢:“孩儿听到了!”
钟佩符道:“众叔伯不忍不教而诛,为父我答应给这个机会,今后该如何作为,你自己冷静的去多想想吧!
“不过我警告你,残臂之刑并非罢论,设若今后你再有不当面重大的恶行时,我会加倍施罚!”
敬人低头答道:“那时孩儿绝无怨言!”
钟兴在一旁接话道:“公子,你该说绝对不会有那一天才对!”
敬人应了一声,才待重讲一遍,钟佩符挥手道:“兴弟,把这畜生带下去,我看见他就有气!”
钟兴答应着,敬人向大家拜别,退了下去。
夜深了!
任万山和沈重年,已在客房睡下。
朱殿军等人,自然也安歇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突有一人悄悄离开后宅,到了一座小院外。
这人左顾右盼了刹那,才轻推院门,悄然而进。
院中上门房,灯光未熄,影映窗前!
这人轻叩门户,道:“末将奉召来了。”
原来此人竟是堡主钟佩符!
他话刚说完,空门洞开,出现了葛乐山的身形。
钟佩符躬身闪进,门户重又关闭!
葛乐山和钟佩符,决定在今夜秉烛而谈。
首先听到钟佩符以伤感的语调道:“大将军,敬人这个畜生,已使我方寸全乱,真不知说该当如何对他才好,祈大将军教我。”
葛乐山微吁一声道:“钟贤弟不必再多感伤了,所幸沈钧伤势虽重,复原有望,而敬人又深自后悔,知罪认错……”
钟佩符突然接口道:“大将军……”
他只喊出一声,就停下了话锋。葛乐山剑眉一皱,道:“贤弟要想说些什么!”
钟佩符长叹一声,道:“大将军,这……这叫我从何说起呢?”
葛乐山心中一动,道:“贤弟,你想说什么,我说什么,别忘记,我们是义共生死的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谈呢?”
钟佩符又犹豫了半天,才道:“末将要是将话说出口来,只怕大将军难信!”
葛乐山道:“这也未必,贤弟说出来我听上一听!”话锋一顿,接着又道:
“对了,贤弟请先说明,是讲哪个人,哪件事?”
钟佩符道:“自然是说敬人这个畜生!”
葛乐山暗中奇怪,道:“可是贤弟又发现了什么事情?”
钟佩符低吁一声,道:“末将……”
他突然又停口不言!
抬头处,葛乐山正以肃穆的眼光,紧盯着他!于是他再以一声长叹,巧饰了话锋,道:“末将看出,这个畜生不是诚心悔过!”
葛乐山闻言,皱眉道:“由何处看出来的呢?”
钟佩符道:“末将也谈不出来,只是心中难安,好像有种意念,也可以说是个感觉,这畜生别有……”
葛乐山放下了悬心,接口道:“我还当贤弟是又发现了什么证据了呢!”
钟佩符摇头道:“不是,但末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