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魇难醒+番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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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又替他掖了掖被子。直到从他的脸上看不丝毫的痛苦,枫亟才转身离去。
关门的瞬间,枫亟低低地呢喃了一番。整座画舫立刻沐浴在一道若有若无的红雾中。
第二章
朝云行雨
踢了踢那个还沉醉在幻梦中一脸色相的男人,枫亟不屑的冷笑。人类就是这么肮脏,只要稍施媚术,再怎样道貌岸然的人也得变成一头禽兽。人都说狐妖惑人,但要是人没有贪色之心,任凭狐妖再怎样妖艳,恐怕也无从得手。为什么就要将一切的罪过归于狐妖?
思及此,枫亟的脸上增添了些许的不快。
虽然身为灵狐的自己并不用靠吸食人的元阳修炼,但是如今落魇的身体太虚,如果没有这生气的支撑,他恐怕时日无多。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那要命的血蛊。
握紧双拳,愤怒的手指咯咯做响。为什么他要那么傻,甘愿日日承受血蛊噬身的痛苦,以来换取那个男人的性命。值得吗?每日当他痛得几欲死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却抱着自己的娇美的妻子在床上温存,巫山云雨。
他恨,恨男人的绝,落魇的痴,也恨自己的……傻。
的确。每每说落魇是笨蛋的时候,他总是在心底轻轻的自嘲。
落魇是笨蛋,自己有何尝不是。为了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吸食人的元阳为他疗伤。丝毫没有把烈火焚身四十九日的惩罚放在心上。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浓烈而绝望,总是要将人烧尽一般。虽然心中明白那是深渊,但仍然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那么,他是爱着落魇??是吗?他不明白。总觉得那种感情不像亲人,不似朋友,但也绝谈不上情欲。在他心中,他只想落魇幸福、快乐,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这是爱吗?……
摇摇头,抛开这满脑繁杂的思绪。枫亟整理好衣衫,最后瞥了一眼地上那肮脏的男人,带着满脸的不屑御风而去。
午夜的风夹着雾气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枫亟故意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尽情的感受这大自然的恩惠。
月光被风撕碎,洒在地上,一片银华。萋萋山花,在这样深邃的夜中发出淡雅的香,比芝胜兰。树影婆娑,掩映间露出出条条孤寂的灵魂。
他们在期待什么,或者说,是在觊觎什么?人生只有短短数十载,能够拥有的确实很少。所以他们即使穷尽一生也要苦苦地追寻,无论面前的是悬崖还是深渊。
氤氲不知从何时升起,越来越重,直到颠覆身边所有的景物。
枫亟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泉。绿如瑜,深似渊,仿若多年前那人喜欢的那个湖。
他俯身而下,碰到湖水的瞬间,心中升起莫名的空滢之感。微热的湖水从指间穿过,温柔得有如那个人抚摩他的感觉。
伸手解开衣带,焰衣顷刻落于青绿的草上,与地接合成一种亲密的姿态。枫亟没有多想,轻轻地进入了暖泉的拥抱。
一阵温热的触感袭来,包裹着身处水中的人。他伏在横木上,慵懒而失神。月光洒在他身上,犹如一件紧覆其身的银白纱衣。迷离的双眸因这层层水气显得妩媚,透出摄人心魄的华彩。微红于无声处爬上脸颊,在白皙的脸上开出艳绝的芙蕖,浸水红发垂于胸前,杂乱,纷繁,却又透着丝丝诱惑。火发掩映下那即使在黑暗中也不失色的肌肤,更是呈尽了主人的魅力。
一阵水气缭绕,一片如梦似幻。
然而,寂静的夜幕下毫无人声,如此一幅美艳的画面也只有赐予天上的残月和林间的清风。
低低地,水中传来了涉水的声音。枫亟惊觉地回神,扣指默念咒语,三尺冷泉弹指现于掌间,雪光印于其上,一股令人心悸的惨白。
静静地,枫亟算计着对方前进的脚步。就在对方触到他的瞬间,纵身一跃,如一只傲天的火凤。既而他转身攻击,在对方猝不及防之际擒住了这近身的元凶,冷泉顺势而去,在夜里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
然而,一切却在瞬间戛然而止。枫亟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人。银发散乱,凤目微挑,一脸清淡的酡红拉住了观者的眼睛。睫上,唇间滴落的水珠更是折射出丝丝媚惑的光华。
“落魇,怎么是你?”
“不可以是我吗?”扬起嘴角,一个优雅的弧凌空画出。
“你不是在舫里睡觉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枫亟一脸不解,惊讶他是如何穿过结界的。
落魇轻轻地起欹
身,掠起枫亟的一缕红发放于鼻间,接着饶有兴致地玩着:“还好意思问我,你去哪了?睡前你还抱着我,一觉醒来就不见人影。恩?”
“我出来透透气,散会儿步。”枫亟说得面不改色,显然是早就想好的说辞。
“你这只偷腥的狐狸,吃了‘东西’,嘴都还没有擦干就对我撒谎。该罚!”说罢,用力一推。枫亟一个防备不及,竟硬生生地栽进了水里。
一旁观望的罪魁祸首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笑得花枝乱颤:“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哼~”
从水中浮起,枫亟理了理凌乱的发:“不敢了,我的宫主大人。小人还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算你识相。这次姑且饶了你。”落魇笑着“走”向他,一个顺势,靠在了他那温暖的胸口上。“抱我回去,这水浸得我全身无力。”
枫亟颔首,转身搂起眼前的人。一双白臂勾上他的颈项,落魇挽得自然。
枫亟启齿,一阵呢喃逸出。弹指间,红光来了又去,原来躺于水中的两人早已了无踪迹。只有那凄迷的草和清冷的风还在同天上的残月享受这漫无边际的夜。
宁静的天宇不见一丝光的华彩,飒然的凉风吹得舫内灯火摇弋。晶莹的水珠留于发间,在这样的烛光下放出暧昧的光晕。洁净的白布抚过如锦的银发,引起水滴的痴痴尾随。
床上的人凤目半睁,清净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枫亟轻轻地擦干落魇的发,动作轻柔得好似膜拜。简单地束上他散开的衣带,拉起被子,用命令却又不失温柔的口气说:“给我躺下,好好睡觉。”
落魇睁开微阖的眼,一脸坚决地说:“不要!~”
“你!~~~”枫亟一阵气急。落魇就是这样,总是一逮着他的痛脚就猛踩,丝毫不留情。看来下次‘出去’的时候,得‘想法’让他好好睡觉了。
“那你要怎么样?”枫亟的口气又在一瞬间软了下来。虽然错不在自己,但与被落魇知道真相相比,他情愿忍辱负重地承认自己错了。
挑起清艳的眸子,落魇温柔的笑。那容,那笑足以令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轻软的手搭上枫亟的颈项,无心地挑弄着散落于肩头的红发,枫亟移眸于那不安分的柔夷,却猝不及防迎面而来的一双冰唇。
主动的人没有给他迟疑的时间,手臂的力道继而加重,身体向后一倾。一个顺势,枫亟整个人倒了下去。
放开他急于开口的唇,落魇媚笑:“一个睡觉很冷,抱我好吗?”
“可是……你的身体……?”枫亟火似的瞳里覆上的担忧的色彩。
“我、想、要、你!”床上的人一字一句地说,言语里有着不可拒绝的坚持。
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时间,落魇送上了自己略寒的唇。
几番挑逗之下,枫亟已是心乱如麻。就在那么一瞬间,理智的弦“噌”地短了。
轻轻搂起怀中的人儿,温柔的吻着,一路下去,从耳到唇,从白皙的颈到净的锁骨。一点一滴,丝毫不敢懈怠,虔诚还伴着迷恋。唇过之处,红莲朵朵开放,似雪湖中不羁的丽影,那样桀骜而暧昧。
衣衫滑落,晶莹的肌肤如获释般从暗处露出,一线瑰丽,几多诱惑。
光晕衬托下,落魇美艳不可方物。迷离的双眸仿若深潭,拥有无底的内蕴与难尽的迷茫。诱着魂的深入,惑着心的堕落。
枫亟不禁要叹,即便媚惑凡人如狐妖的他们,只要与落魇一比,那自傲的容颜与气质也是羞得荡然无存。
水溟宫主,艳压尘世,一生注定,颠倒众生。
烈焰,被点起,在这样的芦花似雪的夜里烧得如火如荼。
枫亟极力敛着心性,每一步进攻与退守都小心翼翼,惟恐伤了这弱不禁风的人。那动作,那眼神,温柔得似可融化冰山万年的雪霜。
落魇睁着迷蒙的眼,微启朱唇,清艳的颊上浮起层层酡红。愉悦如潮水般袭来的时候,齿间便泻出语语灼热的辞藻。
十指纠缠,颈项相绕。
烛光羞涩地爬上这两具暧昧的身躯,好似翰墨添香的腼腆红袖,身姿绰约,莲步轻颤。推迎间便染出这一室的风光旖旎。撩人的喘息愈发沉重,攀上颠峰的瞬间,唇齿迸出疯狂的呼喊。这呻吟如燥薪扑入火中,烈焰再度被激起,火光迅速直上,冲入云霄。炽热的焰流从顶峰倾泻而下,湮灭了两人残存的意志。
窗外的残月拉起帘幕,在夜的怀里睡得安详。所有的痛楚皆被湮灭,万种伤口都在愈合。
夜施下了最浓重的魔法,宇内皆寂。江畔那随风微动的画舫灯火彻夜不灭,直至玉兔西沉,金乌逐月,一室的纷繁才有了停歇。云雨于无声处消去,隐在了巫山那理不清的万重氤氲之中。
理开因汗水而贴在脸上的发,落魇的睡容平静而可人。枫亟喜欢看此时的他,没有处处防人的戒备,也销去玩世不恭的艳笑。铅华落尽,剩下的只有那十九岁人应有的纯真。
手指在落魇脸上移着,从眉到眼,从鼻到唇。轻轻地,如鹅毛触地般平和无声。枫亟喜欢勾画这张脸,但他不明白,为何纤细如此,精致如斯的他会能承受住那样沉重的背景?在种种磨难如利剑,自己已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他为何还能笑靥依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他们狐族生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