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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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邢业悉心照料,通晓仙与雷若彤知此事后,唏嘘之余,也赠其仙丹妙药,设法为他疗伤,使他总算是侥幸保得性命,夏鸿渊心道,天命既是如此,也不可强求。那时的他,心中虽有怨,虽有恨,虽有不甘心,但还不至于向一同生活、修炼多年的两位好友动手报复。
不料之后通晓仙移情别恋,离开三仙天,雷若彤与其翻脸,双方一番争斗,那通向大道的双修功法,自是修炼不成了,此事像是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垮了夏鸿渊最后一丝清明理智。
他恨,恨这通晓仙对天地大道与美人怀抱得的轻易,又抛的干脆,不似他苦苦索求,他怨,怨这雷若彤看不见身后的自己,看不见自己长久来默默的注视。
这个时刻,长久挤压的怨与怒终于爆发了,夏鸿渊借口手上握有天地灵丹长生丸,引得江湖上十四名决定高手与其签下心魔约定,乃答应为其联手与雷若彤一战,他早计谋好了,叫这些人杀了雷若彤,杀了那通晓仙的挚爱宣娘,杀了他与宣娘的骨肉孩童。
他要叫他悔恨一辈子,一偿自己心中所恨。
他要这天纵英才的通晓仙,也尝一尝什么叫做痛苦。
这之后的事,十四名高手或战死,或隐匿逃掉,宣娘产后受惊而死,通晓仙失了一字,与雷若彤彻底翻脸,并在江湖之中掀起更深、更远的阵阵涟漪,其中种种,不再赘述。
夏鸿渊似是得偿所愿,却始终得不到快活,他之后收养了夏武明、夏文清与夏芝江三人,乃是当年这十四名高手中三人的遗孤,至于为什么要将其收养,他心头自问,却也说不明白。
无数个夜晚,他苦挨星辰流溯,长夜无眠,雷若彤的音容笑貌,伴着星光、月光,淌过他的眼,终于,他苦侯在这三仙天边上,还是等来了这雷若彤大限将至的日子,他做出决定,要将其夺舍,纳为己躯。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报复,乃是因为想要占据她的身躯,占据她的灵魂,他要去她心里问一问,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雷若彤的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
岁月悠长,细细思过,几分悔恨,几分回味,这一日勤政楼中,都化作了流水,流水无情,洗涤万物,流水脉脉,更怀着深深的惆怅。
夏鸿渊似是陷入弥留之际,灵魂慢慢凋落,他一双眼神涣散,面色上浮着的,不知是悔恨,还是不甘,亦或是别的什么?
夏武明情绪激动,他衣襟上早已沾满血迹,此行虽曰为亲生父亲报仇,但夏鸿渊多年来养育之恩,对其并无亏欠,他此举无异弑父,又如何能躲得过自己的良心?
便在此行之前,他天人交战一番,最终决定,便将所有的仇与怨,都由自己背负,都由自己双手终结,至于文清和芝江,便让他们一直埋在鼓里吧。
此时终于手刃了仇人,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想张狂的笑,却笑不出口,他要哭,心中却隐隐滴血。
“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不干脆将我杀了!”他大声咆哮起来。
夏鸿渊瘫在地上,苦笑一声,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夏鸿渊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回答他。
这时勤政楼上方,双方头顶数十丈远的地方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主人!”
原来邢业听到楼下有打斗之声,自知情势危急,他元功恢复了大多半,当下挣扎着由石床飞梦上爬下来,苦苦攀着楼梯,一路爬到勤政楼三层。
目力所及,邢业自是看到了当下局面,眼见主人夏鸿渊已经进入弥留涣散之地,他再也顾不上许多,咬牙一声,双手一撑,从楼梯上高高跃了下来。
“主人!”邢业在半空大声唤道,他元功逆行,竟是散去了周身佛门三法真气,更自闭熄灭了灵魂之火。
这时的邢业,如被人抽魂散魄,周身充斥着巨大的痛苦,然而他眼神之中,唯有满是的坚毅与一分急切,夏鸿渊抬首见他跃下,心中道声无奈,口中忽道一声:“起!”
只听忽的一声响,夏鸿渊头顶上忽然一道异光破体而出,迎着高高跃下来的邢业,冲向勤政楼大厅之上。
这时的他,将全身仅存的元功真气紧紧凝聚,送其体内残魂化似疾光电闪冲入空中,残魂化作异彩光芒,绕着邢业周身游走一圈,又从其天灵盖处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一慕来的太过突然,那夏武明扔在心神涤荡之中,恍惚间没有反应过来,却见原本夏鸿渊的身子迅速干瘪了三分,全身精气散尽,瘫在了地上,他大惊之下,只见空中邢业怒喝一声,正冲自己飞来。
夏武明心中骇然,慌忙化作一道闪电,身形闪现,片刻间便是退出了十数丈距离,跃到那勤政楼门口。
不料一道疾光伴着其身影蓦地隐现,竟是一脸阴沉,束手而立的邢业,夏武明心中更怕,又化作闪电白芒,窜向前方。
更想不到的是,那邢业竟如跗骨之蛆,夏武明的化作的电光从哪边闪现,他便也紧紧贴着其后背跃然而出。
两人在勤政楼里似疾风闪电一般,兜了一阵圈子,那夏武明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你你你!你究竟是谁?”夏武明满脸惊骇,脚步虚浮,胡乱向后走了几步,周身功法,在此时再也调动不出半分。
“我是你父夏鸿渊!”那“邢业”怒目说道“逆子,纳命来!”
只见他探手成掌,猛地向夏武明脑门上击去,后者被其这雷霆一掌,如遭山岳相击,他眼中悔恨交加的神情一闪而逝,旋即口眼耳鼻流出几道血线,整个身子骨节爆响,寸寸碎裂,竟化作一滩烂泥,瘫软的跌在了地上。
这时从勤政楼大门外吹过了一阵寒风,这道风拂过呆立在大厅之中的愚痴衣袖,他怔怔看着这满地尸体,只觉片刻之间,这雅致大气的厅堂竟变成了收割人命的修罗场。
他望向那凝立在厅堂正中的“邢业”,只见他长声而立,双眼无声流泪,不知又在感怀些什么。
片刻之后,这“邢业”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怪叫一声道:“垂天流瀑!”旋即他身子御风,竟就这么扑了出去。
愚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口中念声阿弥陀佛,心中却道:“这人已被夏鸿渊附体了么,现在的他,究竟应该算谁?”
第五十七章 宿业果报现执着(下)
那宏伟辉煌,高高伫立的勤政楼中,转眼间,一楼大厅内已成修罗道场,愚痴无语,望着这一地尸骸,无论是那莫丞的、原本夏鸿渊占据夏鸿渊的那具躯体,还是夏武明瘫软的身子,他们的眼神都定格在生前一瞬,其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又想到了那林中殒命的朱杨四相,四个人头颅高高抛弃,脖中涌起血泉的一瞬,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惊疑震颤。
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每个人都不会去想,去相信这件事。
众生碌碌,被无形的手操/弄在一场难解的局中,也许,唯有死亡才是那永久的解脱。
愚痴叹了口气,对这人世间,竟有几分心灰意冷,对佛语轮回,又有了别样的理解,此刻他心中迫切想着的,便是离开这人家纷乱场所,越早一刻回到那九鹿山中严书寺,去到自己的恩师觉仁禅师身边,越是好的。
他心中一动,最后蘸着地上不知是谁流出的鲜血,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砖面上写下了一行血红大字,其中四字分外醒目,乃是:“垂天流瀑”。
继而这愚痴和尚长叹一声,口中唱着空灵神圣的佛歌,缓缓走出了这勤政楼大门,他独自一人,踏着脚步,走下石梯,那身后是原山含黛,古刹空灵,居云轩隐却飘渺云中,然而这一切,都渐渐被其背影所代替。
愚痴便这样,越行越远。
就在愚痴走后复又过了两刻钟,原本莫丞的尸身上忽然异响一阵,只听嘭的一声,被刺死的莫丞尸身竟爆成了一团血雾,从这殷红血雾中又分明摔出一个人来,重重的向后跌去。
这人用剑拄在地上,勉强站了起来,望过去,黑衣高冠,却又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莫丞,只不过他身上并没有剑伤,只是脸色颇显的有些苍白罢了。
他眼眸略略转动,瞧见地上夏武明和夏鸿渊的尸身,心头震骇,原来当时那夏武明一剑刺向自己之时,莫丞无暇躲避,只好用起化身之术,仓促间,用三身其中一个替身来挡住这夏武明剑击,这才堪堪护住性命。
不过此法行险,又在仓促之间,他少不得耗损了不小的功力,此刻面无血色便是证明。
先前他假死之像,也是装出来的,一直到愚痴走后,他才敢重现身形,此刻心中盘算,乃是那隐藏在居云轩中的暗桩,弛星剑夏武明已经背叛了兵盟,趁机向夏鸿渊复仇,却是失败,此时情势又纷乱上三分,不过夏鸿渊之后是死是活,对兵盟众人的观感必不会好,少不得便要出手对付他们,眼下举措,务必在于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拖着受创不轻的身躯,几步冲向居云轩门口,临了走过愚痴所留血字一旁时,心中动念,想要将其擦去,然而莫丞犹豫片刻,终觉现在若有人去和那夏鸿渊搅局,对兵盟是利非害,故而他一甩衣袖,抽身离开,却没有动那滩字迹。
莫丞身似鹞鹰蹁跹,化作长空一点,小心翼翼的飞向山崖一边,在那里,木炎夕摔兵盟十几名剑客正等着接应他。
原来先前他一己化三身,正是引开了朱杨四相中的三人,使勤政楼中唯有少阳剑在那儿守卫,之后木炎夕出现,复引走少阳剑,她与莫丞三身分别在树林中带着朱杨四相一通乱转,一直到甩开了这四相身影,莫丞这才这回去去见那夏鸿渊。
眼下他匆匆赶了回来,木炎夕见他双臂伸展,鼓袖御风而舞,几下俯冲,落到山崖这边,只见莫丞身子一个踉跄,早有一名剑客将其扶住,并问道:“莫丞,怎么你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莫丞摆摆手,出声道:“我无碍,众人听令,急速撤出居云轩,赶去与魔教厉千仞对峙的盟主那边……。。”
“嗯?”兵盟众剑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木炎夕出言问道:“莫丞,我方还有这许多人马,何故如此慌张,莫不是出了什么重大