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物语-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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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啊!”
我倒抽一口气,义一眼明手快地将森田从腋下撑起来,扶着他一路走到看护病房。沿路森田紧抓住我的外套,小小的手微弱地颤抖着。就在快到加护病房时,从我们正面的走廊角落冲出一张熟悉的脸。
“义一,托生,快!”
我和义一互看一眼,扶着森田快步走过去。等我们走到加护病房时,已经有一堆人围在床边。我所熟悉的脸混在紧张的医生和护士之间,还有第一次见到的很陌生的健志家人。健志的身体各部位插着许多管子,氧气罩盖住健志的脸。
“心跳停止了!”在身边的同学向我们哽咽地说着。
我看了一下森田,他一直疑视着健志,仿佛四周的人都不存在了。
“打了强心针也没用,现在还在做心肝按摩。’
医生卷起袖子想再为健志做急救处理,不料,健志的母亲冲过去挡在医生的面前。
“不要再对他做任何的挽救了!”
好一位漂亮的母亲!
但是眼泪已把她的脸型弄得模糊,她什么都不在乎地哭倒在医生的面前。
“我求你,就这样让他安静地去吧……”
“妈妈!你这样会让医生很为难的。”
长得很像健志的弟弟抱住母亲的肩膀,一副稚气未脱的脸,应该还是个国中生吧!医生们很有默契地围在健志的身边,其中一位个子较高大的医生用他的大手,对着健志薄弱的胸膛用力地压下,只见床晃动了一下,医生又重新动作一次。突然间,一阵劈啪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什么声音?”我吓了一跳问着。
“肋骨断了!”义一蹙着眉头,别开了脸。
而健志的母亲则两手蒙住脸瘫软在她唯一的儿子的肩膀上。
“健志……”
这时,有一阵像微风般的喃喃自语飘过我的耳边,是森田。
小小的山丘上,可以看见火葬场的烟囱飘扬出细长的烟雾。
“就这样结束了……”义一身体靠在树干上对我说。
在这种场合,即使他一身黑色西装也十分抢眼。
“你好像要把一年份的眼泪都流尽似的,小心,得了脱水症就糟了。”我试着让气分缓和一点。
“你能说这样的笑话应该没事了。’
“义一?”
“嗯?”
“稍微振作了一些吗?’我开心的问义一。
“我好多了!我想最站不起来的应该是章三,他眼睁睁的看着健志的死,他是个冲动过后才有反应的人!”
义一总是能一针见血的分析人的性格,更何况那是他的好友。
“风纪股长和副风纪长都很优秀,可以放心交代他事情啦!”我还是帮章三说话。
“没错——喂!托生……”
“什么事?’
“我总算懂健志的话了。”
‘托生,你是指他说的轻视的意思?”
“不是!而是他说中途放弃的那句话,我一直在想健志到底是在指哪件事情中途放弃……’
我还没说完义一便要断我的话:“星期五那天健志病情恶化对不对?那是有原因的。”
“是因为出血导致的吗?”
我一这么问,义一立刻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你为什么那么清楚?”
“是中山老师告诉我的。”
“我低估你了。”
“当然。”难得义一会对我另眼相看,我不禁有点得意洋洋。
“我昨晚直接问中山老师健志的死因,他说健志在一出血时必须立刻止血,问题是找出出血的地方得花很多时间,也因此对病情更具杀伤力……义一难道说……”
“对,你明白了吗?”
“健志曾经说过他不想再见森田了,他知道如果一见到森田的话他一定会拒绝不了。”
“像这种情况不应该说他自暴自弃吧?”
“义一我觉得我似乎能了解健志不想见到森田的心理。”
我该如何形容呢?健志和森田彻的邂逅,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如沐春风般的感受,心中的枷锁在一瞬间全部拔除,他可以充分且细细品尝那种奇妙的感觉。
“健志最后没有贯彻始终遵守他珍惜生命的约定,也许是认为与其过着沉重的人生,不如在短暂的生命里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义一帮我诠释了我无法表达的意思。
“如果手术成功的话呢?”
“万一成功的话,他也不可能从病床下来,中山老师曾经说过健志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因为在逐渐腐烂的内部里注入再多的鲜血也是没用的。”
“是吗?”
我看着火葬场终于明白了健志的心。
“我明白了,健志在死前终于得到人生的彩虹。’
(而这个代价是失去一条生命。)
“我觉得健志的生命就好比易碎的琉璃一样。”
“琉璃?”
“琉璃在原本无色的状况下,经过了形状的制造、颜色的添加,才会变成美丽的制品,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森田就是温煦的阳光,为健志折射出更温柔的变化,使琉璃拥有华丽的色泽。”义一微笑着说。
嗯,形容得真好,彩虹般的琉璃陶醉在令人炫丽的颜色中……
(完)
爱情,
不经意的像微风般降临到我们身边。
但是,
也会忽然像狂风般地吹袭着我们。
当你察觉时,
便不断追逐它。
在校园的深绿阴暗角落里,
有一群人像拥有神奇魔术般找出它藏在林荫深处的踪影。
你会看到温柔的眼眸,
而这边以笑容回应着,
绝不是言语所能形容表达的。
在美丽季节缠绕的色彩中,
一双沉默的眼眸一直追逐看一点一点成长的少年。
沉默的眼眸诉说着:
不要求你注意到我的眷恋,
只求你快乐的生活。
这样的希望就如同祈祷一般不断扩散。
因为他的未来是我的爱,
也远远胜过我的生命。
直到生命的尽头……
凄惨苍白的世界中有一双沉默的眼。
他在眼眸的深处,
在心灵的深海里,
深刻地凝视着少年的身影。
幻像般的少年好似听到了凉意的男高音,
然而在挥别之后竟化成实像。
少年坦然地看着他,
从一点也不畏惧的清澈眼眸中投射至他的心坎里。
那是有点痛楚,
有点无奈,
有点心酸的眼神
这是属于铃木健志初次的悸动。
两个人的春之始。
还来不及感受季节的转换,
春天马上就结束了。
好似被强烈的狂风击碎般。
他的一生竟画上一个休止符。
终于,
一切的一切全都收藏在人们心灵最重要的一部分,
留下的是甜软的喃喃低语,
轻悄悄地滑过从少年至青年的蜕变。
春风物语之年轻的烦恼
“我爱你。”
义一在我耳畔说道。
“我知道啦。”
我小声地回答他后又紧张地说。
“你能不能把头转向前面?”
我真的不希望他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什么嘛!你不相信我吗?”
义一的脸色当场垮了下来。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义一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我急忙进行着解释。
(嗨,毕竟现在的场合特殊嘛……)
“喂!崎义一!上课时间你还和邻座聊什么天?站起来!”
“你看!被老师抓到了吧?”
现在是地理课的时间,我们班借用了特别教室来上投影机的课,因此义一特地跑来坐在我的身边。毕竟在教室里我们的位置隔得那么远。
而他所找的他需要坐在我旁边的理由,完全也充满了独断和偏见的味道。自从他任性地把我任命为副班长(完全不容他人有不同意见)之后,他就当众宣称过班长和副班长应该经常一起行动。
“崎同学,摩洛哥的人口有多少?”
地理老师玄田向他提问。
“我没有去过摩洛哥,所以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哪些国家的人口?”
玄田的声音里明显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爱尔兰、澳大利亚、意大利、西班牙、斯里兰卡,还有……”
“够了,你可以坐下了,但是不许再说话。”
义一一坐下就不满地说,“为什么他偏偏要挑我没有去过的摩洛哥问我?”
“崎同学!”
老师听到义一的嘀咕声后,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是!”
“请安静!”
老师的话音一落,教室的四面八方就传出了笑声。
义一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拿起平时爱用的钢笔,左右晃动了起来。
我则用手撑住下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下次绝对不能再让他坐在我的旁边。
但是,义一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居然去过那么多的国家,他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据说他从出生起到十五岁为止都是在美国度过的,而我则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至今都还没离开过日本一次呢!
“可恶!他一定是看我不顺眼!”
一下课义一就开始抱怨。
“玄田那老头,每隔一个钟头就找我一次麻烦,我敢肯定他是想整死我。”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你老是在他的课上说话!?”
我觉得这一切都只能说是义一自作自受。
“我哪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你呀!”
义一一脸认真地说。
(他又来了。)
“这种话要是每天都挂在嘴边的话反而听起来不象真的了哦。”
我想义一他本人可能都没有发现,他每隔一个小时就要重复说一次相同的话。
我整理好地理的教科书和笔记本之后,离开了特别教室,开始往教室走。
“托生,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五月中旬,很快我们就要面临期中考试了。
然而就在期中考试已经迫在眉睫的时候,我们却还在进行着这种对学业毫无帮助的没有营养的对话。
“你真的了解我的心意吗?”
“我了解。”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要你现在就吻我。”
我险些在平平坦坦的走廊上摔倒。
“你刚才说什么?”
“在这里吻我。”
义一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里可是休息时间、人来人往的走廊耶!而且在走廊上活动的学生有不少是义一的爱慕者,他们正在偷偷地观察着我们地一举一动。
在这种情形下,我怎么可能有胆子轻举妄动!?
“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最近一年级的新生将义一的爱慕者们组织成了一个团体,义一本人并不知情,但我却受到了波及。
“为什么在这里吻我一下就会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