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爱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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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在肯将我转过身帮我擦感身子的时候，我艰难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问。
　　肯抬起双眼，用略微带着忧伤的眼睛看我。看到肯的双眼，我有种一切都被他看透的感觉，我有点心虚的半眯着眼睛轻吻一下他的唇。
　　肯一动不动的任由我吻着他的唇，既不回应、也不拒绝，只是仍旧安静的看着我的脸，直到看得我全身汗毛竖起才叹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掌心烙下一吻说：
　　“你的温柔让我害怕。”
　　“干嘛？疼你也不行啊？”
　　“彦，我太了解你了，甚至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每次你决定要离开我的时候都会对我特别的温柔、特别顺从，这一次你甚至任由我撒娇、勉强自己答应我的种种无理要求，我甚至在想，这一次，你是否打算永远的离开我，再也不让我找到你了。”
　　肯说着，眼中开始闪烁着泪光。
　　这个用心注视我的灵魂的男人，我甚至做不到对他隐瞒。
　　“说什么傻话呢？让你抱我我一点也不觉得勉强，我是真心的爱你，希望你觉得快乐、觉得幸福。”
　　“那么是否尽可能满足了我的要求你就会走了呢？你明知道我需要你，我的生命缺乏你，离开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满足的！”
　　“难道你不快乐吗？你不幸福吗？你还需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你这个笨蛋，都让你做了，你还想怎样啊！”
　　我深吸一口气，眨眨也跟着有点泛泪的眼睛，苦涩的用手用力的夹着他的脸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你爱我，我要你永远也别离开我！如果你再离开我，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找得到你！没有你，我的心一定会死的，没有你我一定不懂得要如何去爱其他人的！”
　　肯干脆痛苦的抱着我的腰哭起来。
　　我苦涩的任由肯抱着我，闭上双眼昂头克制欲落的泪。我想起了前世那个消瘦娇小的人，他也是这么哭着喊着，默默的接收所有我给予他的伤害。
　　如果这辈子你无法爱我，那就杀了我，让我下辈子做你的女人，然后给我一点你的爱！
　　两个人，有着同一颗温柔的灵魂。
　　“你这个人很烦耶！都说我爱你了，我爱你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停止这种折磨人的苦涩，我火大的一拳揍到肯的脸上。
　　“我爱你！你给我记到骨头里了，就算是下辈子，也别给我忘了！”
　　吼了最后一句话，我便挣扎着起身，打掉肯欲扶的手，双脚有点发抖地走出浴缸。
　　而被我拒绝的肯，无助的靠在浴缸里，嘶哑的哭……

　　第　32　章

　　我躺在躺椅上将玻璃罩盖下来，带着耳塞、用手臂枕着眼睛，眼泪在肆意的流。
　　飞机离开了成都，我离开了肯，仍旧像以往那样，未留只言片语。
　　我的心好似被搁下一块肉般难受。我知道肯一定还会追来，但却注定更加的伤害自己。我希望他能忘了我，我希望他能够幸福。
　　回到上海，我径直的找了维特，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没有让跟踪着我的舟家的人发现。
　　在同一天，我再次和维特偷偷的登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在彦圣自行脑死亡结束之前到达他的身边。
　　抚摸着憔悴不堪却仍旧显得有点孩子气的脸，看到他的头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线管，我的眼泪温热的在眼中打转。
　　“我们已经尽力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活过来。他的潜意识进行自我伤害太久，我不确定他的意识是否已经死亡。也许，现在还在勉强存活的不过是他的一些脑细胞而以。”
　　维特站在我身后安静的说着，语气中充满自责、不忍和不舍。
　　“如果，我们相爱、结合，会不会很龌龊、会不会犯下肮脏的罪？”
　　没有看维特，我好似在问着身后的她，又好似在问眼前的彦圣。
　　“他妈的有什么龌龊？他妈的能犯下什么罪？！爱一个人有什么脏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没有人可以轻易的给追求幸福的人判罪！彦轲，难道你还在犹豫吗？你他妈的有什么好犹豫好逃避的？彦圣就要死了，在他死之前让他稍微的忘却一下痛苦不行吗？！”
　　维特无比激动的走上前抓住我的双肩，将我转过来死命的摇着。这个好似永远只有冷笑表情的女人、这个好似没有情绪波澜的女人，此时此刻居然泪流满面、居然好似一头疯狂的豹。
　　“彦轲，求你，救救他，他是无辜的，我只是想要他不要这么满载痛苦的离开这个人世，我只是想让他活久一点、久到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解救他这颗只有苦涩的心、久到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至少可以变得平静和安详。”
　　维特撑着我的肩哭了，我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的自责，我感受到了她无能为力又于心不忍的痛苦。她是个外冷内热、无比善良的人，她希望她周围的人都能够获得幸福，就像，我一样。
　　抚摸着她挂满泪的脸，我哽咽着开口，心中的苦涩让言语变得沙哑：
　　“救不了的，救得了他的身体可是救不了他的心灵。我爱他，只会让他更加痛苦而已。放了他吧，让他永远的沉睡，才是唯一解救他的办法。”
　　“啪！”
　　听到我的话，维特突然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气愤至极的吼：
　　“世界上可以有千百万种的解救方式，唯独死亡不是！彦轲，我知道这种近亲相奸的感情会让你觉得无比的恶心厌恶，可是我只是求你把自己当作舟小小一次，就一次！把彦圣的意识唤醒，只要他醒过来，你就可以走！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彦圣！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我保证你将获得彻底的自由！就当是做善事还不行吗？快救他！”
　　我哽咽无语，我开不了口告诉她，我深爱着这个男人；我开不了口告诉她，我想要救醒这个男人，然后带着他去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爱他、给他所有他从出生就期待的爱、让他过得幸福；我开不了口告诉她，即使我有多想，我仍旧要抛弃他。
　　让他就此死去，还是让他怀抱着虚怀的喜悦醒来，然后再充满绝望的死去？
　　我太了解彦圣了，只要他无法永远将我当作母亲，只要他无法永远忘记曾经有过一个彦轲存在，他就永远无法变得幸福。
　　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痛恨和恐惧近亲相奸、比任何人都要无法接受近亲相奸。爷爷和奶奶已经将他的整颗灵魂击垮。
　　“彦圣不可能接受得了自己爱上亲生儿子的事实的，这让他比死还要痛苦。”
　　抬起泪眼，我苦涩的望着同样苦涩的维特。她知道的，和我一样的清楚。
　　“我可以，我可以给他催眠、我可以给他动手术、我可以，”
　　维特挣扎着说，已经知道是自欺欺人的她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无法再继续下去这份谎言。
　　深吸一口气，我将维特的头拉下来靠在我的肩头，将微微发抖的她紧紧的抱住。
　　“已经够了，维特，谢谢你。人生就是如此，会有很多的人幸福，也会有很多的人不幸。幸福太忙了，它顾及不到所有的人。别再自责了，你已经那么努力，彦圣是知道的，他一定一直在心中感激着你。别再惩罚自己了，你要让自己过得幸福才行，代替彦圣的那一份，让自己变得更加幸福才行。”
　　维特在我的肩头咬着下唇无声的哭着，放在我肩头的手狠狠的捏做拳头。
　　她是个好女人，一个要是彦圣爱上她就会获得解救的好女人。
　　把维特劝回刘小占的身边，我将自己和彦圣反锁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很安静，我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上床躺在彦圣的身边，将他头上的线管统统拔掉，整好他的发。
　　他是个英俊帅气的人，他应该永远保持他的清秀的。
　　“彦圣，现在你睡得是不是安详呢？我希望你只是做着幸福的梦。”
　　抚摸着他的脸，我半撑着，抬头与他鼻尖对鼻尖的轻声述说，好似对着的不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是一个正在沉睡的人。我一遍一遍的吻着他的额头，然后再一遍一遍的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脸、他的下巴，和，他已经冰凉的唇。
　　我的泪滴在他的脸上，滑落下来，就好似正在睡梦中的他落下泪来般。
　　“对不起，圣，我救不了你，即使我可以穿越过去、安排未来。”
　　我轻轻的搂着他的头，将自己的头埋在他已经有些僵硬的肩窝，让自己的泪最后一次温暖他的肌肤。
　　“对不起，圣，我想像母亲那样让你从痛苦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想要像母亲那样让你变得快乐和幸福，可是，我爱你。圣，我爱你，你能听得到吗？你的灵魂，能听得到吗？”
　　吸吸鼻子，我将头抬起来，双手摩擦着已经因为我的泪而湿润的脸，再次温柔的吻着已经冰凉的唇，将自己的温暖一点点的传达给已经没有知觉的人。
　　早就已经说过，我是个贪婪的人，我希望一切都能变得好起来，我想要我所爱的人都能变得幸福——即便故事已经结束、即便没有选择，我仍旧任性的想要这么做。
　　我不想让彦圣就这么死去，即使知道我不能让他醒过来；
　　我不想要让彦圣一生只有痛苦，即使我给不了他幸福。
　　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仍旧贪婪和任性的想要让他活过来、想要给他幸福！
　　“塔雅！你给我出来！塔雅！出来！混蛋，你给我出来！”
　　我突然抓狂的跳下床在实验室里疯狂的挥舞着空气，砸着各种器皿。
　　“塔雅！你他妈的要是不出来，我就不结束这一切！我就毁掉我们辛苦建立的一切！我就永远将你的灵魂封锁住！我，我就不去就长桑子！”
　　砸了好久，我累了哭了，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跪坐在铺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我的脚上、腿上、甚至手上和脸上都划破了口，肆意的流着血。
　　“塔雅，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