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亦侵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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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烬微微皱眉。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仓狼国内的端木酒家分店之中。而他,正为夏君离把脉。
寒殇焦躁不安。情醉之毒尚未完全解,内力在体内翻腾。但他的面上冷静无懈可击。
“没事,忆儿只是两天没吃东西而体力不支。”黎烬说着结论。这似乎很难另人相信,但脉象确实如此。寒殇亦微微皱眉。
两天没吃东西,意思便是他在冰窖里呆过两天。但,体弱如他,又岂会如此?
“我也不知道。但,的确如此。”黎烬道。
“恩。你可以出去了。”寒殇冷冷道,黎烬瞥了眼寒殇,嗤笑离去。寒殇从热水中抱起夏君离,为他细细擦干身子。将人拥在怀里,裹上层层软被。
“忆儿……”他呢喃着。终于抑制不住,吻过他的唇。
夏君离睁开眼。来不急感叹他还活着,便被寒殇吻到几近窒息。
温柔缱绻,又万分炽烈的吻。夏君离不右自主地勾住寒殇的脖子,浅浅回应。
“忆儿……我的忆儿。”寒殇在夏君离耳边轻轻叹息。夏君离不安地动了动,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他的腿上。
“别动。”寒殇的唇擦过夏君离白皙的肌肤,“我不想伤你。”
夏君离怔了怔,虚弱地靠着寒殇,道:“我想吃饭,我饿了。”
寒殇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翻身离去。温暖骤然消失。夏君离下意识地握紧手指,像是要抓住什么。
变了……有什么,在变了……
夏君离又在寒殇的怀里醒来。他以为一年过后,他对寒殇的怀抱已经生疏,却不曾想过他是如此眷恋。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地平稳安定。莫鸢寻始终没有追来。
夏君离不知道的是,这期间宸帝攻下仓狼,着重对付莫家之人。莫鸢寻心无余力。
夏君离有些恍惚。很长时间里,他以为这一年的事情从未发生。他依然在寒殇怀里,依然被他保护着。没有莫鸢寻,没有世外桃源。
也许,那其实不过只是一个梦境。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行人终于回到端木山庄。寒梅轩的梅花盛开,异常繁华。于是夏君离知道,这里,是他的家了。
紧紧拥抱了端木礼,夏君离有些落泪的欲望。他笑着说:“爷爷,沈叔,我回来了。”
端木礼与沈一笑瞬间泪流满面。
吃过团圆饭,众人皆围坐在寒梅轩的亭子前品尝陈年葡萄酒,温馨且愉悦。
散去只前寒殇开口,他说:
“忆儿已有十三岁了。明年,便是约定之年。”
众人疑惑。但很快恍然大悟,脸色莫不是惊讶与焦虑。
夏君离的长睫毛抖了抖。他忘记了……那件事。
——他与寒殇的,交易。而明年,则须举行那所谓的婚约……
第三十五章。曼荼罗
“一年时间,你可以想清楚。”那时冷风吹落梅花,瓣影绰绰。称得寒殇的面容愈发的清朗俊逸。
他只想要一个结果——忆儿选择的结果。“但也许,无论你选择谁,你依然是我的。”末了,寒殇又加了句。他的语气带笑,一直有着不容置喙的强大自信。
而后他离去。留给夏君离一个背影,以及思考空地。
但,似乎强人所难了。
“忆儿下这里?”文老抹了把胡须,略微惊讶。夏君离回神,望见自己下的子正好封杀了所有出路。离手既定,他微微一笑,再度认输。
“诶,”文老郁闷着叹息,“忆儿无心于棋,老头子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歉意一笑,夏君离又陷入呆滞。文老再叹息一次,将棋盘收起。
“忆儿。于你,寒殇是谁呢?”文老问出声,成功吸引夏君离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呢……”良久,夏君离垂下眸子,那里面只有久违的迷茫。
也许太多事情总是当局者迷,然旁观者,亦难以完全理清。
文老抹了一把胡须,淡然笑着:“忆儿,我与老武之间,你应能猜得一二罢。”他的目光淡然如水,一如既往的温和睿智,一如既往地无怨无悔。
夏君离点头。文老,武老,无论性格亦或是爱好均是截然不同,却携手共进退多年。他曾羡慕过他们之间的情谊。也许友谊之上,也许恋人未满。
文老端起一旁的茶杯,浅啜一口:“我们曾有机会在一起,但他放弃了。”他如是说,语气之中却没有丝毫遗憾。他的目光有些微的深远,像是透过了梅花,便可以望见曾经。
夏君离的眨了眨眼。大约每一个人的背后总有不可告人的故事。而故事的背后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存在。但文老说了,毫无保留。他,是想要他明白什么吧。
“四十多年了。”文老笑,“我们维持现在的状态,四十多年了。”他说,微微感叹,“我总是想,也许那年我没有如此冲动,事情便不会发展至此。”
“但,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我们永远没有后悔的余地。”文老说,眼里坚决如铁。
“忆儿,有些东西需要慎重考虑。但有时,跟着感觉才是最完美的选择。”他继续说,以长辈的姿态抚摸夏君离的头。
“我想说的是,忆儿。一切的一切,只要选择了,就不要再余后悔。”
时间飞快流失。十月,夏君离修书于寒殇。
“决定了?”黎烬挑眉,眼中只有不以为然。
“恩。”夏君离抿唇而笑。一如既往的弧度,依旧如同谎言般的淡然如水。他望了眼端木礼,后者眉头深蹙。
“有些东西,无法逃离。既然如此,那便面对吧……”
一月之后,寒殇重回山庄。与端木礼商量之后,决定翌年二月十五举行婚礼。但由于双方地位均是超然,因而广发请柬,决定大办一场。
这一年渊龙加大对于仓狼(——现已属于渊龙领地)的管理。宸帝派出大量暗卫绞杀莫家余众。大部份莫家人已难逃一死,甚至连莫翼也身首异处。唯独莫鸢寻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莫家亦在战乱之中毁于一旦。然奇怪的是,唯一座雕像屹立于莫家废墟之间,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之破坏。阳光之下,流光婉转,完美异常。
世人疑惑之余,只当此为世间神迹,高贵不可亵渎。
十一月,宸帝收到寒殇与端木忆成亲之讯,笑容愈加繁盛。
以他掌握的资料来看,莫鸢寻不会不来。而此行,莫鸢寻必将凶多吉少。
二月十五,宜婚嫁、出游。忌抢亲。
祝贺声,欢笑声响彻端木山庄。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躬筹交错,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而当夏君离与寒殇进入主场,众人皆寂。
依旧是白衣胜雪,面如夏荷。寒殇慢慢走近,带着无比的冷漠与霸气。惟有他的眸子略带笑容。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弧度,如同谎言一般的从容。夏君离面上清清朗朗,温和如玉。莫怪有人感叹,公子如玉。
拜堂,成亲。
杨瑾瑜的脸上扬起笑容。这般场景,曾是他梦寐以求的。然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一切便无从实现。“君离,祝愿你能幸福。”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上,却被人抢过杯子。
“哥哥……”他略微睁大眼,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宸帝。
“如此场景,我如何不来。”宸帝微笑,明黄色的便装之下更显温暖。他将杨瑾瑜圈到自己怀里,转而观望婚礼。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里冰冷无情。
“等一下。”突然的声音阻止了司仪接下去要说的那句“夫妻对拜”。
白光之下,有人黑衣如墨,面容倾国倾城。夏君离有些恍惚,不知为何。
“君离。”莫鸢寻笑起来,是宛若黑色曼荼罗一般的倾国倾城。他说,“随我走。我们去,桃源。”
夏君离怔了怔,沉默以对。莫鸢寻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的。”
“在他身边,你,不像你了。夏君离。”他说,笑容带着蛊惑,言语却深深刺入夏君离的心。
他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缓缓勾起嘴角,受蛊惑一般向莫鸢寻走去。寒殇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知道后果的,忆儿。”寒殇开口,冰冷决然。
夏君离回头,灿然一笑。一点一点,挣脱开寒殇的手。他迈开步子,在寒殇的视线里,在端木礼的视线里,在全部人的视线里,走至莫鸢寻身边。
义无返顾。
在你身边,我……不是夏君离了。走出山庄的那一刻,夏君离在心理默默加了一句。阳光瞬间撒满他的身上,却无法温暖他。
真是一出好戏,宸帝想着,顺便将杯中酒饮尽。他环顾四周,莫不惊讶。惟有寒殇愈加冰冷。
“莫,鸢,寻!”寒殇一字一顿地将这三个字咀嚼于口中。他终于动了,白衣翻飞之间,没有人捕捉到他的身影。莫鸢寻却是急忙转身,“叮——”,剑影之后,谁也没有讨得便宜。
寒殇剑尖指地,眼神中惟有冰冷。高手过招,争得是刹那的先机,两个人皆是不敢大意,屏气凝神寻找对方的破绽。两人静立了许久仍是一招未出。
突然,起风了。莫鸢寻轻笑,如同黑色曼荼罗一般绝美。好一阵顺风,他身形一动,人已乘着风飞出,手中长剑直指寒殇的咽喉。他身法极快,风未至,剑已到。寒殇却是不挡不避,直到长剑刺到面前几寸,才突然身子一折,向后仰去,长剑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擦过。借助下腰的力量,顺势以脚尖攻向莫鸢寻的下颚。莫鸢寻仰头避过寒殇的攻击,却因此措施了攻击的机会。寒殇则借力一旋身,抢得先机。等到莫鸢寻重新低下头时,寒殇的软剑已经灵蛇般缠上了他执剑的右手。
依然是笑。莫鸢寻手腕轻绕,躲开寒殇的软剑,同时用自己的长剑连番重击寒殇的软剑。莫鸢寻的佩剑极为锋利,有削金断玉之能,他本欲击断寒殇的软剑,不料寒殇的软剑虽然柔软异常却也十分坚实,几招下来虽然磕出不少伤痕,但依旧完好。
寒殇冷笑,自然了解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