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物语-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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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四年前就摘下了。”
圆田贵之冷淡地回答,并且关掉引擎。
轰轰的引擎声一停止,顿时四周沉入一片寂静中。
贵之将排档锁锁上,拔掉钥匙,将钥匙收入质感良好的西装外套后,身体却更陷入座位,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还要去哪里吗?”
广田透纳闷地问着。
此时,车内的电子时钟闪烁着十点三十二分。
车子的钥匙一拔掉,车内的暖气空调也随之停止,虽然没有摇下车窗,外头的冷空气还是毫不客气地流泄进来。
广田透下意识地将身上鲜蓝的毛衣领揪紧,鼻子小心地吸着气。
“你难得晚上出门,除了接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去办?”
贵之从小学到青春期的高中,只要一吃过晚饭,就一定会马上钻进自己的房间不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就算好朋友三更半夜约他出去,也从没见他答应过。
“没有。”
贵之虽然一口否定,但是他还是不打算下车。
沉默了一阵,广田透觉得贵之似乎不是因为怕楼上有家人会导致两人无法畅谈,所以才待在车内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好奇怪哦!”
贵之到东京车站接远道而来的广田透后,先带他去海边儿兜了会儿风,然后在回到这个高级住宅区的两个小时里,贵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垮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地握着方向盘。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参观大学?”
贵之突如其来的问题,害得广田透的思考方向顿时混乱。
“嗯……还没决定好。”
“你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吗?都已经十八岁了,怎么一点计划都没有!”
责之谴责的语气,再加上看自己的脸色是那么的厌恶,令广田透有点失望。
广田透知道今晚贵之的心情相当不好,原本话就不多的人,今天更是异常沉闷。他想贵之真的是心情恶劣到极点,所以才会藉由言语极力地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广田透不由得开始觉得难堪起来。
贵之和广田透只差五岁,对于平常有如自己兄长的贵之,不论他如何任性广田都会默默的承受忍让下来,但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此时面对贵之冷淡的侧面,广田透不禁后悔今天来东京不该到贵之家住,还叫他来接自己。
贵之跟广田透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邻居。后来贵之考上东京大学,又成为广田透的哥哥——邦明的大学学弟,再加上贵之的父亲因工作调动,全家便搬到东京居住。
最巧的是,圆田家的新居正好在邦明前一年赴东京时住的大楼隔壁,不禁令人感叹世界真是小。
也因此每当广田透来东京找哥哥时,也会顺道拜访圆田家,就像和自己家人相处般跟着他们到处玩。
广田透的哥哥毕业后就回乡工作,而贵之理所当然的在东京就职。
孩子王的邦明对贵之一向是率性惯了,身为弟弟的广田透也延续了这种特权,对贵之没大没小,从没有当他做哥哥看。
此刻,广田透偷偷地看着贵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表情,及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位上的身影,霎时他感到一阵窒息。
(贵之是不是对他胡作非为的任性感到忍无可忍了呢?)
一想到这里,广田透竟不知如何再开口询问。
虽然广田透一向对贵之百无禁忌的玩闹,但看到现在这种情景,他也不禁感到害怕了。
“你如果觉得很烦的话,明天就不用陪我了。”
广田透小心翼翼地盯着贵之,又客气地说:“谢谢你来接我。”
广田透微微颤抖的手指笨拙地寻找身旁的门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像没坐过轿车的乡巴佬一样找不到门把。探索了半天,他终于打开门,忽然“砰”的一声车门又被关上。
广田透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贵之探过身子把门关上,并且将脸贴近广田透的脸。
广田透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从没这么接近过贵之。
贵之以锐利的眼神看着广田透,让他害怕得不知贵之在发什么火,但他有预感自己很可能会挨揍,心脏差点跳出来。
而贵之的瞳眸反应着广田透害怕的神情.越来越扩大……
谁知道贵之的下一步动作竟然是——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贵之的嘴唇离开广田透。
不管是在KISS前、KISS中、或是KISS后,从头到尾广田透只是不解地望着贵之。
(到底是为什么?这是在现实中吗?怎么一点前兆都没有?)
贵之竟然如此突兀地占领了他的嘴唇。
“你要讨厌我也无所谓!”
贵之说完立刻下车。
广田透抓起摆在后座的外套,也不管十二月的寒冷空气不断涌上未穿上外套的他,就奔出了车外。
贵之在停车场的角落电梯前,抬头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察觉背后追随跑来的广田透。
“喂!你车门关上了吗?”
“我忘了!”
广田透很慌张地跑回停车处。在那时贵之等到电梯后便等也不等他就立刻坐了上去。
“不管说什么麻烦一天两天的,一个星期都没关系,反正学校还没开学嘛!”贵之的母亲——贵子,兴奋地对广田透说。
对于充满母爱的人来说,自己的小孩都大了,还是高中生的广田透正好是一个拿来抒发母爱的对象。
“孩子的妈!你别这样,人家过年一定是在家过的。这次直接从学校过来你应该满足啦!”
贵之的父亲,圆田宽之苦笑着看着老婆。
“贵之,对不对啊?”
贵之坐在客庭的沙发上,眼睛木然地盯着电视节目,对父亲的问话只是瞄了一眼不作声,好像周围的人都与他无关一样。
贵之的母亲曾经说她的儿子是个毫无感情起伏的人。
“我说孩子的爸爸,这阵子贵之时常加班晚回,只有我和你两个老人在家也太无聊了。”
闻言,广田透忽然想通什么似的看着贵之。
今天八点三十分贵之来东京车站接广田透,那晚上不就没法加班了吗?还有明天虽然是星期六,但是贵之还是必须上整天班,难道他会特地休息陪自己吗?
“好累!我要睡觉了。”
贵之伸伸懒腰站起来。
这对广田透来说,着实是心脏衰竭的一天。
“广田透,我们九点出发,你最晚八点要起来,知道吗?”
贵之说完不等广田透回答,就径自回房去了。
贵子很无奈地抱怨着:“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他在外面要是还摆出那副嘴脸的话,哪个女孩会喜欢他?我生他的时候胎教这么差吗?唉!阿透,你别理他,陪我们两老聊聊……对了,孩子的爸爸,你有没有在听啊?”
圆田宽之正好在看报纸,贵子不高兴地从旁夺走报纸。
“老婆.我还要看耶!”
“我和报纸哪一个重要?”
“那……那当然是老婆啊!”
圆田宽之因为广田透在场的关系,显得有点难为情地回答。
“呃,我先回房休息了。”
看到这一幕的广田透也很识相地站起来,这对夫妇不管几岁,都还沉浸于新婚期间的甜蜜,真令人羡慕!
当他正要走出客庭的时候,贵子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有通你的电话喔……一位叫樱井的少年,是你同学吗?”
广田一听到这个名字,忽然间动弹不得。
(樱井为什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伯母,他还有说什么吗?”
“我和他说你还没到,对方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请你务必回电话,电话号码在电话下面的纸条边。”
“好,谢谢!”
广田透走到摆放电话的架子旁,拿起手抄的电话号码。
“对了,贵之有和你说有电话的事吗?”
广田透不可思议地看着贵子。
“接电话的是他,他出门要去接你前接到的。这孩子真是的,自己接的电话却不转达!”
“说的也是……”
广田透口中喃喃自语,随手撕去了纸条。
接着他跟圆田家两老道了声晚安,便回房休息。
广田透现在住的房间是贵之的哥哥以前的房间。
他经过贵之的房间前停了下来,到现在他仍然不理解停车场的那一幕。
这并不是广田透第一次被男孩亲吻,前不久他才和他喜欢的同班男同学分手,对方是个外表姣好,头脑也不错的男孩。
他们之间并非一开始就两情相悦,是广田透自己先对他存有好感。广田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虽然在学校有很多男孩向广田透示好,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和男孩认真的交往。他认为踏出校门外的世界多的是漂亮的女孩,没有必要舍弃这些和男孩交往。
渐渐的,广田透的顽固在学校出了名,当然也有纠缠他不放的一夥人,但是那充其量只是在游戏罢了。他认为没有必要去理会他们。
唯一抓住广田透的心的人,就是秋天分手的那个情人。
当初也是对方不断发动爱的攻势,令广田终于臣服。
然而一旦抛开传统的束缚以后,对方的热情长驱直入,令广田透犹如五雷轰顶般地发现自己是那么认真。
这并非单纯柏拉图式的爱情,也不是对于同性产生的丝丝好奇,而是欲望。这一回不光是要对方的心,他同时还想要对方的肉体。
这种主动和被动间的契合,使得广田透头一回认清自己的另一面,他陶醉于忘我般的浓烈地爱与激情中。或许当时的那种感情,就是一种爱的表现吧!他真的是这么认为。
“问题是……他不爱我。”
广田透将额头顶着门口不知是对谁诉说。
对方不只一次地告诉广田透:他爱他!但仅只是说词而已,其实对方的心中另有别人。
当对方提出分手时,广田透的自尊心深受打击,便要求他有个合理的解释,既然不爱自己,为何当时要紧追不舍?
对方的解释令广田透哭笑不得,他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不觉深深地爱上第三者。
这样的说法似乎可以稍微减轻一点对方的背叛,因为爱就是那么其明其妙。
广田透虽然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但他不愿自己变得如此悲惨,怪只怪自己不懂得分辨真心与谎言,活该被对方欺骗,光想起这些就足够让他捶胸顿足,但怪来怪去又何时能了?
广田透理智地告诉自己,希望这一切的不愉快被眼泪彻底洗涤后能够重新振作起来。然而……
(贵之,你为何突然要吻我……)
广田透不解地在心里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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