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江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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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宗熙的表情也颇为惊异,随即大笑:“没想到天朝公主不仅尊贵美丽,更是如此的勇敢,今日得见,南越宗熙深感荣幸。”
他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吻,细白的小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不知是害羞还是兴奋。
我看向清,好友如此违背礼法的行为他竟然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含笑看着他的妻子、我的妹妹——莲,忽地掀开了盖头。
所有的人都惊诧,一因他的大胆,二因公主的美丽。那本就该是她最美丽的一天。
而看到从未见过的夫君,我的妹妹突然呆滞,好久移不开视线,清也没有象被其他人注目那样厌恶,反而微笑,拿过一杯酒放在莲的手里,柔声道:“去敬一敬南越王子,他是专程而来。”
他居然也能如此温柔地说话,我的心紧缩一下,南越宗熙也挑起了眉。
我的妹妹莲步轻移,端谨地行礼,递上斟满美酒的金杯:“王子殿下请。”脸上却布满红晕,眸光熏然欲醉。
哼,这从未受到如此重视和赞美的女人大概乐晕了吧。那个时候还又哭又闹,这么快就转变,女人啊,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好!”南越宗熙将酒一饮而尽,看一眼新郎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清皱眉似乎颇为不满,南越宗熙却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忽然飞身而起,片刻回来,手里拿着一枝娇艳的玫瑰。
“南越宗熙来得匆忙,没能给公主带来珍贵的礼物,就以这朵美丽的花南越宗熙许给同样美丽的公主一个心愿,不管公主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宗熙也会摘下来放到公主掌心。”
“啊……”接过那朵花,我的妹妹脸更红了,娇羞无限。
该死,闭塞的莲何曾见过如此狂放的人,何曾听过如此轻浮的话,她会信以为真的。
“什么都可以吗?”果然,她颤颤巍巍地问。
“不管它是多么的难以办到,也不管它多么的奇特,多么的疯狂,多么被世俗不容,宗熙都会竭尽所能为美丽尊贵的公主殿下实现。”那人豪气干云地立下壮誓。
“本宫……”我的妹妹双眸晶亮满眼崇拜地看着比传说中更加英姿天纵的男子:“我想……”
“王子殿下在引诱朋友的妻子吗?”我冷冷道,莲吓得缩了回去。
“哈哈哈……”南越宗熙大笑:“我是同情她,不管什么女人嫁给这样的丈夫都不能不让宗熙鞠一把同情之泪。”
细白的小手一颤,那朵花掉在地上。
“王子殿下,”安远候笑道:“愿赌服输,你输了也不能诽谤荐清啊。”
“我习惯了,”另一个人哼了一声:“他打赌没有不耍赖的。”
“哈哈哈……”那个人又笑:“那么一言九鼎了的叶大将军,快把秋水给我。”
“给。”
“我要的是剑,你却给我酒,这算什么。”
“这不是秋水么?”被质问的人狡黠笑道。
“就知道你会耍赖。”
“你以为我是你?”
“哼,酒就酒吧,不过我要全部。”
“想得美,一人一半。”
英明神武的将军和豪放不羁的王子突然变成了孩子,为了一坛酒的归属大打出手。
我拉住安庆候:“他们赌什么?”
“其实下官也不是很清楚,”安庆候道:“不过曾听荐清道,南越宗熙自诩最是怜香惜玉,他曾道,每个女人心底都有某些疯狂的、不能说出的愿望,只要她们敢说,他就会尽力帮她们实现。但是如果无法引她们说出,或者无法办到就算他输。”
好一个狂妄的南越宗熙,我看向场中的,在红袍人容让下,黑衣之人明显地更加潇洒恣意,他一边打,一边抱着坛子猛喝,最后,那天下仅存以秋水命名的酒被那个人饮尽。
“好酒,果然是秋水一出天下无酒,不过——”那个人已敞开胸膛,露出雄健的肌肤,他恣意地把手臂放在我想了无数次的腰身,狷狂俊脸醉眼朦胧地凑近清俊面容:“你故意抢输我,又把我灌醉有何企图?”
“那不是你生平快事?”往旁边让了让,清笑问:“真的醉了?”两根手指在那人眼前一晃,却被那人一口咬住。
“你干什么,快放开。”听到四周传来的惊诧哄笑,他恼怒地一推,那人应声而倒。
一片欢笑声中,我面色惨白的妹妹低头捡起了那朵花。
从繁花似锦到秋残叶落也不过是一瞬间啊,“回去吧。”我道。
她总有一天要明白,传说之所以美丽因为那是仅仅是传说,而缔造传说的人往往是不会在乎别人的,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中心。
细白的小手痉挛地揪下一个花瓣:“如果刚才说出我的愿望,他会不会真的帮我实现?”
傻女孩,一场以美丽开始的邂逅不一定就有美丽的结局,它很可能只是一个玩笑。
看她快要哭出来了,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回新房,禀退所有下人。
“我见到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了,是不是,皇兄?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她又揪下一片花瓣,柔嫩的手指已经被划伤。
我把那花抢过去扔出窗外,闷着气道:“是,你的夫君是天下最优秀的人。”
“可是……为何每个人都把我当傻瓜,每个人都利用我,每个人都漠视我,每个人都把我捧得高高的再摔下来,我好恨、我好恨啊,皇兄——”她抓住我的袍子哭得戚戚惨惨。
我却没有心思哄她,我的心早就飞到了外面。
“别走,皇兄,求求你,就这一次,陪我……”
“好吧。”就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靠在我怀里哭。
轻拍着她的背,我向外看去,穿过洞开的窗子,第一眼就看到安庆候捧着肚子笑:“你从小就跟个老头子似的,居然也有今天——哈哈……”
“闭嘴!”我最爱的声音道。
原来是幼时相识,怪不得那人和清如此熟捻,改天倒要问问他清小时候的事。
“将军,你还是看看王子殿下,他好像真的醉了。”有人提醒。
“让他醉死算了。”清朗的声音愤愤道。
可是,那人怎肯醉死,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扒扒因那场打斗而凌乱却更彰显他狂野不羁的黑发:“生平快事……是什么……是什么来着……对了,骑快马,饮烈酒,还有睡——美人,”惺忪醉眼突然精光大盛,精准地搂住被大红锦缎包裹的肩膀:“走,陪我去骑马。”
“现在?”清没有不快,反而好笑地拍拍狷狂的俊脸:“你确定爬得上马背?”
他今天的笑容比我这几年见得都多,对那个人的容忍度也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甚至从未见过他如此丰富的表情。
“爬、当然能爬,我们一起爬……”那人笑得邪魅,揽着他肩头向后一掀,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别闹了,宗熙。”他肯定觉得丢脸吧,一群人围住他们又笑又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骑马,那你是要睡觉了?美人——”醉态可鞠的声音色眯眯的如同最张狂的登徒子。
哄笑如雷,我的心却如撕裂一般,无法再看下去,我轻轻关窗。
窗子合上的瞬间,似乎听到他说了句:“找死!”
我停住,后面却又是一片笑声。
我啪地把窗子锁紧,把所有的声音都关在耳廓之外,却有另一个记忆中的声音清晰传来。
荐清,跟我到南越去。
与我携手,我们来干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业。
我这是小心,象开始给你上药的那个笨蛋那样,以后你的屁股还能看吗?
哈哈,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脱。
真的只是朋友吗,清,你真的看清你的朋友?
给我秋水……我要全部……我们一起爬……那你是要睡觉了?美人……
这些话换了别人,任何一句都足矣让你甩袖便走了吧,甚至狠狠地教训一番。可是你对他何等的宽容啊,南越宗熙,他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得到你交托生死的情谊,却为何对我如此的苛刻,我痛苦地闭上眼。
是的,让我最痛苦的是你。
且不说一月一次的信件和怕他战败的紧张,且不说初见时激动的凝视和欣喜的拥抱,且不说一个眼神就明了心意的默契,就算仅仅是后来的闹场,你知不知道,你的笑,你的恼,你的戏谑,还有你由着他荒唐的表情都已经纵容得近乎宠溺了,似乎不管那人有怎样恶劣的行为你都不在意。
什么时候,你有过这样的好脾气?
清,这个比我想象中更加英俊,也更加狂烈、恣意、放纵和恶劣的人,你真的只当他是朋友?
欢笑的外面夜凉如水,哭累的莲早就睡去,我却没有离开。
如果这是……
如果有一天……
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在滋长,明知不可能有那么一天,我们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算是争取到了他的心。
可是,就在这一天,容我想象吧,容我等待,在他的新房里,怀着幸福、担心和期盼,还有淡淡的惶恐和不安,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可是,那个晚上,我没有等到他,当外面的欢笑散去,他仍然没有回来,只叫人传了一句话。第二天,当人们从醉酒和睡梦中醒来,南越王子殿下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走的,就象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总不会真的去睡觉了?我笑。
第八章
他要来了,我知道,当南越朝堂突然不见了那个狷狂的君主。
“陛下——”
“没找到就不要进来,滚——”
三天了,没有人知道清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我如何的害怕,害怕到已经不能控制情绪。
不愿亲近,甚至不愿再看我一眼,在他心底这段感情终究只是负累吧。怎比得过那个潇洒不羁、拿得起放得下的生死之交?何况他从来就不认为我能比得过那人。
你不要和宗熙比,他总是这样说。
最后一次,就在月前,他说:“不要再和宗熙比,不仅你比不过他,我亦比不过,因为他懂得舍,他是真的潇洒,真的拿得起放得下,所以永远不会被困住,永远活的比任何人都恣意、都精彩。”
而你却被困住,你的生活只剩下屈辱,后悔了,是吗?想舍了,是吗?
休想——
我掀翻了桌案,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