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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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没有长住过,却充满了对方气味的可以称作“归宿”的地方。
伸手猛地拍上朱红大门,柳怀一难耐的打着冷颤,冻的发紫的唇不停的哆嗦着,从来没有过的狼狈,雨水顺着贴在脸庞的黑发上滴落,汇成溪流,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泪水。
可是,无论怎么拍打着门,沉闷的雨声似乎都可以将一切压制,好像有一种被老天抛弃的感觉,柳怀一拍得手都麻了,可是里面却没有动静。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见自己?柳怀一在心里问着,嘶吼着,仿佛用尽了力气,连哭泣都做不到,乱糟糟的心情得不到疏解,反而将自己逼入了另一个死区,被抛弃的孤独,被遗弃的恐惧,柳怀一的眼神从激动逐渐冷静,归复平静,他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无声的笑了。
缓缓地倒退着离开,仿佛下一刻那朱漆大门就可以打开,只是这不过是他的幻想,此时的柳怀一盯着大门,微偏着头,忽然想问,自己究竟有没有叫过门。终于头脑沉重的想不清楚,他微微理着思绪,得到的结论是无论怎样自己都不可能去敲慕容家任何一个人的大门的。那么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呢?柳怀一想不明白,其实是知道的,答案呼之即出,可是却逃避一般的不肯承认。
不该来的吧,即使做梦走到了这里,现在也该清醒了吧。柳怀一如此想着,苦笑着转过身,慢慢离开。
想是感应到了彼此一般,此时在他身后朱红的大门慢慢打开,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在雨水声中格外的不真实。柳怀一慢慢的走着,如此缓慢的动作就好像期待着身后会有谁拉住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正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脚步才会如此沉重,即使不走也不会留下来,即使离开也没有地方可去。
为什么一日之内,很多东西都变了呢?自己不能接受,柳怀一从来不认为自己脆弱,可是现在他有一种被击溃的空茫感,好像从心底有着什么开始崩溃,周围究竟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如此冰冷刺骨才是现实真正的温度吧。
忽然,冰冷的身子被一股力量带动,站立不稳,柳怀一向后倒去,没有麻木的感觉,反而跌入一片温暖中,耳旁传来清晰的“扑通”声,是谁的?仿佛被救赎了一般,柳怀一慢慢的转过头,如同委屈一般却看不出表情的惨白脸庞,如同哭泣一般却没有一滴泪水的凄迷大眼,平日里的高傲,自信全都没有了,既不是曾经刺猬一般的防备,也不是思绪清明玩笑一般的挑衅,那空蒙的身躯,冷得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簌簌发抖,本人却又好像一无所觉。
慕容昭一手撑着雨伞,另一只手拉住对方,看不得那样让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心疼无比的柳怀一,微微一个用力,泫然欲泣的眼瞳,面无表情的脸孔深深埋进了自己胸膛,冰冷的触感即使隔着层层布料,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没有问原因,也许他认为没有必要,怀里的人终于慢慢的从空洞中走出,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抓紧了自己的手臂,纤长的手指嵌入了自己的肌肤,身子微微颤抖,然后极具强烈的,不可控制的抖动,带着不可言明的哀伤呜咽,从自己怀里溢出。压抑的,无法疏解的,痛苦的,不能诉说的,从小声的呜咽直到放声大哭。在滂沱的雨中,所有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只有抱在一起的两人才知道,才明白,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那不可逆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怎么了?’这样的话慕容昭问不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甚至无法想像那个高傲的人会抱住自己如此狼狈的痛哭,甚至随后整个人无力滑倒跪在地上,仍旧抓着自己失声痛哭,仿佛自己是他唯一的支柱一样。即使到了现在,对方已经平静下来,不再哭泣,慕容昭仍旧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柳怀一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仿佛与外界已经隔离开了。
慕容昭轻轻“啧”了一声,心疼但是无从安慰的痛苦,他似乎比谁都明白,只能唤来下人为他们准备沐浴的热水,即使打了伞,但是托对方的福,自己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即使不去见他,也知道他身旁的事,今日该是进宫了吧,听早些回来的冷麓还说过他的心情不错呢,可是为什么到了晚上就会这样呢?难道是慕容浅对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如此想着,无法抑制的,慕容昭阴冷的眼瞳,与慕容浅极为相似的眼瞳此时露出比对方更加阴冷的神情,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所以说血缘这种东西还是很微妙的。
柳怀一似乎很冷得打了个冷颤,慕容昭因此而收回了纷乱的思绪,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柳怀一,等到热水准备好了,他却喝退了所有的人,起身走到柳怀一面前,轻轻地,不敢打扰的,怜惜的抱起了对方,走向浴桶。
看着浴桶,慕容昭微微叹气,那是给两人共浴用的水桶,很大,但是对两个男人而言也不算大。慕容昭看了看呆愣的柳怀一,终于伸出了手探上对方的衣带,小心翼翼的,带着谨慎的,却好似膜拜一样的解开了对方的衣服,那是洁白无瑕,年轻充满了精力的胴体,无论哪一根骨头,哪一块肌肉都搭配得恰到好处,慕容昭看着,微微松了口气,因为这具身体上并没有那种痕迹。
慕容昭小心翼翼的将柳怀一放入水中,热水的刺激让怀里的人微微瑟缩,激起一片涟漪,慕容昭瞅着不动的某人在一次发出叹气,脱去自己的衣服,走入水里,让那人靠在自己胸前,对于两个男人而言不大的木桶总算安然的让两人同时做了进去。
慕容昭先抬起对方一只手臂,淋上热水,将那泛青的胳膊轻轻挤压,希望可以恢复一些温度和血色,接着是另一只胳膊。柳怀一安静的坐在他怀里,柔顺的如同一只猫咪,黑色的头颅靠在慕容昭胸口,可是却引不起他丝毫的情欲,明明每天都在想的人,可是真正见到了,见到他那个样子,无论如何慕容昭心底的疼痛压过了自身的渴求,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爱对方已经如此深邃,没有什么可以超越,即使自己也不允许。
看着对方温热了的身子,慕容昭放下柳怀一的手臂,双手掬汽水,淋在对方头上,然后开始清洗那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对对方的爱情那样的束缚一般紧密地长发,慕容昭爱怜的将他们放在手中,靠近嘴旁轻吻。
想着对方不会在这样地雨天来见自己,明知道对方见自己的目的,所以可以狠心的将那人拒绝在门外,可是这样的大雨滂沱的时候,却好似有什么牵引着自己一般走向门外,结果就看到那人一身狼狈的淋着雨。起初是痛恨的,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可是接下来却是震撼的疼痛冲便全身,不断问着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出来,他会怎么样。
这样想着,反而认为与那人在一起,是上天的安排,所以在心疼得同时,暗自下了决心,再也不会放开着双手了,无论是谁,就算是地狱的勾魂使者,他也不会将柳怀一留给对方。
再一次用力抱住了身前那具同自己一样平板无其的身体,柔顺的感觉仿佛不存在般的虚幻,让慕容昭红了眼眶,一种掌握不住地恐惧从心底升起,无法预知对方的痛苦,好像被隔在了不同的世界,那种距离感让慕容昭留下了眼泪。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暴露在空气中的肩头,柳怀一微微颤了一下,然后破碎的声音缓缓溢出喉咙:“你哭了。”
即使沙哑的难以入耳的声音却如同天籁一般刺激着慕容昭的听觉,他惊愕的抬起头,看到怀里的人慢慢的转身,无神的眼睛仿佛只是一场梦,此时深邃的黑色瞳孔清楚的映出了自己的倒影,他看到柳怀一微微蹙起了眉头,听到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
也许就连柳怀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为什么”,他偏过头,蹙起的眉堆积着数不清的哀愁,就好像宣王府那副画像一样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慕容昭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在对方没能做出回答的时候自己已经抱住了柳怀一,将那张破碎的脸压入自己的胸膛。
须臾,温热的指尖轻轻抵上宽阔的胸膛,撑开一些距离,柔亮的眼睛中尽是迷茫,柳怀一轻轻的问道:“为什么不见我……”思前想后,最后问出的竟是这句,柳怀一垂下眼睫,蒙上一层雾色,贝齿咬住了下唇,本来没有血色的唇瓣隐隐泛着青紫。
“你不是很清楚么?”慕容昭不解的询问,即使不见面,不说话,慕容昭也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对对方的了解。所以即使自己不说,对方的聪明细密,也一定会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他不可以让破坏慕容浅对柳怀一的信任,至少不可以打破他们表面上的信任关系。无论谁是鹬蚌都没有关系,但是在柳怀一想做鹬蚌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去做渔翁。
柳怀一咬着下唇,颤抖的手臂无力的攀在慕容昭肩膀上,仿佛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一样,又好像只是发泄着什么一样,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为什么不见我……”慕容昭没有回答,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痛苦的看着柳怀一,除了拥抱什么都不能做。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见你……”无力的说着平日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脆弱的仿佛一击就会崩溃。
“如果你见了我,我就不会进宫了……”不满的抱怨着,如同哀悼着逝去的时光,明知道无理,却不停的抱怨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不满。
“如果不进宫,就不会动摇了……我究竟该怎么做?”无助的抬起眼,看着对方,询问着,从来不会有疑问的人现在却茫然的不知所措。即使在进退两难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找到最好的出路,可是现在却只能询问着别人,他在示弱。慕容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