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黑儒传-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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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成!”
“小兄弟要重整家园?”
“不,小兄弟已有现成的安身之所!”接着把与血影夫人之间的交往,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关大娘激动地道:“好!好!去做离尘岛主吧,想不到一代女魔竟也是有至性至情的一面。”
“大娘与伯父也到岛上,由小侄奉养天年……”
“不,我夫妻也决定待你完了终身大事,便要远走南荒,不再出山了。”
“这令小侄不安……”
草野客悠悠地道:“人各有志,老夫不惯于养尊处优的生活,倒是半半叟与竹林客是你父从者,忠义可饮,你该照顾他俩。”
丁浩忙应道:“那是必然的,小侄早已决定了!”
“这就好,明天我夫妻与庄主要起身南回,候你来迎娶文兰。”
“这个……小侄想在百日之后。”
“可以,容我禀陈庄主,就此一言为定了!”
“伯父不再考虑到离尘岛么?”
“目前不考虑,也许……日后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小侄盼望这一天!”
关大娘眼中闪动着泪光,黯然道:“孩子,只可怜你娘……不能与你父合冢而眠……”
一句话,把欢悦的气氛一扫而空。
丁浩心中一阵刺痛,垂头拭泪。
草野客横了他妻子一眼,道:“孩子,礼不可失,我带你去拜见泰山大人。”
“明日不成么?”
“事不过夜,去!”
丁浩随后草野客与树摇风出门,转到余化雨的草庐,一进门,余化雨便笑脸相迎,丁浩大礼参拜,喜得余化雨合不拢嘴。
丁浩乘机委婉地把自己为偿友情,作了离尘岛之主事说明。
余化雨面上现出失望之色,勉强应道:“那也好,恭喜贤婿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余文兰羞答答地站在她父亲身后,梨涡浅浅,腮边挂着甜甜的笑意。
树摇风以媒人身份,转达了百日之后迎娶的意思,余化雨自是无话可说,一口应承,大事便这么决定了。
丁浩辞出,回到自己宿处,竹林客与半半叟正在坐候,丁浩把刚才决定婚事的经过,告诉了二老。
二老双双起立,向丁浩致贺。
丁浩顺便说出请二老到离尘岛共住的事,二老欣然应承。
第二天辰牌时分,齐云庄主等收拾整齐,准备上路。
叶茂亭等纷纷向丁浩道贺,向村摇风等告别。
场面充满了离情别绪。
关大娘走近丁浩,眨了眨眼,用手朝不远处的树荫一根,道:“孩子,你不与她话别么?”
丁浩转目望去,不由脸上一热。
关大娘推了他一把,道:“在等着你,快些!”
丁浩一颗心“怦怦!”直跳,红着脸走了过去,柔声道:“兰妹,我们暂时分别!”
余文兰含情脉脉地望着丁浩,道:“浩哥,我……”我什么,她没说出口。
“兰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来历?”
“这样不是很好么?”
“是的……很好!”
“我……我在想……”
“兰妹在想什么?”
“将来……我随你到离尘岛,父亲一个老人,岂不孤凄。”
“兰妹……这个……我们可以两边来往的。”
“迢迢数千里,谈何容易?”
丁浩深深一想,道:“岳父大人神朗体健,兰妹,你何不劝他老人家物色个对象,也许生下一男半子,也好继承基业
余文兰低头想了想,道:“爹很固执,但找可以试着劝劝他。”
“请关伯父作说客怎样?”
“也是个办法,双管齐下……噫,什么人来了?”
丁浩心小一动,抬头望去,只见两骑马疾驰而至,马上是两个女人。顾盼间,已驰临十丈之内。
丁浩激动地道:“她也来了?”
“她是谁?”
“威灵使者古秋菱!”
“与她同行的是个白发老妪……”
“那是她的义母。”
两骑马在场边勒住,两人双双下马,丁浩迎了上前,叫了声:“姐姐,你怎么……”
话只说了一半,目光触及古秋菱的义母白发红颜妇人,心弦一颤,顿住了,只是这妇人身躯剧颤,以异样的目光,含泪望着自己。
草野客等全奔了过来,团团围住。
竹林客与半半叟老脸大变,目瞪如铃,直盯住这妇人。
草野客突地怪叫一声:“弟妇,你……你……尚在人世?”
竹林客与半半叟激越万状地唤了一声:“主母!”双双跪了下去。
丁浩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白发红颜人姗姗移前数步,先朝竹林客与半半叟道:“两位请起!”
竹林客与半半叟应声起立,业已泪流满面。
丁浩木然地望着这场面,努力镇静自己,这妇人酷肖母亲,但母亲已死在望月堡,他们认错了人,这笑话大了,但不对,看这妇人的神情……
好人又转向草野客夫妇道:“关大哥,大嫂,这……不是梦中么?”
关大娘栗声道:“弟妇,浩儿说你已……”
妇人转身,扑向丁浩,紧紧抱住,只唤了声:“苦命的孩子!”便痛哭失声。
丁浩心思一片狂乱,虽然自己不曾见到母亲入土,但确实见她悬梁自尽的,死人能复活么?但她认识每一个故旧呢!
上次在威灵宫,她丧失了记忆,不知自己身世……
古秋菱上前道:“弟弟,她是你母亲,你得到的‘九叶灵芝’,使义母恢复了记忆!”
“啊!”丁浩心中还是一片狂乱,他无法接受这事实,太不可思议了。
妇人松开了手,退后三步,带哭地道:“孩子,你怎么回事?”
丁浩想叫“娘!”但他叫不出来,只口唇动了动,面上却起了抽搐。
古秋菱深深呼了一口气,道:“弟弟,听我代义母说出当年经过,惨祸发生的当晚,义母功力丧失,与李洪两位分散,躲在草丛避过这一劫,然后投奔你寡居姨母邢梅娘处。把你交托给她,父母设法报仇,当时认定仇家是‘南庄’,所以要你姨母投奔‘北堡’……”
“啊!”
“你姨母与义母是双胞姐妹,长相酷肖,但差的是没走过江湖,仅练有薄薄的防身之技术,义母只身奔入深山,功力虽已恢复了一些,但受打击太深,丧失了记忆,以后的事,当日在宫中我已告诉了你!”
丁浩大叫一声:“娘啊!”扑倒在母亲邢慧娘脚下,以头叩地。
母子俩相抱痛哭,在场的无不落泪。
久久,才由关大娘与古秋菱分别搀起母子俩,连推带拥地走向茅庐。
到了庐中,邢慧娘才嘶声道:“孩子,报仇的事怎样了?”
丁浩含悲忍泪,把报仇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一说,耗了半个时辰,还不曾提到其他的一切遭遇。
邢慧娘再次拥着丁浩,说不出话来,只是硬咽。
古秋菱傍着她义母而坐,余文兰呆立一侧,其余的人环立,挤满了草房。
待到邢慧娘母子情绪稍复,才由关大娘叙述当初拣骨伫柩,追仇访凶,以及于运棺归里的一切经过,邢慧娘木然听着,她已心碎泪枯。
最后,关大娘说出丁浩与余文兰订结终身的一节。
古秋菱幽凄地瞥了丁浩一眼,垂下头去,她真想痛哭一场。
关大娘拉着余文兰,叩见婆婆。
这一来,才稍稍冲淡了悲凄的气氛。
邢慧娘望着这天仙儿似的儿媳,含泪笑了,只苦了古秋菱,芳心欲碎。由于邢慧娘的不期而至,齐云庄主的行期后延一天。
下午,又安排祭墓。
邢慧娘在墓前一恸而绝,由古秋菱抱回草庐歇憩。
这一晚,丁浩伴着母亲与古秋菱、关大娘,直谈到天明,丁浩不厌其详地叙述这些年来的遭遇,只隐起了“黑儒”收徒的这一段不说。
天明灯黯,古秋菱实地幽声道:“义母,我要回山了!”
“什么,你要回山,为什么?”
“我……留着没意思!”
丁浩明知她的心事,但却无言加以安慰。
邢慧娘紧抱住古秋菱,慈蔼地道:“女儿,我对不起你,我料不到浩儿业已定了亲事,你不能走……”
丁浩不能不开口了,一脸歉疚之色道:“姐姐……小弟愧疚万分,但……事缘前定……”
古秋菱凄然一笑道:“我不怪你,这是命运!”
就在此刻,斐若愚在门外高声道:“小叔叔,余庄主他们准备在早饭后启程!”
丁浩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主意,大声应道:“我知道了,若愚,你进来!”
斐若愚推门而入,先朝丁浩的母亲与关大娘行了礼,才招呼古秋菱。
丁浩笑了笑,道:“若愚,请令尊令堂来,我有话说!”
斐若愚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丁浩挨近他母亲道:“娘!您看他如何?”
“谁呀?”
“斐若愚!”
“人才不俗,怕已三十出头了,怎样?”
“古姐姐……”
“哦!”
古秋菱陡地站起身来,粉腮一沉,怒视着丁浩道:“弟弟,你想左了!”
邢慧娘急忙把她按坐下去,搂着她的香肩,柔声道:“孩子,别死心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浩儿是我儿子,你是我女儿,他永远是你的弟弟……”
古秋菱似受了委曲似的,呜咽起来。
邢慧娘又道:“孩子,快别这样,我不勉强你,但我看浩儿推荐的人,不会错到那里,你也二十多岁了,是该有个归宿的!”
古秋菱叹了口气,停止了抽咽,暗声道:“这事得回宫禀明夫人!”听语意,心儿已活动了!
就在此刻,树摇风与灵鹫姥姥双双步入,丁浩忙请两老就坐,关大娘知机,拉着古秋菱道:“古姑娘,我们到外面走走,这一夜坐乏了!”
两人走后,丁浩才一笑开口道:“老哥哥,老嫂子,若愚算来已老大不小的了,二位不替他操心?”
树摇风眉毛一扬,道:“小兄弟莫非是投桃报李,要替若愚作主?”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